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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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家的豆腐作坊裏有了張霞的加入,餘喜齡要輕鬆了不少,倒是餘喜華還是一如既往,沒有半點偷懶地踏實幹活。
說起來,張霞是餘喜齡正式收下的學徒,至於餘喜華,早在不知不覺中,餘喜齡已經一點點地把豆腐手藝向她傳,以後餘喜齡肯定不會做一輩子的豆腐。
縣城的生活平淡而忙碌,餘喜齡每天幹完活總會餘出一個小時出來看書做功課,答應了蔣老師的事,她就一定會做到,每天這個時間,餘喜安會抱著她的連環畫乖乖地翻看著,餘喜華也會抱著新華字典來學字練字。
不管許大姑心裏有什麽想法,許家老太太是真的挺中意餘喜華的,頭次見麵後就托人寫信給了遠在部隊的許崢,跟他講了餘喜華這邊的情況。
餘喜華還猶豫著要不要給人寫信的時候,就已經先收到了許崢的來信。
信中仔細介紹了他的個人情況,並沒有提相親的事,信的末尾卻寫明了,希望能收到餘喜華的回信。
信寫得很尋常,不過對於餘喜華來說,卻是莫大的驚喜,在餘喜齡的鼓勵下,也磕磕絆絆地一邊翻著字典,一邊給許崢回信。
兩人就這麽鴻雁傳書起來,餘喜華也從一開始需要餘喜齡替她讀信,到自己參照著字典讀信寫信,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性格也越來越開朗,沒多久家裏人都知道牆壁日曆上折起的一頁,是許崢探親假開始的那天。
到了四月底,清遠縣已經開始進入夏天,餘喜齡也換上了白底碎花的短袖襯衫,穿著餘奶奶拖裁縫做的格子裙,踩著小皮鞋,跟著餘爺爺去鄉下參加堂哥的喜宴。
“喜齡真是越長越俊了,長得可真像招娣年輕的時候。”這兩個月餘喜齡也沒少回來,不過像這樣正式打扮起來,還是第一次,一進堂哥家就被叔奶奶拉著一頓猛誇,還迎來了不少附和。
餘喜齡在縣城,打交道的人也多,尤其是做豆腐生意接觸的飯店食堂不少,知道有人要招服務員或者廚房打雜的,她都仔細留意著,有合適的就會讓餘爺爺從中促成一下,現在餘家在村裏的名聲可不差。
今天結婚的堂兄就是在楊師傅幹活的飯店幹活,和嫂子也是在飯店認識的,同是農村出身,性格大方爽利,年輕人年對了眼,兩家一合還挺合適,就直接辦喜酒了。
餘喜齡今天能來,也是叔奶奶點名要請的,說起來餘喜齡還能算得上半個紅娘呢。
不過大家誇餘喜齡這話可沒摻水分,徐招娣當年就是十裏八鄉一枝花,不然也不能嫁給十分出息的餘建國,餘喜齡五官集合了徐招娣和餘建國的優點,長得自然是不差的。
被人誇總歸是不好意思的,餘喜齡找機會溜了,去堂嬸那裏上了人情裝了不少喜糖,又跟著別人一起去看新娘子。
這時候結婚大致上還是樸素的,新娘子穿著的確良的白襯衣配紅色長裙,胸前別了朵大紅花,頭發盤起兩朵紅花連著金色的珠子綴在一側,低著頭坐在裏屋被看熱鬧的人打趣得含羞帶怯。
餘喜齡跟進去玩了一會就開席了,她們還沒出屋,新郎就急衝衝地來接新娘子,沒想到屋裏還有這麽多人,臉立馬就紅了,搓著褲腿,“我來接向紅花同誌去敬酒……嫂子弟妹們,開席了,你們快入席。”
“餘二狗子,都結婚了,可不能再喊同誌啦,得喊媳婦!喊聲‘媳婦’來聽聽。”
“沒羞沒躁地!你個黃臉婆了,還想聽‘媳婦’呢!讓你家那位喊去,二狗子別聽她的。”
“你看你們,喊什麽二狗子,二狗子都結婚了,喊軍子!軍子,你媳婦等著呢,趕緊進來接啊,牽個手給嫂子們瞧瞧。”
……
屋裏大多是結了婚的婦女,開起玩笑來可不比漢子們含蓄多少,餘大軍被躁著頭頂都要冒煙了,再看新娘子也是臉紅欲滴,餘大軍直拱手討饒,“嫂子們別開我玩笑了,等會我陪大哥們多喝幾杯,成不成?這還有妹妹們在呢……”
那邊喊入席的聲音又大了些,大家開過玩笑見過新人羞窘的樣子也都算了,見後頭確實還有好幾個年輕姑娘,也沒開得太過,哄笑著離開,餘喜齡跟著幾個同齡的姑娘落後一些,也坐到了席上。
這一坐下,就不好了。
隔壁那桌,和餘建國一起坐在席上的人,赫然就是久不露麵的葉聽芳,見到餘喜齡看她,葉聽芳嘴角微彎,衝她露出一抹笑來。
“喜齡,坐下。”餘爺爺沉著臉,喊了餘喜齡一聲,招手示意他坐下來。
看到這一麵,餘喜齡心裏其實挺平靜的,她看了眼根本不往她這邊看的餘建國一眼,在餘爺爺身邊坐下。
“不要臉的東西!別管他們,吃完飯我們就走。”餘爺爺比餘喜齡更早看見這兩人,要不是這是親兄弟收孫媳婦,他鐵定要甩餘建國幾巴掌,讓他好好清醒一下。
這可是餘家祠堂!不是鎮上,也不是他們哪個領導家辦喜事,光明正大地帶著葉聽芳來吃喜酒算是怎麽一回事?在座的可都是看著他餘建國長大的叔伯,不少是跟他一塊長到大的兄弟,徐招娣可是大家公認的侄媳婦和嫂子!他還要不要臉了?
