138.我掏出來嚇死你(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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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夏家兩位少爺的消失很快便被發現了。寇秋的身上戴有片薄薄的芯片, 位置幾乎是立刻便被定出來——隻是警察一路鳴笛趕往這荒郊處的廢棄工廠時,難免還有些擔心。
    這要是兩個人從小身嬌肉貴脾性也大,幾句話和綁匪衝突了......
    那這事情可就徹底大條了。
    夏老爺子心急的坐也坐不穩, 聽聞警察猶豫地吐出撕票的可能性, 更是眼前一黑。他咬著牙, 半晌才將自己的那種氣度重新拾起, 一字一頓道:“要是不能都保......”
    他的眼眸裏泛起驚濤駭浪。
    “那就隻保一個。”
    頓了頓, 又加重了語氣, “保大的。”
    警察凝重點頭, 絲毫也不覺得意外。
    關係到豪門世家裏兩位少爺的安全,警察們幾乎是全都高高提著一顆心,解救方案做了一籮筐,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隻是當他們全副武裝破門而入之時,他們才隱隱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勁——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有史以來最奇怪的一幕綁架畫麵。
    一排綁匪提著刀團團站著,正聽中間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給他們講......嗯, 沒錯, 講在淘寶上到底該怎麽好好地運營一個店。
    警察叔叔:“......???”
    什麽鬼?
    他們麵麵相覷。
    這世界變化都是這麽快的嗎?
    --------
    負責這次行動的小隊長姓王,生的天庭飽滿、眉眼俊朗,是個很容易讓人民群眾生出親切感的長相, 跟宣傳冊上畫著的滿身正氣的q版警察叔叔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他解開了寇秋手上的繩子, 問:“這位同誌, 你沒事吧?”
    寇老幹部登時倍感親切, 眼含熱淚交握住他的手:“同誌, 謝謝你了!”
    “沒事,為人民服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王隊一板一眼地回答,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猶豫了下,還是禁不住好奇地問,“你們剛才......”
    這真是他有史以來見過的最奇怪的畫麵了——綁匪,和人質,一起開淘寶研討會?
    “哦,”寇秋說,“我們在聊大眾創業萬眾創新背景下的互聯網 。”
    王隊嚴肅沉穩的表情崩了崩,嘴大的能塞下一個雞蛋。
    做完筆錄已是淩晨。寇秋戀戀不舍地和人民的好公仆們告了別,坐進了車裏還探頭問他們:“你們刑警隊今年還招人嗎?”
    王隊不解其意,點了點頭,“招。”
    寇老幹部眼睛唰的亮了,“你看我行嗎?”
    王隊一愣,隨即默默看了眼他實在稱不上強壯的小身板:“......”
    他隻好委婉地說:“我們這行,有身體素質的要求。”
    寇老幹部說:“我身體很好的,基本上不生病!”
    係統毫不留情地打擊他:【可是人家有八塊腹肌,你有什麽?】
    宅男寇秋頓時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伸手捏捏自己一整塊的軟肚皮,瞬間蔫噠了下來。
    他的確不怎麽運動。
    與其說是不愛,不如說是不習慣——就像身體中沒有運動的這條反射弧,寇秋偶爾暴露出來的小動作,對於自己的身體都是極其小心翼翼的。他不敢跑,不敢跳,不敢做任何幅度較大的動作,偶爾早上不清醒時,連伸個懶腰也是慢吞吞的。
    仿佛是對待一件珍貴易碎的瓷器。
    夏新霽坐在他身旁,像是累極了,慢慢將毛茸茸的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肩頭上,動作像是隻蹭上來的小奶貓,均勻地吐著氣。寇秋伸手摸了把,細而軟的發絲像綢緞似的從指縫間滑過。
    質感不錯。
    被他摸頭的動作弄醒了,小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望著他。
    “哥?”
