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小富即安(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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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點頭,“是。”
他笑了笑,繼而緩緩搖頭有些感慨,神情也與此同時輕鬆了不少,“巧合之下能做先生的門生,我榮幸之至,得知先生後來對你很好,我也放了心。”
“多謝你,明揚。”杜若誠懇的道。
“我不喜歡送人離別,你離京那日我便不去送你了,若你什麽時候想來京都,我定會攜妻子好生招待你。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說完蘇明揚站起身,走了沒幾步,又轉身走回來,伸手拿了桌上放著的那隻荷包裝入袖中,他神色輕快許多,帶著笑解釋:“我帶在身上習慣了,扔了可惜。”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杜若心情十分複雜,半晌沒動。
晚上宋居安回來,看到她頭一句話就是:“聽說……你送給明揚一個荷包?”
站在他身後的婁息抱著劍,神色尷尬的東看西看就是不看她。
杜若知道是他告訴的宋居安,遂點頭,“很久以前送的。”
“為什麽要送?緣由是什麽?!”他冷著臉質問她。
“他有個錢袋在我那兒,我不小心弄丟了,也不算我弄丟的,就給了他一個荷包。”
“他的錢袋放你那兒?怎麽?你們交換信物是不是?!”
“你什麽意思?!”杜若生氣,“你當時將我趕出家門,他好心給我銀子維持生計,我怎麽了?!”
“誰趕你出家門了?是你自己要走的!”宋居安更是生氣,將手中扇子往桌上一摔,“今日我不在家,你們單獨見麵,說了許久的話,都說了什麽?!有什麽舊情可敘?!”
杜若氣憤的隨手拿起一隻杯子朝他扔了過去,被婁息伸手巧妙的抓在了手中。
“你是不是有病?!你胡亂說些什麽?!你太小人之心了!心裏可真是齷齪不堪!”
“我齷齪?明揚喜歡你,你心裏頭難道不知道?”
“原來你知道?!”杜若震驚,“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別管我什麽時候知道的!除了我誰讓你送別的男人東西的?!”
看眼前情形愈演愈烈,婁息怕惹禍上身,趕緊逃之夭夭,在飛身出去之後還貼心的為他們關上了門。
杜若冷笑一聲,“我就送了怎麽著吧?你又張羅著給明揚選妻叫皇上賜婚是什麽意思?!你在我麵前一句也沒提起!”
“我要他好生做官,娶了妻子別胡思亂想惦記別人!”
“怪不得我說要去看他,你總攔著不讓去!你真是小人一個!”
“是啊,我是小人!別人都是君子!”
“我要回豐陵!我不跟你過了!”杜若氣的開始收拾東西。
宋居安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她,麵上猶如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她收拾好東西,提著個包裹走出去,走到大門口,守衛問她去哪,“我要走!”她冷聲道。
兩個守衛搖頭。
“昨日還讓我出去呢,今日怎麽又不讓了!”朝令夕改,宋居安有毛病吧!
一個守衛滿臉赤誠的道:“若夫人說出去走走,逛逛街,我們必定讓您出去的,大人曾吩咐過,隻要夫人有離開的打算,一律不讓出去。”
“那我出去逛街去。”她改口。
“您已經說過要走了,手上還有包裹呢。”另一個侍衛道。
杜若丟掉包裹:“這回可以了吧?”
那兩個侍衛依舊搖頭,“夫人還是請回去吧!這天都黑了!”
她提著包裹返回來,進了屋,將包裹往桌子上一扔,人往床上一趴,至此拉開了和宋居安曆時整整三天的冷戰大戲的帷幕!
