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愛】一生為一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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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是瘦弱了點,所以要多吃點才能補回來啊!”楊航之說著,將鏡子放在一邊又開始喂她吃東西,都是些流食,未央默默的吃著,忽而問,“明憶......哦不,我是說四王爺,他的眼睛不是瞎了麽?”
楊航之有些詫異,她才醒怎麽什麽都知道?
“你認識四王爺?”他問。
未央苦笑的搖頭,楊航之才說,“從胤國回來就已經好了,說是胤國大夫治的。”
“哦。”未央點頭應了一聲,看來唯一隻得慶幸的事,安允灝這件事並沒有騙她,他們確實治好了明憶。可是,他們背地裏卻是在救蘇青寧!
“在想什麽?”楊航之見未央走神,忍不住問,“你到底來自哪裏?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成為藥人,為什麽還受了那麽重的箭傷?......”
楊航之有太多太多的疑問,隻記得那年冬天,一群走南闖北的遊商將她送來,說是在別國河裏救起的,本來是打算帶著她的,可是一路上看了好些大夫,錢用了不少絲毫不見好轉,便給送到濟民館,也好讓他們繼續無牽無掛的行商去。
就這樣,楊航之留下了她,一留就是一年多。
未央不說話,她什麽都不知道,腦袋一片混沌。楊航之坦白道,“你這心痛病恐怕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你在冰河裏泡了太久,寒氣入侵加重了病情,且也耽誤了最佳救治時間。不過你背後中箭,傷得不深卻被抹了劇毒......”
未央的眼睛因驚訝而瞪得老大,劇毒?難道安允灝還怕她不死不成?他為什麽要這樣?前一刻還情意綿綿,下一瞬就可以下殺手?
“未央,你既已嫁給了我,這輩子就是我的人,膽敢背棄我,我就親手殺了你!”
他的話言猶在耳,他果然說得出做得到!殺了她,現在呢,他是不是和蘇青寧雙宿雙棲呢?她身子好了,又有太後撐腰,一遇安允灝就不顧一切,如今是不是已經和離嫁安允灝呢?
她的心突然一痛,不是心痛,而是恨。
楊航之看她忽而蹙眉,以為她是擔心,隨幾分安慰道,“興許就是抹了毒的緣故,所以恰是這以毒攻毒救了你。現在除了心口的毒,其餘地方都散得差不多。不過那人也太狠了,又是藥人又是毒箭的,分明是想要你的命啊!”
楊航之感慨,這藥人是行醫者的大忌,竟是誰如此有違醫德倫常?
未央沉默不語,滿腦子都是東渡口安允灝氣急敗壞的樣子,說什麽愛說什麽對她好,一切不過是為了那所謂的血引!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楊航之突然問,未央看了他一眼並不打算回答。
“我總不能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你吧!”楊航之一副很想知道的樣子,見未央依舊不肯回答,隧道,“你不想說也行,那在下冒昧的給姑娘暫時取一個代稱,總比姑娘姑娘的喊要習慣些。”
他這是要給她取名字嗎?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事就是別人給她取名,不由得蹙眉道,“雪楹......”
“什麽?”
“我的名字......雪楹。”她語氣略顯冰冷,但楊航之笑著喊了幾聲,“雪楹、雪楹......”
未央隻是聽著,這個名字於她熟悉又陌生。除了娘之外,第二個這樣叫她的人就是楊航之。她不由得認真的打量著他,濟民館的大夫,後宮的禦醫,可是他看起來好年輕啊,在胤國哪裏會有二十幾歲的禦醫?更何況她沒有說,他就已經知道藥人的事了,看來此人醫術也頗為了得。
“我叫楊航之。”他說。
未央點頭,他一見麵就說過啊,現在又介紹個什麽?
見未央始終提不起興趣,楊航之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讓她休息,便出門去了。屋內就剩未央一個人,她剛剛還嫌楊航之煩,這會兒一個人在屋裏,胡思亂想不由得更覺得孤單。
日子如流水飛逝而過,一晃眼未央蘇醒已經大半年了,雙腳起初還不適應,但跌跌撞撞走了幾回,摔了無數次之後,終於可以行動自如了。而那個一直陪在她身邊,幫助她康複的人,就是楊航之。
楊航之問過她一次,到底什麽身份來自哪裏,未央沒有說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問過。反正他是醫生,職責就是醫治好。他也無數次和未央說,欲速則不達。可是,這個女子太奇怪了,急切的想要康複,根本不顧及自己身子吃不吃得消。她說過,她要回去。
可是,他不知道她說的回去,到底是哪裏。
“砰”
又一個茶杯碎了,為了幫助她做康複練習,這已經是她摔的第八個杯子了。此刻,她正慢慢挪動手伸向第九個,她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緊咬嘴唇卻怎麽也無法將手碰到那杯子。
“算了,今天就到這裏,你太累了。”楊航之握住她的手,她著急道,“你別管我!”
