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斷裂吧,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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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子最近變得很沉默,那天的談話,誰也不曾再提起。
    日子照樣在進行,隻是我們對妓院有了更深的認識,這是一個大染缸,你想保持原有的顏色是不可能的,我們需要變色龍的功力,不斷的根據實際情況而改變自己的顏色。
    在最初的時候我們都曾懷疑這樣做是否正確,可是隨著時間流淌,我們會慢慢的確定,生存才是真理,我們為生存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必要的。誰也不能對我們的努力生活而橫加指責。
    “你們幾個小心點著,今天來的可是大主戶,你們幾個好好幹,少不了你們的賞錢。”老鴇摸摸自己的臉,“真是的,要是我晚生幾年,今天的主戶肯定會拜倒在我們花裙下。”說完沾沾自喜的離開了。
    我湊到小李子的跟前:“喂,今天晚上我們要好好幹,這是搶錢的活。”“當然了,能包整個妓院的人,肯定是個大錢袋。”我們倆個湊到一塊算計著我們的搶錢計劃。
    “四六分。”小李子對我豎起六的手勢,切,想的美,你六我四,想都別想。“五五分。”我對她豎起五根手指。
    “你這個丫頭,夠黑的。”她包住我的手指:“小丫頭,那就用你的魅力說明一切,否則我還會堅持六四分。”她這是逼我使出絕招,“不會讓你失望的。”
    沒知識,沒智商,沒品味,“三無產品。”就是我的代名詞,我也樂意這樣的字眼發生在我的身上。
    揭開它的神秘麵紗的我們,總是活在黑暗中,沒有一處光明之地容得下黑暗的細菌。穿上粉紅色的薄衫,我直覺告訴自己粉紅色是治愈一切悲痛的良藥,當然,它也會是我的幸運色。
    “真是人靠衣裝,平時看你也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這一換上衣服怎麽就變了一個人。”鄙視的看著對麵的小李子,什麽叫人不可貌相,“小李子,為了你的挑釁,我可是下了血本了,我們今天要一雪前恥。”小李子高傲的抬起頭對我笑著,“自然,我們可不能輸給那個小丫頭。”
    我和小李子都知道,小雨那天說的話很對,隻是我們都不曾承認,怕承認了,就澆滅了自己心中的那團火焰。澆滅了自己唯一活下去的信念,你會饒恕那個讓你理想破滅的人嗎,你不會,我們亦然。
    整個大廳都布滿了紅色的流蘇,充滿了濃烈的誘惑,有幾位早到了爺,坐在大廳和那些姐姐們調笑著。
    看著二樓都鋪上了玫瑰花瓣,我反而絲毫沒看到浪漫,我看到是那白花花的銀子在衝我招手,我撿起地上的花瓣,要是這世界上有個男人這樣像我求婚,我不會答應他的,花瓣是女人的最愛的,但沒有什麽比金錢更有吸引力。
    時間好像也就是那麽一瞬,大廳就已經擠滿了大把把的男人,我緩步步下樓梯,招呼著大廳的客人,“大爺,我們可有上等的龍井,普洱,你要什麽就有什麽。”
    我微微笑著,最後的一句話我故意放慢自己的語調,每個字都說的無比煽情,“這個丫頭真水靈”一隻猴急的手就那麽蹭上我的手背,我笑著為他斟了茶,“各位大爺慢慢享受,我們的茶水可是收費的,用上好的泉水泡出的上等茶,掏點銀子也是很值的。”
    我繼續在旁邊男人的身上劃圈。小雨厭惡的看著旁邊的女人的動作,這個女人不是從來不屑做這些下賤的動作的嗎,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清的,今天莫非是鬼上身了,搖搖頭無奈的離開旁邊的桌子。
    而站在遠處那桌的一個男人一直注視著女人低下的動作,太像了,太想她了,一想著她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他就無法置之不理。在心裏不斷對自己說那個女人跟他沒關係,是那個女人先放手的,不是他。
    可是一想到她放棄自己,卻為了讓別的男人抱上床,他就不可遏製自己的憤怒,今天他一定要問清楚,他到底哪裏有差,為什麽他就不配抱她入懷。
    周圍的喧囂早已蓋過他的耳語,隻聽一聲大聲的吆喝,一個美男就站在二樓的台階上,對著一樓的賓客說道:“謝謝大家能夠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的求婚儀式。”
    我驚訝的看著上麵的男人,我沒有看錯,他就是我撞到的書生,夜晚的他少了白天的清秀,卻平白多了一份妖嬈,一個男人怎麽可以差別這麽大,接下來我卻被他的話驚到了。
    他說是求婚儀式,我想每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把自己喜歡的女人領到妓院吧,這個男人的口味有點重。接下來,他就指著一樓的某個角落說道:“本人,要向素邸求婚。”聽到他的話,底下炸開鍋,周圍的人有些被雷到,有些直接就破口大罵。
    素邸,王朝第一公子,背負著世家的興衰,是所有王公子弟的靈魂人物,對這樣的純爺們求婚,他腦子沒壞吧。我好笑的看著樓上的男人,這個男人讓我很驚喜,甚至讓我有些熱血沸騰了,我喜歡他的不按常理出牌,更喜歡他的個性。