    寇秋溫聲說:“沒事,睡吧。”
    夏新霽小聲地打了個哈欠,蒼白的手掩住同樣毫無血色的唇,在他肩頭又蹭了蹭,這才問:“到了?”
    “馬上,”寇秋心裏存了點憐惜,思忖了下,到底還是輕聲道,“——辛苦你了。”
    他不知道旁人是怎樣。
    可在寇秋的心裏,經過這麽突如其來的一遭事,他與夏新霽,也算是同過生、共過死。在那樣刀都架到脖子上的時刻,小孩還想著把他救出去,自己留在窮凶極惡的綁匪手裏,低聲用嘴型提醒他“快走”,那樣一幕,寇秋根本無法輕易忘記。
    【我崽真是太好了,】寇秋對他另一個崽說,【養了不虧啊!】
    係統無語地給他發了六個點,可它到底是個智慧生物,和寇秋這種傻白甜級別的老幹部不一樣,無論怎麽想,也覺得這件事透著點詭異的氣息。
    它並沒有說出來。因為寇秋對夏新霽的寵愛,顯然又上升了一個度。
    不僅吃穿上更加用心,每日親自接來送去萬事親力親為,甚至還試圖給夏新霽這麽個名列前茅的高三生補習作業。當然,在看到那一長溜寫滿了莫名字符的數學題時,原本興致勃勃的寇老幹部沉默了半晌,最後頂著小孩熾熱的目光,伸手把卷子拿到了一旁。
    “那什麽,”他幹咳了聲,“就沒有曆史、政治什麽的嗎?”
    夏新霽眉眼一彎,笑的單純極了。
    “哥,”他軟綿綿地說,“我是理科生呢。”
    寇秋:“......”
    他隻好裝模作樣地把卷子拿過來,飛快地在腦海裏催促係統:【快快快,怎麽寫怎麽寫?】
    係統:【......不是你講題嗎?】
    寇秋絕望地說:【我倒是想講啊,可是我是個文科生啊!】
    文理之間隔行如隔山,隔行如隔海啊!!!
    寇老幹部望著這鴻溝裏的驚濤拍岸,哽咽道:【阿崽,家和萬事興......】
    係統頭皮頓時發麻,為防止他再說出什麽讓它頭皮發麻的大道理,立刻便把這題的答案列出來了。
    有了這麽個強壯的靠山撐腰,寇秋的腰板也豎了起來,有鼻子有眼地給小孩列出計算過程。夏新霽趴在他的臂膀旁,望著他的筆尖沙沙在紙上移動,眼睛都亮了。
    “哥好聰明!”
    這話說的真誠極了,甚至能從對方眼睛裏頭看到迸出來的亮閃閃的小星星。從沒撒過謊的寇老幹部頓時一陣心虛,深覺自己愧對誠實守信的良好品德,臉都漲紅了,解完題後飛速溜了回去,自罰抄寫八榮八恥十遍。
    夏新霽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半晌後才以手抵唇,低低地笑了聲。他低了低頭,無法否認的是,因為對方剛剛一個臉紅的表情,他連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前所未有的情-動。
    這感覺陌生的很,卻又全然不受控製,夏新霽甚至覺著,自己寧願是一匹狼,看見這個人類時,就徑直張開血口獠牙,撲上去咬死他。然後拖著他的屍體到隱蔽的地方,一口一口,獨自吃了他。
    “有意思。”夏新霽慢慢把玩著方才被寇秋握過的筆,眼底一片深濃到化不開的顏色。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他將筆抬了起來,在鼻間嗅了嗅。
    滿是寇秋身上沐浴乳的香氣,清朗而正直的味道。
    經過這麽一遭之後,夏老爺子的態度也明顯和緩了許多。許是寇秋跟他說了些什麽,夏新霽再下樓時,夏老爺子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裝作看不見,偶爾還會點一點頭,簡短地與他說上兩句。
    這當然與對待寇秋時的噓寒問暖全然不同,可放在夏新霽這裏,已經是讓人極為欣喜的收獲了。
    畢竟他想要的,也不是讓對方將自己當寇秋一般對待。
    這一天的天氣很冷,寇秋照舊送他去上學。夏新霽到門前時鬼使神差地扭頭,瞥見對方裹在厚厚的大衣裏衝著他招手,薄薄的平光鏡片上都蒙上了一層白霧。
    夏新霽也衝他招了招手,這才扭過了頭。
    “傻哥哥。簡直沒見過比你更傻的了。”
    可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是怎麽也控製不住了。
    --------
    校花站立到他麵前,輕聲細語問:“夏同學,能找你出去聊聊嗎?”
