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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華……”
    “青顏，怎麽了？”
    “你……有空嗎？”顧青顏吞吞吐吐地說道。
    “有啊。”
    “那……你能不能來別墅一趟，陪我去一趟醫院。”
    煉風華拔高了音調，“你生病了？厲尊不是有私人醫生？”
    顧青顏沉默了幾秒，低聲道：“不能讓厲尊知道……這樣，你先來，電話裏說不清楚。”
    更主要的是，她怕隔牆有耳，會被經過的傭人聽見不該聽的匯報給厲尊。
    煉風華知她的脾氣，她既然這麽說就一定有不能在電話裏說的理由，“好，我現在馬上去。”
    掛斷了電話，顧青顏換了一件寬鬆的白色大t恤，下麵穿了一條深藍色的緊身九分褲，畫了個淡淡的裸妝，下了樓。
    厲氏集團32層總裁室，男人正在聽部門經理階段工作匯報，黑著的手機屏忽的亮了起來，男人眼皮一抬便準備掛斷，卻在看清楚來電顯示的人名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處於邊緣地帶，這是這一個月以來她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
    這是……準備不鬧脾氣，主動示好了？
    抬手示意部門經理暫停匯報，手指一滑接通了電話。
    嗓音低低醇醇如同陳年的老酒醉人馨香，話語間的柔情令一直處於總裁低氣壓下的部門經理驚掉了下巴。
    “顏顏……”
    “我……要出去走走，跟風華出去轉轉，你讓門口保鏢給我放行。”
    “最近不安全。”
    “風華曾經是軍人，再說你不會派兩個保鏢跟著我嗎！”
    男人沒有說話，似乎是在估測她話裏的可行性。
    生怕他不同意，她急急忙忙追加了附屬條款，“我不會脫離保鏢的視線。”
    這一段時間她一直待在別墅，恐怕也是悶壞了，男人如是想著。
    “什麽時候回來？”
    顧青眼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上午十點，“你下班之前回來。”
    男人握著手機，聲線惑人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時間是你定的，不要讓我去抓人，嗯？”
    顧青顏知道他話語裏的意思，“我不會逃走。”
    “乖。”
    ……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煉風華到達了世家公爵。
    因為有了厲尊的指令，保鏢沒有任何的阻攔，兩人便出了世家公爵，隻是後麵多了兩條尾巴。
    顧青顏透過車子外麵的倒車鏡看著後麵如影隨形的一輛車，煉風華覺察到她的視線，一邊開車一邊問道：“青顏，你要去醫院做什麽？”
    顧青顏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做身體檢查。”
    “檢查什麽？”
    “婦產科。”
    煉風華一怔，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麽，清雅淡定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訝然，“懷上了？”
    顧青顏搖搖頭，“現在還不清楚，隻是有些症狀……但是你知道的，我這身體曾經被醫生斷言除非奇跡出現，否認不會輕易懷孕。”
    煉風華凝眸，“為什麽不先拿試孕紙測試一下？想去醫院怎麽不讓厲尊陪著？”
    “我現在……”顧青顏苦笑一聲，“不能讓他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定然更加不會放手。
    她來醫院一方麵是為了以防萬一避免試孕紙出現誤差，一方麵……就是不想要男人察覺。
    煉風華分神看了她一眼，“你不準備告訴他？”
    顧青顏咬了下薄唇，輕扯的嘴角微微僵住，“……我也不知道，一切等從醫院出來再說吧。”
    對於孩子，她一方麵是期望的……一方麵卻希望近期的一切身體狀況都隻是巧合。
    煉風華對於她與厲尊如今的情況也有所了解，了然的點點頭，沒有多問。
    “甩掉後麵那輛車，然後再去醫院吧。”顧青顏再一次瞥了一眼倒車鏡對著煉風華說道。
    煉風華點點頭，她的車技一向不錯，再加上多年的指揮作戰練就的本事，沒過幾個路口就將她們身後跟著的保鏢甩掉。
    醫院婦產科。
    顧青顏看著大夫手中的檢查報告，有些緊張的揉搓著衣角，煉風華將手按在她的肩上，無聲的傳遞給她力量。
    “大夫，懷沒懷孕？”煉風華替她問出。
    醫生瞥了一眼緊張萬分的兩個女人，委婉道：“孩子以後會有的……”
    顧青顏聞言長舒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低垂著眸子，什麽話都沒有說。
    她的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
    半晌後，她抬起眸子詢問醫生：“我的身體……還有懷孕的可能嗎？”
