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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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 醜姑和寧二又進了一趟山, 他們沒有去打獵, 主要是去摘野桔子。
去年野桔子讓大家小賺了一筆, 今年他們隻打算摘回來吃,不敢拿出去賣了, 並且也沒那麽多,可以供他們拿出去賣, 再者也是怕村民們又象去年一樣,不僅隻是摘桔子, 連樹都給禍害掉了。
其實要不是前不久, 有人又結伴去找過野桔子, 他倆都忘記了這事了。但那片的樹都死光了。眾人還不明白,是他們摘桔子時把樹都弄死了,還有人來問寧二和醜姑:“今年怎的沒野桔子了,那樹都枯了。”
一些沒來得及去的人,更是不敢相信,紛紛來打聽是什麽情況。大家去年可都是得了好處的, 哪個不想今年還沾這個便宜啊。
“還問為什麽?還不是你們去年摘野桔子時,把樹都折了, 都弄死了啊。早和你們說過了, 不要摘太多,不要把樹弄死了, 你們自己想想?過後我們去看過了, 那裏一地的樹枝, 有的甚至連枝幹都折了,你們今年還想吃啊。”醜姑沒好氣的罵道。
“哎喲,你們去年怎的不說清楚呢。早知道,我們就小心些啊。”有人不滿的分辨道。
“怎的沒說清楚?你們自己也長了腦子的,你們自己家的樹,你們會不會連枝子一起折了?”醜姑怒極,反問道。
眾人灰溜溜的走了,互相埋怨著,好象自己都是摘得最小心的一片葉子也沒弄掉過。不過,因為今年大家比去年種了更多的白菜蘿卜,家家戶戶都又賺了一筆,沒有野桔子,眾人雖然覺得可惜,也不過是說了幾回就忘了。誰讓那片樹都已經死了呢,說再多再可惜,也悔不回來了。反正也是野生的,也不是自己家的。
“幸好咱們早早就把剩下的幾棵好樹給弄死了。不然,就留下那麽幾棵,不夠分,還更麻煩呢。”寧二苦笑道。
“管他們的,反正咱們自己家有的吃。不過這回可得小心了,自己家吃下來的連皮也不要讓外人看到了。咱們偷偷享受。”醜姑冷笑道。
寧二點點頭,這也是他們早就商量好了的。
其實去年吃過的一些籽,醜姑也種了一些在菜園子裏,今年已經長了幾棵小樹苗子出來,還很小,起碼得好幾年才能掛果,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結果呢。
醜姑和寧二,帶著柱子和小弟出去了一天,傍晚時帶回來一簍子野桔子,不過兩家的牲口上都馱著滿滿的柴草,把簍子遮蓋得嚴嚴實實的,怕別人看到他們摘到了野桔子。
果然,薑春花看到這些野桔子,吃驚的說:“你們怎的還找到了,不是說都死了嗎?”
“那一塊你們去年摘過的都死了,不過我們在遠處又找到了一小塊,隻有幾棵樹,沒敢讓大家夥知道,怕又被禍害了。”醜姑解釋道。
“哦。是的,去年摘的時候,大家隻顧著自己能多搶些,都是連枝子一起砍下來的,有的樹都被砍得光禿禿的,我那時也不懂,早知道就該勸大家了。”薑春花不好意思的說。
“其實我們提醒過大家,但沒人聽啊。”醜姑搖搖頭,說。
說實話,她和寧二對兩條村的人真不錯。去年他們做過的一些小生意,今年他們完全沒沾過手,全讓兩條村的人去賺了。所以,薑吳村和寧家村的人,在她和寧二的影響下日子都好過了些,比如賣賣小魚,多賣些柴,多賣些甜瓜,多賣些菜等等。
村民們都比往年勤快了些,腦子也活了些。不過,也說不定有些人還會滿山遍野去找,把他們摘的這小塊桔子林也找出來呢。所以,他們摘野桔子時也下了狠手,基本上摘光了。先滿足了自己再說。
這一年裏,除了賣山雞野兔子和兩次金針菜之外今年他倆都沒賣過菜。就是甜瓜,原本是準備拿出去賣的,也都自己家人吃了。
