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隻能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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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青顏整個人向前衝,額頭碰在了前方,劫後餘生的心跳加速著,呼吸濃重,血脈噴張,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帶著後怕。
    待呼吸稍作平緩後,顧青顏被一股子的憤怒席卷,“趙藍楓你發什麽瘋!”
    他想死,她可不想要作陪。
    趙藍楓手指死死的扣著方向盤,眼睛布滿血絲,看起來麵目可怖,“想要擺脫我,要麽是你死,要麽是我死!”
    類似於詛咒一般的言語,讓顧青顏感到一陣心驚,這個男人瘋了。
    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強行維係一段早就該結束的婚姻,又有什麽意思?”
    趙藍楓先是一陣沉默,繼而是不死不休的執念,“你這輩子隻能是我趙藍楓的老婆。”
    他不會允許她出現在別的男人配偶的那一欄。
    顧青顏忽的就生出一種恍然,似乎這個出軌了三年的男人,還是愛她的,隻是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趙藍楓。”她的聲音輕輕的浩渺,清淺的似乎隨時都可能被消散在空氣中,“我現在覺得愛情真的隻是如此……”
    趙藍楓渾身一震,眼底閃過掙紮的痛苦。
    我之前沒有愛過別人,你是第一個,我怕我做得好,讓你覺得愛情不過如此……
    相愛時的話語,現在想來隻剩下嘲諷與疼痛。
    他說過會讓她感受到真正的愛情,她笑靨如花的麵容還近在眼前,然而僅僅是在三年後,她對他說:趙藍楓,我現在覺得愛情真的隻是如此……
    可悲嗎?
    可憐嗎?
    可悲亦可憐。
    趙藍楓沉默著,兩人同時想起了曾經的美好,顧青顏紅了眼眶。
    打開車門下了車,顧青顏離開的義無反顧。
    趙藍楓將手伸向還殘留著餘溫的副駕駛座上,目光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
    ……
    漫步目的的走著,她接到了錢明的電話,說是已經從警局出來了。
    顧青顏渾身無力的說了一聲“嗯”,便掛斷了電話。
    空中驀然飄灑起了潔白無瑕的雪,輕飄飄的覆蓋在地麵上,行人的衣服上。
    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直到腳開始疼了起來,她這才隨便在路邊的椅子上的坐下,揉捏著酸痛的小腿肚。
    馬路對麵一家商城門前擺了一個偌大的聖誕樹,聖誕樹上掛滿了小禮物,歡快的音樂聲嫋嫋的傳來,一對對小情侶從旁邊路過,她的眼前開始出現了恍惚。
    那年也是這樣的飄雪的天氣,也是這樣精美的聖誕樹……
    天空中飄著白雪,屋簷上地麵上銀裝素裹一片,不少商店門口都立起了大大小小的聖誕樹,七彩的霓虹燈閃爍著,將這一切映照的如同童話。
    顧青顏穿著白色的連帽大衣紅色的大圍巾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即使裸、露在外的臉頰被凍得紅紅的,眉眼卻依舊是彎彎的,即使隻是單純的在雪地上走著,她都覺得心情十分的舒暢。
    進到商店買了一堆的糖果,看到身邊有經過的小孩她都會停下腳步,將手中抱著的一堆糖分給他們幾個,很快調皮的小孩兒為了得到更多的糖果紛紛都跟在了她的身後,嬉鬧聲與笑聲連成一片。然後——
    她的視線固定在了一個支點上不動了。
    因為她看到馬路的那一邊有一個深幽的身影緩緩地向著她走進,雙手插在兜裏,身形高大挺拔,明亮的眼眸溫柔似水,他的每一步都走在她的心裏。
    顧青顏怔了一下,隨後眉眼彎彎的笑著,站在一群孩童中間靜靜地等待著她的王子,隨後——
    緊緊相擁。
    周圍的一圈小孩眨巴著純真的大眼睛,一臉靜默的看著他們。不知道究竟是當晚的星星格外的明亮還是她身上的溫度有著他最深的眷顧,當天空中綻放絢麗的煙火的刹那,他低頭吻上了她的眉眼。
    顧青顏有些小俏皮的睜開眼睛,如煙似霧的水眸倒映著的全部都是他,隨後粉唇一痛,忽閃兩下眼眸,“為什麽咬我?”
    “……”趙藍楓神色淡然,仿佛那樣幼稚的舉動不是他做的。
    伸手,“我的聖誕禮物呢?”
    趙藍楓伸出兩隻手,“選哪個?”
    再次眨眨眼睛,“左手是什麽?”
    “聖誕禮物。”
    “右手呢?”
    “禮物。”
    都是禮物還讓她選什麽?
    嘟起紅唇,“兩個我都要。”
    “好貪心的丫頭。”
    揚眸威脅,“那你給不給?”
