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煉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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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夫人走後,莫少帥一改剛才的頹然不振,一個躍身從床上起身,掏出手機快速的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她人現在在哪?”
    那邊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清楚,“這個……這……”
    莫訣風聞聲便知道事情不對,低咒一聲,咬牙道:“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就直說!”
    電話那頭,那人將心一橫,蹦出兩個字,“法國。”
    莫訣風聞言,一把抄起電話朝著牆角的位置扔了過去,恨不能咬碎了銀牙,合著他在這裏尋死膩活的上演苦情戲,她卻獨自一個人跑到國外逍遙去了,簡直可惡。
    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他嗎?!
    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雄獅,莫訣風抓起衣服,“哐”地一聲摔門而去,被莫夫人吩咐來給他送藥的傭人眼睜睜的看著他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少……少帥……”
    莫訣風沒有理會身後的聲音,腳步淩亂的衝了出去,在警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開車離開。
    莫大帥接到警衛的匯報連忙走到窗邊去想要一看究竟,卻隻來得及看的莫訣風疾馳而去的車影。
    莫訣風將油門踩到了最大,他現在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去法國。
    把人給捉回來!
    她怎麽敢,怎麽敢再一次的拋下他!
    他一路將車速飆到最快,簡直就是在當飛車來開,路邊不住的有司機按響了喇叭。
    當他快要抵達機場的時候,卻好巧不巧的趕上了一場交通事故,前方的車輛將道路堵的水泄不通,莫訣風坐在車上幹著急,五分鍾過去,前麵的車輛還是一動不動,少帥失去了耐心。
    推開車門,丟下汽車,不管不顧的向前奔去。
    初冬,涼城迎來了第一場雪,漫天的雪花傾城的顏色。
    逆著雪花飛舞的方向奔跑,冰涼的雪花打在麵頰的傷口上很快就被染成紅色,冰冰涼涼中帶著痛。
    斜風將雪花飄進了領口,頃刻間化成了水。
    身上的傷口在叫囂著,可是他卻沒有停下。
    對於他來說,有些痛可以忍受,也是有些痛,不能。
    莫宅內因為莫訣風不管不顧的行為也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莫夫人心心念念著兒子的傷勢,對於莫大帥今天的行為表示了埋怨,“你也看見了,咱們兒子從小就是一根筋,認定的事情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你說你都是半截身子漫進黃土的人了,還瞎操那心幹什麽?他想要娶誰,看上了誰,你順著他的意,讓他娶了,又能如何呢?!”
    “以咱們家今日的地位,還用的著實行門當戶對那一套嗎?!”
    “你可就這一個兒子,難道真的要鬧到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那一天!”
    “就是因為你的一再嬌慣,他才會是今天這幅樣子,堂堂一介七尺男兒,學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嫌丟人。”莫大帥想著莫訣風方才的所行所為,恨不能破口大罵。
    “如果不是被你比到一定程度,兒子會那麽幹?!”莫夫人斜目冷眼,“我跟你說,你要是再敢逼迫兒子,我們娘倆就從這搬出去,以後看誰給你養老送終!”
    “你!”莫大帥氣的麵紅脖子粗,卻終究是沒有在反駁什麽。
    數天後,莫訣風從法國飛了回來,隻身一人。
    他回來的時候,正好是晚飯的時間,莫夫人與莫大帥正在客廳用餐,看到他風塵仆仆的回來,兩人下意識的往他的身後瞧。
    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莫夫人站起身,走到他身邊,看著他憔悴的模樣,不禁擔憂的問道:“你這孩子是去哪了?怎麽打電話也不接,這麽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往家裏打個電話。”
    莫訣風徑直往樓上的臥室走,一邊走一邊滿身疲憊的敷衍道:“媽,我很困,有什麽事情等我睡醒了再說……”
    莫夫人看著他眼下青黑的眼袋,沒有多做阻攔。
    莫訣風回到臥室倒頭就睡。
    連衣服都來不及脫就睡死了過去,但是連睡夢中眉頭都皺的緊緊地。
    腦海中一遍遍的浮現出在法國發生的一切,在去到法國的當天他就開始四處查詢她的下落,但是他查找了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任何的收獲。
    最後卻被厲尊一個電話告知,煉風華在他坐飛機來的同一時間,就又乘飛機離開了法國,去向不明。
