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大結局:此生長相依!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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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心裏一空,佯裝無所謂的問,“你們什麽時候出發?”
    “如鶯說等給你過完生辰再走。”
    “沒事,別誤了你們的行程。我這生辰,過不過又不重要。”未央平淡的說著,卻悶頭算著,離她生辰也快了,不免有些傷感,意味著高天祁和如鶯離開也快了。
    “你的生辰當然重要,這個必須得等你生辰後再說。不過,你說那個婚禮的事,我確實也想補辦一個,這次回塞就由爹娘再操辦一次。”
    “塞外婚禮那麽熱鬧,好久都沒再見了。”未央有些惆悵,安允灝你在該有多好,我們一起去塞外,去見證高天祁和如鶯的婚禮。
    “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回塞吧!”
    高天祁激動的說著,仿若未央答應一般,其實她第一反應真的是“好呀”。但是她沒有說,隻是搖了搖頭,她怕自己回去了,就再也不想回宮了。
    “我才不去呢,路遠迢迢的,你們夫妻小兩口恩恩愛愛的,我跟著湊什麽熱鬧。”未央打趣的說著,“快點生個孩子,也好給我家承熙作伴。”
    “你想得到美,怎麽不是你兒子給我兒子作伴?”
    “有什麽區別嗎?”未央瞅了瞅他,上下打量一番,故意逗他說,“你一看就是做嶽父的樣子,這樣吧,你生個閨女許給我家承熙吧!”
    “什麽美事都給承熙占盡了,你還真會當娘!”高天祁不買賬,許久又湊過來說,“入贅還差不多。”
    未央瞪了他一眼,“讓皇帝入贅,要看你高家門到底有多高!”
    “得了吧,小臣才高攀不起!”高天祁痞氣的說著,未央偷偷踩了他一腳,“你眼睛長頭頂了,還瞧不起我兒子?”
    話音未落,高天祁就吃痛的“啊”了一聲,未央反應極快,溜之大吉。拖著她那長長的仙鶴華袍,在風中奔跑的感覺真好。沒有人敢擋道,也沒有時間胡思亂想,就這樣跑,心中帶著莫名的刺激。
    隻有高天祁入宮才能讓她開心點,雖然是拌嘴,但有個能拌嘴的人,也是件幸事。
    他們是回京的第二年成了親,也就是今年開春的時候。沒有大張旗鼓,就請了未央和承熙。一起吃了個飯,看著他們穿著禮服成雙成對的樣子,未央好羨慕,也好為他們高興。她唯一的遺憾是,這麽件快樂幸福的事,卻無法和安允灝分享。
    未央也是後來細問才知道,當初說安允康不能人道的信果然是他自己寫的,目的就是放如鶯離宮。皇上解除了他們的婚姻,且最終也答應了如鶯出宮的請求,一切很低調,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自皇宮消失。如今再出現在宮裏,雖然還是有些會詫異,但是安允康已死,且如鶯是自由身,誰都管不找。
    隻是未央每每想起,就覺得如鶯古靈精怪,以粱鷹的身份從軍營離開,又換做如鶯出現在高天祁的府邸,一切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知道粱鷹是女人,除了高天祁。
    有時候回頭想想,一切仿佛早就注定了,高天祁和如鶯的緣分,早早就結下了。隻是這一路也走得好辛苦,折騰到現在才修成正果。而未央隻比如鶯大一歲,孩子都四歲了。若當初不是她自己蹉跎,在辰王妃的時候就給安允灝生兒育女,現在都十來歲,或許也就沒有西征,沒有......後來的戰亡。
    她曾一門心思嫁他,她清清楚楚知道他們的開頭,卻始終沒有猜到這結局。
    又是一年冬季,距離安允灝離世已經整整兩年。而距離他離開燕京四年了。她已經有四年沒有看見他了。
    他說他會回來的,她一直傻乎乎的相信,哪怕現在都說他死了,她還是自欺欺人的選擇相信。
    這一日傍晚,天空飄起了雪花,小小的,不是鵝毛大雪、也不是鋪天蓋地,她站在平樂宮裏,想著隔壁宮的主人換成了承熙,再也不是安允灝!
    一下雪承熙就跑來了,問是不是要去聽雨園。這個習慣,連孩子都養成了。未央搖了搖頭,輕撫著他的小臉龐,看著他真真和看著安允灝一樣,讓她安慰卻又心痛。
    她讓奶娘哄承熙睡覺,獨自立在窗前,看著雪就想起他的死,如今對雪,她有種莫名的恐懼。不想去聽雨園,不想回憶那過去,因為那些過去越是美好,現實就越是殘酷、清冷。
    一個人坐在平樂宮的大殿裏,聽著屋簷上的風鈴“泱泱、泱泱”的響著,每一聲都好像在喊她一般,她抬眸望著那傳言是安允灝親手做的東西,眼睛一陣陣發脹。
    四年了,包括他出征,已經四年未見了,她卻好像過了四十年那般漫長。明明很年輕,心卻找不到絲毫可以歡愉的理由。
    高天祁和如鶯要離京數月,往後的日子沒有他們,該有多難熬啊。
    “太後娘娘,天黑了,您該就寢了。”宮女小聲的規勸,這冬日夜冷,太後已經坐了好半天了。
    未央抬眸看著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下大了,時候也未到關宮門,她起身走到門口,周成仍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隻是他不在,他不在所有就都變了味兒。
    “去聽雨園吧!”未央輕歎,周成立即去安排,沒一會兒就駕車回來,未央上了馬車,坐在幾乎是密封的車廂裏,人立即暖和了起來。
    她掀開窗簾,讓那冷風直往車廂裏灌,耳邊全是他滿是關切的責備:太冷了,別又凍著,放下窗簾!
