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六十二章 不死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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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杜蔚國孤注一擲,手指即將觸及“雮塵珠”的時候。
    “呃~”
    他的動作猛然一僵,隨即痛苦的悶哼一聲,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直挺挺的癱倒在地。
    剛剛被蠕蟲噬咬的那種極致痛感又再次出現了,而且還不是軀體上的某一個部位,而是混身上下同時疼。
    具體有多疼?
    疼到杜蔚國瞬間就失去了行動能力,大腦一片空白,思維和意識都暫停了,甚至連瞬移逃離都做不到。
    癱在地上的他,就像觸電了一樣,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著,目鏡和麵罩的空隙裏,不斷湧出大團大團的鮮血。
    “咳,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隻是幾十秒,可又像永久那麽漫長,杜蔚國突然停止了顫抖,虛弱的咳了兩聲。
    隨即,他緩慢的,卻無比堅定的伸出一隻手按在地麵上,隨即,幾乎是一幀一幀的撐起身體。
    先是側臥,隨即是半跪,最後他趔趄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噗!”吃力的脫下麵罩,杜蔚國張嘴啐出一大口發黑的粘稠鮮血。
    這口血落在地上,卻詭異的蠕動著,裏邊包裹著幾十上百隻蠕蟲,這些蟲子已經鑽進了他的血髓。
    杜蔚國想差了,還妄想靠著小雨傘抵禦蠕蟲,沒想到,這玩意的破壞力遠超預估。
    它們並不是隻鑽孔竅,而且,還擁有直接破開他肌膚的咬合力。
    除此之外,蠕蟲的數量也遠超想象,就在他即將觸碰到“雮塵珠”的時候,數以千計的蠕蟲,幾乎同時襲擊了他,差點當場就疼死他。
    “嘔~”
    再次嘔出幾口滿是蠕蟲的汙血後,杜蔚國忽然十分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嘿嘿嘿~”
    他抹了抹嘴角,一寸一寸的挺直腰杆,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詭譎的大眼珠子。
    “就這,來,來,還有什麽招數,一並都特麽使出來,老子也是有人罩的。”
    此刻,他的語氣顯得有些癲狂,又滿是自嘲。
    剛剛,就在蠕蟲潮水般通過血液湧向他大腦的時候,已經痛不欲生,幾乎徹底失去意識的杜蔚國。
    他的腦子居然奇跡般,突兀的清明起來,而且,身體上的痛感也開始退潮般飛快消散。
    這些該死的蠕蟲,仿佛遇到了什麽可怕的天敵一樣,開始玩命的逃竄。
    它們通過動靜脈,逃進毛細血管,隨後又一路逃進了胃袋,最後被杜蔚國吐了出來,連一隻都沒剩。
    能做到如此神乎其神的手筆,當然是杜蔚國身後那個啞巴係統。
    至於為啥能引發係統的防禦機製,他也不太清楚,或許是因為這些蠕蟲居然妄圖攻擊他的腦子吧。
    之前,他的意識體被虺攻破時,係統第一次展現出了霸氣護犢子的一麵,現在則是第二次。
    杜蔚國隱約有些猜測,也許自己的腦子,已經成了係統的禁臠,不容窺視,也不容侵犯。
    “啪唧!”
    44碼,內嵌超薄鋼板,英吉利特種空勤團專配的沙漠作戰靴,重重的踩在依舊還在蠕動的汙血上。
    此刻,痛感已經完全消失,杜蔚國目光凜冽,一步一頓的朝著“大眼珠子”走去。
    不過周圍並不消停,金字塔下的廣場,還有岩洞的穹頂,全都響起奔雷似的急促腳步聲。
    隻聞其聲,不見其形,無疑是處於隱身狀態的狒狒臉巨蜥。
    除此之外,杜蔚國的身前,空氣莫名有些扭曲,就仿佛是多了一層正在扭動的透明薄霧。
    很顯然,這就是“劇痛蠕蟲”的本體,這玩意原來是無形的,但是數量多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顯形了。
    當然,這樣極端的環境中,也就杜蔚國的火眼金睛才能看出來。
    不過,這些“劇痛蠕蟲”隻在杜蔚國身前半米飛舞盤旋,就像遇到了無形屏障,不敢再繼續向前一絲一毫。
    “嘿嘿嘿~來啊,你們倒是過來咬我啊?”
