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真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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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麵落了髒東西,必須清理幹淨。”杜遠麵無表情,狠狠擠著未央的患處,流出大量汙血才作罷。
    未央疼得小臉慘白,若非杜遠年事已高,她真想一腳踹飛他。
    幸而這痛楚來得快去得也快,杜遠給她上的藥還算冰涼,止住了些許痛意。
    蘇青寧給未央擦著汗,剛才也就一會兒,居然都疼出冷汗。
    未央發誓,就算杜遠是名醫,以後也斷然不會找他看病。看個小病,去半條命,太不劃算了。
    很快便上完藥包紮完畢,杜遠囑咐道,“這幾日要多注意休息,手不可用力,暫時也不要彈琴了,按時敷藥,過幾天就可痊愈。”
    “謝謝大夫。”未央強顏歡笑。
    杜遠收拾著自己的藥箱,好似隨意的問道,“姑娘生辰可是七月初七?”
    未央搖頭,其實除了不知道自己父母姓誰名誰外,她連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隻是遇見蘇青寧的那天正是冬月初二,從此,便定那一日為她的生辰。
    “冬月初二。”蘇青寧替未央回答。
    “怎麽可能!”
    杜遠顯然不信,蘇青寧笑,“怎麽不可能?難道杜大夫還懂卜卦相麵不成?”
    杜遠隻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麽。低眸看著未央的目光,遺憾、驚喜交錯著,讓人摸不著頭腦。
    蘇青寧本是邀未央一起去霓裳閣看喜服的,但現在她受傷了,也不便打擾。沒一會兒的功夫,屋子裏的人相繼離去,獨留未央一人。
    她望著自己的傷口有些出神,不明白杜遠那複雜的眼神代表什麽,更不知道他憑什麽能推斷自己的生辰,還有......她流下來的汙血,他帶走幹嘛?
    難道,這是他的興趣愛好?
    嗬,名醫就是名醫,總有些怪癖。
    傍晚的時候,皇上答應的賞賜已經送到佟府,而高天祁依舊沒有回來。
    “他幹什麽去呢?”未央滿眼都是銀子,隨口問著。
    “燕京花銷大,他說要出去掙錢養家。”
    “他養家?”未央笑了起來,“他在塞外可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啊,他會幹什麽?”
    “你知道最好,人家為了你,連少爺都不當了,你可要知足啊。”佟夫人苦口婆心。
    “娘,你說什麽呢,他哪是為了我啊,人家來燕京是想見世麵,當大將軍的。”
    未央沒心沒肺的說著,佟夫人沒好氣的揪了她一下,“你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
    “娘啊,你怎麽胳膊肘老是朝外拐?是不是那家夥又賄賂你呢,幹嘛這麽幫他說話?”
    未央抱怨著,複又合上銀箱,喜滋滋的湊上來,“讓天祁別出去找什麽活幹了,皇上賞了這麽多銀子,夠我們過上好一陣子了。”
    “坐吃山也空,要是這些花完了呢?”
    未央隨口道,“那就再去找皇上唄!”
    佟夫人表情一冷,“我們隻是平頭老百姓,開開心心的過著小日子也就夠了,別動不動就說去找皇上,你以為皇上是金庫啊!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最好還是警覺些,能少接觸,就盡量不要去招惹。還有那個辰王,娘看他也非善類,如今又快成了蘇府的姑爺,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麽能和他有牽扯,你......”
    佟夫人一開腔,就沒完沒了,一個勁的說教。
    未央怕了,忙說,“好了,娘娘娘,我知道了,我不和他來往,我把宅子也還給他,行了吧!等青寧姐嫁人後,我們就回塞,好不好?”
    見她終於鬆口說回塞,佟夫人這才滿意的離開。
    “喵”
    咚咚跳上床,鑽進她懷裏,未央看著它,就不由得想起來明憶,怎麽辦,真的要回去嗎?
    那明憶......一個人在深宮,他又該怎麽辦?
    高天祁在武館裏找了分差事,那夜他很晚回來,累得氣喘籲籲,卻跑到未央房裏,將二十兩銀子交給她,說是這個月的工錢。
    未央接過錢,心裏沉甸甸的,有些難過,也有些開心,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
    “這還是我第一次掙錢呢!”
    他興奮不已,滿頭大汗,未央下意識的拿出絲巾給他擦汗,“太辛苦了,以後別去了。”
    “男人養家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麽會辛苦?”他嬉皮笑臉,邀功道,“我一去就當了教頭,厲害吧!”
    “厲害、厲害......”
    未央笑著,哪裏還敢告訴他皇上賞銀之事。
    塞外男子較之燕京男人要強壯,個頭更是比未央高多了,她的手撐著他結實的胸膛,踮著腳吃力的給他擦著汗。
    熟悉的香味,嬌軟的玉手,高天祁低眸看著她明豔的臉龐,心兒砰砰亂跳,身子更是燥熱得很。
    汗珠兒一刻也沒有停下,未央摸著他的臉,“怎麽這麽燙,不舒服嗎?”
