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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裏賀閔真笑趴了, 他旁邊的陳時謐一臉縱容，對顧詩笑著說：“然後你就真的讀完了啊。”
    她從廣播室裏出來, 就得知全校學生都沸騰了。
    高三學姐廣播念情書的事被人知曉，意外的是竟然沒有老師找她。
    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了，顧詩從廣播室回來一路上接受了不知多少頂禮膜拜的目光。
    她點點頭, 歎了口氣, “不然呢，我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措辭, 隻能照念了。”
    賀閔真戲謔的問：“你不吃醋啊？”因為高考將近，也是他們人生中在高中校園最後的一段時間，總有些人覺得再不抓緊時機做點什麽，就會錯過了。問題是即便他們做了什麽, 事實也不會因他們所改變, 都是沒有意義的。
    像高一高二, 新生進來時多少人打聽, 明裏暗裏送情書捎口信，還有摸到他們交友軟件加好友的, 又借口其他學習名義接近的。
    後來因為軟硬不吃, 油鹽不進，拒之千裏的態度讓人都死了心。
    顧詩被桌上摸過來的手攥住，“太多了，吃不過來。”
    她看向一旁聽他們說著話, 邊翻著手機消息的漆維。
    男生新剪了頭發, 還染成了淡淡的栗色, 應聲道：“醋不好吃，吃糖比較好。”
    群裏，楊瀟說他打聽到了廣播室被人換了情書的事，說是其中廣播員裏的一個男學生的妹妹，知道要請顧詩廣播，才打著下課後在播音室玩玩的幌子，換了那個男學生準備的稿子。
    楊瀟還問漆維想不想知道那妹子是誰。
    然而漆維隻是翻了下他們的聊天記錄，隔了很久也沒回他，也沒有人再提。
    是誰與否都不重要，他也沒興趣知道，大概了解事情之後，後麵的事情都不值得他分一點精力關心注意。
    那些還在等著後續，或者說抱著某些小心思的人一直等到高考都沒等到結果。
    考前一個星期，一中高三迎來了一次大解放。
    最後一天的晚自習裏，大家的心情都不平靜。浮躁的心思讓人靜不下心，有的開始說話，聊天，總之桌子裏的書本都清空了，說是晚自習，更有座談會的意思，而老師們聚在辦公室裏，也大有最後一晚放任他們的意思。
    班上有同學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說了句，“樓上理科班班主任都給放電影了。”
    說話的同學坐下來後就被追問：“真的假的？放的什麽？這麽好？”
    “肯定真了，我在廁所聽好幾個人說了，說是最後一天，幫他們放鬆放鬆。”
    “哇羨慕……”
    顧詩就坐在靠窗的位置，隨著他的話聽清了具體是哪個班和班主任。
    手機裏漆維：要不要上來。
    顧詩：？
    對方發了張照片過來。
    漆維：一起看電影。
    他們就是放電影的那個班，唐老板依然是帶他們的班主任，這種作風當真讓整個年級的學生都羨慕死了。
    很早就知道有個老師雖然嚴厲但是護短又開明，還能這麽縱容他們，這就是別人班班主任的區別啊。
    漆維：上來吧，我等你。
    顧詩敲了幾個點過去：…
    她一個外班這時候去他們班看電影做什麽，何況坐哪兒？
    漆維：我抱你坐我腿上。
    他還好心好意的補充一句：關燈了，外麵看不見。
