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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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胸膛暖暖的, 沉穩的心跳,催眠著人的意識。
    懷中人睡的很熟, 漆維比她醒的早,保持著抱著她的姿勢不動,牆壁上的時鍾也沒看一眼。
    過去不過一個小時, 本是清涼的房子, 因為長時間睡下會感覺冰冷,但他們懷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升溫, 此刻再適合不過。漆維沒有想要叫醒她,反而把她往懷裏更拉近一點,長腿插`入對方細長腿縫中,緊密相纏, 密不通風的相擁。
    “顧詩。”
    過去幾分鍾後他呢喃一聲。
    女生安穩入眠, 無辜又信賴的依靠著他, 手無意識的抓著他背後的衣服。
    在她沒醒的時候, “寶寶。”漆維又輕輕叫了她一聲,在白淨的臉頰上落下柔柔的一吻。“乖寶。”
    顧詩平時和很容易受涼, 尤其是在冬暖夏涼的屋子裏, 隻是這次她睡的很舒服。
    哪怕她隨意動動,抱住她的人都會跟隨她換個動作,重新貼合上來。
    “漆維。”她帶著鼻音喊他,似乎還迷迷糊糊的。
    漆維摸摸她的頭頂和脖子, 嗯了一聲。
    顧詩賴在他懷裏一會, 悄咪咪的從他懷裏抬頭, 像在和同個窩裏的貓咪在說:“好舒服,睡的好飽。”
    漆維:“……”
    顧詩察覺到兩個人腿相纏在一起,抽也抽不出來,
    漆維比她身形高大多了,腿又長又重,還壓著她,他不起顧詩就不用想起來。偏偏男生還手腳相纏的抱著她,眼神嚴肅,“你賣萌了。”
    顧詩不懂,眼睛眨啊眨,下意識不敢說話。
    事實證明她乖巧的不敢說話更惹人欺負,漆維一本正經,“起床費。”不給就一直睡。
    顧詩蹭啊,帶著睡後的慵懶聲線控訴,“賴皮。”
    “起床費。”少年重複,她皮膚觸感溫潤,抱在懷裏如同抱了快溫軟的玉,不要起床費也不虧。
    顧詩膽子大了不少,敢和他胡鬧,要在他身上滾。
    漆維任她怎麽動都能把她困在懷裏,她要動他就翻身壓下來。“親一口。”他先親下來。
    顧詩困意全無,默默盯著少年兩秒,仰頭啄了他嘴唇一下,漆維又親回來,兩人玩著玩著,氣氛漸漸升溫。
    樓梯上有人噠噠噠快速跑上來的腳步聲。
    顧詩扯著漆維的頭發,才離開他纏著的舌`頭,漆維還想跟上來,隻沾了她的唇一秒,一個翻身離開竹床往地上一坐。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下一刻被人推開。
    不止一個,漆露和鄧光翊貓著腰進來,嘖舌,“咦,賀閔真還說你們還在睡,原來已經醒了。”話裏透著些許遺憾,鄧光翊手上還拿著單反,目的一清二楚。
    竹床上顧詩正低頭紮頭發,她右邊床上對著門口的位置,漆維頹喪而冷漠的坐在地上,不悅的瞧過來,這畫麵感太強,像生生將一室的溫馨打破,卻又讓人十分有感覺。鄧光翊忍不住抬手,對著這情景一通好拍。
    一個東西砸過來。
    “誒嘿。”鄧光翊躲開,他身後的漆露撿起丟過來的蒲扇。
    漆露:“哥你起床氣好大。”
    漆維聲音裏透著淡淡的不爽,“那要怎樣。”
    漆露不理他,朝紮好頭發臉頰微紅,眼神明亮澄澈的顧詩招手。
    “別呆在這裏啦,下去玩。”
    “好。”
    顧詩下床,漆維目光跟著她出去,直到鄧光翊從陽台那兒拍完,才催促漆維快點一起下樓。
    到樓下以後,顧詩才發現他們已經釣了一小桶的蝦和螃蟹。
    幾個人脫了鞋,打著赤腳跑來跑去,髒的受不了了就跑到有水龍頭的地方衝洗,涼意瞬間沁透人心,哪怕頭上頂著大太陽也沒關係。
    漆維找了條沒有棚的船,讓顧詩到他那裏去。
    船上鋪滿男生摘下來的荷葉,他坐在上麵,一手撐著荷葉莖坐在那兒等她。
    顧詩見狀,說:“你等等。”
    她往屋裏去,漆維不明的看著她走了,不多會兒又回來,帶了一些東西。
    顧詩抱著扇子吃喝的零食上船,差點因單薄搖晃的小船摔著,漆維.穩住船,等她站穩。
    “我們要去池塘中央嗎。”她坐下來問。
    漆維把荷葉莖給她,拿起槳劃動,“去北邊,然後躺著,任風吹它到哪兒。”他的話讓顧詩眼露向往。
    他們遊船,另一頭滿池塘的田埂上亂跑的鄧光翊才發現人又不見了。
    陳時璟正在翻他單反裏拍的照片,一邊道:“你幹嗎老找他們,雖然我不是漆維,不過聽說打擾別人談戀愛一輩子找不到老婆。”
    鄧光翊嚇住,“真真的嗎?我隻想他們合群點啊!”來了農莊不和大家一起玩跑去談戀愛這樣好嗎!
