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西征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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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看著手邊關於柳芊是細作的證據,一時有些怔愣。沒想到這一切的友好和接近,都是有目的的。她突然好想芷溪,身邊不是芷溪,這些人竟都讓她放不了心。曾經她是不相信柳芊的,隻是芷溪走後,太空虛,便試著相信,誰知道不能信就是不能信,從那裏出來的人,真的沒有一個是可信的。
    芷溪走了,柳芊死了,這樂平宮又隻剩她一個人了。明日就連安允灝也要走,還有高天祁和如鶯,他們都要參與西征。
    晚上奶娘喂完承熙後,將他抱了進來。未央抱著他直到他睡著了,才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看著他熟睡,心中既感動有這樣可愛的孩子,又滿是酸楚。如果將來讓他知道他們的父母是兄妹,這讓他情何以堪?
    就這樣點著燭光看著承熙,一更天安允灝回了,進屋有些訝異,“怎麽還沒睡?”
    其實該詫異的是未央,他怎麽來呢?
    不等她問,他就說,“明早要出征了,想摟著你睡。”
    說罷,脫衣上床。
    未央知道兄妹不該再這樣了,可是,她阻止不了自己深愛他的心,她沒有拒絕,靠在他溫暖的懷中。
    “西征的第一站是北涼。”
    安允灝的話讓未央撫摸著承熙的手一抖,北涼還是自掘墳墓了,本來安允灝是沒想攻打盟國的,如今既然北涼挑釁,就已然不存在盟友盟約了。
    “我知道。”未央輕聲說,“能不能放過明憶?”
    她不知道這樣說,他會不會生氣,但是這是她內心的想法。北涼太多的悲劇都是北涼皇帝造成的,和他們無關啊。
    安允灝沉默了,許久才說,“如果他頑強抵抗,朕也沒有辦法。”
    未央沉默了,她不知道怎樣去勸安允灝,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身份資格去說這番話。隻是靠在安允灝懷裏說,“我知道戰爭不可避免,也知道許多時候不能心慈手軟,但是我不想明憶死,如果當初在北涼沒有他,或許我早就......”
    “這些朕都知道。”安允灝將她緊抱,“上了戰場誰也不知道會怎樣,或許死的不是他,而是朕!”
    “允灝!”未央驚慌失色,“你答應過我,你不會有事,你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
    “嗯,朕記得。”他笑,未央轉過身,伸出小手指道,“我們來拉鉤。”
    安允灝失笑,“朕才不要,小孩子的把戲。朕是皇帝,一言九鼎,答應你的事就絕不會賴。”
    “不行,我更相信這個。”未央執意,安允灝笑著伸出小手指跟她拉勾勾。未央臉上終於有了笑意,“我們可是拉過勾的,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還有天祁和粱鷹,你們都要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
    “朕保證,放心,睡吧!”
    “允灝,我也想去。”未央想了幾天,還是說了,“我和承熙隨軍出征好嗎,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我們同進退,我們......”
    “不行!”安允灝斬釘截鐵的回答,未央正欲開口相求,安允灝又道,“你和承熙去了,隻會讓朕分心,又要派人保護,而且承熙那麽小,難道你就不怕炮火嚇著他?”
    “我怕,可是我更擔心你,聽說西征艱險,你們......”
    “不必擔心,西征派出了比東征多兩倍的兵力。這樣去,完全沒有問題。”他安慰著未央,又道,“千萬別說你要去,別讓朕擔心。你就和承熙好好待在皇宮,母後還需要你照顧,你不能隨軍,而且軍隊也不許出現女人。朕也不能因為你而破壞軍營的規矩,這樣都不能嚴於律己的人,如何服眾?如果你想朕安安心心的,就乖乖待在宮裏,等朕回來。”
    未央沒有說話,隻是抱著他,將頭埋在他胸口,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一次次在心裏祈求上天,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
    這臨別之夜,她希望時間能慢一點再慢一點,讓她能多和他待會兒。以前怕天黑,渴望天明,渴望陽光俯照,可是這一夜她卻與之相反,祈禱黎明不要到來。
    可是,該來的總還是要來。
    那一夜,他們相擁而眠,卻誰都沒有睡著。
    天蒙蒙亮,外麵就有人通傳所有人準備好了,就等著皇上出發。
    見安允灝應了聲,未央也沒有裝睡,起身道,“今天不用宣別人,我替你穿衣如何?”
    他笑著點頭,“好啊!”
    未央拿出他路上穿的便衣,一件件的穿,動作如此之緩慢,卻還是有穿完的那一刻。她給他新繡了腰束,這會兒正好用上。那裏麵也有平安符,現在她恨不能在他腦門上貼個大大的平安符咒。
    “朕要走了!”他輕輕抱住她,“朕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保重,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隻要你好,朕什麽都好。朕要打下西邊的疆土,讓承熙將來沒有後顧之憂。”
    “在承熙眼裏,他最想要的是父親,而不是疆土。允灝,無論什麽時候,你都要記著,你是皇帝,更是孩子的父親。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保護自己,我和承熙還有太後都在宮裏等你,你要記住早點回來。”她說著,在他臉頰親親一吻,複又緊緊地抱著他,他也同樣回抱著她。
    外麵又開始催了,安允灝道,“朕必須得走了!”
