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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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維隻差說自己是合法同居。
    合法同居怎麽算的上壞的表率呢, 難道正經夫妻住在一起還違法?
    青年的意思校方也聽的清清楚楚。
    他就是從花市來的,老舊習俗, 即便不用辦`證隻要鄉裏鄉親的擺個喜酒就是成家了。
    讓人分家是遭天譴的。
    當然漆維說不會是這麽說。
    他當著校方的麵,打電話給漆啟明。
    剛開完一場大會的漆啟明正離開會場,坐進車中, 張智在副駕駛上和他匯報新接到的電話通知。
    然後漆維的電話就進來了。
    兒子沒事不會來找他, 漆啟明還是在聽完張智匯報才接聽,電話通了後也不見那頭兒子態度多著急。
    “你有什麽事?”漆啟明和兒子平時說話跟下屬說話一般。
    “爸。”
    漆維先叫他一聲。
    漆啟明眼皮一跳, 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邊沉默不到三秒,漆維:“爸,你能給我開合法同居證明嗎。”
    那天接電話之前的漆啟明永遠也想不到自己養出來的兒子操作那麽騷。
    他聽著那頭漆維不急不緩娓娓道來的聲音,滿腦子隻有多年老兄弟年輕時放學後幫他幹過架的畫麵。
    顧睿對對麵的人說:“你完了!”
    漆啟明隻聽到自己腦子嗡嗡叫:你兒子完了。你也完了。你全家要完了。
    “誰?誰家要辦`證?是要上黑`戶還是離婚證, 你再說一遍?”電視台裏, 新來的實習生第一次見到他們台長殺氣騰騰笑著說話的樣子, 要不是手上還拿著文件夾和手機, 隻差給電話那頭的人用力鼓掌。
    顯得幾分小心翼翼的聲音道:“這,這要不讓他們提前把證辦了, 現在大學生婚姻很正常。”
    “哇, 好時髦哦!我從來沒想過這麽時髦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哎,漆書記,你跟你兒子都好時髦好棒棒哦!”
    誇張的回應之後是楊雨彤咬牙切齒擠出來的話,“二十二歲都沒滿他辦什麽辦要不要讓他回你老家, 給他擺桌酒表明從此他就是鄉下已婚男士?”
    “咳, 我鄉下老家也是你鄉下老家……你兒子說, 說也不是不可以。”
    楊雨彤:“……”
    這兩父子怎麽不上天呢。
    雖然大人都有考慮到兩人關係越來越好,發生點什麽都是成年人中正常的發展。
    問題是,在他們都沒有給特別多金錢支持下,漆維居然還能再京市租房子,從他們在漆露那裏知道的消息來看,過的還不差。
    領證其實也不是問題。
    問題是,顧詩她爸答應了嗎,她媽答應了嗎?
    江一夢好說話,顧睿呢?
    別人都說生兒生女都一樣,這一刻的楊雨彤從未覺得:不不,不是的,兒子就是坑貨。
    多想回到生前那一刻握住自己的手,哪怕說一句“別生,是個男孩兒”也好啊。
    同居。
    鼓掌,這放在舊社會根本不用擔心他找不到媳婦。
    罵是罵,但楊雨彤還是裏裏外外琢磨怎麽和江一夢溝通提出兩家早點成親家的事。
    難道說自己兒子臭不要臉的把你家顧詩拐去未婚同居還被校方抓獲要不直接讓兩人合法化吧?
    不好意思,怕不是江一夢還沒說出口她都先把自己給打暈了。
    然而就在這時孽子給她打電話過來了。
    “哎喲喂,稀客啊,讓我看看這是哪個非法同居的鄉下已婚男士。”
    已經從校領導那裏出來的漆維半點不受楊雨彤陰陽怪氣態度的影響。
    他低柔著嗓音喊了聲“媽媽”他的老母親就受不了了。
    “漆維,你好能耐啊!我是不是應該把你生在鄉下小漁村,這樣你能十六七歲就直接生孩子了多好啊!”