    總是把別人玩弄在股長之間的自信,讓我徹底臣服,我對自己點點頭,決定了,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粉絲了。某人還不知道今天的錯誤的決定毀了自己唯一的朋友,也搭上了自己整個命運。
    從起初的喧鬧到大家的等待,好像過了一個世紀,當我們以為這會是無言的結局的時候,故事的情節出乎我們意料,那個叫素邸的,架起一把弓箭,直對著台上的男人,頓時場麵變的混亂,有尖叫的,有衝出大廳的,還有一些男的鑽在桌子底下,深怕自己卷入麻煩,有些膽小的女人狠狠的抱著旁邊的男人,深怕他們離她而去。
    如果這是一台戲劇,我想終有一天會散場,當時我是這麽想的。
    我品著上好的茶茗,盯著這兩個男人的對峙,“素素,你這樣拿箭指著我,會讓我更加的興奮的,要不咱們今天就洞房花燭吧。”
    上麵的男人不知死活的繼續說著,不遠處男人鐵青的臉告訴我,他是多麽的憤怒,我想我要是男人被人演了這麽一出,也會氣急敗壞吧,不過這個男人是怎麽惹上台上那個變態的,一想到我今天還撞了他,我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幸虧我給他道歉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他將會是他酷刑中的第幾條。
    我摸摸那不安分的心跳,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不需要跳這麽快。
    “流岩,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後麵站的是流紫王朝,我就動不了你,就算你的後台在硬,也別忘了你站在誰的土地上。”戰爭進入白熱化,兩個人的眼光在空中激起陣陣火花。那些躲入桌子底下的男人是明智的,誰能保證自己在這場戰爭中全身而退。
    至少我不能,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我也悄悄的靠著牆角,準備溜出去,不過還是晚了,樓上的男人看到我的小動作,嘴角彎彎的翹起,這個女人剛才不是高興的在看戲嗎,怎麽發現自己無法主宰劇情發展了,就想溜,他可不想事情變的這麽簡單。他抱住我的雙肩,對我說道:“想逃,誰給你的權力。”他在我耳邊說道。
    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下來的,我睜大眼睛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看到他眼睛惡作劇的得逞,我明白今天將是我的不眠夜。“你不是一直在找鳳將軍的後代了,告訴你,她就是。”
    他自信的看著不遠處持著弓箭的男人,他的自信成功吸引對麵男人的注意力。不遠處男人用眼睛淩遲著我,我想象不出比這個更準確的詞語。
    在他的注視下,我感覺自己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下,我討厭光明,一直都是。
    “你是說,你今天的惡作劇就是為了想把她引薦給我。”不遠處的男人不解的看著對麵的男人,他從來不曾搞清楚對麵男人的想法,從第一次見麵叫他娘子開始,他就已經墜入迷霧中。
    “是呀,怎麽樣,驚喜吧,為了我的娘子,我可是煞費苦心,你看我都瘦了。”說完還撒嬌的對著對麵的男人拋媚眼,我承認,我敗了,敗給這個無恥的混蛋,他根本就是玩我,是想報複我看客的身份。
    “你想害死我,是嗎。”我側過臉看著他的側臉,想要看清他的眼鏡,繼而能看清他的想法。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他根本不曾看過我一眼。我的眼鏡移到對麵的男人身上,雖然不知道他在找什麽,但我絕對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我很平庸的,我在心裏大喊。希望他能明白,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這麽多的巧合,如果你發現太多人工的痕跡,那麽這個故事已經失真。
    “你是鳳將軍的後代?”他的眼睛盛著慢慢的疑問。看著那雙眼睛,我不知怎麽的就是無法說出事實。旁邊的男人看到我的靜默,就出言打斷對麵男人的試探。“素素,難道你還不相信你的相公。”說完委屈的擦擦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本是試探的目光,厭惡的看著我身邊的男人,他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麽做到的,對他這個男人也能做出這些表情,有時他都懷疑他的性別,思維隻是瞬間的飄逸,之後,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想從我身上得到確定。
    可我隻是瞪大眼睛看著事情的發展,說實話我對他們思維的轉換能力深感佩服,也頓時感到一些無力,當所有的劇本都寫好了,我這個臨時演員還有發言的權力嗎?深夜的到來的,加劇了這種寂寞。