    她回頭,身側的車座上空空如也。
    怎麽辦允灝,最近幻覺、幻聽越來越多,我真成傻瓜了,分不清什麽是夢,什麽又是真實。
    很快就到了聽雨園,她讓周成在山下的木屋裏候著,自己獨自一人走上了山頂。以往她會帶承熙來,可是如今,她越發的自私起來,她和安允灝的地方,她隻想獨自去思念,誰都別打擾。
    “沙沙......沙沙......”
    整個聽雨園在晚上一個人都沒有,特別是這山路上,就隻聽得見她一個人的腳步聲。很多年前,她是怕黑的,絕不會一個人這麽晚上山。很多年前,她出行是有人抱的,那個人會抱著她一步一步走上山頂,她靠在他懷裏,比在哪兒都溫暖。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即使裹著厚厚的雪絨披風,她一樣會凍得瑟瑟發抖。
    提著燈籠廢了好大勁才到山頂,她微微喘著氣,準備拿出火折子卻意外發現房子裏點著燈。她有些疑惑,這兒有外人?
    可是壯著膽子進去,屋內什麽人都沒有。且這一眼看穿的地方,她也不需要費力去找什麽,隻是仍有些不安,或者該說不悅,這兒,已經在聽雨園被禁止外人到訪。雖然沒有樹牌警示,但胤國誰人不知,這是皇室的下榻之地,誰敢冒冒失失的闖入?
    莫非是周成先行派人點的燈?
    未央想了許久,隻覺得這個可能性會大一點,她將燈籠吹滅放在地上,顧自的坐在軟榻上,隔著透明的牆,看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雪。
    她手裏捧著暖手爐,卻仍是渾身冰冷,哪怕在室內,都沒有好多少。每到這時,她就越發渴望那溫暖的懷抱,隻有他,才能驅散她心底的寒冷。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安允灝,你真的死了嗎?我不相信,可是為什麽你還不出現?難道你等了我四年,就偏偏也要我等足你四年?你這個斤斤計較的臭耗子。
    “吱呀”
    她推開了這裏唯一不透明的木質門,門呼呼的隻往屋裏灌,她突然覺得清醒了不少,至少這寒冷不會讓她胡思亂想。
    她立在屋外,映著屋內的燭光看天空白雪好似泛著光一般,簌簌落下。她突然好想躺下,躺在雪地裏,看漫天白雪將她掩埋。
    雪花真美,一片片晶瑩潔白好似仙子的羽衣,在天空翩躚起舞。她伸出玉手接住一片,那雪花瞬間在掌心融化,怎麽握也握不住,徒留一片冰涼,和滿心失落。
    “允灝......”她突然帶著哭腔低喃一聲,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最後隻剩我一個人?允灝,我和承熙都不快樂,我們都不喜歡皇宮!
    有雪粒打到臉上,刺痛刺痛的,她卻仰起臉衝那夜空微笑。這些年,別的沒學會,太後的威儀也沒學會,唯一會的,就是這笑。會對太皇太後笑,會對趙湘湘、雷秋素笑,也會對著承熙笑,更會獨自一人的時候,對著前方笑,她就幻想他站在麵前,他說喜歡她笑,她就一直笑一直笑,哪怕她覺得現在的笑肯定比哭還難看。
    不想讓別人擔心她,越是要學會處理好自己的情緒,如果她都倒下了,承熙怎麽辦,太皇太後怎麽辦?這麽多年了,其實她們誰都不好過。
    承熙已經不再問父皇在哪,小小年紀,他似乎什麽都明白了。偶爾也會有孩子的天性,耍賴、好玩。但是朝堂之上,他特別安靜乖巧,前一天晚上要和他講明第二天上朝的內容,他總能記住,且不會在朝堂上大哭大鬧。
    他有時候給未央的感覺就是,不像個孩子。或許,他也沒資格再做孩子了,他是皇帝,是天下蒼生倚仗的天子,他不能幼稚,哪怕年齡如此稚嫩,他也不能對自己放任自流。約束他、管製他的人太多太多,包括未央。
    對承熙,她除了說抱歉,再也找不到別的話語。她慶幸生命裏有承熙,讓她餘生不至於太寂寞。可是,有時候也會希望若沒有承熙該有多好,那他就不用每天這麽累,這麽辛苦。而她也不是一樣,或許,早就應了那句生死相隨。
    想起那話,心又倏地一緊,特別是在這樣的雪夜,他就這般無聲無息的鑽入她的腦海裏,將她全部的思緒、想念占滿。
    是的,她好想他,哪怕時隔多年,她的心也隻為他一人而亂。
    一隻手捧著小巧的暖手爐,另一隻手依舊在風中,在雪中,以渴求的姿態,迎接著白雪。看它們一片片晶瑩的落在掌心,然後一點點消融,一點點在寒風中凝結成冰,連同她的心一起塵封冰凍。
    “咳咳......”她輕咳了起來,卻絲毫沒有進屋的意思。沒每到雪夜,她就這樣將自己凍著,然後回去一病就是數十天,她知道這樣不好,可是,隻有在病中,隻有在視線模糊中,隻有在那病入膏肓渾渾噩噩中,他才會出現在她的世界裏,那般英武挺拔,和昔日一樣。
    他真的是個好小氣的人,這麽多年了,竟一次都不曾出現在她的夢裏。她想,終有一天,她會連他長什麽樣都忘記,那樣未嚐不是件好事。
    出征前他還衝她咧嘴而笑,沒想到轉眼四年了,他離開她已經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