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火屍—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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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沒人再說話,全都在心裏各自盤算著,我的腦袋裏更是炸開了花,使勁琢磨著這些事的前因後果,可卻沒有半點的頭緒。
回了別墅,一切安頓好後,我們三個人又聚到了一起,朱管家一臉的官司,戰戰兢兢地問道:“莫警官,這事該怎麽辦呀,我們夫人到底還能不能找到呀?”。
我看了看朱管家,這個身材消瘦的中年香港人有著一股子職業管家特有的氣質,精幹,敬業,說起話來彬彬有禮,對於自己的職責恪盡職守。
這會兒,我倒是覺得,這個人應該信的過。
我在心裏盤算了一番,又看了看白小青,這姑娘雖然有點二百五,性子卻很剛烈,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活活生生一個女漢子。
我盤算了片刻,下了決心,做了個連我自己都有點後怕的決定,
“朱管家,白小青,今天晚上我要冒一回險,你們兩個,敢不敢跟我淌這灘渾水?”。
白小青一愣,瞪著眼睛問道:”老莫,你到底要幹嘛呀?”。
我衝著他倆擠出了個笑臉,說道:”我要捉鬼”。
捉鬼,兩個人聽得瞠目結舌,半天沒說出話來,互相用驚訝的眼神看了看,然後全都盯在了我的身上,等著我給出解釋。
“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楚,總之,也許能把這案子給破了,不管劉竹靜是死是活,總能有個說法”。
兩個人皺著眉琢磨了半天,朱管家先開了口:“莫警官,我相信你啦,要怎麽辦,你盡管吩咐”。
以白小青的性格,更是不會落下這種事的,看朱管家鬆了口,她也馬上應道:“捉就捉,誰怕誰呀”。
我說要捉鬼,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從那兩座墳頭,詭異的石碑,離奇的故事,莫名慘死的趙穎,再到那個女人,這些線索看似沒什麽直接的關係,但卻都有著蛛絲馬跡的聯係,要想把這些怪事全都搞明白,現在看來,唯一能下手的就隻有那個半夜闖進來的女人了。
我下了決心,便對朱管家說道:“朱管家,去幫我準備些東西,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備到後院”。
“莫警官盡管吩咐,我朱某一定配合”。
“我要垛柴火,越多越好,最好是能燒一個晚上的,還要多準備點大號的水桶,裏麵灌滿了水,然後再去準備些柴油,汽油什麽的,隻要能點著火就行,還有小號的水桶,也灌滿了水”。
這些東西要的奇怪,朱管家聽得一愣,但他卻什麽都沒問,應道:“行,我這就派人去準備啦”。
“把這垛柴火堆在院子裏的正南邊,把盛滿水的水缸放在正北麵,再準備些小水桶和打火機,還有,事先把油潑在柴垛上,一定要馬上能點著才行”。
“你這是要幹嘛呀?”,白小青在一邊問道。
我隻能暗笑著搖了搖頭,嘀咕道:“其實,我也是蒙著來,能不能起作用,就得看咱們的造化了”。
其實這番布局也是來自陰門錄中的描述,對於那本書,之前我始終是不太相信的,覺得那都是封建迷信,但是前兩天的遭遇卻有很多都能與書裏的描述對應上,所以現在我也有些將信將疑了,再加上這會兒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就不如冒險試一試。
根據書中的說法,那殘八卦是水火相克之勢,再加上之前的池塘,棺材中的怪水,女人要往花圃中澆水,還有趙穎姑娘的屍體一離開爛泥塘便顯了魂,以及前清時被活活燒死的兩個盜墓賊。
我想,這些一定與書中描述的水火五行的關係有關。
既然如此,那就照著殘八卦的模樣,在坎卦的正南向點火,在離卦的正北向存水,不管這陰鬼是火勢還是水勢,都算是有一手能對付。
白小青追著我問這麽幹的原由,我這一句話兩句話也跟她解釋不清楚,便打發她去幫朱管家準備東西。
朱管家則是馬不停蹄,吩咐著手下的人去準備我需要的一應之物,又找來了之前的兩個保安,按照我的要求,很快就準備好了兩大桶柴油,打火機,還有隨時準備滅火的滅火器,再有就是五六隻大號塑料水桶,還有幾個小號水桶,全都灌滿了水,還特意從遊泳池拉出了一根水管,準備隨時上水。
這裏麵比較難找的是柴剁,朱管家派人開車從十幾公裏外的一個農家院裏買來了一堆劈柴,本來是遊客準備用來開篝火晚會的。