    外麵變的黑漆漆,靜悄悄,連犬吠都顯得奢侈,這種地獄的空想也許是為了折斷你我的翅膀。我看著他的眼鏡,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喂,女人,你怎麽睡著了,整個一頭豬?”旁邊的男人的叫囂變成了我的搖籃曲。最後我的聽到的就是我是頭豬,之後發生的事情,我也就不得而知了,等我再次醒來,卻看到自己睡在滿是鐵柵欄的草堆上,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我抬頭看著從上方投映出來的光亮。估摸著時辰。
    應該是黎明前的黑暗,我深深的歎息,也有一些混沌,事態的發展遠遠超乎我的想象,我甚至不知道他們在我睡過去之後又說了什麽,也許我當時假寐,會獲得更多的信息,懊惱的拍拍自己的腦袋,真是不真氣的家夥。
    卻聽到沉重的腳步聲,聽到這種砸破地麵的巨響,我就有不好的預感,不會吧,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桂花,花草妓院三等妓女,年齡不詳,至今仍未接客,收入不詳。親人不詳。”聽著對麵的男人念著我的身份資料,那個老鴇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
    對麵的男人合上資料夾,隻是盯著我看,他的眼神不是素邸的探尋,也不是流岩的玩味,而是幹脆的掠奪。那種想把我抽筋扒皮的欲望。
    “你們想幹什麽?”我本能的問道。“哈哈,你是我見過最蠢的女人,進了天牢,你說我能幹什麽。”什麽?天牢,就因為昨晚的玩笑。
    “難道你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那我就告訴你,是欺君的大罪。”他平靜的對我解說道,“欺君?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連君主都沒見過,怎麽欺君。”我不解的問道。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說呢。”絕對的逼迫,我無言了,他都這樣說了,我已是沒有任何反擊的可能。“你想怎麽做。”不知道答案的情況下,我的心髒總是很忐忑。“等會你就不會想知道了。”
    我被帶出牢房,走進黑暗潮濕的走廊,這條道路走的很久,久的讓我都忘記這是個走廊,倒是一個生命的盡頭。
    畏畏縮縮的走著,我怕了,當我看到前麵男人的麵孔和表情的時候,我從內心就開始恐懼,那張蒼白的皮膚和空洞洞的雙眼,沒有絲毫的生氣,像死了幾十年之後突然從地裏跑出來的僵屍,在加上那深陷的雙頰和高聳的顴骨,我都不敢判斷他是活著的。
    穿一套白色的素衣,像透了索命的白無常。
    可能是我的想的太入神,都不知他哪時候停了下來,我一下沒停住,撞上他的後背,他轉過頭看向我的眼鏡。“你很美麗。”我不知他怎麽突然偏離了主題,我不解的看著他的眼睛,“你擁有和我不同的眼睛,為什麽,我不能擁有,為什麽。”他疼惜的摸上我的麵頰。手勁卻越來越大,把我兩個麵頰都掐了進去。
    我搖著頭想盡量擺脫他的控製,他的眼中卻充滿了驚喜,看到他的表情我心裏越發的恐懼,不知道是我什麽樣的表情給他驚喜的感覺。
    當我覺得我兩個麵頰會被擠壓到無限的時候,他放開了我。我揉揉發痛發麻的兩頰。有些怨恨的看著他,“把她綁起來。”我沒有反抗,他們很快把我綁成大字型,豎著立起。“今天,你的課程是練習肌肉的承受力和心理承受力。”
    這是他的原話,“第一項,一百八十八鞭,第二項,萬蟻穿心,就到這。”他合上他的惡魔筆記,對周圍的獄卒點點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旁邊的一個壯漢首先走了出來,手裏拿著鞭子在空氣中甩了甩,我閉上眼睛,有人曾說過如果危險來了,請你千萬不要閉上眼睛,閉上眼睛就等於放棄最後的爭取。
    可結果呢,我被困在這,閉上眼睛成為我唯一的救贖。人生真是充滿機緣。“第一鞭。”那個惡魔看著壯漢對我施鞭,而他悠閑的坐在紅木椅子上,衝著我報數。當時我隻有一個信念,我要殺了他。“第一百鞭。”在時間靜止的空間裏,我終於咬牙堅持到了一百鞭,快了,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牙齦都被咬的生疼。
    “很厲害嗎?還有八十八鞭,你都堅持了一百了,別丟人哦。”他***,他以為他是誰,我就應該任由宰割,而他就一定是那個手拿菜刀的屠夫嗎?真是可笑的邏輯。心裏爆出粗口,意識開始模糊,不知怎麽的,它也開始附和那個混蛋,我費力的睜開自己的眼睛,哪怕隻是一條縫隙。
    “很倔強。你這樣的人真適合這座天牢。”我根本沒有力氣去想他的話,我所有的痛感也在慢慢消失,這就是人們常說慢慢的麻木吧,大腦是個奇怪的物體,它會自動清除你的痛苦,使你好過點,這也許是上帝對我們人類開的那扇小窗。他一把抬起我的下巴:“還沒到睡覺時間。第二項。”第一項還沒結束,我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我不知道能否繼續撐下去了。
    兩個壯漢迅速的把蜂蜜倒在我的傷口上,我疼得隻能抽氣,喘息。如果這是結束,我會告訴你上帝是仁慈的。
    之後,他們打開幾個大盅的蓋子,我看到很多黑色的螞蟻很快色的爬滿我的傷口,奇怪的是,我沒有憤怒,隻剩下嘲笑,我用盡全身的力量扯出一個我自認為很冷酷的笑容。
    你就祈禱著,這輩子我不會出去,否則我要讓你體會這些痛苦。我不是君子,別人對我的殺害,我沒有上帝的胸懷,我隻是一個小人,我會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