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帝王寵】病入膏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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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嫁什麽人?”未央突然臉一紅,她以為明憶肯定是剛才聽見了什麽。
“自然是嫁可以保護自己、對自己有利的人。”明憶平靜的說著。
未央戲水的腳停了下來,不懂明憶的意思。
“你說你想留在燕京,如今卻又和皇室的人糾纏不清,你覺得你還可能隻嫁凡夫俗子嗎?”
“那我嫁什麽人?”
“嫁權貴!”
未央忽而聽出弦外音,賭氣道,“你是皇子,你算不算權貴?!”
“我不過是個沒用的質子,算什麽權貴?”明憶眉宇忽而一暗,顧自將腳從水裏拿出來,把鞋穿上,苦笑道,“就連我也要攀權貴自保,你說我有什麽能耐保護別人?”
方才的話他肯定是聽見了,勸未央嫁能保護自己的人,卻說他無能,如此婉轉的說辭,無非是在拒絕。
未央並沒有多少難過,隻是悻悻的踢著水,“你要怎麽攀權貴?娶紫菀公主?”
明憶笑著搖了搖頭,“我已經身不由己了,不想連心也不由己。此生我隻想回北涼,如果不能,又何必娶妻累她也寄人籬下?”
一句話已經完完全全表明不會娶紫菀,可是同樣的,如今這般境地,他也是絕不可能娶未央的。
他像一個不敢愛的人一樣,在她們的世界穿梭,卻從來不為她們任何一個人停留。很久很久以後未央才明白,每一個不敢再愛的男人,一定很深很深的愛過,看起來好像百毒不侵,其實早已是毒入骨髓。
明憶一點都不可憐,他知道自己要什麽,可憐的人一直是她自己,如此明明白白的喜歡一個人,他卻一直佯裝不知。
“明憶,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攀了高枝嫁了權貴,你會替我開心嗎?”
明憶忽而沉默了,好半響才說,“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找個靠山,早作打算。”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你,我嫁給別人,你會開心嗎?”
“不會!”他脫口而出。
“為什麽?”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讓我嫁什麽權貴?
“答案你心裏明白,不是嗎?”
未央沒有追問,是的,她明白!他們之間,一個質子身份橫跨期間,不管是否真愛,都無法自由的去相守。
見未央沒有回答,明憶坐在草地上說,“在北涼,男女是不能把腳一同放進河水裏的。隻有夫妻才可以,新婚夫妻會在成親的頭一天前往我們那兒的夫妻河,然後坐在上遊將腳浸在水裏,寓意順風順水,生活和和美美。其實那個水很涼的,可以說是刺骨,想來也有同甘共苦一說。”
“隻有夫妻才可以嗎?”未央想著剛剛和他也一起泡來著,心有亂了,“你說河水很涼,你泡過?”
“是啊,泡過。”
未央泡在水裏的腳倏地覺得一陣冰涼,“和一個姑娘?”
“或許夫妻河根本就隻是個傳言,並非泡了就真成夫妻了。”
“她現在在哪?沒和你一起來胤國?”未央小心翼翼的問著,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既想知道又是如此不安。
“沒有,她怎麽會和我一起來呢?在我離開北涼的那一天,她嫁人了......新郎官是我的哥哥。”明憶已經可以很平靜的回憶那段往事了,原來“此情不渝”也不過如此!前一刻和你甜甜蜜蜜的人,下一刻就可能會毒害你。為的,不過是可以嫁個更有權勢的人,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真正喜歡過自己,一直是他在自作多情罷了。
當聽明憶說“她嫁人了”的時候,未央的心稍稍安了下來,可是後麵竟成了嫂嫂,讓她的心不由得再次揪起,為明憶而疼!
為什麽越是了解明憶,就越是心痛?他在北涼到底經曆了什麽,她不敢繼續問,不想再揭開那道傷疤,不想看明憶蹙眉,不想看他勉強的笑。
“明憶,我們出去轉轉好不好?”未央將鞋襪穿上,站在明憶麵前,擋住那刺眼的陽光,俯視著地上的他,“帶著咚咚,我們上街去?”
他點了點頭,伸來手,她下意識的拉起他,卻並沒有將手鬆開。沒有咚咚,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牽著明憶的手,美名其曰的照顧他看不見,可是臉紅心跳,那份喜歡的心情,任誰都明白了。而明憶,他也是明白的吧?
未央沒有問,就許她這樣自欺欺人吧,碧落隻是表字,明憶現在身邊的人是她,終有一天,他心底的人,也隻能是她!
夏日炎炎,烤得院子裏的花都要焉掉一般。
明憶回宮了,再次出宮又得好些時日,而未央,沒有召見也不能進宮。
她就這樣百無聊賴的待在佟府,哪怕外麵議論蘇青寧要嫁瑞王、趙湘湘嫁辰王熱火朝天,她也沒有興趣去聽。
就這麽躺在池邊的柳樹下,那份蔭涼驅散了夏日的炎熱,就在此時,她聽見開門的聲音,扭頭一看,是芷溪打開了佟府大門,而須臾進來的人,竟是蘇青寧和嬋娟。
已經快忘了有多久未見了,未央第一反應就是驚喜,從躺椅上噌的站了起來,“青寧姐!”