天色擦黑之前,一切就都準備就緒了,那座花園裏已經堆滿了柴垛,另一麵則擺滿了水桶,這場麵看上去十分的詭異,劉家的人全都看得好奇,不明白這葫蘆裏買的到底是什麽藥。
這會兒,朱家欽才湊過來問道:“莫警官,這個鬼,你打算怎麽捉呀?”。
朱家欽這話真是問住了我,實話說,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應付那女人,甚至關於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都沒徹底搞明白。但我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故作鎮定地說道:“我們,我們見機行事”。
“見機行事?”,白小青急得跳了腳,“老莫,你到底靠不靠譜呀?折騰我們弄這個弄那個,你總得有個計劃呀”。
“別急,別急”,我忙安撫白小青說,“朱管家,麻煩你帶上一個膽大的保安,躲在柴垛的後麵,聽我的招呼,把柴垛點燃就行,白小青,你也帶上一個保安,躲在花叢後麵,也聽我的招呼,把水桶裏的水全都倒出來”。
“這,這,是幹嘛?”,兩人聽了全都愣了,搞不明白我要幹嘛,畢竟這捉鬼降妖的事還從來沒幹過,聽著就腿肚子轉筋。
“兩位別害怕,你們隻要在後麵躲好了就行了,書上說一般的穢陰人視覺很差,反而是對人的陽氣更加敏感,去讓人準備些柳葉,碾碎後泡在水裏,再用水打濕布條,捂住口鼻便可,記住,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人在活動的時候散發的陽氣要比靜下來的時候大的多”。
朱管家聽得眉頭緊縮,既然答應了,就不能臨陣退縮,便一咬牙說:“行,沒問題,就照警官的吩咐辦”。
白小青則是沉著臉,問道:“那你呢?”。
我一笑,說道:“我去會會她”。
小青和管家聽了全都麵麵相覷,目瞪口呆得說不出話來了。
很快,朱管家就找來了兩個可靠又膽大的保安,這兩個人都是本地的村民,其中就有那個跟我們講故事的小夥子,說明了事情的原委,兩個人反倒都挺興奮,說這會倒要看看,老輩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其中一個人跟著朱管家,另一個人跟著白小青,照著我說的方法,管家又派人去河邊砍來了大把的柳樹條,用藥碾子壓碎泡了水,再把布條泡在水中,這柳枝柳葉壓汁與水融合後能阻隔陰陽之氣,這自然也是陰門錄上描述的方法,至於管不管用,也隻能試著看看了。
晚飯過後,我們這夥人就進了後花園,朱管家命人給後花園上了鎖,又將通向別墅的門也給加了鎖,兩道鐵鎖封門,以防有不測。
這會兒,大夥聚在房間中,朱管家對這事還是有些擔心,不知道我說的那個女人,今天夜裏會不會來。
以我的猜測,隻要花園中的花圃幹了,她就會來澆水的。
朱管家回憶了一番,好像確實是這樣,隻要花圃的地一幹,夜裏就會有動靜,第二天地上就濕了一大片。
時間尚早,我們便輪流睡覺休息,直到牆上的掛表指向半夜十一點的時候,朱管家和白小青便分別帶著兩個保安,將事先準備好的濕布條捂在口鼻上,摸出了屋子,各自躲在了柴垛子和花叢的後麵,等著院子裏的動靜。
我獨自一人留在屋子裏,豎著耳朵聽著房頂上的動靜,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直到半夜十二點半的時候,屋頂上果然又發出了怪響,又是瓦片撞擊的嘩嘩聲,隨後一個黑影從窗前一躍而下,一聲悶響,落在了地上。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趕緊爬到窗戶前,掀開窗簾,透過一道細縫往院子裏看,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人影便冒了出來,正是昨天那個穿著薄紗紫裙,披頭散發的女人,一步一步輕輕飄飄得往院子中央的花圃蹭了過去。
聽到院子裏有聲,躲在南北兩側的白小青和朱家欽也一下子就繃緊了神經。之前白小青見過這個女人的模樣,所以還算是有些心理準備,但當她側著臉,借著微弱的月光再次看上一眼後,還是渾身上下一身冰涼,跟在他後麵的小保安被嚇得麵色土灰,差點叫出聲來。
朱家欽膽子還算是大些,他探著腦袋,拚命想要看清那女人到底是不是劉竹靜,但這女人長發遮蓋著臉,隻能看清身形和衣服,身上的睡衣沾滿了汙漬,有些破舊,朱管家看不清楚,伸著脖子往前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正像是陰門錄裏說的,朱家欽散發出的陽氣可能太重,惹起了那個女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