    陳時璟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都一起出來玩了還不合群,這蠢貨,又不是四五歲的小孩子才要時時刻刻黏在一起玩。
    池塘裏荷葉茂盛,遮擋了大部分陽光,小船若隱若現,他們躺著的地方有一兩朵提前盛開的荷花,在頂上輕輕搖晃。
    漆維枕在顧詩腿上,有荷葉擋著,閉目養神十分享受。
    前麵就是一座土橋,顧詩玩著漆維臉上細碎的陽光,一邊喂他吃點東西。
    橋上傳來貓叫,她找了幾秒,扒開荷葉看清上麵一個小孩蹲在那兒,他身體向前傾,手在抓著什麽。
    “漆維。”顧詩推了推腿上的人,讓他起來,“你看那裏。”
    漆維睜眼,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個小孩抬抬頭看看周圍,懵懂又有點著急的模樣,他往前挪了挪,貓叫聲更急更淒厲了。
    好在他們離土橋不遠,漆維劃過去,顧詩跟著就發現小孩固執的伸手是為什麽了。一隻看上去沒多大的橘貓掉在池塘邊上,爪子揮舞許多下,怎麽爬也爬不上去。
    在他們的船快靠近時,他又低下頭去抓小貓,泥土鬆軟,小孩前傾太多,失重的往前栽下去。
    漆維站起來從船上跳下去,不顧自己一身泥水過去把小孩撈起來。
    顧詩擔憂中不泛冷靜,見他們沒什麽事學著漆維操作簡易的木漿把船劃過去。
    “怎麽樣,沒事吧?”
    漆維舉著小孩放到船上,又捉住快翻騰的沒力的橘貓丟進去,自己則翻身上岸,上半身還算幹淨,臉上濺了少許泥,胸脯以下都髒的不行了。
    在泥濘的池塘裏行動要花不少力氣,他坐在土橋上凝視著犯事了的小胖子。
    “沒事,給他找他家裏人。”
    顧詩還記得這小孩叫唐唐,此時摔的像髒臉花貓,一船和土橋上,除了她以外貓和大小男孩子都是髒兮兮的模樣。
    “我靠,你們去幹嗎了!”
    他們回到屋外,有水龍頭清洗的地方,楊瀟剛從屋裏出來,如同見鬼了般。
    “還有這個小鬼是誰。”
    顧詩把剛才的情況和楊瀟說了一遍,難為漆維已經忍受了一路身上的泥水,他皺著眉撿起水管衝洗。
    “你認識他家大人嗎,兩個老人家,去通知一下。”顧詩問。
    楊瀟連忙竄到大廳,大喊一聲,“老舅!出來!”
    小孩抱著橘貓,兩個都渾身汙泥,任人圍觀。
    等舅舅出來,中年男人也沒想到是這樣的場麵,“怎麽搞成這樣,唐唐,你又從爺爺奶奶身邊偷跑出來了?!”
    楊瀟把顧詩告訴他的情況給他說了下。
    “他爺奶是過來鄉下玩的,就住在附近,唐唐,跟我走,帶你去找爺爺奶奶。”
    楊瀟舅舅帶著小孩找人去,不忘回頭對漆維道:“樓上有洗澡的地方,要是沒帶衣服就穿我的,讓靚靚幫你拿。”
    顧詩看著他們走遠,神情複雜的對上男生的目光。
    漆維:“我去換衣服。”
    顧詩點頭,低頭看著他染上泥巴的球鞋,“先把鞋脫下來,我把它洗了。”
    漆維猶豫,顧詩疑惑,後又反應過來,“你害羞啊。”
    漆維不自然的撇開臉,半晌後聽話的把鞋和襪子都脫了放地上。
    顧詩又道:“洗完了記得把衣服也拿下來給我。”
    漆維麵無表情的問:“內衣褲要嗎。”
    顧詩拿些的手一頓,猛地抬頭,震驚褪去,笑容出現在嘴角,她柔聲答應,“好啊,你不介意的話……”
    漆維轉身就走。
    顧詩笑容不止,直到他進來了房子,旁邊有人保持著呆滯的表情,她才想起楊瀟還沒走。
    顯然他對兩人的對話聽的目瞪口呆。
    顧詩:“你聽見了?”
    “啊?你說什麽?”嗬嗬嗬。
    一直被當做空氣的楊瀟回響他們關於內衣褲洗不洗的對話,登時像偷聽被抓的人逃也似的跑走。難以置信,顧詩居然也是那麽主動的人!
