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中箭】血染深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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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在唇齒間蔓延,手腕傳來的刺痛絲毫不亞於心痛,她竟然成功轉移了那份痛楚。可是,痛的始終是她一個人,也是到此時她才知道,手腕被咬竟是這般的痛,而她卻一次又一次的咬安允灝的兩個手腕,讓他傷上加傷。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多麽傻多麽不自信的一句話啊,他到現在還在問這話,不喜歡他會熬夜給他繡腰束做手套嗎,不喜歡他會因為蘇青寧而不高興嗎,不喜歡他又怎會躺在他懷裏看雪,甚至想成為他的女人......
    隻是,她多麽希望自己的心就像傍晚的答案一樣幹脆,“沒有。”
    她說沒有,沒有喜歡過他,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永遠都是!
    如果真的沒有該有多好,現在就不會如此難受,已分不清到底是為什麽心痛。她一下一下深深淺淺的咬著自己的手腕,感受著他曾經的痛,莫名的,會恨也會心揪。
    他是她的丈夫,大半年的丈夫,而他卻從小就出現在她的世界裏。他給她的感覺太複雜了,或許是娘把他說得太好,讓自己期待太高,後來才會如此的失落和絕望吧!
    真如蔡嬤嬤所言嗎,他在吃飯還在看戲?那他當她是什麽呢?就這樣不聞不問了嗎?
    “小姐!”芷溪實在看不下去了,將她咬得滴血的手拽了出來,與此同時塞了一顆藥進去。可是,沒用,未央的心依舊在痛,不是發病了,而是真的痛了。
    “你看,又浪費藥了。”她虛弱的說著,扭頭看著為她包紮傷口的芷溪,“待會我跟蔡嬤嬤說把你放回去吧,你沒必要跟我去北涼。”
    “北涼好啊,我想見明憶殿下。”她眼睛裏分明有淚,卻還笑著說,“我會陪你啊,不會讓你一個人。”
    “我怎麽會是一個人,我還有這麽多人陪著呢!”她指蔡嬤嬤和身後一群名為送親的護衛,他們肩上背著弓箭,手裏拿著長劍,真不知道這是送嫁,還是要去和人鬥毆。難道擔心路上有土匪,這麽全副武裝。
    “那怎麽會一樣,他們能陪你說話,能陪你解悶嗎?”芷溪握著她冰涼的手,這一日發生了太多的事,她們都沒有晃過神來,就被這麽莫名其妙的拉出了燕京。
    快到她到現在還迷迷糊糊,快到她們連傷心都來不及,快到她都不能去和太子高聲別。他娶了如鶯公主,一定很幸福很幸福吧,他忘了姐姐,也忘了芷溪吧!
    他是她永遠不敢觸碰的高高在上,而他的關切關懷,於她而言,隻會是滅頂之災。所以,就這樣算了吧,她從來不敢跨出那一步,他更加不知道芷柔的身後,還有一個芷溪。
    這樣也很好,隻要他過得平安幸福就好!
    太子......珍重!
    此生或許再也回不來燕京了,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能早姐姐一步認識你。如果還能回燕京,那就是上天聽到我的祈求,讓我努力愛一場,不問出身,不問過去!
    馬車裏靜極了,芷溪沉默不語,未央閉眼渾身都汗濕了,此刻冰涼涼的貼在身上,讓她冷極了。
    前幾天才下過雪,這幾日化雪氣溫降得很低,未央有點想念西院的暖爐了,安允灝命人點了好幾個,整個屋子都是暖烘烘的。
    為什麽又想起他呢,她苦笑的搖搖頭。結束了,真的結束了,佟未央醒醒,你和他是沒有可能的,再也沒有可能。
    既然這條路是不能回頭的,那就像當初要嫁給安允灝一樣,堅定的走下去吧。不管北涼給了她怎樣的未來,她都要笑著接受不是嗎?
    “籲!”
    馬車忽地停了下來,蔡嬤嬤先行下了馬車,將門打開來,又掀了簾子,這才將那雙略顯粗糙的手遞了進來,“郡主扶著奴婢的手,小心下馬車。”
    芷溪也出去了,才知已經徹底出了燕京城,連郊外都走過了,這會兒隻需要過了東渡口,一路向北,跋山涉水就可以到達北涼。
    隻是他們誰都沒有去過,不知道北涼到底有多遠。
    未央一手由芷溪扶著,另一隻手搭在蔡嬤嬤手背上,那慢慢下車的姿態,還真像個養尊處優的郡主
    又是東渡口,每一次都預示著離別。在這裏,她送別過明憶,今天,又再一次送別自己。同上次一樣,一樣的無奈,卻並沒有不甘。上次一定要回來,這一次,她心願已除,滿心皆傷已經不想再回了。
    渡口處處點著燈籠,燈火通明,靠岸隻停了一搜船,遂決定先送未央、芷溪、蔡嬤嬤過去,隨後船夫再來接護衛們。
    “郡主,走吧,再挨下去就真沒船走了。”蔡嬤嬤說著,上前拉著未央要走,她卻不甘心的一直回頭看。除了麵無表情的護衛外,什麽人都沒有,沒有。
    可是,他沒有來,她還是想等,至少最後說一聲珍重也好。就當為曾經有過的美好做一次徹底告別,至於那些痛苦的,就隨著她的離開,也隨風而散吧。
    她心底不是沒有怨沒有恨,或許是恨到了盡頭,反而什麽感覺都沒有了。身體羸弱得讓她需要靠芷溪攙扶,在渡口吹風,她的頭又開始暈了,視線都有些模糊,她等不了太久,她怕自己就要這樣暈倒。她偷偷掐著自己,那份痛楚讓她有了些許意識。
    “小姐,還是走吧!”芷溪知道她在等什麽,可是,這麽久了,除了刺骨的寒風,什麽都沒有。
    未央呢喃,“走吧、走吧......”