    杜蔚國笑的得意無比,話音才剛落,他的手掌就猛地按在“雮塵珠”上,下一瞬,他和“雮塵珠”同時消失了。
    “嗚哇!”
    驚天動地的嘶吼聲響起,飽含憤怒,就像是無數嬰孩同時哭嚎,聽起來毛骨悚然。
    “噗通!”
    還是方才那片小綠洲,杜蔚國的身形才剛剛閃現過來,就一頭栽倒在沙地上,聲息全無,跟死透了一樣。
    南美洲,委內瑞拉,波利瓦爾城西北的熱帶雨林。
    密林裏,緊挨奧裏諾科河,有一處二戰時期英軍修築的地下掩體,不過早已廢棄多年,連掩體的入口都被草木徹底掩住了。
    不過如果此刻有人靠近掩體,就能隱約聽到淒厲的哀嚎聲,不時從地底傳上來。
    掩體當初是按駐紮一個團的標準來修建的,所以內裏的空間極大,牆壁都是用鋼筋混凝土澆築的永久工事。
    哪怕處於極端潮濕的環境中,幾十年過去,也依舊堅固。
    掩體盡頭,一間類似牢房的房間裏,一個類人生物正不斷咆哮,瘋狂的捶打著牢房的鐵柵。
    之所以說是類人生物,是因為這家夥隻有人形,卻沒有人樣。
    頭顱,四肢,五指,直立,還有眼耳口鼻,這些都有明顯的人類特征。
    但是它身高2米5,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皮膚,虯結的肌肉就這樣裸露在空氣中。
    看體態應該是公的,不過胯下的第二性特征已經完全消失了。
    它的臉就更驚悚了,眼睛漆黑如墨,根本就沒有眼白,滿嘴焦黃尖利的獠牙,都齜出口腔了。
    這玩意力量大的嚇人,手臂粗細的鐵柵被它錘的咣咣直響,肉眼可見的變彎了。
    不過顯然,這玩意沒啥腦子,拳頭都砸得鮮血淋漓,甚至都露出骨茬了,依舊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牢房外,幾米遠的地方,站著兩道人影,其中右側是個身穿連帽鬥篷,擋住了頭臉的男人。
    “咻!”
    他突然抬了抬手,一點寒芒,帶著戾嘯,朝鐵柵裏的怪物飆射而去。
    “噗!”寒芒絲滑無比的沒入怪物的胸口。
    狂躁的怪物瞬間僵住,隨即直愣愣的後仰,重重的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怪物在地上抽搐了一會,漸漸沒了動作。
    很明顯,它嘎了,對比它充滿壓迫感的外形,防禦力和生命力都太弱了,簡直弱爆了。
    “哼!”鬥篷男不滿道:
    “帕克,3個月,花了我幾百萬,你就搞出這種垃圾?”
    指了指鐵柵裏,一坨爛肉似的怪物,他的語氣愈發氣憤:
    “像這種垃圾,根本用不著能力者出手,一個滿裝備的連隊,就能殺光它們,有多少殺多少。”
    牢房外的另一個人,就是雷納德的鐵杆手下,消失許久的殺人醫生,帕克。
    此刻,他正穿著一件血漬斑駁的白大褂,臉色憔悴,頭發蓬亂,眼窩深深的凹了下去。
    他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對鬥篷男的聲音置若罔聞,隻是一瞬不眨的盯著地上聲息全無的怪物。
    不可思議的自語道:
    “不可能,不可能啊?防禦低些正常,但我特意給它移植了N7基因,它應該擁有自愈能力才對。”
    說到這裏,帕克猛地轉身,一把揪起鬥篷男的脖領,惡狠狠的質問道:
    “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麽要殺了它,它還沒有發育成完全體!它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小腹挨了一下狠的,痛苦的蜷腰幹嘔起來。
    不過,鬥篷男的帽兜也被他拉下來了,露出水蛭那張陰鷙的麵孔,他冷冷的看著帕克。
    “帕克,你最好清醒點,記住誰特麽才是老板。”
    “你為什麽要殺了它?”
    帕克也是個偏執的倔驢性格,他弓著腰,紅著臉,毫不相讓的跟水蛭對視。
    水蛭的眼底瞬間掠過一抹慍怒,恨不得直接捏死眼前這個敢於忤逆他的普通人。
    “這樣的垃圾,活著有什麽價值?”
