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活屍跳—主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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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通古齋出來後,黑龍便尋了個酒館,一下午泡在裏麵,想著身上的金條,還有賣出去的現錢,心裏一陣陣的狂喜。
他從兜裏摸出那塊光溜溜的石頭,來回來去地看,這玩意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個寶貝,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爛石頭塊,怎麽會放在大師的棺槨裏麵,還有棺材裏的居然是個石頭像,真他娘的見了鬼。
這玩意再放上幾天,要是那個主顧還不出現,幹脆扔在鹹菜缸裏壓鹹菜得了。
不過他身上還有一件東西,就是那宋飛天給的另一塊石頭牌子,這東西黑龍仔細端詳過,不是和田的料子,也不像是市麵上的其他玉料,這一點他看得出來。
但這東西卻是溫潤油亮,有股子說不出來的感覺,尤其是上麵的雕刻,一麵是八卦圖,一麵是說不上來的奇怪圖案,細看上去像是某種野獸,可說龍不是龍,說虎不是虎的,看不出個模樣來,不過肯定是有些年頭了。
這東西沒拿出去換錢,一來黑龍還想著那另外四根黃金,如果主顧找上門來,就說大師棺槨裏隻有一塊爛石頭,再還了他這塊石頭牌子,他照樣也得付錢。
二來這牌子確實是挺神的,在廟裏驅鬼通神的,隱隱約約覺得這玩意肯定不簡單,隨隨便便賣了肯定得悔腸子。
黑龍一邊琢磨著,一邊喝著酒,一直喝得酩酊大醉,時候已經很晚了,才昏頭轉向東倒西歪得從酒館裏出來。
回家便倒頭大睡,這一個囫圇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覺得自己怪夢連連,一個夢接著另一個夢,模模糊糊聽著耳邊有動靜,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說著什麽,嗡嗡聲響個沒完。
這聲音驚得黑龍一個激靈,猛得醒了過來,頓時覺得渾身酸痛,兩眼發暈,周身上下已經是大汗淋漓,自己正歪坐在床上,姿勢別扭的睡了好一陣子。
醒了醒神兒,黑龍從床上摸了下來,屋子裏一團漆黑,憑著記憶踉踉蹌蹌地拉了拉燈繩,正趕上停電,他便從抽屜裏摸出了蠟燭,點著了火柴,屋子裏麵馬上亮起了昏暗淡黃的光線。
不知道是酒喝的太多,還是這覺睡得不舒服,總覺得腦袋裏嗡嗡作響,耳朵邊上有響動,奇怪的很。
黑龍歇了歇神兒,暈暈乎乎地摸了一把凳子坐了下來,抓過來一隻水杯,裏麵有水,便咕咚咕咚地往嗓子眼兒裏。
正在這會兒,他隱約覺得耳朵邊有動靜,像是什麽人在說話,聲音極其的微弱,似有似無的。
黑龍嚇得一個哆嗦,水卡在嗓子眼兒,嗆了嗓子,一陣劇烈得咳嗽後,四下尋摸,可屋子裏空空蕩蕩,身邊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媽的,累得老子都迷糊了”,黑龍嘀咕了一句,想重新爬回炕上,接著睡大覺。
就在這功夫,蠟燭的火苗突然變得鋥亮,突突地猛烈地亂跳著,整個火苗都變成了血紅色,照得屋子裏一片紅,嚇人的很,可這隻是一眨眼的功夫,火苗立馬又恢複了正常,還沒等黑龍反應過來,耳邊又冒出來一個響動,這回黑龍聽得真切,那聲音像是在說:貓。
“誰?”,黑龍嚇得渾身汗毛倒立,這深更半夜的,屋裏怎麽會有人,轉著圈的四下亂看,可屋子裏空空蕩蕩的,三九嚴寒,屋外的北風呼呼作響,黑龍卻已經是滿頭的大汗,他抽出藏在炕下的匕首,圍著屋子亂撞,可那聲音再也沒有響起過。
傍晚的酒算是全都醒了,看了看表,已經是半夜1點多了,黑龍手中握著匕首,再也睡不著了,就這麽神經緊繃地坐了一宿。
不過那嚇人的火苗和聲音再也沒有出現過。
熬了一夜的黑龍精疲力竭,等到天光大亮,身子撐不住了便一頭倒下睡了過去。
這一睡又是到了黃昏的時候,黑龍朦朦朧朧醒了過來,隻覺得肚中饑渴,便尋了個二葷鋪,又貪了幾杯,心中反複琢磨著昨天晚上發生的怪事,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真是撞了鬼不成,這怪聲在耳朵根子好像說了句“貓”,這他娘的是個什麽意思?
