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重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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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安允灝看見滿地的雞湯就心煩,也想出去走走。
    蘇青寧自是高興不已,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昔日麗妃受寵,還不是仗著惠妃,而她現在就在重複麗妃的路,雖然她很不齒佟未央,但又如何,她能幫助自己受寵,這就夠了!
    安允灝登基一年多了,雖未舉辦什麽慶祝活動,但各國恭賀禮物陸陸續續的送到燕京。多數都是奇珍異寶,也有很多是安允灝壓根就不敢興趣的,例如北涼的。
    他對北涼素來就沒有好感,因為司馬明憶,也因為北涼皇帝的行事作風,反正原因很多,歸結起來,就是討厭!
    他不知道北涼是不是盛產美女,父皇在位的時候,他們就每年千裏迢迢的送禮,其中必有美女。這次更稀奇,隻送美女且還一送送十個。
    趙湘湘嘟著嘴一整天,一想到美女就氣惱,其中還暗暗瞪了蘇青寧幾眼。至於那個敏妃,傻乎乎的,她懶得理她。
    倒是太後雖未到場,已聽聞有美女要來,心情大好,讓阿蘭去廣迎殿看看,如果能讓皇上都中意,那就是皆大歡喜。她一直覺得皇上身邊女人太少,孩子更是一個都沒有,急得她頭發都白了。
    “太後你就放心吧,北涼國的姑娘,您看玉扇公主就知道,各個可是傾國傾城的美,比賢妃都美。”阿蘭笑著說。
    “賢妃,哼!”太後頗為不滿,這些年她沒少受太皇太後的氣,這蘇家曆代家大勢大,連蘇青寧都敢作威作福。
    “太後又何必動怒,再怎麽說這賢妃也是您的兒媳婦不是?”阿蘭岔開話題道,“我們還是說說北涼的美人吧!”
    “你快去幫本宮看看,有靈氣的,直接來告訴我,改明個就安排侍寢。”
    “是。”阿蘭領命離去,太後倏地覺得身側一空,環顧寢殿內,身邊不乏宮人伺候,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孤單?!
    曾經的麗妃已經隨皇上退居了,而惠妃也死去了那麽多年,未央也死了,這偌大的後宮,仿若就隻剩她一個人!
    她錯了嗎?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好歹也是結盟國遠道而來,縱然再怎麽不喜歡,也不能違背當初的結盟,況且那還是父皇在位時結下的盟國。
    這會兒,廣迎殿歌舞升平,安允灝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蘇青寧和趙湘湘盛裝打扮坐在一側,雷秋素沒有來,這點安允灝一點都不以為意,那丫頭和當初未央一樣,明明喜歡熱鬧,卻偏偏不喜歡宮宴。
    來了一兩個親王,其餘便是三兩大臣,說白了,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隻想使臣離去後,大家該幹嘛幹嘛去。
    登基已一年了,東征大軍班師回朝,安允灝並沒有立即開展南征,覺得該適當休整,畢竟東征已經死傷不少。他曾經以為高天祁會在東征結束後離開,畢竟他曾說留在燕京是為了未央,可是,他沒有走,安允灝不知道這可不可以理解為,未央活著,或者就在自己身邊,就在燕京。
    其實安允灝哪裏會知道,那一日東征結束,高天祁是打算回塞的,然後再踏遍山河找尋未央。不管是生是死,他奔波的鐵蹄不想停下。盡管看過屍體,他還是不甘心,更不相信。
    可是佟夫人瘋病未愈,怎麽也不肯走,加之杜遠給她醫治似乎有好的趨勢,他不忍治療就這麽終止。更重要的是,他挖出了許願盒,本來是想回塞的時候帶走,卻不想打碎了一個,那是未央的第三個許願瓶,紅色的,他不是有意要看的,可能天意如此,就這麽碎在他麵前,布帛打開來:希望安允灝平安!
    上麵竟沒有署日期,就這簡簡單單的七個字,高天祁不知道到底是她哪天寫的,可是當時的情況,安允灝初為太子,萬事難安,他終究選擇留下,留在燕京幫他。為曾經的並肩作戰幾度生死,也為未央的那句祈禱。
    雖說皇上論功行賞封了官,但都不及安允灝登基給他的官大,他從一個小兵小官,轉眼間就成了東征最大的功臣,被賜封為鎮東將軍,雖不及雷朔大將軍,但也是手握二十萬兵力。
    從那之後,東征的善後以及東征的疆土,甚至燕京以東的疆土全部由他守護,而另一邊塞外也是邊界,有高霆守衛。加之東征中安允灝看中的良將,分別在登基時都賜將軍一職,守護四方疆土。如今武官不像過往被輕視,安允灝登基後尚武卻也並未輕文。
    另塞外地廣兵多,一直被太上皇視為隱患,在登基之初,安允灝也是打算抽去一部分兵力或者是從燕京調些官員前去“協助”高霆,但終究沒有這樣做。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既然給了高霆戍邊將軍一職,且他數十年來兢兢業業,為何現在還要懷疑他呢?選擇相信其實也很簡單,畢竟他曾去塞外微服,看過未央的故鄉,也領教過高霆,確實是難得的忠臣良將。
    武官大肆被采用,文官身在朝廷更是提心吊膽,因為皇上已經開始徹查腐敗了,而且貪汙受賄查得比哪朝哪代都嚴。不僅受賄人要受罰,就連行賄者也一並要收處治。
    安允灝揚言,收受賄賂者,就怕有命拿沒命花。反腐號令一下,燕京百姓一片叫好。且皇上重建了科舉製度,要廣納賢才,不拘一格降人才。
    都說新官三把火,但皇上這火都快燒到朝廷了,試問有幾個重臣敢摸著良心說自己沒有貪百姓、貪朝廷一個銅板?
