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六十四章 跟天竺全麵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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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惡魔穀穀底。
    原本死水一潭,懸停不動的“黑霧”突然活了過來,此刻正沸騰般激烈的湧動著。
    仿佛裏邊有無數條蛟蟒正在其中拚命的翻騰著,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饒是杜蔚國,都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他皺著眉頭,一瞬不眨的盯著穀底翻湧的“黑霧”。
    直到十幾分鍾後,確定“黑霧”隻是在原處翻騰,並沒有向上升騰的趨勢,他才放下心來,移開了視線。
    杜蔚國不知道這該死的“黑霧”為啥突然活了過來,他也不想知道,隻要這玩意不會散逸到外麵禍世,那他就懶著理會。
    愛咋咋的吧?反正這附近幾百裏都是無人的荒漠區,就算這鬼東西真散出來,也沒關係。
    杜蔚國拍拍手上沾染的沙礫,起身朝岩洞深處走去。
    身處暈厥狀態中的雷娜,仿佛做了一個漫長無比的噩夢,身陷忽冷忽熱的泥沼,任憑她如何掙紮,身體卻依舊不停向下沉淪。
    忽然,處於昏迷狀態中的雷娜,下意識的抽了抽鼻子,她好像隱約聞到了一股臭味。
    隨即,她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這股臭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濃重,仿佛可以直達靈魂,瞬間就壓過了她的所有感官。
    “阿嚏!”
    雷娜幾乎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噴嚏,原本緊閉的眼皮,也睜開了一條細細的縫隙。
    她昏迷的太久了,雖然已經醒了,但是腦子裏卻依舊昏昏沉沉的,並沒有恢複意識。
    不過鼻端傳來的臭味卻沒有消失,反而隨著她清醒過來,又變得更加真實,更加濃烈了。
    “阿嚏,阿嚏~”
    雷娜接連打幾個噴嚏,眼淚鼻涕全都飆出來了,腦子也強製性的恢複了清明。
    此刻,外麵豔陽高照,陽光正烈,幽深的岩洞裏也多了幾分光亮,勉強能視物。
    雷娜才剛剛聚焦的眸子,首先看到的,就是戳到鼻子底下的,一顆灰綠色,冬棗大小的圓球。
    散發濃烈臭味的源頭,就是這個小球。
    “醒了?”
    小球倏然消失,刺鼻的臭味也隨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渾厚,低沉的男人聲音。
    這聲音仿佛帶著一種難以言訴的魔力,瞬間就拂去了雷娜心底的焦躁,不安,恐懼,迷茫。
    就連疲倦和不適都減輕了不少,身體裏陡然間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雷娜的眼睛猛然瞪大,抬頭看去,借著山洞裏的微光,果然看到了那張她無數次魂牽夢繞的英挺麵龐。
    她幹裂的嘴唇顫抖張闔:“衛,衛斯理。”
    “嗯,是我。”杜蔚國點了點頭。
    “我,我就知道,你,你不會不管~”
    她的眼圈紅了,聲音極度沙啞,聽起來就像刀刮鋼板一樣。
    “行了,先別說了。”
    杜蔚國伸手將她抱坐起來,把一個帶著溫度的軍用水壺扭開壺蓋,遞到她的嘴邊。
    “雷娜,你脫水挺嚴重的,來,先喝幾口鹽糖水。”
    “咕咚,咕咚~”
    雷娜近乎貪婪的大口大口牛飲著,不過杜蔚國僅給她灌了幾口,就果斷的收回了水壺。
    極度脫水的情況下,反而不能大量喝水,甚至都不能喝水。
    否則會導致低鈉低氯低鉀血症,水腫,甚至是水中毒,情況嚴重時,有可能致命。
    身為軍情六處出身,經曆過嚴苛訓練的精銳特工,雷娜當然懂這個道理,所以,哪怕她此刻渴的都快要發瘋發狂了,依舊硬生生的忍住了。
    不過她的體質強悍,補充了幾口鹽糖水,勉強恢複了一絲精神,連說話也變得流暢了許多。
    她艱難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衛斯理,對,對不起,我又拖累你了,你,你沒事吧?”
    此刻,杜蔚國的模樣挺淒慘的。
    他不喜歡長袍,所以穿得是一套沙色的作訓服,不過此刻早已千瘡百孔,破爛的不成樣子。
    而他的頭臉上,血漬和沙礫全都板結到了一起,像戴了副血色麵具,看起來跟厲鬼似的,異常狼狽。
    “沒事。”
    杜蔚國抓住她的手掌,拍了拍,淡淡道:
    “看著嚇人而已,其實這些血都不是我的,我身上一點傷都沒受。”
    “那就好。”
    雷娜頓時鬆了口氣,不過,隨即她又想到了什麽,有些急切的問道:
    “馬薩爾已經死了?還有那個能變成冕鷹的怪物?”