就這麽一連幾天,黑龍全都是心神不定的,每天到了半夜子時左右,心裏便慌得厲害,精神恍惚的很,如同是腦袋裏鑽進個人一樣,說不出來的難受。
那個聲音時不時的還是會冒出來,但也隻是一閃而過,折騰得他整夜睡不下覺。
沒幾天的功夫,黑龍便被折騰的神魂顛倒,氣力大衰,人也跟著瘦了一圈,兩隻眼睛黑得像是煙袋鍋子,深深得凹在眼眶裏。
這一下就過了好幾天,黑龍實在是挨不住了,這才又突然想起了姓朱的算命先生,想找他再去問問,自己是不是著了什麽別的道。
黑龍勉強從床上爬了起來,看看天色又有點擦黑了,想著明天一早就奔那朱老頭的家。
可轉念又想,今兒個晚上又得折騰一宿,實在是有點撐不下去了,不如現在就去看看,興許能有個法子。
收拾了一番,他便出了院門,兩手揣在袖口裏,哈嘍著腰,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天很冷,西北風像是刀子一樣呼呼得打在臉上,讓這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黑龍低著頭,自顧自地往前走,他住的地方距離朱家倒是不算遠,所以也沒找車,撿了一條小路,在羊腸一般曲折蜿蜒的小胡同裏亂鑽。
走了沒多大的功夫,便到了朱家一帶,這地方黑龍熟絡得很,閉著眼睛都能摸得出去,所以悶著頭徑直往前闖,也不知道是鬼打牆,還是怎麽了,黑龍突然覺得不對勁,鬼使神差地感覺自己走錯了地方,猛然間一抬頭,心裏一愣,琢磨著自己這是怎麽了,這不正是貓兒胡同嗎,平時蹲在這地方擺攤子,今兒個怎麽還迷了眼了。
黑龍回了回神兒,正要低著腦袋繼續趕路,突然覺得不對勁,貓兒胡同,貓,頓時間恍然大悟,渾身打了個冷戰,那像是鬼影一般飄在自己耳朵邊上的聲音說的不正是這個字嗎。
想到這,黑龍的心裏害怕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聲音是什麽人,難不成…。
黑龍不敢再往下想了,琢磨了一番沒想明白,反倒是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這會兒,他停下了腳步,雖說這裏麵的詭異讓他有點毛骨悚然,但轉念又一尋思,也許是什麽人讓他在貓兒胡同等他,難道是滾地龍宋飛天。
這就讓他又想起了那剩下的幾根金條,人心的貪念讓他已經忘記了害怕,反倒是有些興起,想那剩下的金條又有了著落了。
想到這,黑龍一咬牙,不去找朱半仙了,而是一轉身子,回了家。
他暗下了決定,打算明天就帶上東西,來這貓兒胡同守著,興許他的病根本就不用治,等到主顧到了,這事了了,一切就全都能迎刃而解,他自己也離著飛黃騰達不遠了。
回家忍了一宿,這天夜裏那鬼聲卻是沒有再出現,黑龍昏昏糊糊得睡了個囫圇覺,待到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收拾起了東西,直接奔了貓兒胡同,蹲在胡同口邊上守了一整天,可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就這樣一連三天,黑龍全都守在胡同口,盼著那主顧還有他的金條冒出來,可是卻撲了個空,連根毛都沒能撞到。
天又漸漸得黑了下來,挨了一天的凍,人都涼透了,渾身直打哆嗦,肚子裏沒食咕咕亂叫,心裏又惱又急,黑龍無奈地站起了身子,歪歪扭扭地走進了一間酒館,稀裏糊塗地喝了個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