    漆維稍稍把手機拿開一些,臉上的笑容不減。
    看來他媽從他爸那兒把事情的都了解的一清二楚,連他找的借口都知道了。
    “說吧,不過一個校外同居,怎麽還和學校扯上了。”冷靜下來的楊雨彤問。
    原本還在笑的漆維眼神頓時變冷了。
    “當然是有人看不慣我啊。”
    在楊雨彤和校方派出的係主任交談過後,漆維的事基本在學校那裏掛上號了。
    凡是知道他的,沒有不搖頭嘖聲的。
    “金融係漆維,你說他啊?”
    “據說已婚了。”
    跑到漆維家裏來的唐宜還來不及嘖嘖幾聲,就被丟了罐可樂到腿上。
    一邊開罐,一邊舉起大拇指。
    “你知道嗎,大家都知道你被人汙蔑了,這年頭都是成年人,誰還不能對自己負責啊,要負不起責在外麵同居個屁啊!”這麽大人,什麽事能不能做心裏沒點數麽?
    “不過你真行啊,居然說自己在老家就和顧詩辦酒席了。”
    哦,是的。
    從他們習俗封建,兩人關係相當合法夫妻,已經變成漆維在老家早就辦酒席,隻差法定年齡就領證了。
    唐宜打趣的問:“真的,兄弟你什麽時候真辦酒,領證呢?”
    洗完澡不久的漆維站在冰箱旁,一手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發。
    同樣拿著罐汽水走到客廳,“明年開春。”
    仰頭喝著可樂的唐宜反應極大的發出咕嚕聲,差點噴出來。
    漆維盯著他,隻要他把地毯弄髒一點,眉眼就冷一分。
    “漆維。”軟綿綿的聲音透著午睡後的慵懶。
    顧詩從房間裏出來,揉著眼睛找人,還穿著居家的白色睡裙,赤著腳,模樣乖巧又嬌氣。
    漆維瞬間望過來,瞧見睡衣領口露出的一大片白皙皮膚和上麵深淺不一的紅痕,眼神微暗,走過去把她擋的嚴嚴實實。
    客廳裏的唐宜早在顧詩身影時瞥了個大概就挪開目光,抓起沙發上的書包,尷尬的捋了捋頭發要走。
    “有事說一聲啊哥們兒。”
    唐宜以戰鬥的速度離開,出去時還不忘輕輕的把門關緊。
    漆維對他的識相感到滿意,放下易拉罐。他箍緊顧詩的腰,一用力把她抱起,反應比意識要快的雙腿和他的動作同步的環在腰上。
    懷裏人慵懶的問:“阿姨幾點的飛機啊。”
    “六點十五。”
    從他和楊雨彤漆啟明攤牌後,楊女士就言明要到京市來。
    來做什麽大家都心照不宣,隻是漆維沒告訴顧詩,這次來的不止楊雨彤一個。
    當江一夢和楊雨彤一人拖著一件行李從出口走出來時,顧詩是又驚又喜的。
    她看看漆維,又看看楊雨彤,臉上又流露出些許慌張。
    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像是在給她勇氣。
    顧詩聽著自己胸膛加快的心跳聲,終於在江一夢走近時小心又期待的喚了聲,“媽媽。”
    江一夢摘下墨鏡,仔仔細細打量麵前的兩個孩子。
    來時她心情複雜,直到見到女兒那一刻,說不盡的感慨和包容漫延全身。
    “走吧,去你們住的地方看看。”
    漆維識相的接過兩個大人的行李,楊雨彤輕哼一聲,聲音壓低了道:“自己搞定你丈母娘。”
    丈母娘江一夢正和女兒噓寒問暖,漆維能看見顧詩側過臉說話時眼睛裏的點點淚光。
    “你們就住在這裏?”