以小積多,不知不覺的,兩條村的人家家戶戶都多賺了一點,日子也好過了一些。不然,為這野桔子說不定還得生些事出來了。
所以,她正色的對大家說:“這野桔子我們隻能自己偷偷的吃,不能讓外人知道了。否則大家到時候逼我帶他們去摘,我可沒法子了。總共就這麽一點兒,我們已經全部摘回來了。”
“曉得的。我們關在家裏偷偷吃。皮也都埋起來。”孫婆婆連忙說。
在這個窮地方,能有點水果吃,簡直是令她喜出外望,吳氏也一樣,自然都連連點頭,哪裏敢泄露出去。不過,來吳家竄門子的人也極少,大家也不怕被別人看到。
過了幾天,金針菜可以收割了。這次的量大,價格又好,醜姑和寧二又各賺了一兩半銀子。在集市上當然也引起了轟動。自然很快就傳到薑吳村和寧家村了。
“這隻怕是我們最後一次賺金針菜的錢了。”寧二歎惜道。賣菜能賺一兩半銀子,對他和醜姑來說,都是一筆大生意呢。
“不怕的,以後我們種的要販到遠處去賣。光是靠這個小市場,多了也銷不出去,價格自然也下來了。”醜姑倒不是很在意,本來她和寧二也說好了,遲早晚要把金針菜的種植方法交出去,讓村民們都跟著沾光的。
而且這次阿山帶回去的金針菜,她相信舅舅也肯定會感興趣的。如果能抱上這條大腿,好多生意不可以做啊,就本地這個小市場,她還沒放在眼裏呢。
寧二見她這麽大方,不由的暗歎自己的格局還沒有一個女孩子大。不過這本也是醜姑想出來的,他不過是跟著沾了光,他也不會反對醜姑這樣的做法,自然全憑醜姑做主了。
醜姑回到家,孫婆婆,薑春花,吳氏等人都迫不及待的問:“金針菜好賣吧?賺了多少?”
“一兩多銀子。”醜姑笑道。
“這麽多啊。”薑春花驚呼道。就是孫婆婆吳氏也極是興奮的看著醜姑,單憑金針菜,醜姑就能養活這一家老小呢。
孫婆婆心裏更是暗歎,醜姑真是了不起。難怪主子還願意管她呢。這樣的孩子,是值得的。
“稀罕物,自然賣的貴,等以後大家都種了,就賣不起價了。”醜姑笑道。
“你要把種金針菜的秘方教給村裏人?”薑春花不敢相信的問。
“是的。這也是瞞不住的,我和寧二賣金針菜賺了錢的事,很快就會傳遍他們村和我們村,如果不教給大家,大家整天盯著我們,如何是好?”醜姑答。
孫婆婆和吳氏畢竟比薑春花有見識些,從醜姑的話裏也聽出來了,她並不把金針菜放在眼裏。她們沒有象薑春花這樣驚訝,孫婆婆說:“那還是要定個章程出來先商量好,不能大家一窩蜂似的種一堆出來。”
“是啊,要和村裏商量商量,每家人種多,都得有個定數。而且不能傳到外村去。”薑春花也馬上反應過來了。
“對。我隻要在家裏等著就行,村裏自然會商量好了再來找我的。”醜姑笑著說。這些事,自然不用她操心。
果然第二天,就有不停的有人來吳家竄門子了,話裏話外總是要提到金針菜。
醜姑一早就避出去了,她懶得與大家打太極。眾人連忙把目光轉向薑春花,薑春花早就得了醜姑的準話,當然借機把口風露了出去。懂得聽話的人自然就明白了,醜姑這也是等村裏拿個章程出來,再說呢。
寧二那邊也一樣,隻是他比醜姑有身份,再加上寧家以前是官身,村民們自然不敢隨便來探口風,還在緊密鑼鼓的商量如何讓寧二願意給村子裏沾這金針菜的光呢。
薑奶奶姍姍來遲,到了傍晚時分,才悄悄的過來,說是接薑春花回家去吃飯。打著新媳婦要認親的名頭,來請薑春花了。話還是說的很好聽,可惜無論是薑春花自己也好,還是孫婆婆與吳氏,都明白她不過是想自己家能第一個得到金針菜的種植方法而已。
薑春花無聲的歎息了一會,才說:“家裏不是忌諱我嗎,不如過完年,明年再說吧。”
過完這個年,翻過來年頭,忌諱就沒這麽嚴格,也相當於是過了一年,薑春花就不算是新寡婦了,劉家的孝也相當於過了一年。