可是,當蘇青寧的目光轉來時,她才覺得,自己剛剛是多麽可笑。那些忘塵寺的是是非非再次湧上彼此的心頭,未央想要解釋不是她,可是如若蘇青寧相信,也不會這麽多天不許她進蘇府了。
蘇青寧朝這邊走來,藍色長裙逶迤拖地,一雙修長手臂挽著水色軟煙紗,走起路來衣袂飄飄、環佩叮叮響,自是覺得有仙入凡塵。
她停在了未央麵前,身上依舊是熟悉的茉莉香味,表情依舊柔和,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可是未央的心卻一陣狂跳,真真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青寧姐......”她不安的又喊了一聲。
“我要成親了,和瑞王。”她開門見山,“這是陪嫁的衣服,明天你和嬋娟一起陪我去,會有人來接你的。”
嬋娟將衣服遞了過來,未央木訥的接過,比上次的顏色鮮豔好多,心中不免惆悵,她想陪嫁、想嫁的人是安允灝。這次換成了安允策,好不是滋味。
“不願意去?”蘇青寧察言觀色。
未央忙搖頭,“沒有,願意願意。”
蘇青寧淡笑,伸出手腕將藍碧璽退了下來,“這是你送給我和辰王成親用的,現在我們不成親了,禮物自當奉還。”
“這個現在一樣也可以用啊,我......”未央尷尬,卻還是被迫接住。
“怎麽能一樣?本來要嫁最喜歡的人,結果換成了最討厭的,你認為能一樣嗎?還有,這碧璽你也別帶了,根本保不了平安!”
未央無話可說,將藍碧璽自己帶上,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她錯了,不該辜負爹的心意,不該送給別人。
“我記得瑞王送了一對玉鐲,你能不能把那個當賀禮送給我?”
沒想到她會想要那個,未央點頭,“好,我去拿。”
“我和你一起去。”
未央抱著陪嫁服和蘇青寧走在一起,幾次想開口解釋關於傳聞的事,可是,始終沒有勇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現在蘇家和瑞王府聯姻,天下皆知,就算她解釋了,也改變不了什麽。
回房後,拿出那對鳳凰芙蓉玉鐲,蘇青寧試戴著,麵有慍色的自言自語道,“就為了這個出賣我?”
“我沒有!”
“沒有?沒有瑞王怎麽突然跟你聯係得這麽頻繁?沒有他怎麽突然對你這麽好?”
她的興師問罪終於還是來了,未央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我也不知道,瑞王他要來,我也不能拒之門外啊!”
“嗬,你不能拒之門外的人太多了!”蘇青寧將一對鐲子都帶上,“挺漂亮的,這個可時時刻刻提醒我犯的錯,枉信他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青寧姐,你就相信我吧,我沒說,真沒說!”未央拉著她的手,竟如此冰涼,“不管你信不信,實情就是如此,我什麽都沒有說,是瑞王陷害我,肯定是他自己散播出去的。”
“他自己?因為這事,皇上杖責他二十,差點連親都成不了,你說這可能是他自己說的嗎?”
“怎麽不可能,無非是苦肉計!”
“夠了,央央我不想聽這些,你讓我相信,我憑什麽相信?一個六年前就會寫情詩的孩子,你敢相信嗎?從你跟我那天開始,你就一心想著允灝,是不是?”
未央大驚失色,她怎麽知道?六年前,她才不過八歲,懂什麽情詩,字都寫不了幾個,不過是娘教她的,說給了那個安允灝就會娶她。可是,結局恰好相反,安允灝不僅沒娶她,還將她一腳踹得遠遠的。
塞外京城,一個天涯一個海角。
“啞口無言呢?你終於承認了是不是?司馬明憶不過是你的借口,你喜歡的人是允灝,對不對?”
“我......”
“不許騙我!”蘇青寧厲聲打斷,“你拆散別人的姻緣,也不會有好下場的!你那天還發毒誓了,你就等著靈驗吧。”
蘇青寧說罷,揚長而去。
未央沒有追她,而是倚門看著她離去。遙想起當初回京的喜悅,真真是一種諷刺,誰曾想會淪落到這個境地。
除了明憶,這燕京,還有誰會相信她?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未央就起床讓芷溪幫她梳頭。感覺就像完成差事一般,說實話,她心底對這樁親事並沒有祝福。
她到現在還懵懵懂懂,無法將蘇青寧和安允策聯係在一起。換好了紅色陪嫁服,梳了個簡單的發髻,芷溪說臉色不大好,要撲粉抹點脂膏,未央拒絕了,倒不是怕搶什麽風頭,今天就算她盛裝到場,都無法撼動蘇青寧半分,燕京第一美人絕不是浪得虛名。不想打扮,隻是心情不好。一大早上的,心情就跌落穀底,好似要嫁的人是她一般。
稍作收拾,在屋裏等了沒一會兒的工夫,接她的馬車就來了。裏麵坐著嬋娟,和未央的穿著一模一樣,兩個人坐在裏麵,一路無語。
本來以為會一直風平浪靜,誰知快到蘇府的時候,嬋娟忍不住道,“我家小姐真是不值,萬不該將你這禍害留在燕京。”
未央無語,她能留下來,那是麗妃的功勞。這小丫頭不懂,就別亂說。
“覺得羞愧無話可說了吧!我家小姐這幾天夜裏一直哭,你們怎就這麽狠心,看她善良就那般欺負她!”嬋娟不停的說,一開口就喋喋不休。
“你還有完沒完,給我閉嘴!”佟未央低吼一聲,嬋娟陰著臉,氣得不輕,卻也不敢再說話了。
“去瑞王府就好好照顧青寧姐,別整天的嚼舌根子!”
“我嚼什麽舌根呢,我說的都是事實!”
“事實就是你立馬給我閉嘴,否則我將你趕下馬車!”本就心情不好,隻想安安靜靜的,壓根就不想和這小丫頭搞什麽口舌之爭。
威脅還是有用的,終於,那丫頭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