她和宋居安倆人有個共同之處,那就是都耐得住性子,可以許久不開口說話,自己找事做也不會厭煩,各忙自己的。
杜若又開始做旅遊攻略,而宋居安大部分時候在府上,有時候會出府辦事兒。
她有時候會偷偷看他在做什麽,看看他有沒有叫人收拾東西離京的打算,奈何他不動如山,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閑適自在。
將京都到豐陵沿途中名勝古跡好山好水都標記好,一切打聽好,她用了兩天時間,寫的一小摞紙張縫裝成冊子。
做好了這些,她又沒事做了,思前想後了老半天,她又開始為離開收拾東西做準備,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宋居安眼皮子底下做的,他愛走不走吧,反正她是要走了。
許是明日,或是後日。
但如果她走了,他真的不追回豐陵去呢?
想到這兒,她扭頭往宋居安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這回氣性大的很,兩日沒理她了,那叫一個氣定神閑,不管是吃飯還是做什麽都無視她,即便是麵對麵也恍若未見,吃的香,睡的也好。
她也聽阿琪和阿瑞說,京都不少官員設宴請他過去,他都拒了,大白天的還有閑心躲在屋子裏翻書看,看書也不去書房待著。
一切收拾妥當,她又沒事可做了。
第三日,她幹脆拿了一匹綢緞,在房內鋪了一大片毯子,拿著剪子坐在那兒裁裁剪剪,許久沒穿現代的衣裳了,她著實懷念。
阿琪和阿瑞見她又量又剪,悶著頭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好奇問道:“夫人,您這是打算做什麽衣裳?讓我們來吧!”
另一邊坐在扶手椅上看書的宋居安聽見她們說話,扭頭朝這邊看了一眼,又默默收回了視線。
“半身裙,另一塊布打算做個吊帶背心,其實我也不會做,胡亂剪的,湊合穿一穿,這是穿不出門的衣裳。”杜若解釋道。
過了一會兒,阿琪走過來小聲對她道:“夫人,大人又在吃梨,一定是想故意氣你。”
杜若朝宋居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冷笑:“讓他吃!”
她拿著裁剪好的綢布在腰上比了比,覺得可行,又將那件背心比了比,反正馬馬虎虎,浪費一塊好綢布而已。
“你們先下去吧。”杜若對阿琪和阿瑞道,省的她們大驚小怪的。
等她們退下去之後,她將做好的衣裳換上。半身裙就是一塊纏了一圈半又係在腰上的布,沒封邊,長度到膝蓋,背心是兩根繩子在肩上掛著,長度到肚臍的位置。她又將頭發披散下來,撥到背後。
她一手扶在腰間裙子係帶上怕它鬆開,又掂著腳後跟,裝作穿了高跟鞋,在毯子上來回走了兩趟。
等走到頭一甩長發轉過彎兒來,宋居安正好朝她望過來,倆人對上視線,他手中的梨沒拿穩掉在地上,他神情極為複雜的收回視線,看向麵前的書。
她也不搭理他,接著在毯子上走,找找感覺。
過了一會兒,宋居安從椅子上站起身,朝她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拿著書走到美人榻前坐下,正對著她這邊,坐下後他又若無其事的看了她一眼。
杜若一邊走一邊慢慢的想事情,她準備明日就走了,叫他不動如山氣定神閑去吧!
扭頭偷看宋居安一眼,她又心想,走的時候倆人生著悶氣可不行,她得叫他想著她惦著她。
略一思索,她朝宋居安走過去,走到他身邊緩緩坐了下來,歪著身子,一手撐著頭含情脈脈的瞧著他,又對他眨眨眼。
他訝異的迅速看她一眼,禁不住挑了挑眉,繼續低頭看書。
“夫君?”杜若喊他一聲。
他嘴角抽了抽,將書舉起來拿的近了些。
“安郎,你看的是什麽書?”她柔聲問。
他故作平靜目不斜視,將書拿的更近了些。
杜若用腳尖碰了碰他的腳,又抬起小腿貼在他腿上輕輕地來回滑了幾下,“安郎我可真喜歡你啊!你人長得俊美又溫柔體貼,世上哪有男子比的上你,你在我心裏可是獨一無二的,無人能及!”