她一句話,把薑奶奶給噎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急慌慌的說:“哎,這可是大牛媳婦說的,她也是個好心,說大姑姐就住在本村,怎麽著也要認認親,不然碰到了都不認識多不好看啊。”
這可是個大實話。躲在一邊聽牆角的孫婆婆和吳氏都不由的撇了撇嘴,心道:“要認親也不該這個時候才來認啊。要不是聽到金針菜的事,也想不起認親吧。怎麽也不說,直接把薑春花接回家去住呢?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薑春花臉上也露出了冷笑的表情,不過她也懶得拆穿,直接說:“過幾天吧。也不急著這兩天,反正我也不出門,她一個新媳婦自然更加不好出來竄門子。我們倆也見不到麵。”
現在連醜姑都避出去了,她當然不可能這個時候回薑家去,讓一村的人都看著,她也怕給醜姑添麻煩。
薑奶奶這時候自然不敢強求薑春花,心裏百般不願意,也隻能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一回到家,薑大牛就知道奶奶失敗了,他早就說過,讓他奶奶別去找薑春花。
“奶奶,姐姐怎麽說?”新媳婦急忙問。
“她說過幾天再說。”薑奶奶恨恨的說。
“這麽說,她是不想告訴我們嘍。她心裏根本就沒有這個家。”新媳婦不滿的說。
“急什麽急啊。醜姑要是有這個心,遲早晚會告訴我們的。”薑大牛說。
“你姐可是在他們家住著,天天與她一起的,哪裏不能知道這事啊。”薑奶奶罵道。
“就是,明明的好處為什麽不要?哪家還嫌銀子咬手啊,家裏窮得飯都快要吃不飽了。”他媳婦也在一邊幫腔。
這新媳婦長得雖然漂亮,但是性子卻並不柔順,更是仗著自己有幾份美貌,再加上薑奶奶自己先前就輸了陣勢,為了讓人看薑家也能娶上好媳婦,私下裏拿了薑春花的首飾給她撐門麵。她反而還很沾沾自喜,因此一點兒也不象薑奶奶心裏認為的她該感激自己,在自己麵前伏底做小。反而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不過,夜裏她倒是把薑大牛侍候的十分滿意,再加上又是新婚燕爾,兩人也算是蜜裏調油的,親熱的很。薑奶奶氣得半死,也不敢怎麽樣她。
相當於家裏是白白多了一口吃飯的人,而且新媳婦飯量還不小,吃飯時還盡撿好飯好菜吃,一點兒也不顧薑大牛,薑大牛可能現在還是新鮮著媳婦,也不在意這些事。薑奶奶話裏話外的敲打過幾次,耐何人家新媳婦根本就不接招,該怎樣還是怎樣。
祖婆媳兩人都瞧著薑大牛,薑大牛這時候卻不幫著媳婦和奶奶說話,而是說:“你們也別打著姐姐的主意了。”
“什麽叫我們打她的主意啊。她不是姓薑嗎?”新媳婦叫道。
“是啊,她姓薑,可是她吃的喝的住的,可不是薑家的。”薑大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問道。
“喲,又不是我把她趕出去的,有本領你把她接回來住啊,你養著她啊。”新媳婦大聲的反駁道。
薑大牛看著她嬌豔的臉蛋,突然有股說不出來的煩燥。說實話,這話真是打了他的七寸,令他又是臊又是氣,而且還無話可駁。
他氣得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冷冷的丟下一句:“你們給我記住了,不要再去找我姐。”
他一想到醜姑那似笑非笑,滿含鄙視的目光,就渾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湧,他知道醜姑打心眼裏瞧不起他呢。他以為自己娶個漂亮的媳婦了,就能壓過這一頭了。可惜的是,新媳婦顯然白長了一張臉,各方麵都比不上醜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