    醫生眉頭皺起，並沒有立即回答，似乎是在審度用詞，“……實話講，你的身體曾經受損嚴重……懷孕的幾率並不大……”
    即使三年前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是忍不住的悲從心來，她可能再也無法懷孕……
    煉風華即使站在她身後都感受到了她身上彌漫著的悲傷，握了握她的肩膀寬慰道：“青顏。”
    顧青顏勉強的勾起嘴角，隻是那笑容怎麽看都是故作的堅強，“我沒事……三年前就知道的事情，不過再聽一遍罷了。”
    煉風華知道她不過是在嘴硬，這種事情即使聽過百遍，每重複一次都無異於是在心口插上一刀。
    ……
    顧青顏在煉風華的攙扶下走出了醫院，外麵陽光明媚，萬裏晴空，她的心情卻沒有天氣這般的明豔。
    “這是好事不是嗎？”她淡淡的對著擔憂她的煉風華說著，“如果這個時候孩子真的來了，我又該怎麽辦呢……現在這樣，反倒是好。”
    她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悲傷，神情淡淡的，卻讓煉風華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傷感。
    沒有女人不在意這個。
    “青顏，如果想哭，就哭吧。”
    顧青顏側身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的肩上，“有什麽好哭呢，我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煉風華沒有說話，隻是抱緊了她，這種時候任何言語都顯得匱乏淺薄。
    “他知道嗎？”
    顧青顏搖頭，無限的悲傷蔓延，“已經要分開了，還有什麽說的必要……”
    ……
    下班後，厲尊準時回到了世家公爵。
    換好拖鞋褪下外衣，一眼就看到了窩成一團在沙發上看書的一大一小，小家夥窩在她的懷裏，她柔柔的笑著，兩人不知道剛才在說什麽，嘴角還殘留著淺淺的笑意。
    男人嘴角不自覺的勾起，這種溫馨的感覺他許久未曾感受到。
    徑直走過去，從後麵抱住她，低頭在她的頭頂印上一吻，聲音低沉，“在講什麽？”
    顧青顏摸了摸小家夥毛茸茸的腦袋，壓了壓眼角，“童話故事。”
    “哦？”男人饒有興致的揚起了語調，“什麽童話故事？”
    “灰姑娘。”
    “怎麽講的？”他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竟然會就著這麽一個無聊的話題持續問下去。
    “在講……為什麽安徒生會用灰姑娘與王子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做結局。”
    男人敏銳的神經察覺到了異樣，不動聲色的想要將這個話題繞過去，“嗯……今天出去做了什麽？”
    他想繞過這個話題，她卻沒有順他的意，“安徒生用這樣的結局，我想連他自己都明白再繼續寫下去，最後的最後隻會是一個悲傷狼狽的結局，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即使在一起了又怎麽會幸福……他們要跨過的何止是一條河一座山而已……”
    “你究竟想說什麽？”男人的語氣冷了下來。
    她今天甩開保鏢的事情他還沒有找她算賬，一回來就給他陰陽怪氣的講什麽童話結局。
    欠的小娘們！
    小團子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睜著不諳世事的眸子看著他們。
    “奧斯頓家族那邊正在內訌，老家夥幾乎被架空了權勢，你給勞資消停點，再動不該動的心思……”薄唇壓在她的耳朵處，不讓小家夥聽見少兒不宜的言語，“給勞資小心你的屁股。”
    顧青顏一怔，故不上他後麵不要臉的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半句話上，猛地轉身，“你說什麽？！”
    “唔。”男人發出一聲悶吭，捂著鼻子，臉色鐵青，“小娘們，你欠呢！”
    顧青顏眨眨眼睛，一時激動忘記他就在身後了。
    小家夥不厚道的笑了：狼狽的爹地難得一見哦。
    “要不要緊？流鼻血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你給老子撞一下試試？”男人口氣不善道。
    顧青顏摸摸鼻子，雖然理虧，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蠢女人。”他再罵。
    顧青顏：忍。
    “究竟是什麽意思？”
    “傻女人。”他再罵。
    顧青顏：你羞辱我一句，我可以放你一馬。你羞辱我兩句，我也可以放你一馬。你態度惡劣，我還是可以放你一馬！但特麽的：我也是有脾氣的，不是放馬的！
    罵上癮了是不是？！我不要臉的！
    “你說不說？！”
    這男人矯情起來，可真討人厭。
    見她腮幫子鼓鼓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男人這才一臉鄙夷道，“這段時間動不動就行駛你的分手大業，玩的開心嗎？你那點小心思藏得住？真當自己是影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