    “給……你要什麽我都給……”
    顧青顏垂下眼眸,眼角一滴晶瑩滑過,我年少的愛人,終究我們還是走散了。
    即使不再愛了,想起曾經的過往,卻還是忍不住悲傷逆流成河。
    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扯了扯她的衣服,繼而伸出手臂抱住了她,小腦袋蹭蹭她的腦袋,似乎是在無聲的安慰。
    溫暖的小暖爐湊了上來,顧青顏睜開淚眼婆娑的眼眸,一樣就看到了小團子粉嫩粉的麵頰,眼淚流得更洶湧了。
    這個孩子,總能勾起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小家夥肉乎乎的小手摸向她的眼角,亮晶晶的眸子帶著憐惜,似乎在說:不要哭……
    “你怎麽會在這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顧青顏掃視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厲家的傭人和司機。
    小家夥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小手機,打了一行字給她:我想你了。
    顧青顏看到這行字,心中暖洋洋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家夥,一下子將他擁入懷中,鼻子酸酸的,嗓音帶著喑啞,“以後不能一個人亂跑,知道嗎?”
    小家夥乖巧的點點頭。
    顧青顏滿懷柔情摸摸他的麵頰,“出來多久了?”邊說著邊給他緊了緊圍巾。
    小家夥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這個孩子什麽都好,就是不能開口說話,而根據她向厲尊了解到的消息是,小家夥曾經是會說話的,隻是經曆了一些變故之後,再也不願意開口說話。
    拉著他的小手,柔聲道:“小團子明天姐姐帶你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一向唯她是從的小家夥這一次沒有點頭,而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在她殷切的希望目光注視下,搖了搖頭。
    一開始隻是小幅度的搖動,後來就像是撥浪鼓一樣不停的搖頭,似乎是在恐懼些什麽。
    萌萌的大眼睛中充斥著滿滿的不安於躁動,似乎是陷入了什麽可怕的夢魘之中。
    顧青顏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連忙將他抱在懷中,手指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輕哄著,“乖寶貝,不要怕,不願意咱們就不去了,乖……”
    “不願意去咱們就不去了,不要怕……”
    小家夥吸了吸鼻子,小手摸著她的麵頰,嗚嗚咽咽地好不委屈。
    “餓了沒有,咱們去吃飯。”給他擦擦眼淚,小心翼翼的哄著,顧青顏沒有想到自己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會引起小家夥這麽大的反應。
    看來這孩子的自閉症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就在兩人猶豫著要去哪家餐廳吃飯的時候,手機忽然不厭其煩的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厲尊。
    顧青顏看了眼小家夥,大致知道他打電話來的目的。
    果然一開口男人就開門見山的發出了疑問,“小九跟你在一起?”
    “是。”
    “地址。”
    這男人說話一向是簡潔明了。
    “**小吃街。”
    男人淡淡丟下一句,“不要亂跑。”便掛斷了電話。
    顧青顏將手機放到包裏,小家夥拽著她的衣角,似乎是在問:誰的電話?
    顧青顏笑笑,摸著他的腦袋,“是你爹地,他很擔心你。”
    小家夥精致的五官皺成了一團,那個老男人一定是來當電燈泡的,才不是關心他。
    如果真的關心他就不會總是在他跟顏顏在一起的時候橫插一腳。
    顧青顏並不知道小家夥心中的此起彼伏,握著他的小手,走向了前麵的一家小吃店,“這裏的東西看起來都還不錯,一起去嚐嚐?”
    小家夥不滿的情緒頃刻間被美食瓦解,躍躍欲試的小模樣分外的惹人憐愛。
    坐在小店內,顧青顏將菜單遞給他,在小家夥偶爾不解的目光下為他解答,小團子從一出生出入的都是星級飯店從未進過小吃店,看著那顏色鮮豔的各色小吃,眼睛都在閃閃發亮。
    顧青顏看著他可愛的小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小家夥點的小吃多數都是帶點辣的,顧青顏見他點了那麽多原以為小家夥很能吃辣,卻沒有想到還沒有吃幾口,就麵紅耳赤的不停地拿小手在嘴邊扇風。
    將水遞給他,又去買了兩杯奶茶過來,放到他的手邊,“喝點這個,就不辣了。”
    小家夥“咕咕咕”地大口喝了幾下,腮幫子鼓鼓的,看樣子真是辣的不輕。
    喝完之後,又準備在小吃上奮鬥,顧青顏伸手攔下了他的動作,“不要吃了,既然不能吃辣,咱們就吃點別的。”
    小家夥睜著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看著她,一副很想要再吃的小模樣。
    顧青顏敗在他的小眼神下,輕歎一口氣,叫來服務員,要了一小碗麻汁醬放到他手邊,“每一樣東西都在裏麵蘸一蘸再吃。”
    小家夥忙不迭的點頭。
    大約吃了半個小時左右,小吃店內一股冷風刮過,空氣沉靜了下來,剛才的喧嘩不複存在,似乎所有人都被定格了一般。
    顧青顏扭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身形頎長,比例完美的男人乘雪乘風而來,就像是時尚雜誌中走出來的國際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