    班上的起哄聲一下子大起來,夾雜著幾個男生響亮的口哨聲。
    “哦哦哦~”
    “這是幹嘛?表白嗎?”
    “出去幹嘛,就在這兒說唄......”
    “哎呀!說什麽呢!”校花陳婷婷跺了跺腳,又望著他,很有些不好意思,“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
    美人含羞,其情狀當真是極迷人的。可夏新霽卻完全提不起一點心思。隻是他平日裏一直表現的極為溫和,此刻也隻得站起身來,點了點頭。
    “走吧。”
    左右拒絕了就好了,這樣的麻煩。
    可女生吭吭哧哧了半天,最後說出的話,卻完全超乎夏新霽的想象。
    她說:“夏同學,我覺得每天在校門口接你的那個哥哥,長的很好看......”
    的確是好看。長身玉立,氣質幹淨挺拔,薄薄的金絲眼鏡斯文又禁欲,還透著那麽點被嬌養出來的矜貴氣息。這麽多矛盾的要素於他身上詭異地融合著,激蕩出愈發讓人挪不開眼的奇異魅力。比起這樣的人來,學校裏的學生都像是毛還沒長齊的小孩子。
    她的臉都已經紅透了,卻還是說:“所以能拜托你,幫我轉交一份情書嗎?”
    印滿了少女心思的粉紅色書信被舉了起來,陳婷婷羞怯地低著頭,卻猛地察覺到有兩道刀一樣的目光,慢慢從自己頭上掠過去了。
    她整個人都因為這樣的目光一哆嗦,抬起頭,卻看見夏新霽一如既往的溫和體貼,絲毫不見異樣。他蒼白纖細的手指把玩著信封,問:“就是這封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他薄唇微勾,露出的笑容稍縱即逝,眩目極了。
    “放心吧。”他說。
    “我一定會——好好交給他的。”
    他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便去找了私家偵探,拜托他調查夏清然和夏新霽的行蹤。收人錢財,替人辦事,兩個私家偵探立刻便信誓旦旦出動了,時刻將照相機對準了頻繁來往於學校和公司的夏新霽。
    幾個星期下來,似乎沒有任何不對。夏清然照舊上著班,夏新霽也好好地兩邊跑著,把事情處理的都十分完美。
    隻是坊間似乎有了傳言,夏家的大少爺夏清然並不是夏家的親生子弟,反而私生子夏新霽才是正主。杜和澤聽了這種言論,登時嗤之以鼻。
    他是看見過夏老爺子多疼夏清然的,要不是親孫子,能疼到這份上?
    ——事實上,還真的不是親孫子。
    而且,寇秋比它想象中要過得累多了。
    他原本想直接搬離夏家的,反正戶口也已經遷走了。可經過上回那一遭,夏新霽就像是吃了定心丸,口口聲聲嚷嚷著要寇秋對他負責。寇秋每回說起來都心很累,不明白自己一個暈暈乎乎被推的人怎麽還要成負責的那一方。
    夏新霽才不管,他不僅不管,而且做得非常明目張膽。
    他握住了房子裏所有房間的鑰匙,動不動就半夜撬門。
    又一回跑去客房睡也被逮回來後,寇秋顯然心很累:“......這鎖下次能換一個嗎?”