    蔡嬤嬤先上了船,未央扶著芷溪慢慢往前走著,她沒有再回頭了,當她決定往前走的時候,就已經絕望,不回頭了。
    “未央、未央”
    就當她一腳已經踏上船的時候,身後忽而傳來那熟悉的喊聲,她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不是驚喜,下意識的就回頭了,心一下緊懸著。
    “小姐,是王爺、王爺......”芷溪驚喜不已,以為安允灝來救她們了,可是,當看見後麵那匹馬上的蘇青寧時,她的心陡然一沉,而身側的未央亦是一臉冰冷。
    蔡嬤嬤有些急了,想將磨磨蹭蹭的未央拽上來,誰知她自個就抬腿上來了,聲音仿若結冰了一般,“開船。”
    船夫去解拴在岸上的繩子,蔡嬤嬤眼見安允灝過來了,忙去幫忙接著韁繩。“嘩”繩子解開了,船離岸而去發出嘩啦啦的水聲。
    船夫撐著船,安允灝氣急敗壞的“籲”了一聲翻身下馬,就差一步,一步他就可以拽住未央了。
    “未央!”他不甘心的大喊,“給我把船停下來,停下來!”
    船夫不敢劃船,就這樣的站在船上,安允灝勃然道,“給我劃回來!”
    船夫看了看未央,又看了看嬤嬤,不知道怎麽辦。蔡嬤嬤大喊,“王爺,我們做不了主,要聽郡主的!”
    “未央,佟未央,你給我回來!”安允灝大喊,此刻起了風,江麵上卷起了浪,他一次次大喊,“佟未央,給本王回來!”
    未央是聽見了,可是,並沒有讓船夫往回劃,隻是緩緩轉過身去,看著安允灝以及站在他身邊的蘇青寧,他們,嗬,多麽般配的一對。
    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帶上蘇青寧。
    未央的手緊緊蹙成拳頭,心底不甘的喊道,“安允灝,我是永遠都不會回去的!”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嫁給司馬明憶嗎?”
    什麽司馬明憶,誰告訴他是嫁給司馬明憶?可是這一刻,她卻故意要羞辱他,“是,我就是迫不及待!”
    “佟未央!”河岸是他咬牙切齒的大吼,未央淡漠的看著他,風吹散了一切,她不喜不悲。
    然而真的如此嗎?看著他身側的蘇青寧,看著在他身邊陰魂不散的蘇青寧,她又算什麽呢?一封休書,皇後說她和辰王再無瓜葛,是的,早就該這樣了。
    “咳咳......”一口氣提不上來,未央猛烈的咳嗽起來。
    船很大,蔡嬤嬤坐在前麵的船篷裏,招呼未央過來,“郡主,外麵風大,快進來,別著涼了。”
    岸上還是安允灝讓她回來近乎瘋狂的大吼,她看著他發狂發怒,心底有了報複的快感,這江寬水急,他奈何不了她。
    未央沒有和他喊話,扭身要進屋,另一頭安允灝勃然大怒,“未央,本王說過,你若背棄我,我就殺了你!你聽見沒有,立即給我回來,不然我放箭了,聽見沒有,佟未央,回來!!”
    殺她,嗬,她無聲的笑了。
    扭頭果真見安允灝從士兵手中拿過弓箭,芷溪要擋在未央跟前,被她撥開,“沒事。”
    她就這麽站在他麵前,等著他射,安允灝惱怒到了極點,她就這麽篤定他不敢射嗎?
    “允灝別,那是央央啊,就算她要跟司馬明憶,你也不能這樣對她。”蘇青寧急聲說,安允灝這才意識到她來了,“你什麽時候來的,誰帶你來的?”
    “我......”蘇青寧吞吞吐吐,看見前方穿動了,急道,“允灝,央央要走了。”
    未央就這麽站在船頭,安允灝的箭直指她,箭因焦急拉成了滿弓,他死死的握著箭稍,手腕的咬傷讓他的手有些發抖,他用力所有力氣握牢箭,生怕自個一個不留神溜了出去。
    可是,即使這樣都嚇不住未央,哪怕他一次次大喊,“你若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射死你!”
    她都沒有躲閃,但她確實也沒有再動,隻是那船沒有回來的勢頭。
    “周成去找找還有沒有別的船。”安允灝目不轉睛的盯著未央,嘴裏吩咐著周成。他領命而去,安允灝咆哮道,“船夫把船給本王劃回來,否則先射死你!”
    船夫忙閃進船篷裏,蔡嬤嬤讓未央進來,她輕蔑的望著安允灝一笑,他現在氣急敗壞的樣子,真的是怕失去她嗎?還是他覺得她是他的,離開就是背叛?
    原來她一直把他的占有欲,當成了愛,真傻!
    “小姐,王爺拿箭指著你,怎麽辦?”芷溪嚇得說話都有顫音了。
    未央衝她微微一笑,“放心,他不會。”
    “為什麽?”
    未央無視安允灝的威脅和警告,更不懼那把弓箭,牽著芷溪轉身,語氣悠然,“因為我還想最後一次相信他,畢竟是夫妻也曾有過美好,他隻是嘴巴毒絕對不會......”
    哧
    那是利器刺破皮肉發出的聲音,仿若用了最大的力,以至於箭射來,箭頭直接沒入了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