    太陽底下,顧詩在一樓的櫃子裏找到了洗衣粉和牙刷。
    她坐在凳子上,把浸泡在盆裏的球鞋拿出來一隻仔細刷洗,漆維出來時球鞋已經擦的幹幹淨淨擺在一旁,襪子被掛在旁邊的樹上。
    顧詩察覺到他到來,見他煥然一新的幹淨模樣,一手提著袋子。
    漆維在她前頭開口,目光落在她洗過鞋襪,長時間沾水紅通通的指尖上。
    “我自己來。”
    衣服上都是泥,自然是不好用別人家洗衣機洗的。
    顧詩也不介意,可是……“你洗過嗎?要是洗不幹淨就穿不了啦。”
    不過一套衣服,對漆維來說本是可以扔掉的,但有顧詩提前說要幫他洗衣服時,鬼使神差就留了下來,等見了她坐在凳子上,溫柔凝望自己的樣子,不會洗衣服的他把衣服倒進盆裏。
    他蹲在顧詩身邊,一把握住她要碰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下,能聞到她手上餘留洗衣粉的香氣。
    “怎麽洗你說,你就別碰了。嗯?”他抬眉堅定的示意,舍不得她傷手。
    顧詩:“那你坐過來,我教你。”她把椅子讓給他,站在漆維身邊讓他先過一遍水,把衣服上的泥土都泡軟再清洗。
    不遠處聽說她哥掉池塘裏了,在群裏看到楊瀟發出來的照片的漆露大張著嘴。
    十幾年也許除了內褲自己洗的她哥居然在洗衣服??
    哦,旁邊還有顧詩在手把手的教。
    楊瀟:‘你耕田來我織布,我挑水來你澆園’戲裏是不是這麽唱的?
    群裏水了好幾百條消息,顧詩順著後麵的新消息看下去,含著笑搖頭,“他們真能說。”
    漆維還在和衣服做鬥爭,聞言問:“說什麽。”
    顧詩把手機給他,嘴唇微張,“說你我好比鴛鴦鳥,比翼雙飛在人間。”
    漆維頓住,黑亮的眼神落在她臉上,誇讚道:“好聽。”
    顧詩唱完下一句就道:“好啦,你起來,讓我洗吧。”
    她越看他洗的慘不忍睹的衣服,終於忍不住拉住漆維的手。
    兩人交換了個位置,漆維自認衣服洗的還好,隻是對比顧詩動手,確實洗的並不趕緊。
    顧詩哄他,“他們在說什麽,你說給我聽。”
    給找了點事情做的男生聽話的照做,還不忘在烈日光線太強照在顧詩眼睛時擋在她麵前。
    隻是他忘了,衣服裏夾了件四角的黑邊白底內`褲,被顧詩從衣服裏抖出來。
    兩人瞬時四目相對,漆維:“……”
    傍晚時,熱浪消退,空氣中隱隱能聞到殘留的洗衣服的清香氣味。
    陽台上懸掛著男生的衣服,貼身的衣褲仰頭就能看見,一隻手拿下衣架,將曬幹的衣物瞬間收起。
    顧詩他們在這裏玩了一天,吃過晚飯最後坐一會就準備回去了。
    晚飯期間,小男孩的爺爺奶奶帶著孫子來道歉一番給他們添了麻煩,又感謝他們及時援手。
    小孩也換了新衣服洗幹淨澡過來的,懷裏依然抱著縮成一團的橘貓。
    隻是有人叫他時,會給反應了,尤其是對顧詩,還主動上前給她摸了摸貓,然後在她身邊張望一下,似乎在找把他從池塘裏撈出來的大哥哥。
    收拾完衣服的漆維提著袋子從樓梯間下來,小孩和爺爺奶奶已經回去了,他迎麵就能看見女生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桃子味的汽水,慢吞吞的喝著。
    顧詩扭頭看他,自然的道:“都收拾好了嗎,楊瀟他們先在車裏等我們了。”
    “嗯,好喝嗎?”漆維走過來,牽起她的手,低頭搶了一口她的汽水喝。
    他捏了捏掌中的軟骨,忘不掉在水龍頭下,貼身衣褲在盆中隨搓揉的手蕩起水波的那一幕。
    顧詩瞥見他手上袋子裏,疊裝的整整齊齊的衣服,“那走吧,回家了。”
    漆維抓著她十指上扣,黏黏膩膩的。
    顧詩踮腳在他嘴邊吻了一口,“別撒嬌了,他們在催啦。”漆維想說讓他們等著,但被嘴角邊桃子汽水的濕潤吻痕占據注意力,這才勉強的道:“那好吧。”
    車上開著窗看他們越走越近的陳時璟:“那邊那兩個巨型小朋友,請你們快一點。”
    天邊晚霞越來越紅,給人鍍上一層旖旎又夢幻的醺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