她的聲音不似最初的嘶啞,喝過藥好了很多,可是,音色完全變了,與當初未受傷時應該是完全不同的。現在的聲音談不上悅耳,但也不難聽,有時候聽多了,還覺得這略帶沙啞慵懶的聲音,有著某種說不出的嫵媚。
砰
這次不是摔杯子,而是她的手怎麽也抬不起來,無力的倒在桌子上。她累得嬌喘微微,這幾個月來,為了讓四肢和正常人無異,她是不斷的練習練習再練習。
“夠了。”見她還要練習端杯子,楊航之猛地將她抱起,放到床上,未央不滿的要起身卻被他壓住,“欲速則不達,你再這樣手會累壞的,到時候就別指望還能康複了。”
“我要彈琴。”
楊航之真的好想說,做夢。可是,他不忍打擊她,隻道是改日再練,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明憶來了突然到訪,向著楊航之道,“雪楹要聽大夫的話啊,這傷急不得。”
每每明憶一來,未央就安靜下來了。可是心裏還是很急,這裏的病人走了一撥又一撥,隻有她,已經住了一年又大半年了。可是,她的病情始終不得好轉,隻是沒有死而已,手傷沒有好,毒也沒有去除,現在加之體寒,已經是苦不堪言。她要回去,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回去,可是,她不能這樣病怏怏的回去,她不要再受人欺負。
未央乖乖的躺回床上,等待一會兒來的小丫頭幫她洗澡,現在狼狽至此,連最普通的自理都不能做到。楊航之整理著藥箱,隨口問,“再次去胤國感覺怎麽樣?”
未央一驚,難怪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原來竟是去了胤國。
“胤國很強大。”明憶簡單的總結,楊航之揶揄的笑著,和明憶一直很熟絡,“王爺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你見到她了嗎?”
她,哪個她?未央看見明憶的眉宇一暗,轉過身去看著門外將落的夕陽,“航之,我去晚了......連最後一麵都沒見上。”
“什麽?”
“她......死了。”
未央的呼吸一緊,多少次她都想說出自己是未央是未央,可是,她沒有說,始終都沒有。這一路她一個人走過來,將來也要一個人走,她不要牽扯進任何人。
楊航之也是驚訝得說不出話,好久上前拍了拍明憶的肩膀,默默的給予安慰。
“咳咳......咳咳咳......”可是她不合適宜的咳嗽起來,明憶隻是遠遠的看著她,倒是楊航之緊張不已,詢問著輕拍她的後背。
“謝謝。”未央不動聲色的避開他,就算這是大夫的天性,她也還是不習慣這莫名其妙的好。
楊航之似乎有些尷尬,明憶道,“雪楹,下地走沒問題吧,要不要出去看看黃昏夕陽?”
未央點了點頭,從床上而下的時候,楊航之本能的去攙扶她,未央依舊是那聲客氣的“謝謝”。她對他越來越客氣了,始終容入不了這裏,仿若隨時準備走一般。
已是深秋了,未央和明憶漫步在院子裏,一直往前走兩人皆沉默。行至後院的湖泊時,未央蹲在河邊看著水中的自己。經過將近兩年的調理,氣色好了起來,再也不是當初那幹巴巴的丫頭了。
“雪楹,航之他......”
“他是個好人,一定會遇到一個很好的姑娘。”未央輕聲打斷,語氣客氣也疏離。
“你就沒有想過留下來?”
“沒有。”
未央冷漠的說著,有些賭氣的抬頭看著明憶,“王爺您自己的事都沒有解決,何故這麽熱心旁人的事?”
“我自己的事......”明憶喃喃一句,蹲在未央身邊,看著兩個人的身影在水中微微搖晃,不覺有些失神,許久才自問,“我自己能有什麽事?”
胤國發生內亂,太子安允灝東征在外,瑞王趁機聯合蘇太尉等人逼宮造反。誰知蘇太尉假意聯手卻在關鍵時候倒戈相向,致使雙方勢均力敵,對峙數日。而另一方麵,有傳言說瑞王妃大義滅親,忠於皇上忠於朝廷,於亂戰中找到東征大軍,太子及時趕回才將瑞王一黨全部抓獲。
北涼派兵去救援的時候,胤國已經將一切處理好了,那速度之快完全非北涼能想象的。就連太子安允灝也隻是停留兩日,處理完亂黨便快馬加鞭回歸東征大軍。
而明憶帶兵去,有些滑稽什麽忙都沒有幫上,但胤國皇帝見有盟軍來,還是大為高興的。在胤國住了數日,親眼見到瑞王等人造反被處死,不管是哪朝哪代哪個皇帝,都無法容忍造反大罪,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他更是要殺,以儆效尤,給天下人一個警示。
因蘇家救駕有功,皇上準了蘇太尉的請求在處死瑞王之前,給了蘇青寧自由。她被廢除了瑞王妃的頭銜,和逆賊徹徹底底的劃清了界限。
蘇青寧一弱女人隻身入軍營搬回援軍,且深受箭傷,令皇上大為感動。論功行賞中,他更是一時感觸的說,“青寧,你想要什麽賞,朕都準了。”
然而出乎皇上的意料,她什麽都沒有要,而是說甘願伺候太後一輩子。其孝心令人動容,皇上終究是準了她的懇求,太後更是心疼她,將過去所有的不愉快和心結全部拋卻,寵愛厚恩蘇青寧,和往昔更甚。
而此時的未央,遠在北涼,自然連安允灝當了太子都不知道。此時此刻,明憶就在身側,她的心卻不再像過往那般,砰砰亂跳,經曆生死的人是不是都這樣,再也沒有什麽能讓她激起渴望和熱情。
她也不敢再言及情愛了,楊航之不過是照顧她成了習慣,他自己心裏或許也明白,他們根本就不是一道的人。他是仕途寬廣的名門之後,幾代位列禦醫院院士一職,而他將來,也將得院士一職。至於未央,她現在就是一小老百姓,還是個身患重疾之人,楊航之是憐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