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紅旗村—迷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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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古老的巫術,怎麽會在這裏出現?是誰造了這些鬼東西?”,我喘著氣嘀咕道。
我斜著眼看張敏,她白皙漂亮的臉蛋上滿是陰鬱,心裏像是在琢磨事,半天才從嘴裏蹦出來三個字:“宋飛天”。
“宋飛天”,我驚訝得一下子彈起了身子,吼道:“”是說紅旗村裏的那個宋飛天嗎?”。
張敏點頭。
“你怎麽知道的?你也在查這個案子嗎?”,是呀,那天夜裏宋貴和張敏是一起消失的,剛才盡顧著木頭猴子了,我這才想起來這檔子事。
張敏似笑非笑得說道:“你們查不出來,我查查不算犯法吧”。
“這...”,張敏的話說得,差點給我噎死,我有點尷尬得問道:“那,你都查到什麽了?”。
張敏嗬嗬一笑,“其實,跟莫警官查到的差不多”。
“你,你為什麽要私自查案子?你到底是什麽人?”,我有點起急,追著問道。
張敏衝我噗嗤一笑,“我就是個普通公民呀,我哥哥被人害死了,現在凶手逍遙法外,我盡自己的微薄之力協助警方破案,這不算過分吧”。
她說的沒錯,之前排查案情的時候我們早就查過她的資料,張敏確實是海歸博士,也確實在大學裏教書,這些都確鑿無疑。
可現在站在我眼前的這個女人,手裏握著鋥亮的倭刀,敏捷的身手,精湛的劍道功夫,砍瓜切菜一般就解決了一票的怪物,完全不在白小青之下,這完全就是兩個人呀。
一時半會兒,我也問不出什麽關於她的東西,隻能在心裏埋下個伏筆,總之這個女人肯定是不簡單,我得留個心眼。
我想了想,轉而問道:“關於宋飛天,你查到過什麽線索嗎?他為什麽要造這些木頭猴子?”。
張敏搖了搖頭,“具體是為什麽我也說不清楚,不過宋飛天在解放前是個盜墓賊,掏了不少的寶貝,據說很多東西全都藏在自己的墓葬裏了,我想,可能是為了要守住通往墓穴的路吧”。
這些東西昨天晚上趙支書都跟我詳細的說過,這片地區的地形很奇特,四座山頭圍住了一片小山穀,紅旗村就在那片小山穀裏。
其中有三座山很陡峭,幾乎全是絕壁懸崖,根本就沒法攀爬,所以也沒有通往外麵的路,就隻有我們現在爬的這座山能通向外麵,以前村民進出村子就隻有這一條路。
紅旗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山穀裏,所以穀裏有村民的祖墳圈子,宋家的也在裏麵,後來宋飛天在外麵混出了名堂,就自己又另修了一座墳頭,據說那裏麵藏了不少的寶貝。
這麽分析,宋飛天造出這些草猴奴是為了守住自己家的墳頭,怕盜墓的墳蠍子挖他的寶貝,這倒是也說的過去。
宋飛天的檔案年頭太久了,我們之前查宋貴的時候,根本就沒找到他的資料,這個人好像是一張白紙似的,奇怪的很。
“那天夜裏追你的人是宋貴吧?他為什麽要去找你?”。
張敏皺著眉頭,“不知道,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們公安機關才對吧,他為什麽害死我哥哥,又要回來找我?”。
張敏又把我給憋了個大紅臉,回答不上來了。
“對了,那聲槍響,是你開的嗎?”,我岔開話問道。
張敏一愣,眼神暗了下去,低頭從背包中取出一個塑料袋子,放到我的眼前,我看清後大吃一驚,塑料袋子中裝著一把九二式警用手槍,白小青帶出來的就是這個型號的配槍。
我心裏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趕緊取出槍,看到槍身上的槍號後,心裏更是涼了半截,公安係統對槍支的管理非常嚴格,這個號段我認識,就是局裏的配槍。
“這槍是哪來的?”,我衝著張敏吼道。
“槍,是我撿的”。
“撿的?”,我一愣,有點不太相信,“從那撿的?昨天夜裏的槍又是誰開的?”。
張敏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擔心,語調變得有些緩和,輕輕得說道:“槍是我從一隻木猴子手裏奪過來的,昨天夜裏那兩槍也是那隻木猴子打的,我沒看到你的同事,也許...”。
我的心頭一緊,不敢想張敏要往下說的話,看著槍有些懵了神兒,腦袋裏一團亂麻。
白小青不會真的,是出了意外吧。
張敏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也許是她把槍給掉了,這片林子其實不大,我昨天進山的時候沒看到過有人的屍體,等咱們出了林子,再多找些人手來搜山,肯定能找到人的,這會兒就別擔心了”,說罷,張敏站起身子,衝我揮了揮手,“走,咱們往山後走”。
“山後?”,奧,對了,後山是紅旗村的舊址,這回摸上山來,就是為了去找過去的村子的。
我這才回過神兒來,心裏一琢磨,沒準就像張敏說的,小青可能是慌亂中把槍給掉了。