他幹脆靠在塌上,將展開的書蓋在了自己的臉上,用手捂著,書下的嘴角勾著,胸口也有些顫動。
杜若伸手撩起他一縷墨發,又離近了,將手從他領口穿進去,在他胸膛上指尖輕滑,湊到他耳邊道:“別看了,你拿我剪繡樣的冊子做什麽?還拿反了!”
他丟掉手中的書,笑著將她緊緊地抱住,倆人一起倒在榻上。
“唔……你輕點……”過了一會兒,杜若低聲嗔怪道。
今日的她很是主動,又將他誇來誇去的稱讚個不停。宋居安雖然詫異她與往日不同,但更多的是欣喜若狂,滿心的歡喜裝也裝不下。
甜言蜜語他平日裏也沒少說,此刻隻好將一腔愛意化作行動。
吃午飯的時辰早就過了,倆人躺在地上的毯子上,杜若身上披著他的衣裳,頭枕在他腰上,有些昏昏欲睡。
“我夫君是世上最好的男人,誰也比不上。”她眯著眼望著上麵的房梁說道。
宋居安抬頭看她一眼,抓住她的手晃了晃,“別說了,今日沒說完的攢起來,以後每日說一句。”
平時她很少誇他,今日一下子說的太多了,他是高興的難以形容,可又覺得說多了太過浪費。一顆糖就夠甜的了,一捧糖簡直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你餓不餓?”他又問。
“餓,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總想吃東西,睡的比你早,醒的比你遲,總覺著累。”她道。
他托著她的頭,坐起身,又拉來枕頭墊在她頭下,伏在她麵前笑道:“想吃總比不想吃的好。”
“我得忍住,不能吃。”她說的堅定。
他雙手捧著她的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又慢慢下移。
等他的吻一路落在小腹上,她身體激顫一下,連忙攔住他,“別……咱們睡一會兒吧,我沒力氣了。”
“你躺著就行了。”他手指在她腿上摩挲著,“你不是餓麽?我喂你。”
杜若又拉了一旁的綢布迅速蓋在身上,“不要了!我太困了,又餓,不,我不餓!”
他將頭埋在她身上笑了半天。
看她確實困了,好半天才和他說上一句話,做夢似的,他撿起自己的衣裳穿起來,又在她頭邊坐下來,扶起她,讓她枕在自己腿上睡。
他手指擺弄著她柔軟的長發,對她道:“我三日前已經和皇上說了,辭官回家,皇上也恩準了。”
杜若猛地睜開眼睛,“你說什麽?!”
“我說皇上恩準我離京了。”他笑。
她從他腿上爬起來,震驚的看著他,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騙子!你為何現在才說!”她拎起枕頭往他身上扔。
“早說晚說不都一樣麽?多在這兒住幾天,咱倆享一享清淨日子。”他笑著道。
“你若是早說,我、我不至於今日主動跟你和好!還把你誇得天花亂墜的!想我走了叫你想著我,宋居安你個大騙子!”
她今日累的腰酸背痛的,將他誇的世無其二,哄他開心圖的是什麽!
“你才是騙子,你今日突然這樣原來是有目的的?!你竟然想一個人跑掉?!”他也吃驚。
“……”
“……”
次日整裝出發,兩輛馬車等在大門外頭,宋居安扶著她從院子裏走到大門口,跨門檻下台階的時候,又將她直接打橫抱了起來,走到馬車前將她放上去。
“你別這樣小心翼翼的,省的惹人笑話。”杜若對坐上來的宋居安道。
“有了身孕當然得好生照顧著,一點都磕碰不得,回去以後寶華裳和繡坊的事我來管,你就在家養著吧。”他將她身上的披風攏了攏,又吩咐外頭的人出發。
“不過由我來管的話,或許賺不了大錢,但也不會叫你和孩子受窮受苦。”宋居安又執起她的手,溫情脈脈的看著她,柔情似水。
“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小富即安。”杜若笑著靠在他肩上。
春風和煦,街上行人來來往往,馬車緩緩前行。
“對了,你說誰是騙子?”
“我,我是。”宋居安開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