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蘇醒】改立太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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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親自給他上藥,臉上、脖子上都有擦傷,然而最嚴重還是手腕處,全部都是牙齒印,皇後小心翼翼的擦著藥,哪怕昏睡著,他都會痛得本能的往裏縮。
    禦醫說上次被橫梁砸傷的內傷還沒有複原,這次又被江水寒氣所侵,必須得好好靜養,否則以後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皇後心疼的輕輕撫過他的臉,上次藍羅宮失火,燒的可不僅僅是個佛堂,更是皇上心中美好的過去,他勃然大怒,一心要懲罰罪魁禍首未央。
    若不是安允灝帶傷跪求原諒,恐怕不用皇後出手,皇上早就解決了未央。伴君如伴虎就是如此,哪怕未央平日再怎麽得他寵愛,但是觸碰到他的禁忌,燒了他最心愛的藍羅,她就已然將自己推上萬劫不複。
    火災後,縱然答應了安允灝不再提那件事兒,但終究成了皇帝心中的結。他萬般嗬護的藍羅宮,除了麗妃可以偶去憑吊,不許任何人碰,未央居然敢燒了。
    “未央......”迷糊中,他誤將皇後當成了未央,抓著她的手不鬆。
    皇後也沒有動,心隻是一直揪著,阿蘭立在一旁感慨,“奴婢一直以為王爺心底是蘇小姐,這下才知......”
    “本宮早就知道了,蘇青寧於他不過是青梅竹馬的情意罷了,至於未央......”皇後語氣有些哽咽,“他們越是相愛,本宮越是無法讓他們在一起。這都是我的錯,卻報應在孩子身上,阿蘭......”
    “娘娘切莫這樣說,一切是命,命該如此,您就不要再自責了。再說當初也不關你的事,是惠妃娘娘她自己想不開。您就把一切看淡些吧,這就是未央的命,您就當十七年前她就已經死了,就當她從來沒有出現過,拋棄過一次,又何在乎第二次?娘娘,既然您已經做出了選擇,就要堅定的走下去。”
    “本宮已是無路可走。”
    “怎麽會無路可走?王爺的路就是你的路啊!”
    皇後聽著阿蘭的話,沉默下來,扭頭看著安允灝,這輩子老說為了他為了他,可是真的隻是為了他嗎?當上皇後,她的兒子也是嫡子,可是從那一刻開始,她的心中就已有悔。
    他蠕動著嘴說著什麽,皇後聽不見,隻是伸出慈愛的手拂去他額前的亂發,無聲的歎,“灝兒,原諒母後,我隻能這麽做,隻能這麽做......”
    再後來,安允灝被轉回王府醫治,整整十天,他才從昏迷中醒過來,一從床上坐起,開口便問,“未央呢?”
    皇後也在府上,眼眶紅紅的語氣幾度哽咽什麽都說不出來,一旁的芷溪也在哭,“剛剛找到了。”
    “在哪?”安允灝脫口而出,來不及驚喜就看見她們一個個黯然的神情,終究是什麽都懂了。
    “灝兒,你還是不要看了,這喪事一切交由母後處理。”
    喪事......安允灝心口仿佛被她狠狠剜了一刀,是啊,找到了,可惜隻是屍體。
    “灝兒......”皇後心疼的拉著他的手,卻被他極其冷漠的甩開,“未央在哪?”
    四周皆是一陣沉默,他不顧身上的傷跳下床來,隻是瞬間傷口全部崩裂,血染紅了白紗,皇後大驚失色,伸手欲扶他卻被避開。她尷尬的看著他從身側而過,那般冰冷,眼中毫無她。
    手就這麽孤零零的伸在半空中,是,他該拒絕她。在他年幼需要她攙扶的時候,她將他殘忍的拋棄,現在想挽回母子情?太晚了!
    被船上的木塊弄得到處是割傷,江水的寒氣讓之前的內傷加重,安允灝隻覺得眼前一片慌亂,像隨時要倒下一般。他拒絕任何人攙扶,撐著牆壁自己一步步固執的走了出去。
    屍體剛剛找到,侍衛們正在請示皇後怎麽做,這會兒看見王爺出來,有些不知所措。
    未央......
    安允灝想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他努力說服自己不是她不是她,可是當他蹲在她身側,當他微顫的手揭開那層白布的時候,他的眼前竟陡然一黑,那一瞬,他的心碎落一地,清脆的刺痛了他的耳朵。
    那張臉在水裏泡得太久了,浮腫得厲害,但依稀間還是可見未央的模樣,包括她眉心的朱砂痣尚在。他不甘心的抬起她的手,身體浮腫若是在夏天現在恐怕的腐爛了,而在冬天不至於太恐怖,但整個人僵直且浮腫,握著她的手,感覺一用力就要握破出血水一般。
    她的雙手上布滿劃痕,每一道都怵目驚心,每一道都劃在他心口,每一道都在不停的叫器著它的身份,安允灝失了神,他突然惶恐極了,他怕知道真相,盡管他一再在心裏呐喊不是她,不是她。可是所有的一切,包括手臂上沒有朱砂痣,統統都和未央吻合!