    杜蔚國沒有馬上答話,而是扶著她靠著岩壁坐好,隨後又拿起手邊的背包,翻出一根加了料的特製香煙。
    點著後,直接遞到了雷娜的嘴邊。
    “呼~”雷娜立刻深深的吸了一口,長長的吐出煙氣。
    隻一口,她的臉色就幾乎肉眼可見的變得紅潤起來,就連眼神都變得清明不少。
    香煙裏添加的秘料,其實並不是神秘,是一種精神類興奮劑,主要成份是甲(基苯丙氨,沒錯,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冰。
    其實,早在二戰時期,這玩意就已經被鼓搗出來了,甚至還大規模的裝備了小胡子的前線部隊。
    當時,它的名稱叫普魯芬藥水,也叫智慧藥水,可以讓人保持鎮定,冷靜,專注。
    所以說,戰爭才是科技發展的源動力。
    這個位於絕壁上的岩洞,是達米恩千挑萬選的老巢,裏邊當然有水源。
    山洞最深處的岩壁上,有條汩汩流淌的小溪,在地上積出了一小水潭後,又順著岩縫流走。
    水流很弱,隻有拇指粗細,不過足夠滿足日常的飲用與清潔。
    在無邊無際的沙漠裏,像這樣的地方,都可以算做是洞天福地了。
    杜蔚國起身,走到水潭邊,一把扯掉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露出鋼澆鐵鑄般的強壯身軀。
    鞠了捧水,用力的搓了搓臉,如此反複幾次,又清洗了身體之後,杜蔚國終於恢複往日的豐神俊朗。
    此刻,而原本清澈無比的潭水,早已變得渾濁不堪。
    刻意準備的碩大背包裏,不僅有他的換洗衣物,連雷娜的都有,換了幹淨衣服後,感覺渾身爽利。
    杜蔚國一屁股坐到雷娜身邊,自己也點了根煙。
    “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不過還是有點脫力。”
    雷娜已經把那根加料的香煙抽完了,氣色確實變好了不少,不過聲音依舊啞的厲害。
    “正常,要不要再喝幾口水?”杜蔚國不置口否,再次拿起水壺。
    “好。”她立刻小雞啄米似的狂點頭,眼中滿是希冀,還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雷娜這娘們的克製力還是很強的,隻喝了幾口,就強忍著一飲而盡的衝動停下了,把水壺還給了杜蔚國。
    接過水壺,杜蔚國也灌了幾口:“雷娜,你是怎麽被抓的?”
    “唉~”聽到這個問題,雷娜頓時幽幽的長歎一聲,語氣變得晦澀惆悵。
    “別提了,能力者的手段太詭譎了,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卷進去,連想死都做不到,才剛到烏季達,我就中招了~~”
    雷娜啞著嗓子,斷斷續續的講述了她的經曆。
    之前,在拉巴特跟杜蔚國分開後,她第一時間就召集人手,馬不停蹄的趕去烏季達。
    結果,還沒有正式展開搜查,入住烏季達城的當晚,她就被馬薩爾催眠了。
    接下來幾天,她在馬薩爾的操控下,布置了一連串驢唇不對馬嘴的命令,然後獨自朝卡斯迪爾進發。
    之後,她就像魔障了一樣,身不由己的獨自離開小鎮,徒步走進茫茫無際的沙漠無人區。
    這個過程中,每次當她將將要擺脫催眠,恢複清醒的時候,馬薩爾都被一隻巨鷹帶著從天而降,重新控製她。
    諷刺的是,每每她遭遇到了什麽危險,又或者補給瀕臨耗盡,巨鷹也都會神兵天降,貼心的幫她解決麻煩,為她保駕護航。
    “衛斯理,對不起,其實整個過程中,我曾有不止一次恢複了意識,雖然時間都非常短,但已經足夠我殺死自己,可,可是我~”
    說到這裏,雷娜哽住喉嚨,說不下去了。
    “對不起什麽?”杜蔚國拍了拍她的肩膀:
    “雷娜,你又沒有做錯什麽,螻蟻尚且偷生,為人何不惜命,能活著,誰願意死?”