    顧詩：……不要。
    她還是沒去，男生看她意誌堅定，沒有分毫動搖，意興闌珊的回了個失望的表情，收起手機。
    “是不是，我就說顧詩不會來的。”借著光偷看的鄧光翊說道，就被漆維睨了一眼。
    電影九十分鍾，連著兩節課。
    漆維是對這些沒多大興趣，唯一忙的是過十幾分鍾騷擾一下顧詩。
    於是，等中途下課時，顧詩出現在理科班後門，拜托以前認識的同學通知漆維。
    對方在烏漆嘛黑中大喊一聲，“漆維，你女朋友來找你了。”
    恰好電影播放到一處，教室內瞬間明亮，大部分人一齊回頭，突然的令後門口的顧詩情不自禁退了一步。
    有點後悔上來了啊。
    隻有座位上的漆維眼神發亮的盯著她。
    臉上盡是愉悅的笑。
    那天晚上顧詩陪漆維看了後半場電影。
    漆維拿了講台上老師的椅子下來給她，兩人坐在一起的畫麵被人拍下來被人傳開。
    大家都知道了文科班的顧詩陪理科班的男朋友看電影了。
    女生們心思複雜，有的人吧就是天生的贏家，長的好看不說，各方麵都優秀，本來以為上天對她夠好了，結果還給人家發了個更優秀的男朋友。
    男生們卻是簡單多了。
    有人在朋友圈裏發了條消息，話裏行間透著人比人氣死人的羨慕嫉妒心理。
    內容是：這大概是某位哥們高考前收到的最好禮物吧，我要是他整個青春都圓滿了。
    [配圖]從別人那裏來的照片。
    這大概就是有的青春留有遺憾，有的尤其燦爛的區別吧。
    恰好對方的朋友圈裏也有漆維班上的人，把這事講給他聽，得來漆維清淡的一句，“是老天看我們太優秀，不忍耽誤下去，讓我們早日在一起。多謝大家關心。”
    多謝什麽？
    關心什麽？
    誰要聽你這些話啊！
    不了解男生本性的人被他的話和理所當然的態度深深震撼住。
    高考結束那天，家長們都聚集在校門外等孩子們出來。
    楊雨彤特意和台裏請了假，出發接到江一夢後，來到學校，就看見這一幕。
    江一夢還想下車，被楊雨彤叫住。
    “就坐車裏等著吧，外麵多熱，你還要站著等他們，學生那麽多一時半會不會那麽快出來。”
    江一夢聽了她的話回來，接著在手機上和顧睿確認時間。
    兩家人約好了今晚一起吃飯，她和楊雨彤才來接孩子們。
    考場裏出來的顧詩很快看見了等在外麵的漆維，周圍都是些考完的學生，隻有他坐在花壇的邊緣上，聽著麵前人在說什麽。
    漆維敏銳的察覺顧詩的目光，在她過來後明顯神情柔和不少。
    “都做完了？手累不累。”
    一旁想找他對答案的學生噤聲腹誹。難道關心的隻有這個，不該問的詳細點？
    事實證明漆維和顧詩就是同別人不一樣。
    一個問，一個答。
    “還好，你呢。”
    漆維握著她的手從花壇上下來，“餓了。”
    學生：“？？？”
    注意到顧詩的眼神，漆維對那名男生道：“你走吧。想知道答案等網上公布，比我準多了。”
    等漆露一來，他帶著顧詩往校門口走去。
    她反應過來問：“老師不是說考完最好不要對答案嗎。”
    “個人習慣。”
    有的人是急性子，有的是過於自性想證明自己，然而誰都不知道結果自己是不是能承受的起。
    要估分，那也是等時機恰到好處的時候。
    粗糙點來說，要是急不可耐的對答案發現自己得的分數和想象中不一樣，整個假期從即刻起就別想好過，雖然分數下來後依然過的不好，但總是自欺欺人過一段時間。
    走出去校門口時漆維說：“要是寶寶你想估分，我樂意效勞。”
    在他們身邊的漆露長歎一口氣。
    這就是雙標狗吧。