我剛剛檢查了子彈夾中的子彈數量,除去昨天夜裏走火打出的那幾顆子彈,這把槍並沒再擊發過。
也就是說,小青並沒有用這把槍和木頭猴子做過搏鬥,她沒有開過槍。
也許,白小青已經翻過了山,去找山後的村子了。
想到這,我心裏又稍微舒服了一點,趕緊起身跟上了張敏。
我倆沿著山路往上爬,我肚子裏還有件事一直憋著沒問,抽了個空順勢問道:“張老師,你哥哥到底是什麽人?”。
張敏一笑,“你們不是都調查過了嗎,他就是個古玩商人呀”。
古玩商人,從種種的跡象來看,張家來絕不隻是個古玩商人這麽簡單。
我幹脆直接了當得問道:“張先生應該沒這麽簡單吧,我的意思是說,他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朋友,或者他有沒有什麽不太尋常的地方?”。
“這個呀,不滿莫警官,其實我也想知道”,張敏冷冷一笑,回答道。
“啊?”,我聽得有點詫異,“你親哥哥的事你不知道嗎?”。
張敏搖了搖頭,“我七歲的時候就離開家了,一直在外麵上學,最近兩年才回來,對我哥的事情知道的很少”。
“七歲?”,我一愣,“為什麽這麽小的年紀就離開家呀?”。
“不知道,我隻記得是我爸送我走的,把我送到了南方一個親戚的家裏,那是九一年,那年的冬天特別冷,我記得特別清楚,我哭的厲害,問他為什麽要把我送走,可他就是板著臉,一句話都沒說”,張敏的眼神變得暗淡了很多。
“你家裏人後來也沒跟你說過為什麽嗎?”。
“我爸,那年就去世了,後來我和哥哥也斷了聯係,我成年之後,哥哥才來找過我,真正有走動,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所以他的事,我知道的恐怕還沒你們多”。
“你父親去世了?是,那一年?”。
“我記得,是九一年”。
九一年,這個時間點讓我心裏一驚,
好像,這幾宗案子的離奇,都發生在九一年。
宋飛天托事,黑龍一夥摸進鬼廟山,父親被害,皮家凶案,二十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是,怎麽去世的?”,我試探著問道。
張敏兩道細眉一緊,“公安局說,他是自殺的”。
“自殺?你父親,為什麽會自殺?”。
“根本就不可能”,張敏的兩隻眼睛一瞪,聲色俱厲得說道:“我父親根本就沒有自殺的理由”。
“公安局是怎麽說的?”。
“他們說屍體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是上吊死的,在送我回去的火車上,在車廂的廁所裏上的吊,門也是反鎖的”。
門是反鎖的,又是個蹊蹺的案子,我還想再問,但張敏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我有點不好開口了。
正在這會兒,張敏喊了句:“到頂了”。
我順勢抬頭一看,果然爬到了山頂,這會兒已經是中午了,太陽正烈,又熱又悶,山裏濕度又大,讓人喘不上氣來。
我倆累得汗流浹背,小腿肚子轉筋,有點筋疲力盡了。我一歪身子倒在了一顆樹下,從包裏翻出水和麵包,分給了張敏一份,她的包裏也有不少的存貨,看架勢是有準備的,她可能早就預料到要在山裏停留幾天了。
歇了好一陣子,我才算是緩過來,張敏看起來精神頭比我足多了,體力也很充沛。
俗話說這上山容易下山難,果真如此,一眼望下去,山坡陡峭,布滿了野草荊棘,有不少的地方還是斷崖絕壁,根本就沒路可走,如果貿然往下闖,恐怕下得去上不來。
“這山路不太好走呀,咱們也沒做功課,要是冒冒失失闖下去,恐怕要出事”。
張敏沒說話,低著頭仔細看著一個小本子,上麵密密麻麻畫著一堆線條。
剛才上山的時候她好像就拿著這麽個玩意,時不時得看上兩眼,隻是我隻顧著爬山,沒留意,現在仔細一想,不對呀,上山的時候挺順利的,路也要好走不少,而且是張敏在前帶的路,之前我自己在山裏轉了一天都沒找到上山的路,怎麽她這麽快就能找到對的路線了呢?
我心裏一琢磨,不對勁,一定有問題,我湊上去一看,原來小本子上竟然畫了一副地圖,還有不少的注解。
“你...你怎麽會有地圖?”,我驚訝得問道。
張敏很不以為然,淡淡得說:“我從我爸的老日記本子上看到的”。
“啊?老爺子來過這地方?”。
“不知道,日記本子上隻有這個地圖,上麵寫著紅旗村,我是調查宋貴,查出宋飛天,發現他家是紅旗村的人,這才想起這幅地圖的”。
“老爺子的日記裏還說什麽了?”。
張敏搖頭說:“沒有了,我父親的日記寫得亂七八糟的,前後根本就不連著,我也是偶然才想起來的”。
說話的功夫,張敏站住了腳步,指了指一顆歪脖樹說道:“下山的路應該就在那”。
我一看,歪脖樹長在一處岩石的上麵,周圍全是灌木野草,根本就沒路可走,而且看上去樹的下麵就是斷崖,這一腳下去就得粉身碎骨,“這哪有路呀?這不是懸崖峭壁嗎?”,我懷疑道。
張敏二話不說,一躍而起,跳了過去,一手把住歪脖樹,探著身子往下看,還沒等我發問,就看她縱身一躍,竟然跳下了斷崖,瞬間就沒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