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緝凶—神秘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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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點讓人摸不到頭腦的是,張敏消失了,那天之後我就派人去了古董行,卻發現同升合已經是人去樓空,大門緊鎖,再找張敏的人影,已經是蹤跡全無。
    我們商量了一番,決定繼續蹲守,這回我們調整了一下蹲守點,因為這三天裏,信號全都集中在了廚具廠,所以我決定和朱天眼守廚具廠,白小青去騰達大廈,剩下的兩個地方還是幾個實習警員。
    朱天眼從一個老藥行買了幾根陳年的翠竹杆,說是雲南的深山老林裏運出來的,已經在倉庫裏壓了二十多年箱底,竹子的水分都已經徹底蒸發了,但卻散發出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他將這些竹竿切成一個個的小竹桶,然後又買來了大盒的阿膠,還有成袋子的桂皮,馬草和一堆奇奇怪怪的草藥蟲子,塞進竹桶裏,灌上水,大火足足熬了一個下午。
    老朱把熬成的汁液湊到我們的眼前,我提鼻子一味,這東西熬出的味道,簡直是臭味熏天,差點讓我把午飯給吐出來。
    “這是什麽玩意呀?”,我捏著鼻子問道。
    老朱一陣壞笑,“這東西呀,叫臭心水,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鎖氣露,這可是好東西呀,能護住你身子裏的陽氣”。
    這東西挺怪的,雖然味道竄鼻子,但隻要稍微離開一點距離,就什麽都聞不到了,“這東西怎麽這麽臭呀”,白小青一臉的嫌棄。
    “這就叫良藥苦口,要不是用這翠竹桶裝它,真能把人給熏暈了”。
    護住人體內的陽氣,我大概猜出來朱天眼為什麽要熬這些東西了,問道:“這東西怎麽用?”。
    “今天夜裏,咱們每個人帶一個,要是不小心著了道,趁著還清醒,一口喝下去,保你們的小命”。
    喝下去,我們幾個聽了差點直接暈過去,這玩意聞著都能讓人吐出來,這要是喝進肚子裏,五髒六腑還不得全搗騰出來。
    朱天眼板起臉,聲色俱厲得喝道:“記住了,盡量避開他的眼睛,要是萬一出了事,一定要把這玩意喝了,要不然,誰也救不了你們”。
    大家全都不敢怠慢,小宋是前車之鑒,雖然這玩意奇奇怪怪的,但朱天眼的話也不是開玩笑的,每個人都領了一個竹罐子帶在身上,以防不測。
    吃過晚飯後,我們各自就位,我和朱天眼守在廚具廠。
    這一等就是一個晚上,我被憋的夠嗆,連個廁所都不敢上,老朱還是盤著腿,靜心打坐,一幅縱然天塌地陷,我自巋然不動的架勢。
    這幾天累的夠嗆,我不停得打著瞌睡,一會兒醒,一會兒睡,迷迷糊糊得看表,竟然將近十二點了。
    我正要醒醒神兒,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嚇得我一個激靈,趕緊抓起來看,本以為是趙元,可看清了以後,讓我頓時一愣,這個號碼,我不認識,不是趙元的,也不是隊裏的電話。
    這麽晚了,誰會給我打電話,難道是推銷的騷擾電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電話那邊非常安靜,一點雜音都沒有,我們兩個持續了有四五秒的時間,誰都沒說話,我覺得有點蹊蹺,剛要開口。
    突然,電話裏傳來了一個急促的聲音,“莫,莫警官,我,我是,張達”。
    張達,李曉的舅舅,這麽晚了給我打電話,一定有事,我下意識得瞄了一眼廚具廠,那裏大門緊鎖,黑洞洞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是莫李家,您有什麽事嗎?”。
    張達的聲音很模糊,還喘著粗氣,說起話來也有點語無倫次,顯得很慌張。
    “莫,莫警官,我覺得,有人,有人跟蹤我”。
    “有人跟蹤你?是什麽人?”。
    “我不知道,這陣子我總覺得有點怪,說不上來,好像是有人跟蹤我,但見不到人,還有”,張達的語調變得很慌張,“李,李曉的手機,剛才給我打了電話”。
    “什麽?李曉的手機給你打了電話,什麽時候?”,我急得喊了出來。
    “就是剛剛”。
    “你在什麽地方?”。
    “我在廠……”,張達的話沒說完,突然就沒了聲音。
    幾乎是同時,老朱的手機響了,是趙元打過來的,聲音同樣很急促,就在剛才,廚具廠同時出現了兩個信號,一個是李曉的,一個是張家來的,而且這兩個信號出現的時間非常長,看上去一個信號好像在跟蹤另一個。
    朱天眼的電話是免提,我聽得清楚,正要說話,張達那邊的電話就變成了忙音。
    “信號還在嗎?”,我喊道。
    “剛才消失了”,趙元回答。
    消失了,張達電話裏說,他在廠子裏,我和老朱一對眼神,衝下車砸開了工廠的大門。
    看門的保安還是睡眼惺忪,被我幾句吼嚇傻了,知道我是刑警隊的,拎著褲腰帶,衣衫不整得給我們去開辦公樓的門。
    “你們張總在嗎?”,我問道。
    “在,在,這陣子張總全都住在廠子裏”。
    “剛才有人進來過嗎?”。
    “沒,沒有呀,我一直在門口,沒見有人”。
    “守在這,要是看見有人從樓裏出來,就大聲喊我們”。
