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杜蔚國點點頭，沒有回避這個問題。
    “波斯這邊的事情基本已經解決了，所謂的瘟疫應該也不會再反複，我要去趟印泥，莫蘭正在加裏曼丹島開戰。”
    “加裏曼丹島？”胡大姑娘的臉上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她占據波斯東的時間太短，根基也太薄了，還有一點，她對情報部門也不夠上心，所以情報滯後成了她的短板。
    再有就是她最近始終忙於解決活死人瘟疫的問題，忙的焦頭爛額，也沒精力留意莫蘭的消息。
    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莫蘭這個野心家，正在攻略世界第三大島嶼。
    不過她畢竟是七竅玲瓏心的胡大姑娘，隻是瞬息間，她就想明白了，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露出一抹讚賞之色。
    “嘖，好家夥，這個小丫頭倒是好大的胃口！真讓她吞了這座島，那不是比我的地盤還要大了？”
    胡大姑娘和郭芙的相性相合，但是她跟莫蘭更投脾氣，或許是因為她們的性格比較相似吧。
    全都是野心勃勃，同時殺伐果決！
    “嗐~大有啥用？隻是一座沒人希罕的爛島罷了，荷蘭佬和東瀛仔都沒開發出來，除了雨林和鳥屎，屁都沒有。”
    杜蔚國故意把加裏曼丹島貶的一文不值。
    “嗬嗬嗬~”胡大姑娘嗤笑，意味深長的斜了他一眼。
    “杜大，按你的說法，那波斯除了沙子就是羊糞蛋，荒漠一片，更加不是人呆的地方。
    再說了，莫蘭那個小丫頭，鬼精鬼靈的，她能勞心費力的去做一樁虧本買賣？”
    謊言被戳穿，杜蔚國的老臉有些發燙，隻能訕笑道。
    “嗐，還不是看你們一個個全都跑馬圈地，她才不願意再繼續借殼生蛋，也想要塊屬於自己的地盤。”
    “嗯。”非常意外的，胡大姑娘居然沒有繼續譏諷，反而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她的想法非常正確，這一步遲早都要走，那就宜早不宜遲，而且現在是最恰當的時機，或許也是唯一的時機了。”
    “哦？”一聽這話，杜蔚國來了興致。
    “唯一的時機？胡大，這話怎麽說？”
    胡大姑娘挨著他坐下，很自然的從他兜裏摸出煙盒火機，點了兩根煙，分給他一根。
    呼出煙氣，她淡淡開口道：
    “杜大，凡事都得有個度，咱們這兩年近乎蠻不講理的強取豪奪，其實早已觸碰到所有人的底線。”
    “大菠蘿的威懾還能持續一段時間，之後咱們就必須停止擴張，進入一段相對安穩和平的蟄伏期。”
    “咱們不能再侵吞地盤，也不能再刺激任何人的敏感神經，否則，極有可能被全世界圍攻。”
    “是啊~”
    杜蔚國悠長的歎息一聲。
    “胡大，你說的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
    “凡事過猶不及，咱們確實得消停一陣了，胡大，拋開剛剛你說的那些理由，我也累了，打不動了。”
    “啊？”
    一聽這話，胡大姑娘頓時眼波流轉，故意捂著嘴，裝出一副誇張的表情：
    “不是吧？杜大，你才26就不行了？是不是縱欲過度了？我倒是知道幾幅失傳的古方，用不用幫你補補啊？”
    “切！”對她的揶揄，杜蔚國嗤之以鼻。
    “胡大，我行不行，你還不清楚？怎麽著，不服咱倆再練練？”
    說話的時候，他十分霸道的一把將胡大姑娘的嬌軀攬進他的懷裏，大手開始不老實的上下遊走。
    “別，別，我錯了，服，我服！”
    胡大姑娘居然極其罕見的服軟了，不服不行，剛才她被徹底睡服了，現在走路腿肚子還轉筋呢。
    “哼~”杜蔚國傲嬌的哼了一聲，不過總算是鬆了手，沒再繼續磋磨她。
    “胡大，明天下午我就走，翔太他們我也會一起帶走。”
    “好。”
    胡大姑娘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不過終究沒有說出口，隻是沉沉的應了一聲。
    她心裏明鏡似的，這次她無論如何也攔不住神舞，神樂成為她的姐妹了。
    這兩個東瀛小娘皮，怨氣積累的都快驚天動地了，隻要脫離她的視線，恐怕第一時間就會生撲杜蔚國。
    還有天竺的那個林嬌嬌，這婆娘也不是個省心的，大概率也會找機會與杜蔚國媾和。