    反鎖了還能用鑰匙打開,這是要上天的節奏嗎?
    夏新霽終於抬起了眼,輕輕笑了笑。
    “哥哥,”他撒嬌似的蹭了蹭,“我好累。”
    寇秋:“......”
    他也累!
    “可是我一直在動啊,”夏新霽開始理直氣壯地胡攪蠻纏,“多辛苦!”
    寇秋:“......”
    特麽的,他倒是希望別動!!!
    “誰讓哥哥總在這種時候給我背黨-章的?”夏新霽垂著眼,把他嘴中的口塞慢慢拔掉了,伸出猩紅的舌尖舔了下,語氣幽怨,“是我重要,還是為人民服務重要?”
    寇秋想也不想:“為人民服務!”
    係統:【......】
    完犢子,這麽誠實可是要被日的我跟你講!
    它瞧著小孩陡暗的眸色,預感到了下一波洶湧的馬賽克。
    可夏新霽卻輕輕笑了聲,“我就知道。”
    他從口袋裏摸出了什麽,展現給寇秋看。
    “所以,從今天起,”他慢吞吞說,“我就改名叫作夏人民了。”
    【......】
    完蛋了,係統心想。
    又瘋了一個。
    “......”寇秋試圖和小孩講道理,“就算你改了名字,我也不會隻為你服務的。”
    他的這一生,屬於黨和國家!
    夏新霽的嘴唇動了動,神色顯得有些委屈。他舌尖舔出來潤潤唇角,眼睛裏也蒙了一層瀲灩的水光,像是被霜打了的小茄子,蔫蔫地垂下頭來。
    “哦......”
    畢竟是自己捧在手心裏好幾年的小孩,寇秋看見他這神色,下意識便生出了幾分心疼。
    係統瞧見宿主那一臉不忍的神色,差點爆了粗口,非常想要一巴掌打醒他。
    你都被日了,心疼還有個屁用!
    求求你清醒一點,越心疼越被日好嗎!!
    夏新霽活生生便是個被虐待的小可憐,咬著嘴唇,眼淚都快下來了。他可憐兮兮地說:“哥不喜歡這個名字嗎?”
    寇秋:“......”
    講真,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會喜歡這個名字吧。
    “那沒關係,”小孩的語氣活像是在他在無理取鬧,“我還可以叫夏黨、夏國家、夏海關、夏公務員,哥,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寇秋幽幽地說:“我喜歡去掉姓氏後的每一個。”
    係統:【......】
    講真,大哥,你這是在作死啊。
    果然,夏新霽的表情登時更委屈了。
    他的手指往寇秋纖細的手腕上纏,像是條昂首吐信的毒蛇,慢慢地將自早已瞄準的獵物圈進自己的狩獵範圍。
    遲鈍的寇秋也終於察覺到了點異樣,被這觸感一刺激,下意識便是一縮。
    “又幹什麽?”
    係統幽幽道:【你猜猜看,這屋裏除了你,還能幹什麽?】
    寇秋悲憤:【可是他不是剛剛才弄完麽!】
    這特麽就算是槍,也得有重新上膛的時間吧,哪帶這麽連續進攻的!
    係統已經自發地背誦起了金剛經,聞言默默道:【因為他是衝鋒-槍?】
    寇秋:【......】
    他發自內心說:【這日子沒法過了。】
    係統看著眼前慢慢覆蓋的雪白馬賽克,背著金剛經道:【相信我,我比你更絕望。】
    你起碼是能體會到快樂的,我特麽都快被搞出雪盲症了!