    “你們都轉過去!”他突然喊,眾侍衛轉身什麽都看不見,而這一邊,安允灝殘存著最後一絲希望,翻過女屍的身,她後背還有箭傷,但箭已經被拔去了,他想要看那腰上的胎記。
    “是她,灝兒,母後已經看過很多次,是她是她,連芷溪都認過了。”皇後心痛的攬著安允灝,一切都和未央吻合,那手上未有朱砂痣,恐怕是蔡嬤嬤還沒來得及給她吃藥吧。
    “我不信不信!”安允灝撥開皇後的手,拂去未央腰上的衣物,一顆仿若紅豆形狀的紅胎記赫然出現在他眼前,他猛地鬆開她,“不可能、不可能.......”
    “灝兒,沒錯,是未央,佟未央已經死了,你清醒一點。”
    “沒死,她沒死,沒死,這不是她,絕對不是她,讓高天祁來看,讓高天祁來!”他激動的吼著這些話,一時晃不過勁來,一口殷紅的血噴了出來,濺到皇後的白衣上,如這深冬的梅花,妖豔且詭異。
    他就這麽昏倒在地,臉色慘白如紙,手腕的傷染紅了袖口,皇後花容失色,抱著大喊,“禦醫、禦醫”
    當日高天祁便被領來認屍,結果還是一樣,這是未央,是未央!身體的全部特征都吻合,除了那張臉浮腫、刮傷讓人難分辨之外,但朱砂痣沒有錯。
    安允灝再度醒來時,未央已經入土為安了。知道連高天祁都篤定是未央了,他原本還希望隻是一場誤會的心,徹底被下了死結。
    這幾日一直渾渾噩噩,躺在床上沒有一丁點力氣,腦子想的全部都是一個人、想她的笑、想她的話,想她躲在他懷裏的嬌羞,想她火中的無助,想她雪中的純真......
    越想心就越痛,她死了嗎?就在那一日,從天堂墜入地獄,隻為一場再無相見的陰陽兩隔。
    桌上放著那對龍鳳玉佩,曾經一起進宮的時候都會佩戴,走在一起,兩塊玉佩發出的叮叮聲,真真是悅耳動聽。可是如今,那一對隻是孤零零的放在桌上,再也不會有人和他一起佩戴。
    還有腰束、還有手套,一針一線都是她,可是如今......物存人何在?
    越是看著這些東西,心就越痛,他蹙眉咳著,在江水裏呆太久了又是深冬,染了風寒整個人仿若鬼門關走了一遭。
    芷溪和小梅伺候著他,小心翼翼勸,“王爺,您的身子還沒好,好生休息吧!”
    說著,要收起枕邊的手套,他勃然道,“誰都不許碰!”
    小梅嚇得立即縮回手,芷溪也是花了好幾天才接受未央溺水而亡的事實,不由得輕聲說,“逝者已矣,王爺以後的路還長著......”
    正說著,有人通傳道,“王爺,有個小僧求見。”
    “不見!”安允灝冷冷的回答,過了好一會兒,小廝回來道,“他已經走了,但說要把此物交給佟施主。”
    芷溪心裏一頓才想起是姻緣鎖,遂上前取了過來,交給安允灝。這是一對完全一模一樣的小鎖,反麵刻著蝴蝶雙飛的圖案,正麵則用娟秀的字體刻了兩個字:灝央。
    他的心遽然緊鎖,“這是......”
    “這是姻緣鎖,是除夕那日,小姐特地去忘塵寺求的。”芷溪眉宇一暗,誰曾想那日還是喜笑顏開,今日就不知魂歸何處了。
    “灝央......”安允灝呢喃著鎖上的名字,心底湧起莫大的悲戚,這上麵分明就是他和她啊!她心底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司馬明憶,而是他?!
    安允灝,你這個傻瓜,天大的傻瓜!
    自從看到姻緣鎖,他的心就被狠狠地揪在一起,若在之前看到他肯定會欣喜若狂,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可是現在,看著這對鎖隻覺得是一種諷刺,一種遺憾!
    她愛的人是他,而他卻一直在誤會她、傷害她,居然還和蘇青寧......一想到這,他就恨不能將自己千刀萬剮。
    你到底都在做些什麽?安允灝,你真該死!
    “王爺,您怎麽呢?”芷溪驚恐的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差,一直在咳仿若要咳出血一般。
    安允灝隻是搖頭,將姻緣鎖緊緊貼在心口,未央,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可是我的心意,你可曾懂?未央......未央......
    “王爺,您還病著,這是要去哪?”
    看見安允灝穿衣起身,兩個丫鬟嚇壞了,可是怎麽也攔不住,隻見他連馬車都不坐,就這麽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寒風拂麵,連同他那顆已死的心一起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