    即將一口氣增加三位姐妹，胡大姑娘這個醋王心中氣苦至極，可她偏偏無能為力。
    總不能時刻把杜蔚國栓在她的褲腰帶上吧？
    相處日久，兩人熟稔無比，杜蔚國幾乎瞬間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不過他卻不想接這個話茬，假裝無知，還借著撣煙灰的動作，與她錯開了對視，繼續磨磨嘰嘰的囑咐道：
    “胡大，治理，建軍，馭人這些事，你都比我強，而且還強得不是一星半點，我就不過多指手畫腳了。
    我隻提出一點建議，凡事不要操之過急，另外，遇到難以解決的危險，千萬別逞強，務必~~”
    “停！”
    胡大姑娘本來心情就躁鬱，一聽這些，臉都氣黑了，低喝一聲打斷了他的絮叨。
    “杜大，你特麽在這交待遺言呢？”
    “怎麽？你是不是不打算再回波斯，也不想再見我了？”
    再次被叫破心事，杜蔚國頓時神色一窒，下意識的搓了搓胡茬，有些幹巴巴的辯解道：
    “怎麽會？胡大，你可是我的摯愛，等我解決完外麵那些羅爛，我就回來找你。”
    “摯愛？”
    胡大姑娘的秀眉上挑，似笑非笑的睨著他，語氣戲謔：
    “杜大，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你現在一共有幾個女人，還能數得過來嗎？”
    “挨個妻妾寵幸溫存一圈，就算每處外室隻待上幾個月，恐怕都要幾年了吧？”
    遮羞布被徹底撕開，杜蔚國尷尬的就差用腳趾摳地了。
    “哎呀，胡大，都是逢場~”
    “嗬嗬~”胡大姑娘冷笑打斷：
    “到底是逢場作戲，還是假戲真做，你自己心裏清楚。”
    她的語氣陡然冷肅：
    “杜大，我提醒你，每個人的精力與心思都是有限度的，而欲望卻是無限的。
    你想分心多用，雨露均沾是不可能做到的，幾千年來，曆代帝王雄主都做不到，你也一樣！”
    “言盡於此，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話音剛落，胡大姑娘起身就走，她走的異常決絕，轉瞬間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唉~”空蕩蕩的廊庭裏，隻剩下杜蔚國的悵然若失的歎息聲。
    兩天後。
    加裏曼丹島，西部，古晉，唯一能被稱之為城市的地方。
    起碼有樓房，馬路，路燈，公廁，下水道，也有學校，醫院，工廠，商店，餐廳，電影院，警察局，消防局。
    對了，古晉還有機場。
    機場是去年年底，杜莫軍團控製了整個西加裏曼丹島之後修建的，現在還異常簡陋，隻有一條跑道，緊挨著軍營。
    “嗡~”
    上午10點一刻，一架塗裝成煙灰色的英製貝爾法斯特運輸機掠過機場上空，留下幾朵“白花”。
    其中，有兩朵“白花”格外碩大，用得分明是軍事投物傘，可是下落速度卻依舊快於其他幾朵白花。
    跑道上，莫蘭難得換了一身戎裝，顯得英姿颯爽，她眯著眼睛，死死的盯著第二大的那朵白花。
    “霍衛老哥，我有點記不清了，這種大型投物傘的承重是多少？”
    霍衛語氣倒是還算冷靜，隻不過聲音，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每朵傘，起碼可以承重一頓。”
    “嘶~”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在霍衛這裏得到了確認，莫蘭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聲。
    望著那朵屬於杜蔚國的“大白花”以遠超其他“白花”的速度飛快下降，她低聲呢喃道：
    “衛斯理這家夥，恐怕他現在已經跟人類沒啥關係了吧？”
    “媽呀，一噸多重的男人，還能要嗎？跟我睡在一張床上，隨便翻個身，還不把我壓成肉餅？”
    她自語的聲音雖然很小，不過霍衛五感遠超常人，還是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
    他指著天空中最大的那朵“白花”：
    “我覺得，你還是留意一下那條黑狗吧，這麽小的體型，它居然用了整整四朵傘！”
    “莫蘭，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含義嗎？”
    莫蘭點點頭：“嗯，它的體重近4噸，比咱們特製的防彈悍馬還要重。”