就是不要臉,那也別到鄉下來丟他的臉!餘爺爺氣得筷子都有些拿不穩了。
餘建國帶著葉聽芳不可謂是不顯眼,眾目睽睽之下這兩人倒也坐得住,居然還受了新人的敬酒。
“三哥,這事我們一家子是真不知情,我們可是隻認招娣一個侄媳婦。”堂叔公很快就領著新人來給餘爺爺道歉了。
餘爺爺知道這事不關他們的事,擺了擺手將酒一飲而盡,“不關你們的事,都是那個不孝子……算啦算啦,大喜的日子不說這些,大軍呐,好好待你媳婦,堂爺希望你們小夫妻和和美美,早生貴子。”
喝完喜酒,沒吃幾口飯菜,餘爺爺就領著餘喜齡告辭離開了,碰上這種糟心事,堂叔和叔婆也沒多說什麽,隻讓餘爺爺想開些,別氣著自己。
餘喜齡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席上已經沒了餘建國和葉聽芳的影子。
祖孫兩個沉默地往公路上走,早忘了回來時餘奶奶讓她們去餘二嬸家裏拉青菜的事兒,走了一會,餘爺爺突然加快腳步,“餘建國,你給老子站住!”
馬路邊上餘建國正和葉聽芳頭碰著頭湊在一起,彎腰研究單車的鏈條,剛剛騎著騎著就脫了,沒成想聽到餘爺爺一聲厲喝,緊接著就是樹枝一陣劈頭蓋臉上甩在身上。
“爸,爸!你這是幹什麽!”餘建國原地一跳,把單車往前一推,打好站腳趕緊回身護到葉聽芳的麵前,還想伸手去奪餘爺爺手裏順手在路上撿的樹枝。
餘爺爺根本就沒衝著葉聽芳去,餘建國這下意識的動作又把他氣得夠嗆。
“幹爸,您聽我們解釋。”葉聽芳也沒想到餘爺爺會這麽生氣,站在餘建國身後,一臉擔憂地出聲。
餘爺爺這會正是氣頭上,正聽不進去任何解釋,他走的時候,村裏人那些看笑話的目光還如芒在背,他這會是真恨不得打死餘建國這個畜生,省得再出來給他丟人現眼。
“爸,你聽我跟你解釋。”好不容易等餘爺爺打累了,餘建國才一把奪下斷了一半的樹枝,扔到旁邊的田裏去。
餘爺爺咬著牙忍著心髒的刺痛站穩身體看著餘建國,等著他的解釋,餘喜齡看著餘爺爺微晃的身體皺緊了眉頭,上前扶住他老人家。
餘建國這會是看到餘喜齡就恨,看都沒看她一眼,“我不知道軍子今天結婚,我是送聽芳嫂子來玲姐家的。”
對了,這個玲姐就是葉聽芳的姐姐,是不是親的不知道,關係倒是一直挺親近的,先前她做豆腐的事,八成也是這個玲姐跟葉聽芳說,葉聽芳再在餘建國耳邊吹風的。
餘喜齡想了想,腦子裏並沒有什麽關於這個玲姐的記憶。
“這不是正好遇上了,隻是去席上坐了坐,我總不能把聽芳嫂子丟在一邊吧!”餘建國真是一肚子的冤屈,他做什麽了?他什麽也沒做,他爹就不問青紅皂白地一頓揍,還是當著聽芳嫂子的麵。
葉聽芳拉了拉餘建國,一臉的不忍,“算了,你別說了,要不是玲姐一家今天正好去了省城,我就在玲姐家等你了,都是我不好。”
說完,葉聽芳看向餘爺爺,“幹爸,您別怪建國,真不關他的事,您要怪就怪我。”
葉聽芳還是一如既往地“會做人”,餘喜齡冷眼看著她演戲,餘建國說的話她信,但她也敢肯定,葉聽芳是故意的。
“不怪你怪誰,活了這麽大把年紀,心裏就沒點數嗎?”餘喜齡不屑地看著葉聽芳,“你今天是以什麽身份坐在那裏?餘建國的恩人,還是餘建國的情人?”
“喜齡!”餘爺爺牙齒一崩,第一次嚴厲地看了餘喜齡一眼,聲音也很重。
餘喜齡抿了抿嘴,目光看向一邊,默默地收回湧到嘴邊的嘲諷。
隨著餘爺爺的話音落下,是哢哢的指節掰動的聲,餘建國臉色鐵青,額角青筋暴動,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盯住餘喜齡,握著拳頭衝向餘喜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