    鍛煉與不鍛煉的區別在這裏表現的淋漓盡致。隻練過八段錦的寇秋完全不是小四歲的夏新霽的對手,連反抗都像是種情-趣。自從他試圖在做這種事的過程中進行愛的教育後,夏新霽事先便會找口塞堵住他那張教育的嘴,又或是幹脆用自己的嘴去堵。
    可哪怕不想承認,寇秋也不得不說,夏新霽的確是事先做足了功課的。他似乎對所有的姿勢玩法都了如指掌,並且堅持不懈地致力於讓寇秋受不住到哭出來。
    好學生在任何地方都是好學生,每換一個動作便會體貼地低下頭來,以一種科學的探索精神問他:“這樣喜歡麽?”
    寇秋幾乎快被那兩塊小小的冰塊逼瘋,甚至再禁不住一點多餘的觸碰便抖如篩糠。一半是冰,一半是火,他猛地從喉中爆發出一聲極小的嗚咽,手指抓緊了長毛地毯。
    夏新霽了然:“看來是喜歡了。”
    他的手指動了動,卻並沒有取出來,反倒縮回了手,“那就靠哥哥自己讓它化掉了。”
    ......
    像是在雲端。
    像是在潮頂。
    世界被整個揉碎了,卻又被重新拚湊出了一個形狀。恍恍惚惚之中,寇秋聽到了夏新霽在他耳畔低低呢喃的話。
    “哥......”他輕聲說,“就不能喜歡我麽?”
    就不能喜歡我麽?
    他的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卻含著讓人心神都為之一顫的厚重情愫,像是要將這幾個輕飄飄的字壓垮,溢出來。
    寇秋在那一瞬間,很想去敲這個熊孩子的頭。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啊!
    我真是把你當兒子帶的啊!!
    我很認真地想把你培養成共產主義接班人啊!!!
    可你不僅拒絕做接班人,甚至還總想上我!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寇老幹部委屈。
    寇老幹部想哭。
    夏新霽對他是真的上心,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他喜歡的飯菜。為防止他無聊,家裏也堆著滿滿的書。於是寇秋待在家裏的日常,便變成了看新聞——看書——被日——試圖給他講道理——於是再被日這樣的循環。
    唯一讓他滿意的是,不知道為什麽,任務完成度又猛地前進了二十點。
    閑時,他也和係統探討過這一切到底為什麽會發生。係統說:【相信我,你是虐渣任務完成的最畫風清奇的一個了。】
    不僅沒有和渣攻愛的死去活來,甚至還和渣攻的新歡攪上了,並企圖拉對方一起走上建設社會主義的康莊大道——
    雖然現在看來並沒有成功,但能把夏新霽這麽個受教成病嬌攻並把自己搭進去,這也算是快穿史上開天辟地的頭一回了。
    寇秋說:【這位同誌,我嚴重懷疑你是否是真的在誇獎我。】
    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每一個熊孩子的背後,往往都有熊父母。
    雖然說起來很荒唐,可寇秋瞧著小孩,是真的一點也恨不起來。這是他第一個感受到親情的世界,甚至有些沉浸其中,於是他付出了百分百的真心,對夏老爺子是,對夏新霽也是。
    但偏偏,這些東西已經交付出去,便很難再要回來。
    他狠不下心。
    係統幽幽打斷他:【就現在這情況,你狠心也沒用,估計隻會被日的更慘。】
    寇秋:【......】
    他試圖重新立起威信:【怎麽能把日這種字眼掛在嘴邊上!】
    然而在一個崽不服管教之後,另一個也脫離他的管控了。係統聽了這話,立刻反問他:【你這個整天把這個字落到實處的人,確定有資格說我麽?】
    寇老父親的眼神登時充滿了自責。
    管理員恍惚覺得,自己像是看見了頭於從林間邁開腳步的豹子。隻是這頭豹子的眼裏,蓄的都是痛楚的光。
    “不許進?”男人沉聲問。
    管理員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回事,在對上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時,便像是嗅到了什麽奇特的香味,整個人都醺醺欲醉。他茫然地眨眨眼,下意識回道:“能......能進......”
    他讓開了路。黑衣男人抱著懷裏的衣服,大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