    翌日,莫訣風睡到半中午這才醒來,當莫夫人第三次上來看他的時候,他已經起了床,手中握著一張照片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莫夫人走到他身邊,順著目光去打量他手中的照片,照片上是兩個身穿軍裝的“少年”。
    ……
    幾個月後的初春,一時頭腦發熱的莫訣風去了曾經的母校。
    他記得那年他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盛開的桃花樹下。
    曾經那人曾經告訴過他:桃花為情動之人生長,為傷情之人綻放。他想,那今天的桃花一定開的格外的漂亮。
    母校裏一如既往的熱鬧,校園內來來往往的學生老師,卻沒瞧見讓他眼熟的影子。
    繞到當年兩人正式相見的古木前,依然是滿樹的粉紅,在微風裏恍如情人的淺笑,樹下有一對男女在竊竊私語著什麽。
    一個長發及腰的白衣女人姑筆直的站立在樹下。
    白衣,墨發,清冷的氣質。莫訣風停下腳步,胸腔裏的那顆心似乎想從胸口跳出來。
    他用手按壓著胸口,邁開步子,朝那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過去,這一刻似乎混亂的世界終有了方向。
    煉風華束手站立在桃花樹下,心神不寧,如今每當她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會不自覺的浮現出當日在機場莫訣風的眼睛,裏麵飽含哀傷和痛苦,更多的事憤怒和失望。
    那一幕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回蕩,就像是烙印在骨髓中一樣,痛楚是那麽的清晰。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感覺到身邊走近了一個人,那人在她的身邊停下腳步,大掌扣住她的肩膀。
    煉風華皺皺眉,剛準備反擊,卻在抬眼間,發現時間陡然間靜止了起來。
    男人熟悉的麵容,深邃的眸子,撞進了眼簾,讓她脊背頓時僵硬,心髒不住的“砰砰”跳動了起來。
    她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在浮現,那就是離開——
    可是,眼眸輕顫了下,她卻發現自己做不到,走不開,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莫訣風抿起薄涼的唇,桃花眸子裏裏閃動著璀璨的光,就像沉靜的湖麵上被投進一顆石子,漾起層層的波紋。
    他麵無表情的開口:“怎麽啦?見了鬼了?”
    煉風華不敢置信地的瞪大了眼睛看著莫訣風,櫻唇動了動,卻沒有吐出完整的音節,“你……你……”
    莫少帥雙手環胸,看著她瞠目結舌的模樣,一言不發。
    然而下一秒她的舉動,讓他徹底呆住了。
    隻見煉風華二話不說,拔腿就朝他相反的方向跑了起來,一顆心跳的很快。
    她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裏遇見,更沒有想到,他的神情舉止竟然會如此的淡然。
    莫少帥看著她逃跑的模樣,恨得牙根癢癢,抬起長腿就追了上去,心中想著:你就跑吧,等本帥把你捉到,看你還能翻出天去。
    他就是對她太過仁慈,才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敢觸犯他的禁忌。
    等快追出校門下台階的時候,煉風華為了躲避前方的人,腳一滑,猛地蹲坐在台階上。
    腳踝跟台階來了個親密的接觸,痛得她不禁發出一聲輕呼。
    莫訣風追上來的時候,一邊喘息一邊惱怒地道:“你跑什麽?本帥是鬼不成?”
    煉風華斂著眸子,揉著腳踝低著頭不說話。
    莫訣風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幅模樣,心一軟瞅瞅她的鞋子蹲下來,撥開她的手說:“崴了?我瞧瞧。”
    煉風華拍開他的手,不說話。
    莫訣風睨著她別扭的模樣,恨不能將她撚碎了揉進骨血中,省的沒完沒了的折騰他。
    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掀開她的褲管一看,已經腫了起來。
    指腹輕輕一按,煉風華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莫訣風看著她微紅的鼻頭,又好氣又好笑,唇強忍住笑,冷聲道說:“還知道疼?崴斷了才好,讓你跑。”
    煉風華低著頭,沉默著,一言不發。
    他扭頭看看剩下的台階,站起身背對她紮個馬步,冷臉道:“愣著幹嘛,趕緊的,去醫院看看。”
    說著抬起一手拍拍自個兒的肩膀。
    煉風華抬起清冷的眸子,看著他的動作,沒有動彈。
    莫訣風還不耐煩地催促:“你倒是趕緊的,你都折騰我這麽多年了,也不差這一回兩回的。”
    煉風華聞言,這才慢慢站起身,慢慢趴到他的背上去。
    一路上莫訣風抓起她的腿,看著後山的桃花說道:“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嗎?”
    煉風華咬咬唇,沒有理會。
    莫訣風也全然不在意,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偷偷的來這裏念書……”
    煉風華聞言一怔,然後軟軟的趴在他的背上,猶豫一下慢慢伸出手,攀在莫訣風堅實的肩頭。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每踏出一步的顛簸,低聲說了見麵後的第一句話,“可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