    一時間,人人自危,忙埋頭苦幹,哪還敢偷懶撞槍口?
    “北涼使臣到”
    殿外公公大喊一聲,安允灝點頭示意,便聽公公道,“宣”
    隻見使臣一人從台階上走了上前,走進廣迎殿,俯身行禮,“見過皇上,皇上聖安,下官受吾皇之托,恭祝您登基周年大喜。”
    “北涼皇客氣了,賜座。”
    使臣落了座,趙湘湘探頭望去,不是說有十位美人嗎,怎麽沒瞧見?
    蘇青寧端坐在她身邊,見她那東張西望的樣子沒規沒距,不想讓外人笑話,偷偷扯了下她的衣袖,一副姿態比她高的模樣,低語道,“淑妃,有外賓在場,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聲音極低,趙湘湘是聽見了,不由得側目掃了她一眼,坐好後忍不住嘀咕,“德性,還真當自己是皇後呢。”
    蘇青寧裝作沒聽見,繼續優雅的坐著,目光溫柔的看著殿上。雖說也納悶那十位美女沒出現,但是皇上沒問,她憑什麽過問,沒來最好!
    此番除了北涼派人來,一起來的還有幾個結盟國,獻了好多寶貝,安允灝一一讓禮官記下,等他們回國時,也饋贈等同的禮品。
    殿上是一刻都不曾停歇的絲竹之樂,近來流行皮影戲,剛剛就演了一出。
    但是安允灝對這些實在沒興趣,陪著眾人看了一會兒,有點想退席的意思。結果皮影戲剛下,大殿內忽而飄來一段紅紗,眾人還未及想明白是什麽東西,一群姑娘踏著清脆悅耳的樂聲便已是翩躚入殿來。
    北涼使臣示意,安允灝終於明白,原來十個人就在這裏。
    隻見她們清一色的打扮,眉心皆有朱砂痣,單單這一點,便將安允灝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去了。
    樂師奏的是《鳳求凰》,而十個紅衣紗裙女子擺出的舞型就是一隻妖嬈驕傲的鳳凰。隻見那些女子在殿上快速移動,翩翩起舞,讓人竟一時無暇去關注她們的臉,這變幻莫測的“鳳凰”就足夠他們眼花繚亂了。
    沒有選那些清麗的舞,一上來就熱情張狂得讓人心都跟著沸騰了。安允灝覺得頗有幾分意思,低眸看著殿中的舞姿,倒還真是第一次看人合跳鳳凰舞。
    這個鳳凰舞是有獨舞的,年少時曾在盛典上見蘇青寧跳過,隻覺得驚豔,卻沒有此刻數人齊跳的震撼和氣勢。
    姑娘們在舞池中輕擺腰肢,玉臂攬著紅紗旋轉,曼妙的身姿,精妙的舞蹈一時看得人如癡如醉。特別是這些女子的身上,皆有那股神秘花香,太蠱惑人心了。
    “哼。”趙湘湘不滿都在臉上,蘇青寧也沒扭頭看她,隻覺得奇怪,既然不高興還來幹什麽。她依舊帶著笑,用一種母儀天下的柔情看著這些將要和她爭帝寵的女子們。
    而龍椅之上的安允灝,臉上原本隻是欣賞之情,這會兒全部被震驚占據。他握著茶杯的手如此之緊,幾乎要將它捏碎一般。隻因大殿上......大殿上的那個女子,有著和未央一模一樣的容顏。
    未央
    他幾乎就要脫口而出這個名字了,可是,他沒有。這麽多人在場,他早已不是當初莽莽撞撞的少年,他成熟了,穩重了,盡管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他的目光一直緊隨著她,她沒有死、沒有死,他在心中歡呼。她沒有變,還是他的未央,還和過去一樣,若硬要說不同,或許就是上了妝吧,整個人精致很多。
    她臉頰帶著笑,目光卻一直迷離著,並未聚焦在他身上。那是一種漠視,赤裸裸了的輕視。
    可是,他不氣,這就是未央,她對他素來如此。
    那一瞬,他甚至來不及思考,什麽都不會想,滿腦子都是她翩躚起舞的樣子。她就是那隻鳳凰,他心中唯一的鳳凰。
    血液仿若要凝固一般,他因緊張整個人都繃成了石膏,就這麽看著她在殿中嫣然而笑,一時間,百花失色,六宮粉黛無顏色。
    隨著樂聲,未央自顧的跳著舞。她們十個人分工明確,有點各跳各的意思,但整體看來就是隻欲火飛翔的鳳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身子嬌小的緣故,她成了整個舞的中心,充當起頭部,以至於她站在最前麵,就這麽堂而皇之的站在安允灝麵前。
    她感覺到他熾熱目光的追隨,她也看見了趙湘湘和蘇青寧,隻是她們似乎還沒有發現她,不然,嗬,怎會如此淡然。
    廣迎殿她來過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尊貴而來,惟獨這一次,她成了禮物,成了後妃中最卑賤的禮物、美人。
    她是舞女,是供他們觀賞的舞女。
    這是白晝,未央轉著轉著卻有種昏天黑地之感,她臉頰已經開始流汗,這舞跳起來太吃力了。漸漸的,樂聲平緩下來,未央的舞姿也柔了下來,她趁機打量起那高高在上的男子。
    數年未見,他逐漸褪去了稚氣,變得越來越成熟、堅毅、溫持、挺拔,那眉宇間的英氣依舊讓人不敢直視。
    但是她強迫自己看,看他如此逍遙,也看自己的落魄。她是他的王妃,原始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可是現在,她成了離他最遠的人。
    她要靠近他,這一次不是為了娘的遺願,也不是為了愛,而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