    不過因為帕克還有用,也是他為數不多的底牌了,所以他強壓下怒火,悶聲悶氣的回了一句。
    “剛剛我射出的那把飛刀,速度還不如手槍彈,這個垃圾,連這種程度的攻擊都無法抵擋。
    而且它毫無智力可言,也就是說,連街麵上的廢物巡警,都可以開槍擊斃它。”
    說著說著,水蛭的火氣就壓不住了:
    “帕克,這特麽就是你勞心費力造出來的垃圾,你特麽告訴我,它有什麽用?”
    張口垃圾,閉口廢物,帕克也被激怒了,他的雙目噴火,一字一句道:
    “我特麽說過了,它還沒有發育到完全體!”
    “狗屁完全~嗯?”
    就在此時,水蛭突然眉頭一挑,有些遲疑的扭頭朝鐵柵裏望去。
    地上的怪物,它的一根手指突然微微的抖了一下,隨即,兩隻手掌都開始顫抖。
    大概半分鍾後,它居然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胸口的傷口,還有手臂巴掌上的傷口,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我就說,我就說,它肯定擁有自愈能力!”
    帕克激動的滿臉通紅,一個箭步就躥到了鐵柵的跟前,他想仔細觀察怪物的愈合情況。
    “嗷!”怪物卻突然怒吼一聲,猛地彈起,朝他撲了過來。
    要不是水蛭反應快,及時的拉了帕克一把,他的腦袋,估計都得被蒲扇般的大手拍爆。
    不過帕克卻絲毫沒有露出懼怕之色,反而目光熱切,一寸寸的打量著怪物,那眼神,活脫脫在欣賞一個赤裸的絕世美女。
    “8倍於常人的力量,近乎無限的體力,心髒被刺破也能完全恢複的強大自愈能力。”
    帕克像夢囈似的呢喃道,他的眼睛亮的滲人:
    “隻要我能解決它腦子的問題,讓它變得乖乖聽話,我將打造出一支不死軍團,橫掃一切。”
    見這個怪物又重新變得活蹦亂跳,水蛭的臉色也變好了不少。
    不過聽到帕克的豪言壯語,他又忍不住翻起了白眼,立馬兜頭潑了盆涼水:
    “別扯了,還橫掃一切,胡吹什麽大氣?就算槍打不死它,那炮呢?炸成碎片,難道它還能自愈?”
    頓了頓,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惆悵:
    “現在,煞神那家夥,連大菠蘿都敢引爆了,還下子引爆四顆,帕克,跟他比起來,我們現在好像在過家家一樣。”
    不料,一聽這話,帕克絲毫沒都有露出沮喪之色,反而依舊鬥誌昂揚。
    “切!大菠蘿又如何?”他冷嗤一聲。
    水蛭皺起眉頭,眼神疑惑的看著他,在他的印象中,帕克這家夥雖然偏執,病態瘋狂,但他並不是自大的人。
    相反,他十分聰明,理智,不該說出如此無知的話。
    “嗬~”帕克看懂了他的眼神,輕笑著反問道: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大菠蘿又如何,又炸不到我們頭上,再說了,難道他還敢在自己的地盤引爆?”
    “嗯?”
    水蛭突然愣住了,一瞬間,他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之前橫亙在心頭的一塊巨石瞬間消失不見。
    是啊,煞神手裏攥著大菠蘿,而且還敢於動用又如何?
    那玩意屬於戰略級別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國與國製衡博弈的工具,跟他這條獨狼有個屁的關係?
    反正有先知為他保駕護航,杜蔚國找不到他,所以,無論他有多少顆大菠蘿,也炸不到他的頭上。
    帕克語氣幽幽的繼續說道:
    “反觀我們的不死軍團,隻要解決了服從性問題,再披上重甲,裝備上重型武器,幾百上千的出現在城區。
    聖治敦,芭提雅,港島,這些地方,都是煞神的命根子,他必然不敢動用重火力轟炸,隻能用人命填。”
    說到這裏,帕克目光灼灼的看向水蛭,他的語氣之中,飽含著近乎狂熱的蠱惑意味。
    “水蛭,你想想看,屆時,將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煞神手下有多少人命可填?他本人再厲害,還能分身不成?
    毀了他的地盤和勢力,他就成了沒有爪牙的野獸,他的那些利益盟友,也會離他而去,他也就不足為慮了。”
    該說不說,帕克這段話,成功的打動了水蛭,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了。
    “帕克,他沒有你說得那麽好對付,不過,你的實驗可以繼續。”
    雖然動心,但水蛭依舊保持著理智,並沒有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