    我讓保安守好樓門,和老朱進了辦公樓。這棟樓不大,一共三層,樓梯分在兩側,中間是辦公室,敞開的空間,隻有一道磨砂的玻璃牆相隔。
    老朱從兜裏摸出了裝著塗陰粉的小瓶子,往鼻子上摸了摸,湊到我耳邊低聲說:“一人一邊,看見人就喊,在樓道裏堵住他,記住,別看他的眼睛”。
    我倆分開兩邊,一人一邊,順著樓梯往上摸,樓道裏漆黑一團,我盡量輕手輕腳,不敢出聲,可夜深人靜,連喘氣聲都聽得清楚,頭頂上的聲控燈很靈敏,稍有動靜就會亮,然後又滅下去,弄得我眼前一會兒明,一會兒暗,嚇人的很。
    張達的辦公室在三層中間的位置,我順著樓梯往上走,走到二層的時候突然看見樓道另一頭的燈一閃,光亮下飄過一個人影,是老朱。
    燈光一滅,再一亮的時候,從樓道拐角處冒出一個人來,背對著我,這下我看的清楚,這人不是朱天眼,我頓時一個激靈,張嘴正要喊,就聽見三層傳來了朱天眼的聲音,“小子,三層有人,堵住樓梯”。
    朱天眼說三層有人,三層怎麽會有人,那我眼前的這個人是誰,我的腦袋裏一片電光火石,不等我反應,那人影好像也聽見了朱天眼的叫聲,竟然朝著樓梯跑,一轉身跑向了三層。
    情急之下我掏出了槍,大喊道:“站住,再不站住我就開槍了”。
    可那人根本不理會我,隻顧著往三層衝,眨眼間就消失了,沒辦法,我隻能一轉身,反身往上跑。
    三層的結構要複雜一些,有幾個拐彎,還有一個露台,張達的辦公室在最裏麵的位置。
    我衝上了三層,可卻發現樓道裏空無一人,竟然靜悄悄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身上都被汗水打濕了,握著槍的手有些發抖,手心裏也冒著汗,雖然當了這麽多年的警察,可我從來都沒有向人開過槍,這是第一次動了這個念想。
    三層的光線更暗,奇怪的是,這層的聲控燈全都點不亮,我隻能借著外麵射進來的月光慢慢地往前摸索。當我走到一個樓道拐角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黑,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一把將我拽了過去。
    我正要掙紮,耳邊聽到朱天眼的聲音:“別說話,樓道裏有人”。
    我鬆了口氣,緩了緩神兒問道:“在那?”。
    “不知道,有兩個”。
    “兩個?”,我心中暗驚,除了宋貴還有別人。
    “兩個人,味不一樣”,朱天眼又說道。
    “是人?是鬼?”,我問。
    “小子,我跟你說過了,我這塗陰粉味不見活人的味,可是,這股子味,又不像是陰鬼,真他媽的怪了,這東西到底是什麽玩意”。
    正在我倆說話的功夫,樓道裏突然傳出來一聲摔門的響動,我伸頭一看,張達辦公室的門開了,正來回晃動著。
    有人,我和老朱想都沒像,一前一後衝進了屋裏。
    我先闖進了進去,迎麵正看見一個人影,縱身從窗戶上跳了下去,月光之下,那人影我再熟悉不過,就是胡同中撞見的宋貴。
    幾乎是同時,從朱天眼的身後又竄出來一個人,這人像是閃電一樣,眨眼的功夫就越過了我倆,朝著窗戶衝了過去,看架勢是要從窗戶追出去。
    這人的速度太快了,我倆都沒反應過來,我下意識地舉起槍,大嗬一聲,“站住,我開槍了”。
    那人根本不理我,已經縱身跳上了窗台。
    我想都沒想,抬起胳膊,朝著房頂就是一槍,這爆裂一般的槍響在死一般靜的夜裏顯得尤其刺耳,震得我耳膜生疼。
    槍響後,我的腦袋裏一下就斷了路,呆在了原地,可那人卻不慌不忙,竟然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我們兩個人四目相對,心裏頓時一顫,一下就讓我回過神兒來了,這個人的眼睛,是正常的。
    我們對視了兩三秒,黑暗中,他半側著臉,竟然詭異得朝著我笑了笑,然後縱身一躍,跳下了窗戶。
    不對,這雙眼睛我好像在哪見過,我的腦袋似乎像是挨了一記悶棍,一片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頓時呆住了。
    “小子”。
    朱天眼連喊了幾聲,我才回過神兒來,正要追出去,老朱又喊道,“別追了,你追不上他,這還有人呢”。
    我回頭一看,沙發果然上躺著一個人,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湊上去一看,正是張達。
    “他怎麽了?陽氣散了?”。
    “不止”,朱天眼打開手機上的電筒,照向了張達的脖子,脖頸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他是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老朱摸了摸張達的脈搏,鬆了口氣,“還有救”,然後又查看了他的七魄穴位,臉色一沉,從兜裏摸出了小竹罐子,雙手掐開了張達的嘴唇,把罐子裏的東西倒進了他的嘴裏。
    “還能救過來嗎?”。
    “時候不長,問題應該不大”,朱天眼將張達從沙發上搭了起來,我倆一邊一個攙著他,打算先把他送到醫院。
    我們剛把張達攙上車,正要往回趕,電話又響了,號碼是白小青的,我心裏一顫,預感到恐怕沒好事。
    白小青的語調陰沉,聲音略有沙啞得說:“老莫,劉景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