    她歪著頭看他,一臉純真,清澈的雙眸比外麵那明月還要亮。
    在很多方麵,她都有著超越同齡人的成熟。
    惟獨這男女之事,她總是慢半拍,特別對高天祁,她異常遲鈍。
    在他麵前,她還真沒當自己是女人!
    “矮冬瓜,擦個汗也擦不夠,我自己來!”高天祁臉頰通紅,尷尬不已,搶過絲巾自己擦。
    未央很想發飆,但看在他這麽辛苦掙錢的份上,忍了,笑嘻嘻的挽著他的手,“餓了吧,吃飯去。”
    “我餓得兩眼都發暈了,餓啊,餓......”
    一提起吃,高天祁那吃貨就嚷嚷上了,未央剛把飯菜端上桌,他就狼吞虎咽起來。
    未央托腮看著他,其實她喜歡看男人吃飯,大口大口的,不嬌柔不造作。
    有時她也會想,如果沒有來燕京,如果他們還是在塞外,或許生活就是這個樣子:
    她會嫁一個粗獷豪爽的塞外漢子,做可口的飯菜,看他大口吃個精光。而高天祁呢,也會娶一個陪他賽馬看星星的柔善女子,甜蜜而悠然的過一生。
    也或許,沒有旁人,就隻有他們,他們從小玩到大,又豈會介意,多玩幾十年,哪怕一輩子呢?
    可惜,人生哪有那麽多如果。
    他們還是離開了塞外,來到了燕京,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
    她隻希望,高天祁能永遠質樸而快樂。
    接下來的日子,高天祁依舊供職於武館,未央則時常被皇帝召進宮。
    哪怕她手受傷了,不能撫琴,皇帝也沒有強求,隻是望著她發呆,更確定的說,望著她的朱砂痣發呆。
    幸而有麗妃在場,否則就隻有皇上,孤男寡女,未央還真說不清。
    他們似乎在一起緬懷某個人,而且絕對是個女人,未央很好奇。
    可是,她知道,有些事情,她不該問,不能問,更問不出結果。
    這些日子往宮裏跑得比較多,除了皇上那兒,未央剩餘的時間,幾乎全部都膩在尚河殿。
    她喜歡安安靜靜的看著明憶,哪怕都不說話,也覺得舒服開心。
    咚咚就蜷縮在未央的腿上,隨主,也是一副色迷迷的表情望著明憶。
    “為什麽總是看著我?”
    明憶感覺到她的注目,開始抗議。
    未央不害臊的說,“因為你好看啊!”
    “好看的人很多......”
    “可是,我覺得你最好看!比誰都好看!”
    明憶刻木人的手一頓,不知如何回答。手指摸著木人的臉,這就是她嗎,未央?
    和明憶說話,常常得不到回應是正常的。
    未央習慣了,習慣了他的安靜,習慣了他的寡言,習慣了他的一切一切!
    春日的陽光,明媚而溫暖。
    她總喜歡坐在尚河殿的台階上,單手托著腮,近乎迷戀的看著明憶。然後用另一隻手,細細的在空中勾勒他俊美的輪廓,最後,一點點的,如雕刻一般,刻進自己的心裏。
    那麽你呢,明憶?你在刻木人的時候,有沒有將我,也刻進心裏?
    有些話,她身為女子,是說不出口的。
    她唯一的慶幸,或許就是明憶的失明。
    這樣說,或許殘忍,或許惡毒,但,真的慶幸。
    如此,她就不用偽裝自己,如此,她才能放肆的看他。
    哪怕身為內侍的小海都明白了,可是,偏偏明憶不明白。因為他看不見,所以,他永遠不會知道,當他以為自己獨處的時候,有個人,一直陪在他身後。
    “明憶,你有喜歡的人嗎?”
    未央不動聲色的問著,手上正縫製著裝有桑格花的香囊。咚咚乖巧的蹲在她腳邊,一切靜謐,而祥和。
    明憶仿若沒有聽見,繼續刻著木人,未央不好意思再問,揣測道,“沒有?”
    “嗯。”
    “我就知道沒有。”
    未央笑著坐了過去,明憶成為質子才十五歲,雖說也算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但他喜靜,或許晚熟。在北涼沒心上人,來胤國,身份特殊,更加沒有了。
    “這個送給你!”
    未央將香囊塞給明憶,莫名其妙的,臉羞得通紅。
    明憶下意識的握住,淡淡的桑格花的香味,應該是風幹的落花。他輕聞了一下,笑了起來,臉頰的梨渦讓人沉醉,“木人都沒有雕好,倒先收到你的禮物,謝謝。”
    “你喜歡就好!”
    “喜歡,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我香囊呢!”明憶說著,自然而然的將他配在腰束上。
    未央之前還惴惴不安,這會兒聽明憶說自己是第一個,心裏自是樂開了花。
    “可是,我好想回到北涼,隻有那裏,才有最純正的桑格花......”
    明憶後來的一聲歎息,盤繞在未央心底,久久不能散去。
    他想回去,無時無刻不在想,可惜,她有心無力,不知如何幫他!
    碧雲宮。月明星稀。
    麗妃慵懶的走出寢宮,看著殿內麵有急色的安允策,不解道,“連夜進宮找本宮有什麽事?”
    “兒臣想娶蘇青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