    霍衛是個識貨的，他搖搖頭，語氣凝重無比：
    “這可不光是體重的問題，這麽大的重量，體型卻跟正常的犬狗無疑，可想而知它的身體強度得多變態。
    普通子彈肯定傷不到它，估計連炮彈都夠嗆，這分明就是個縮小版的坦克啊，放到戰場上，無敵的存在。”
    “不僅是身體強度，夜魘這家夥的精神力也非常恐怖，反正比我強，強得多。”
    約瑟此刻也在場，作為莫蘭的保鏢，他非常盡職，從來都是寸步不離，如影隨形。
    他跟夜魘曾短暫相處過，過程算不上融洽。
    “之前在波斯閑聊時，boss曾親口承認，夜魘是煞神眾當之無愧的第一戰力，群戰能力連他都不如。”
    艾莉也出聲參與了話題，她比杜蔚國提前出發了12個小時，卻隻早到4個小時。
    飛機的性能和負重不同，主要是機長也不同，羅德並沒有在古晉停留，又被杜蔚國指使去幹其他活了。
    “他就是煞神？看起來也不是很強嘛？”
    隊伍後方，忽然響起一道陌生的男人聲音，他的聲音很大，漢語異常生硬，一聽就是外國人。
    聲音的主人是個黝黑的瘦高個，穿著一件寬大的軍用鬥篷，看不出具體年齡，看麵相應該是印泥土著，活像個脫了毛的大猴。
    “阿迪爾，你放肆！”約瑟頓時厲斥一聲，瞳孔瞬間變成冰藍色。
    跟翔太差不多，他的忠誠度也刷滿了，聽不得別人說杜蔚國一句不是。
    “呃~”
    下一瞬，約瑟和阿迪爾幾乎同時發出悶哼，鼻孔中也同時流出鮮血。
    對拚了一記精神衝擊，看似平分秋色，實際上，約瑟明顯受傷更嚴重些，他向後踉蹌了兩步才勉強站穩。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動不動就搞偷襲，以為人多我就怕了嗎？”
    阿迪爾用力的擦了下鼻血，深褐色的眸子閃動著凶戾的光芒，這次，他換成了英語，說得又快又急。
    問話的時候，他身上的鬥篷還無風自動，裏邊仿佛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在蠢蠢欲動。
    莫蘭先是看了眼約瑟，確認他沒事之後，這才轉向阿迪爾：
    “阿迪爾，知道你正在挑釁誰嗎？”
    阿迪爾滿臉的桀驁不馴：
    “不就是煞神眾嘛，你嚇不到我的，別看你們人多勢眾，隻要我想走，你們絕對攔不住。”
    “而且，從此以後，你們將麵臨我無窮無盡的報複刺殺，我就不信你們永遠不分開！”
    “麻痹，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全能身而退！”
    霍衛是個暴脾氣，瞬間就炸毛了，他的雙手朝腰後一抹，兩把特製手槍已然攥在手裏。
    “嗯？”不過就在此時，讓霍衛極其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他雖然握住了槍柄，但是食指卻無論如何也套不進扳機護環裏。
    事實上，現在他的十根手指，以及兩隻手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了，一動都動不了。
    阿迪爾獰笑道：
    “就憑你們這幾個廢物，也敢在加裏曼丹島撒野？要不是仗著煞神眾的名頭，老子早就廢了你們！”
    “我~”
    一聽這話，才剛剛勉強恢複過來的約瑟再次被激怒，瞳孔又變成了藍色。
    “約瑟！”莫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眼睛朝天空的方向翻了翻，壓低聲音說道：
    “你用不著跟個死人置氣，馬上就有人料理他。”
    此刻，杜蔚國已經降落到離地千米的高度，還有十幾秒即將抵達戰場。
    “丫的，小爺失算了，忽略浮沉刀的重量了。”
    與此同時，人在半空的杜蔚國，正懊惱的自語道。
    他現在體重將近一噸，而浮沉刀自重70多斤，加上刀匣足有100多斤，已經超過了投物傘的極限。
    好在沒有超出太多，傘還撐得住，否則，他就隻能當眾表現瞬移了。
    “咦~這傻缺誰啊？”跑道上發生的一幕，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也聽不到他們之間的對話，但劍拔弩張的態勢一目了然。
    還有約瑟嘴角的血漬，以及霍衛驚怒交加的表情也都曆曆在目，杜蔚國的眼睛眯了起來，戾芒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