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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雙兒立刻佯裝起笑容說：“姐，你是說什麽呢！秦曜天喜歡你，你也喜歡她，你們情投意合，我又不喜歡他，你才沒有對不起我呢……我先去洗澡了，你別胡思亂想……”
    “……你真的沒事嗎？”鹿心怡帶著幾分不確定地看著她。
    “……沒事，我洗澡去……”鹿雙兒勉強擠出了幾分笑意。
    “你和宋智楠……他又找你求和了嗎？”
    “沒事，他這幾天跟蹤我，又想糾纏我，我剛才和他把話都說明白了……我和他是不可能複合的了……”鹿雙兒坦然地笑著，走回了自己的臥室。
    “那你自己決定吧。”
    “晚安啦！你也早點休息！”
    “好，晚安。”
    這是她和出院後的鹿心怡僅有的一次對話。兩人的心似乎隔了一道很深的溝壑，暫時沒有通往彼岸的橋梁。
    畢竟彼此心知肚明，當兩個女人同時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其中一個女人必然會受傷，她慶幸的是，受傷的人不再是姐姐。
    忘記他。心裏一個聲音像是催眠一般，似乎她不回應，這個聲音變不會停止下來。
    她努力想要甩掉這個聲音，她把身子安放進了浴缸，把頭潛入了水底，一陣難以忍受的窒息令她把頭露了出來。
    她用手搓了一把臉上的水，已然無法分辨是洗澡水還是淚水了。
    洗完澡之後，她清醒了些許，躺在床上，回顧今晚的驚險曆程。
    她沒敢把這件事告訴家人，說了也隻是徒添他們的擔心。
    她去問父親，他是不是上網買了什麽東西填的是她的名字，鹿如海說是的。
    這麽說來，她今晚的遭遇純屬偶然，她遇上的那兩個醉漢真的隻是一時的運氣不好？而宋智楠跟蹤她真的因為極度思念她？還是說這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是宋智楠自導自演出來想要再次欺騙她？
    可是第六感告訴她。今晚的事情是給她一個警告，就像那天收到一個鬼娃娃道具一樣，警告她離開秦曜天？
    可是她已經和秦曜天沒有任何關係了，為什麽那個人還是不肯罷手？
    第一次是造謠生非，第二次是語言和道具恐嚇，第三次是性騷擾，第四次……
    鹿雙兒光是想想便覺得背脊冰涼，不由得拉開了床頭櫃的燈，整個人蜷縮進被窩裏。
    半夜，鹿雙兒果然還是不可避免地做了一個又一個近乎逼真的噩夢。
    她從噩夢之中今年驚醒過來，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
    以往，她每次噩夢害怕得無法再入睡的時候，都會爬進姐姐的房間，把姐姐叫醒，和她描述她做了一個什麽樣的噩夢。
    這個是慣性的動作，當她衝到門邊的時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依賴著鹿心怡了。
    因為她做的這個夢與秦曜天，這是一個無法和人分享的夢。
    鹿雙兒一步步退回到了床上，拿起了手機，登陸上微信，無論她如何刷新，都刷不出秦曜天給她發的消息。
    她隻能打開那個聊天框，把他們曾經的聊天記錄看了一遍，心情才能慢慢平複了下來。
    她呆滯地看著天花燈，始終無法再次安然入睡。
    她想到了終結這種痛苦的唯一方法便是離開江城。
    離開江城，也許她會很快遺忘掉她和秦曜天的那段孽緣吧。
    她要是再舍不得走，也許下次又會有人想取她性命。
    隻是，在臨走之前，她得想幫母親了結一個心願。
    從母親的手寫日記裏可以看出，母親對外公的思念和愧疚，如果母親沒有患上抑鬱症的話，也許她會去找外公，去外公說上一句遲到了很久的‘對不起’。
    如今，母親不在了，不知道外公是不是還在苦苦地尋找著離家出走的女兒。
    鹿雙兒越想越睡不著了，她幹脆爬起來，重新找出了母親的遺書。
    上一次到母親的遺書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四年前，她剛從醫院裏醒來睜開眼睛便看到守在她床邊的鹿如海和鹿心怡。
    她那個時候對一起都是未知的，鹿如海說來帶她回家。
    事後她情緒恢複常態之後，鹿如海才把這封遺書告訴她，告訴她的母親已經過世了，因為抑鬱症跳的樓。
    因為她對一切都沒有了記憶，對母親更是一無所知，所以當時並沒有感到多悲痛。
    如今，記憶一點點複蘇的時候，她能感受到自己曾經被母親深深地珍愛過，才愈發感到心疼和思念。
    她攤開那張遺書，母親清秀的字體引入了她的眼簾。
    我的寶貝雙兒：媽媽走了，你別怪媽媽。母親這個心病這輩子都好不了了，如今又添心新病，媽媽真的不想拖累你。好孩子，媽媽把你托付你父親了，你無論如何都要把書念完，好好疼愛自己。我走之前幫你探了個虛實，你姐姐和你父親都是善良的人，他們以後會替我好好疼愛你。寶貝雙兒，再見，媽媽會在在天上為你祈禱。
    很短倉促的一封信。
    鹿雙兒卻看得潸然淚下。
    她攤開了日記本，在日記本上劃下了自己生命時間軸，一點點上麵填充著。
    十八月之前跟著母親生命，五歲後和徐飛揚成為鄰居，十二歲那年開始少年懷春，懷春的對象尚不明確，十八歲有了新的家人，十九歲遇見宋智楠……
    到了後半夜，她困得趴在了桌麵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她起來很晚，鹿心怡早已去上班。
    中午吃飯的時候，鹿如海問她今後有什麽計劃，他說她若是想去留學的話可以立刻給她辦理手續。
    鹿雙兒和說了自己還有一個心願還沒完成，關於留學的事情她會認真考慮吧。
    秦曜天坐在辦公桌前，拿著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在，在對方接通之後，他如冰封的臉上掠了一片蕭殺，對著話筒發號施令：“給你半天時間。讓宋智楠離開人民醫院……還有派個人跟緊一點鹿雙兒。”
    秦曜天一想起昨天晚上那個畫麵，她和宋智楠坐在街邊的長椅上，兩人似乎相談甚歡。
    她就這麽忘不了那個渣渣？
    女人談起戀愛智商都被狗吃了麽？
    鹿雙兒愛他愛到連自尊和底線都可以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