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收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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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大就給你降降火嘍。”蘇合香低著頭,輕咬下嘴唇,一頭烏黑的秀發隨著腦袋搖晃,青絲飛舞。
    黃賀一邊把筷子頭上的肥肉吃掉,一邊教訓著蘇合香:“下次要多準備些,這麽小的碗,夠誰喝得,被楊田典看見了,還以為我喝不起呢。”
    “再說了,楊田典的東西,不要白不要,你給他省著,他肯定中飽私囊。”
    黃賀把頭仰起,張開大嘴,吸溜一下,便將最後一塊肥肉吞掉。
    如果是在現代,他是碰都不會碰這些肥膩膩的東西。
    可這裏是秦朝,是沒有水電、沒有任何現代設備的秦朝,在這裏,能有口吃的東西就不錯了,哪裏輪到他挑三揀四。
    更何況這裏是真的沒有油水,黃賀現在覺得自己都快油盡燈枯。
    等黃賀吃完紅燒肉和藕片鮮魚湯,蘇合香趕緊起來,收拾殘局。
    許是剛才做飯的時候忙得狠了,蘇合香衣衫都被汗水濕透,額前的一縷秀發,也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
    黃賀看的頗為心疼,抓住她的胳膊道:“明天再收拾吧,天太晚了,你又被刀劃破了手指。”
    “沒事,不影響的。”蘇合香搖搖頭,堅持把狼藉的現場收拾幹淨。
    過了一會,蘇合香還端來一盆熱水,麻布浸濕,擰幹,給黃賀擦拭身體。
    “天冷,黏糊糊的睡覺會難受的。”
    給黃賀擦完,她轉身離開,黃賀忽然叫住她:“你呢?”
    蘇合香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麽,低聲道:“我已經在外麵洗過了。”
    黃賀躺在床上,仰望著黑漆漆的房頂,心說自從離開吳丹以後,遇到的女人,個頂個的賢惠,關鍵還都比她漂亮。
    看來我人生的夢魘就是吳丹,隻要離開了她,生活就是光明的。
    黃賀心裏想著,等回去以後,要不要買點東西,登門拜訪一下?
    也不知道她跟李慶辰怎麽樣了,是不是還在一起。
    黃賀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躺在床上。
    蘇合香趴在他的身旁,如玉的小指像彈鋼琴一般,在他的胸膛上跳躍。
    可惜他心如止水,提不起一絲的興趣。
    黃賀覺得很奇怪,自己明明修煉了武功,能槍挑百十斤重的大石頭,怎麽在繁衍後代上麵,還是跟以前差不多,難不成練武救不了xx人?
    蘇合香抓住黃賀的大手,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安心似的。
    黃賀心頭微跳,剛剛安分下去的,似乎又有些控製不住了。
    他微微一側身,把臉側向了蘇合香的位置,兩個人臉對臉,隻有一拳的距離。
    很香、很青澀,女孩子的呼吸不似男人般的粗重,帶著一股輕柔。
    白日裏跟一群皮猴子一樣的小孩混在一起,除了汗味就是放屁、磨牙,哪有摟著清清爽爽的女孩子舒服?
    黃賀心說古代那些創業的皇帝,成功之後,廣羅天下美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英雄本色嘛!
    借著夜色的掩護,黃賀偷偷把腦袋往前湊了一下,小聲道:“大餐吃完了,甜點有嘛?”
    蘇合香癟癟嘴,低聲道:“黃大哥,都給你囫圇吞下去了,還要問人家這些問題,欺人太甚!”
    “不說這個說什麽?難道問吃了嗎您呐?”
    蘇合香羞赧的垂下臻首,算是默認了。
    不說話,黃賀的膽子就大了起來,開啟自助餐模式。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
    三當家的帶領一隊人馬下山收糧食。
    說是收糧食,其實就是借著由頭打家劫舍,敲竹杠來了。
    六盤山周圍的鄉裏不多,地廣人稀,麻匪們很少下山打劫鄉裏中的百姓。
    一方麵是沒什麽油水,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考慮兔子不吃窩邊草。
    彭越以前在巨野當水匪的時候,甚至可以跟當地的漁民打成一片,他在附近的鄉裏都有線人。
    每當縣尉派兵剿匪,他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所以才能如魚得水。
    來到六盤山後,他給山寨立下的第一條規矩,就是不許欺壓當地的百姓。
    其實老百姓既狡猾又淳樸。
    《七武士》裏麵有句台詞:農民是最狡猾的了,表麵忠厚但最會撒謊。所謂農民,最吝嗇、狡猾。但是,是誰令他們變成這樣的?是你們,是你們武士!