    雙標狗帶著女朋友找到他媽的車，看見江一夢坐在副駕駛和他們打招呼，在女朋友輕輕鬆開手時泰然自若的叫人。
    漆露乖覺的第一個上去，不做夾心餅。
    他們在外麵待了不到一會，渾身就冒著熱氣，進到車內感受到涼意，有種說不出來的舒爽讓人歎息。
    漆維把他們的書包丟在車後，聽楊雨彤說去哪裏哪裏吃飯。
    兩個媽媽都沒有問他們考的怎麽樣，試卷難不難，江一夢的關注點和漆維完全是一樣的。
    大概覺得孩子們連續頂著壓力高考後一定流失了不少精力，還特意買了一盒蛋撻塞過去，“給你們補充一□□力，買的不多，待會兒還要吃正餐。”
    坐在中間的顧詩接了，其實她沒多餓，但對上江一夢關懷的眼神，打開盒子和漆露漆維分享起來。
    香甜濃鬱的氣息讓人隱隱有了胃口。
    “考完想過去哪裏玩嗎？”楊雨彤開著車，偶爾瞥一眼內後視鏡。
    本以為兒子會說出一個目的地，然而聽到的卻是，“暫時不去，等成績下來。”
    楊雨彤很驚訝。
    但漆維隻說計劃中高考完了還有事情要忙。
    楊雨彤追問，他便提了下在陳時璟的爸那兒學習兼職的事。
    應付完他媽以後，漆維對默默聽著這一切顧詩道：“陳時璟他們提議出國，你想去哪裏？”
    漆露冷不丁插嘴，“去海島啊，那裏的大海更美哦。”
    他們用正常的音量說著話，也沒避忌大人。
    顧詩想了一圈，暫時沒有注意，“等你忙完，我都可以啊。”
    她知道漆維要學的東西很多，他好像很著急，在迫不及待的成長，以掠奪的速度汲取著讓他有資本立足社會的一切知識。
    顧詩還在他書包裏看到過法律類的書籍，對於他有目標且堅定的做法，顧詩發自內心的欽佩著。
    她的笑讓漆維在大人眼皮子底下輕輕勾住手指，兩人偷偷摸摸的，無聲的散發著曖昧美好的氣息。
    轉眼他們到了吃飯的私房菜館。
    這是江一夢客戶開的飯店，用柴火燒的精細米飯，當日新鮮供應的蔬菜與肉類，請的都是有幾十年功底的大廚。
    講究限量供應，桌次不多，但每次來的人都滿了。
    江一夢因關係提前預定了一間包廂。
    私房菜館裏擺放著好幾個自稱生態係統的水族箱，引來有這方麵愛好的客人前來觀賞。
    漆露早就坐不住，等江一夢和楊雨彤負責點菜，漆維去了洗手間時，拉著顧詩一起出了去。
    等男生回來，麵對隻有兩個媽媽的包廂：“……”
    楊雨彤和江一夢：“？？？”
    漆維保持著推開門的姿勢，“我去找喝的。”然後將門關上。
    弄得楊雨彤不滿的道：“菜單就在這裏，他跑什麽？”
    在大廳裏找到人的漆維出現在顧詩身旁。
    她和漆露正被水族箱裏遊動的小魚吸引，魚尾銀光點點，頭部是深藍的，遊動起來宛如星河那樣美麗。
    漆維：“顧詩。”
    他叫了聲。
    癡迷的人才回神看他。
    男生危險的盯著她，“你是不是忘帶什麽了。”
    顧詩迷惑嗯了聲。
    “我啊。”
    他把人從背後摟抱住，懲罰性的稍稍用力輕咬她的耳垂耳骨。
    他們親密的舉動並不顯得突兀，從後麵看就像兩人黏在一起，感情十分要好的一起欣賞水族箱。
    也就在這時候，出來和私房菜館老板打招呼的江一夢剛好看到這一幕了。
    她隻“啊”了下，然後就失聲了。
    漆露四處亂晃的目光從看見江一夢起開始定住。
    “哥。”
    漆維對拉顧詩出來的漆露很不滿，正要皺眉瞪她時，被示意看另一個方向。
    男生注意到一縷目光，隨即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