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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她慌不擇路般的否認。
    隻是有時候越是急於否認的事情越是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劍眉高挑，“沒有？沒有你發這麽大的脾氣幹什麽？沒有，你收拾東西幹什麽？我怎麽聞到這屋子裏滿是酸醋的味道？”
    她抿著唇，斂下眸子。
    她想要閃躲，他卻偏偏要她不得不正視他，大掌勾起她的下頜，聲調微揚：“今天要是沒有這一出，你準備躲到什麽時候？勞資不弄下別的女人，你是不是準備裝傻一輩子？”
    他說的怒不可遏，她卻始終都是沉默著。
    睫毛輕顫了一下，濃密的睫毛留下淡淡的剪影。
    他不懂她究竟在害怕什麽，跟了他厲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有什麽難以啟齒的？
    輕吻著她眼角的淚水，卻發現怎麽也吻不盡，抬眸一看卻發現不知何時她的淚已經決堤。
    厲尊僵在那裏，商場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首席執行官此刻卻笨拙地輕哄著一個女人，“真是活祖宗，別哭了，你說你想怎麽樣？我都依你還不成？”
    窗外是皎潔的明月，他柔聲安慰著，她趴在他的肩頭哭個不停。
    房間內隻有她抑製不住的哭聲和他的輕語聲，一邊哄著大掌一邊在她的後背上輕撫著，唯恐她哭岔了氣。
    半晌，當她的哭聲漸小漸熄的時候，抬起她尖小的下頜，“哭什麽，嗯？”
    顧青顏沉默著，紅著眼眶，鼻尖也紅紅的，活像隻小兔子。
    掙紮著想要從他身上下來，男人害怕再弄哭了她，隻好由著她。
    “怎麽沒有發現你這麽能哭？”男人瞥了眼自己濕了大半的肩頭，“今天你看見的那個女人，是有人特意找來的，沒發現她長得有幾分像你？”
    解釋完，低頭吻住她抽噎著小嘴，將她所有的苦澀一並吞下。
    顧青顏有些別扭的將頭扭開，心中卻還是惦記著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你靠她那麽緊，還用手碰了她……她那裏。”
    “我洗過手了，洗了三遍。”男人解釋。
    然而他的解釋並沒有起到理想中的效果，顧青顏依舊沉著臉，“碰了她洗手就可以，那你跟女人上了床是不是洗個澡就可以當什麽都沒有發生？你這男人就是說一套做一套，我就不該相信你。”
    男人低首淺笑，笑意直達眼底，“說來說去還是怪我碰了她？你倒是說說不該相信我什麽？”
    不該相信他什麽？
    當然是他騙她，說……說隻對她有感覺！
    但是這話她卻是說不出口，顧青顏冷下來臉，“你自己清楚。”
    指尖磨搓著她的小臉，墨色深瞳，仿佛會讀心術一般，半彎下腰在她的耳畔低語：“對她我可沒硬，倒是你剛在在我身上又是亂動又是亂蹭的，倒是惹出火來了。”
    顧青顏後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你給我嚴肅點。”
    她的氣還沒消呢。
    男人舉手投降，“ok,今天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有人背後指使，不管是帶毒品的香煙還是你看見的那個女人都是一個圈套，至於目的……還有待查。”
    “這下滿意了？”朝她伸出手。
    顧青顏還是躲了過去，她可沒這麽好糊弄，“所以你的意思是從頭到尾你做的都是將計就計？”
    男人點頭，“可以這麽理解。”
    她眸冷如寒月，“將計就計就是你厲大總裁親自犧牲色相？”他是不是當她沒有腦子，以他的身份覺得奇怪直接將人扣了不就是了，還用的著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我犧牲色相，怎麽引蛇出洞？還生氣呢？”不管她抗不抗拒，男人厚著臉湊近她，將身體緊貼著她，嗓音低沉喑啞，“乖，不生氣了，我這難受著呢，嗯？”
    腰身一挺，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變化。
    顧青顏臉紅成片，不過不是羞的而是氣的，“厲尊你跟我解釋，不讓我生氣，隻是因為想要跟我上?床是不是？！”
    她的怒吼聲，讓男人一怔，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眼底劃過深幽，“你是這麽認為的？”
    不知道為什麽，原本氣悶如同氣球的顧青顏被他這一問當即變得啞口無言起來，這話她說的似乎有點過分了。
    但是卻倔強著不肯低頭，是他先惹她生氣的。
    夜風呼嘯著窗戶，屋內低氣壓籠罩著。
    厲尊居高臨下的睨著低垂著眼眸的小女人，真想看看她究竟有沒有良心，“怎麽不說了，嗯？好好哄著不停，非要惹火了我才開心？”
    她低著頭，不說話。
    然後他看見一顆金豆子又落了下來，厲尊頓時頭疼了，捧著她的小臉，“惹火了我，你倒是先哭了？先發製人你倒是掌握的如火純青。”
    將她的臉壓在他的胸口，她清楚的聽見他胸腔中強有力的心跳，深沉而又魔力，她聽見他說：“顧青顏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掉淚，我會難受。”
    夜未央，星如亮，數以萬計的星星點綴在蒼穹。
    他的願望終究還是沒有實現，顧青顏這一生為數不多的落淚，都在他的眼前。