    所以生活在北地郡的百姓,民風剽悍,而且各鄉裏自己也有團練。
    若是遇到小股的土匪,也能抗衡一二。
    這也是六盤山的土匪不願意橫行鄉裏的緣故,畢竟誰也不想有損失。
    是故不管是老龍潭的麻匪,還是其他寨子的麻匪,都跟當地的百姓達成了一種默契。
    你來收糧食,我給你,但是不能太過。
    不過這也僅僅是豐年時候約定俗成的規矩,一旦遇到荒年,這條規矩就不複存在。
    都快餓死了,誰還會遵守規矩?
    “三爺,今天去哪?”馬背上,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小嘍囉問道。
    一行人一共三十騎,後邊還跟著十幾個拉著騾車、驢車的後勤運輸隊,騾車上堆著幾袋糧食,看起來收獲不豐。
    三當家的臉上有幾道紅血絲,正拿著銅鏡查看,聞言罵道:“tmmd,昨日宋灣那娘們下手可真狠,撓了老子滿臉花,要不是老子機警,左眼都要給她女子摳出來。”
    “壞了老子的興致,一刀攮死,著實可惜了。”
    “今天一定要找個溫柔的女子,敗敗火氣。”
    原來三當家的一行,昨日去了六盤山南麵的宋灣裏,收糧食的過程中,瞧見一個長相不錯的女人。
    三當家的當場舉旗敬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拉著人家女子就要行苟且之事。
    那女子的男人上前跟三當家的拚命,卻被三當家一刀砍死。
    女人當場嚇傻了,被三當家的拖進了小樹林。
    宋灣裏的裏正見了血,也不敢出頭,領著一幫裏民就在小樹林外等著。
    不過那名女子也有血性,被三當家的壓在身子下麵,豁出命去反抗,被三當家的抽了十幾個耳光猶不放棄。
    撓了三當家的一個大花臉。
    三當家的哪吃過這樣的虧,掏出隨身匕首,就插進了女人的胸膛。
    女人身上的衣服被扒下大半,白花花的皮肉露在空氣中,一柄匕首直挺挺的插在胸口,鮮血從刀口處汩汩流出,冒著熱氣。
    女人大睜著眼睛,死不瞑目,嘴巴張的大大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真他媽的晦氣!”三當家的收起銅鏡,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這附近還有沒有熟悉的鄉裏?找個肥一點的,別整天摳摳搜搜,老子我野味都吃膩歪了。”
    八字胡腦中轉了一圈,終於想起來一個人,“三爺,下裏巴人鄉的錢胖子,您還有印象嗎?”
    “錢胖子?”三當家腦海中立即出現了一個身材不高,麵帶猥瑣笑容的油膩中年男人,“你是說東大裏的那個錢文良?”
    “我當然記得,可是今年初春,不是才收過錢文良的十個金子嗎?”
    老龍潭名聲在外,附近有名有姓的鄉裏,都提前派人跟他們示好。
    錢文良作為附近有名的大戶,自然不會怠慢。
    除了每個月的糧食外,每年還會額外奉上一些珍貴的金銀珠寶。
    三當家的自然也收過錢文良的東西,所以對他印象頗深。
    八字胡在身後低聲道:“三爺,這錢家可是附近十裏八鄉,最肥的大戶,咱們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狠狠的宰他一筆,如何能顯出您的威風?”
    “再說您去他那歇息,那是給錢胖子的麵子,他敢不歡迎?”
    錢文良富甲一方,結交奉承的都是像三當家這種有權有勢的麻匪。
    八字胡雖然在寨子裏也是個小頭目,可入不得錢文良的法眼。
    就像後世許多富商,從來不會看普通的文員一眼。
    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作用。
    八字胡心想,三當家的就是奔著發泄來的,自然要讓你大出血一次才行,否則你都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三當家的一聽也對。
    這次好不容易出來,等到下次出來打秋風,就得等明年了,自己也不過分,讓錢文良把明年的孝敬提前奉上,也不算虧待了他。
    有了目的地,三當家的來了精神。
    “駕~~~”馬鞭在空中打了個響,胯下的馬兒立即明白主人的意思,撒開四蹄朝前奔去。
    東大裏處在宋灣裏的西北方向,裏北的北象山峰巒起伏,北象山海拔八百多米,山上叢林密布。
    北象山峻峭挺立,巍峨高聳,因山形似大象,所以叫做北象山。
    山上植有鬆柏、山桃。
    春天桃花盛開,如萬朵紅霞縈繞山間,真是:“疏雨清風淡雲煙,枝頭啁啾鳴鸝鵑。數枝翠柏掩亭舍,萬朵紅霞染象山。”
    此時正值深秋,山上層林盡染,別有一番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