    雷娜紅了眼圈,哽咽道:
    “衛斯理,我,我就是覺得,你一定會來救我,因為心裏抱有希望,所以,我才不甘心死。”
    “嗬嗬。”杜蔚國朝他眨了眨眼,略顯傲嬌的打趣道:
    “雷娜,你想的一點都沒錯,你可是我的女人,我不點頭,連死神都不敢收你。
    記住,無論你身在何處,都不要放棄生的希望,哪怕深陷地獄,我都會幹掉撒旦,把你救回來。”
    雖然他說得戲謔,聽著像玩笑似的。
    但雷娜卻感動不已,因為杜蔚國已經不止一次救她於生死之間,踐行了自己的諾言。
    “嗚~”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一頭撲進杜蔚國懷裏,眼淚簌簌而下。
    此刻,雷娜心中反反複複隻剩下一個詞,值了。
    峭壁上的岩洞,距離懸崖邊緣落差足有百餘米,腳下是超千米的深淵,還有正在翻湧的詭譎黑霧。
    不過以杜蔚國的本領,這都不算事,他可以背著雷娜,輕而易舉的爬上去。
    但是,雷娜現在還很虛弱,不利於行,而且外麵現在正值午時,熱的跟烤爐似的,絕不是出行的好時機。
    “雷娜,你再喝點水,休息會,等傍晚,外邊的溫度降下來,我再帶你上去。”
    “好。”雷娜的聲音很輕,聽起來悶悶的。
    長期昏迷,剛剛蘇醒的人,嗜睡是一定的。
    這會興奮劑的效果已經耗盡了,其實雷娜早就有點撐不住了,腦子混漿漿的,昏昏欲睡。
    才剛剛扶她躺好,震耳欲聾的鼾聲就響了起來。
    “丫的,一個兩個的,都挺心大,也都是會享福的。”
    見她睡得死豬似的,杜蔚國有些無奈的吐槽一句,從空間裏掏出電台,飛快的鼓搗起來。
    他可沒功夫休息,別看他人在荒漠,但是萬裏之外的許多事情,都需要他來抉擇。
    第一個聯絡的,是陸言,杜蔚國非常牽掛港島的局勢。
    雖然他現在已經有了好幾塊地盤,而且也決定把奎亞那當成大本營,不過港島在他心中的權重依舊很高。
    畢竟是跟華夏一脈相承的華人城市,由於種族情緒作祟,心理上,難免會多幾分傾斜。
    電台那頭的人,明顯不是陸言,因為發報的手法雖然精熟,但明顯不夠快,應該是他的心腹聯絡員。
    陸言是當世僅次於杜蔚國的頂尖神射手,他打字時的節奏感很強,速度也很快,可以輕易一秒打出十幾個字碼。
    所以,杜蔚國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告訴聯絡員,讓陸言本人盡快聯絡他。
    僅僅過了不到十分鍾,陸言就發來了消息。
    “說事。”
    光聽這杵倔橫喪的語氣,就知道是陸言本人無疑了。
    “港島怎麽了?”跟陸言,杜蔚國也沒啥客氣的,直奔主題。
    “還行,大家夥都挺有精神頭的,歌照唱,舞照跳,偶爾摘幾顆狗頭。”
    陸言永遠都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態,說話痞痞賴賴的,不過卻帶著一股奇異的,讓人心安的力量。
    翻譯出他發出的電文之後,杜蔚國的嘴臉頓時忍不住翹了起來,確實長長的鬆了口氣。
    “英男咋樣?還扛得住嗎?”
    杜蔚國還是挺惦記趙英男的,港島的局麵,她所承受的壓力必然巨大無比。
    “她還行,暹羅那個狐狸眼帶人過來幫忙了,這娘們是個心狠的,也有手腕。”
    一聽莫蘭去了港島,杜蔚國心裏的石頭瞬間落地。
    正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論起戰力,在高手雲集的煞神眾裏,莫蘭連邊都摸不著。
    不過論起商業手段,還有治理能力,莫蘭絕對是個中翹楚,估計連胡大姑娘都不是對手。
    杜蔚國現在無比慶幸,當初把她安排去了芭提雅,給了她一個相對潛力最差的基本盤。
    如果讓她執掌奎亞那,杜蔚國都有點不敢想,莫蘭會生發成什麽樣?或者,連他都壓不住了。
    又跟陸言聊了幾句,知道港島那邊的局麵穩中有進,地主會的反撲也越發孱弱,無力回天之後,杜蔚國安心的結束了通訊。
    第二個聯絡人,林嬌嬌,呃,確切說是帕瑪。
    林嬌嬌是個臭文盲,連最簡單的通用摩斯碼都不懂,所以聽力特長者帕瑪,臨時充當她的聯絡官。
    結果,她的一句話,就讓杜蔚國破防了:“胡老五帶人跟天竺全麵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