    她抬眸看著他刀削般的側臉，不敢相信如此柔軟帶著脆弱的話會出自眼前男人之口。
    “厲尊。”她喚。
    “嗯？”他低眸，目光注視。
    “為什麽一定要逼我？”
    他沉吟了片刻，語帶霸道，“不逼你一下，你能承認自己的心？我容你對我的忽視已經到了最後限度。”
    顧青顏聽著，心中說不出的滋味：“我承認我看見你那樣對別的女人，我心裏很不舒服，這種感覺就像最初發現趙藍楓出軌一樣的難受，但是厲尊……”
    “你的身份地位，我真的高攀不起……”
    厲尊目光深幽的睨著她，眉頭微皺，“你在害怕什麽？”
    顧青顏低頭看著地麵，“年少時的喜歡已經耗盡了我全部的力氣，我已經沒有勇氣再一往無前的去愛一個人……”
    更何況他的身份地位比之趙藍楓而言又不知高了多少。
    厲尊的手指覆上她的，輕柔地將她抱在懷中，一手扣著她的腦袋按在肩上，低醇的嗓音說了句：“笨蛋。”
    她的手臂僵了數秒，然後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角，閉上了眼睛：“你說的對，我是怯弱如鼠……”
    他不推她一步，她或許永遠都不會踏出這一步。
    男人低頭睨了她一眼，她濃鬱的睫毛上還殘留著晶瑩的水珠，看起來嬌小又可憐。
    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
    唇齒輾轉間，他的呼吸在她的嘴角漾開，“早一點看清自己的心，還用得著今天這一出，嗯？”
    “所以你承認，那通電話是你讓司機打的了？”顧青顏後知後覺的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漏洞。
    男人勾唇，沉默。
    他的沉默說明了一切，她有點不滿，低聲嘟囔著埋怨，“果然是老謀深算，老奸巨猾，老……”
    她不知道的是她每說一個老字，男人的眉頭就皺緊一分，最後幹脆直接以吻封緘，“有多老，嗯？哪一次沒伺候舒服你？”
    唇齒交纏間，她眼帶迷離，腦子卻還保持著清醒，“你的關注點不要老是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麵，我警告你，我有過一段失敗過的感情，就絕不會允許第二段感情還存在瑕疵，你要是不能給我想要的，不管你再如何權勢滔天，我也是不同意的。”
    說她倔強也好，說她不懂得變通也好，說她破壞氣氛也好，總之她有她的堅持。
    男人眸色微深，薄唇彎起，“起初我的確是存了玩你的心思，畢竟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小兄弟有感覺的，但這不早就糾正錯誤了？倒是你這頭強驢，一直把勞資的麵子踩在腳下，倒是囂張的緊，嗯？”
    側麵貼近他的胸口，粉腮紅潤，紅唇蠕動，有些理虧地小聲嘀咕，“好不是因為你……你每次都跟匹餓狼似得，能怪我防著你的……明明張了一張禁欲的臉，卻總是，總是說些讓人那什麽的話……”
    男人高挑眉頭，手指捏著她的下頜，四目交?纏，“這倒是把自己摘得幹淨，坦白說說，什麽時候對我起的色心，嗯？”
    顧青顏差一點咬碎了後槽牙，她什麽時候對他起色心了？
    剛想要否認，男人捏著她下頜的手加重了力道，眼神陰惻惻的帶著威脅。
    似乎在說：你敢否認個試試？！
    看著他薄怒的眸子，顧青顏咬了咬唇，低聲道：“還沒有確定關係，都這種態度……以後，還不知道怎麽欺負我呢，差評。”
    “嗬。”男人胸腔中泄出一聲嗤笑，“你這女人倒真是欠的很。”黑眸深幽如同打碎的硯台，“欠?幹欠?cao的欠。”
    三言兩句一準耍流氓，顧青顏算是看清楚這男人的習性了。
    伸手推了推他，“堂堂厲氏集團掌門人整天汙言穢語的被人聽見了，你還要不要臉了？”
    握緊她的腰肢，薄唇壓在她的額頂，她軟軟的任他抱著，男人促狹道：“勞資想上自己的女人哪裏是不要臉？你這女人也就這身子誠實點。”
    從他嘴裏出來的，就沒有什麽好話。
    不逗弄她兩下，就渾身不對勁兒一般。
    ……
    毒藥會所。
    厲尊單點了張莫莉，她進來的時候，穿著學生製服，顯得一派純情。
    安靜的包廂內隻有兩個人，張莫莉站在門口看到厲尊，心中既是恐懼又是雀躍的光芒迅速蔓延。
    恐懼的是她深知這個男人的危險，雀躍的是如果她真的能得到他的歡心，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站那麽遠幹什麽？過來。”男人一邊轉動著指尖的紅酒杯，殷紅的液體撞擊著杯壁。
    張莫莉走過去，坐到他身邊，低垂著頭欲拒還迎地說道：“厲少，我隻陪喝酒的，求您不要……”
    這一次雖然依舊是拒絕，卻沒有一開始的真誠，顯然是動了天大的心思，厲尊將她的變化看在眼底，嘴角一抹嘲諷的笑意一閃而逝。
    “那我們今天就隻喝酒。”厲尊將桌上的酒杯拿起後壓到她唇邊，“喝。”
    未曾碰過烈酒的張莫莉，隻喝了一口，便開始咳嗽。
    “怎麽樣，是不是發現相比於陪?酒還是陪?睡來的簡單？”
    張莫莉麵色潮紅地擦了擦嘴角，臉一紅，沒有說話。
    厲尊放在口袋內的手機發出三下震動——
    他卻並未理會。
    包廂的門緊閉著，就像是禁錮的惡魔的牢籠。厲尊將她拉到懷裏，她撞似乖巧的伏在他的胸口，嬌嬌柔柔語帶含春地喚了一聲：“厲少……”
    “跟了我，你就不用待在毒藥了，涼城的房產，你可以選一處自己喜歡的，你住著，想用的錢我會給你，至於你的人麽……”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