    從機場到他們住的小區,江一夢和楊雨彤不約而同打量這周圍的環境和建築。
    天剛黑沒多久,最後一點微弱的霞光映照下,這裏麵的住戶還有小樓散步和帶孫子孫女的夫妻老人們。
    江一夢不經意回頭,發覺一個人拖著兩個箱子的青年和身旁的年輕姑娘竟也不知不覺融入這環境裏,像足了一對小夫妻。
    顧詩討好的衝她笑著,清甜的模樣意外的顯得幾分傻氣。
    不,不能心軟,至少不能這麽快心軟。
    江一夢在心底對自己道。
    從她知道兩個孩子住在一起還搞出要領證結婚的事以後,作為母親總是對孩子充滿各種擔憂。
    在外吃的好不好,住的舒不舒服,有沒有被欺負到和喜歡的人有沒有變的更開心,未來是何種模樣,前路是否幸福,她是不是遇上對的人。
    無疑,在大人們看來,他們的決定那般衝動又倉促。
    她們在漆維和顧詩住的房子裏參觀著。
    這也是兩人過來的目的之一,從進門起就沒放過一絲一毫的地方。
    進門時有顧詩拿的兩雙新的備用拖鞋給她們換上,也是她打開鞋櫃後楊雨彤眼尖的發現兩人的鞋部分你我的擺放在一起,春秋冬夏季節穿的都有。有的是剛放進去不久,有的是洗幹淨後用收納袋裝起來的。
    家裏也收拾的溫馨舒適,家具大多是淺色的,客廳鋪了毛茸茸的地毯,桌上還放有新鮮的水果。
    桌椅上隨便又不淩亂的搭著兩人的外套。
    楊雨彤打開廚房裏的冰箱,裏麵意外的和她想的不一樣,擺滿了蔬菜瓜果,還有用便餐盒裝儲存的熟食。
    垃圾桶裏有倒掉的菜葉,大理石台上洗過還帶有水珠的兩副碗筷。
    她頓時想起在機場時漆維幫她們拖著行李的手上還包有兩個創可貼。
    這讓經曆過家庭主婦生活的楊雨彤瞬間就明白,原來從小精貴養著的青年,也有成一個煮夫的一天。
    這也證明,他毫不抗拒的,甚至輕易的就接受了這種家庭生活。
    原來她們也誤會了,不是隻有他們過來人才懂過日子的道理。生活也許美好,也許不美好,漆維也好,顧詩也好,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去適應最現實的生活。
    臥室的門口漆維沒有關。
    江一夢也能大大方方的將他們臥房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
    大床上微皺的白被單說明有人睡過,桌子上的書籍,眼鏡,筆,化妝品一一出現在她眼中。
    那一刻江一夢忽然意識到,這些無意展現在她麵前的真實場景,都是兩個孩子平日親密無間的生活在一起的樣子。
    每一個角落,每一處細節都像在說他們是認認真真的,像人世間任何一對夫妻的相處。
    不必擔心他們不知疾苦,不必懷疑他們不知好歹,不必去想他們是否天真。
    “阿姨,把顧詩給我吧。”
    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的漆維輕聲道,同她一樣逡巡房間每處痕跡。
    目光也柔柔的落在椅子上,那裏有顧詩換下來的衣服。
    江一夢遲疑的問:“你……就這麽著急嗎?”
    “急啊。”青年在她回頭時出乎意料的,平淡中又透著分不好意思的道:“我認為必然的事情不需要花多餘的時間去等待,而且,從高中起我已經等很長時間了。”
    其實他本可以瞞著,以他的能力能和顧詩一起瞞到畢業,瞞到各自工作,瞞到大人們充滿猜想。
    可這些都不是他的初衷。
    他像是頭一次對長輩剖白的少年。
    除了顧詩沒人信他說的話。
    也無所謂。
    隻是這一天終究到來,誰也忽視不了他一腔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