    說著,鬆開未央,握著桌上的佩劍,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未央想喊他的名字,卻怎麽也喊不出口,就這麽看著他消失在回廊的盡頭。殿外忽而響起了號角聲,那是出征的聲響,她的心忽然全亂了,不顧一切的抱著承熙衝出樂平宮,一路跑向皇宮最高的城樓。
    長長的隊伍盡收眼底,她看見走在最前麵的三個人,分別是大將軍雷朔和安允灝、高天祁。而粱鷹果然也跟去了,隨在高天祁身後。
    “允灝、安允灝!”
    她隻是想大喊他的名字,可惜,全被震耳欲聾的號角聲和鑼鼓聲淹沒。她就這麽站在城樓之上,看著她的愛人、親人、朋友策馬而去。
    曾經東征花了兩年時間,那西征呢,得多少年?才分開她就想他了,以後數著時間過日子,該有多難啊。
    “承熙,看,那馬背上的就是你的父皇!”未央示意承熙看安允灝,可是小小的孩子哪裏懂,就是睜著黑溜溜的眼睛,一臉天真的看著她。
    她突然鼻子一酸,他才這麽小,還沒有學會叫父皇、母妃,安允灝就不再身邊。若西征真要個三年五載,她的承熙會說話了,卻始終找不到人喊父皇。
    風呼呼的吹,她將承熙緊緊抱在懷裏,看著隊伍自眼前而過。漸漸地越行越遠,全城百姓都來送行,比東征的時候還要熱鬧,處處人聲鼎沸。
    未央站在高處,卻也有種淹沒人群之感,他看不到她,也始終沒有回頭。就這麽氣宇軒昂的騎在馬背上,穩穩的前行著。
    未央的目光追隨者他們,心中一次次祈求他們多能平安歸來,都能和家人團聚。哪怕西征在他們眼裏是穩贏的仗,未央還是揪著心,畢竟戰場從來都是刀劍無眼。人說古來戰場無人還,她害怕那個場麵,他們今日這麽浩浩蕩蕩的去,將來也要這般威武的回來。
    仿若能感覺到她的目光一般,隊伍最前端的安允灝忽而側抬頭,終於看見了城樓之上的未央。他咧開嘴笑了起來,衝她招了招手。一旁的高天祁和粱鷹也看見了,紛紛衝她招手。各個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笑臉,他們為了讓她安心,一直是笑意融融的樣子。
    她抬起手衝他們揮別,嘴角也掛著笑。可是,心中卻滿是苦澀。
    安允灝策馬前行,時時回頭,她一直都在。他的心不擔心怎麽可能,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平安回來。所有人都能平安回來,他們不是一個人,身後都背負著一群人的期待。
    隊伍漸行漸遠,未央在城樓上站了整整一天,出征的隊伍早已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她依舊不肯離去,就這麽注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直到暮色降臨,有守門侍衛上樓來,說他們要換崗了,未央才不得不走下城樓。心忽而空空的,沒有了安允灝的宮殿,竟是這樣的寂寞。
    她該慶幸自己還有一個兒子,讓她被思念折磨的時候,還有個孩子可以安慰。
    就這麽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宮內走著,身後雖然有宮女跟隨,可是沒有一個是芷溪,也沒有一個讓她能再去接納。她們都不敢靠近,隻是遠遠的跟著,偶爾上前問,“娘娘累了吧,奴婢來抱太子。”
    每次未央都拒絕,她的手是有些酸麻了,可是她不想放下承熙。抱著他,才能填滿她心中的空缺,讓她不至於太孤單太寂寞。
    走著走著竟到了鳳儀宮,未央也很納悶自己怎麽走到這裏來了。想著安允灝的托付,要照顧他的母後,未央便也沒有退縮,走了進來。今天太後似乎沒有去送行,也在屋裏難過吧,未央突然想跟著她念經,不為懺悔,這是祈福。給安允灝祈福,給高天祁祈福,也給明憶祈福,給所有西征的人祈福。
    佛堂裏沒有太後的身影,未央問宮女,“太後呢?”
    “太後娘娘在後院。”
    宮女的話剛說完,未央就朝後院走去,哪怕那宮女說太後交代不許打擾,她還是固執的去了。因為她知道,麗太妃就被圈禁在那裏。
    果然,一進後院就聽見太後和麗太妃在吵架,宮女沒有人敢靠近後院,未央將承熙交給一直跟著的奶娘,自個獨自進去。在一處房門口,聽著裏麵吵成一團。
    最先行聽到的還是麗太妃的聲音,她慵懶的語調裏全是得意,“太後,你兒子出征送死關我什麽事,你在這裏大吵大鬧真有失太後風度。”
    “你少跟哀家說這些風涼話,要不是你去亂說話,他會一時無法接受跑去戰場嗎?林月下,你害了自己的女兒,讓她那麽恨你遠嫁梁國還不夠,現在又來害我的兒子,你......”太後氣惱的將桌上的花瓶摔到麗太妃的腳下。
    麗太妃不怕,反而笑了起來,“太後,你拿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個瘋婦一般,簡直沒教養。你若這麽恨我,殺了我便是,何必費這麽唇舌?”
    “殺你?殺你哀家還得死,不劃算!”
    “原來你還記得!”麗太妃苦笑,“義結金蘭時,我們說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沒想到你還記得。既然記得,你怎麽能忍心殺死藍羅,殺死她唯一的兒子?搶了五皇子,讓你當上皇後就沒有利用價值呢,然後製造溺水的意外,將他殺掉,趙蕁,你這個女人心腸怎麽這麽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