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貧心而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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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不知道在病房裏呆了多久,直到有人來把他身上的管子儀器都弄下來了之後被推到了病房。
初夏看著爸爸被推進手術室,然後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
又過了不久之後,初夏看到楊一才慢悠悠地走進手術室。
許淩是一副擔心的表情和初夏一起站在手術室外,但是許淩顯然沒有打算在讓初夏久留。
她打了個電話,送初夏回了家。
初夏並沒有在多說什麽。
晚上傳回家的消息,手術很成功,病人很配合治療。
一周後的市內英語大賽,初夏第一名89分把76分的第二名遠遠甩在身後。
在初夏獲獎的隔天,楊誌浩因為傷口愈合良好,提前醒了過來。
初夏知道了後特意請假過來看他了。
來到醫院的時候許淩也在,她又對初夏一個大大的擁抱。
自從初夏獲獎之後,許淩每次見她都會擁抱她一下。
許淩又開始對她好了。這讓初夏是高興的,她並沒有想其它的太多理由。
在初夏到病房的時候楊誌浩開口叫她小夏。
醫生和初夏說這是楊誌浩醒過來說過的第一句話。前幾天她媽媽,也就是許淩,都有陪在他身邊,把他伺候得無微不至,喂吃喂喝,上廁所都陪,但他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好像許淩是他仇人一樣。
初夏聽到這裏笑笑。
“你爸媽相處的方式真奇怪。”護士說要這一句之後撇撇嘴走了。
這時許淩剛好從病房走出來,初夏手裏拿著給楊誌浩打的開水。
“媽媽,給。”初夏把水給許淩。
“不用了,你給你爸爸送進去吧,他要見你。”
“啊…嗯。”初夏轉身進門。
“媽媽你要去哪?”
“公司還有點事,你好好照顧你爸爸。”
“嗯。”
許淩轉身走了,高跟鞋發出噔噔瞪的聲音,初夏也把門關上,為了不吵到楊誌浩,她特意特別特別輕的關。
“小夏,來爸爸這坐。”
“嗯。”初夏走過去,給楊誌浩泡了杯藥,放了吸管。
“陪爸爸說會兒話。”
“爸爸先把藥喝了。”初夏把吸管放到楊誌浩嘴邊,隻見他皺起眉頭。
初夏知道這樣到底多難喝,在泡的時候她就聞到味道了。但所謂良藥苦口。
楊誌浩畢竟還是大人,憋一口氣喝完了藥,初夏給了他一顆糖,他搖搖頭不要。
“我又不是孩子。”楊誌浩說。
初夏嗬嗬笑,幫楊誌浩把從嘴角流出來的藥汁擦幹淨。
“不是小孩還怕吃藥。”初夏也撇撇嘴。
“哈哈。”楊誌浩笑了笑,聲音還走著嘶啞。
他的頭上圍滿了紗布,從遠處看起來就像一個雪球一樣。
“你的頭看起來就像個雪球。”初夏嗬嗬笑,她不敢笑太大聲,怕吵到他,醫生說盡量讓他在安靜的環境下會恢複快一些。
“那要不要拿下來打雪仗。”楊誌浩說,嘴角上揚,初夏知道他好想笑,但是因為傷口的原因動作不能太大。
“要不要吃蘋果。”初夏問。
“嗯。”
然後初夏把一個蘋果削皮,切給楊誌浩吃。
“和你媽媽一樣溫柔。”楊誌浩說。
初夏嗬嗬笑,“對啊,媽媽對我挺溫柔的。”她說的是許淩。
楊誌浩沒說什麽了,看著初夏苦笑,初夏看得不著道,於是陪著他笑。
於是兩父女談天說地的聊了一個下午,等初夏好晚幫楊誌浩喂了飯她才回了學校。
坐公車回的學校,晚上五點,下班高峰期,車上人又多又堵車,於是初夏在到了學校之後就直接吐個天昏地暗了。
她蹲在路旁一直吐個不停,心裏還一直在和負責這片區域打掃的保潔阿姨道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時有人遞過來一瓶水。
“謝謝”初夏接過來,漱了口又喝了口水之後才感覺好些了。
她站起來抬頭,發現竟是房澗。
這小子天天不用上課啊。
“你怎麽不在教室。”
“下課了。”
“等下一起去教室,吃飯沒。”
“沒。”初夏搖搖頭。
身邊沒了個尾巴的感覺初夏突然有點不習慣了。
這些天遊穎都有跟在他們身後的。
“遊穎呢?”
“在複習,還有一個就月中考了。”
北方的天總是熱得慢些,時間不知不覺又過去了這麽久。
“叔叔怎麽樣了?”房澗問道。
“還好。”
初夏這才想起來一個問題。
“我爸爸是怎麽住進醫院的?”
“…”房澗搖搖頭。“那天我送完你就直接回學校了,有期中考,我都沒怎麽關心外麵的事情,還是三天後我媽媽打電話來說你爸爸進醫院了,好像就是你出去當天的事。”
初夏想,如果爸爸在自己出去當天就已經出事的話,那自己在永村至少已經呆了四天了。
而且,她出去當天許淩也給自己打了電話。
那時候為什麽不說。
“怎麽了…初夏。”
“啊。”初夏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遊神了,房澗帶著她站在兩家餐館前,問她要到哪家吃。
初夏走進了右邊的一家,這邊比較順方向。
隨便點了些菜,都比較清淡,房澗買單。
這些菜都是房澗點的,他還算貼心。
他知道那些油膩的菜對於剛吐完暈車的初夏自然是吃不進的。
“吃吧。”房澗給初夏夾克一個小炒生菜。
房澗知道生菜是初夏最喜歡的蔬菜了。每次葉嫂做素菜初夏總是會讓她買生菜的。
“我沒胃口。”初夏放下筷子頭轉向窗外。
“沒胃口也吃一點,對胃不好。”房澗又給初夏夾了空心菜。
“……”初夏看著房澗有點老太婆的感覺了,然後默默的吃了點米飯。
“你說…”初夏說。
“什麽?”
“假如你媽媽她知道你爸爸出事了,她明明是在第一時間聯係了你,卻不和你說,隻是關心一下你的狀況,問了你一些最近的生活情況或許罵了你一頓,這樣子會不會很不正常?”
“……”房澗想了一下,道:“很正常啊。報喜不報憂,父母都不想讓我擔心的。”
說到這裏,房澗最討厭就是父親這點了,有時候打電話的時候明明咳嗽不停,卻硬是要說自己沒事。
“可是,你遲早會知道。”
“那說明情況不嚴重。”
“要動手術。”
房澗想了一下。
“你是不是說你媽媽知道你爸爸出事了卻沒告訴你。”房澗很聰明,他猜出了初夏問這個無厘頭問題的原因。
“嗯。”初夏點頭。
房澗驚訝了一下下,原以為初夏會反駁一下的。“那可能是她不想讓你擔心吧。”
不想讓自己擔心嗎。
初夏想。
自從回來之後許淩對自己有點奇怪,從墓地的那通電話之後就很奇怪了。
可是,現在又對自己很好了。
初夏把自己的疑惑和想法告訴了房澗。
不知道為什麽要說,隻是莫名其妙地找一個人傾訴一下自己內心的想法。
“可能是因為她太擔心了,把精力都放在了你爸爸身上,沒時間精力照顧你吧。”房澗說。
初夏想了下。
好像是從楊誌浩醒了之後許淩就對自己態度好了許多。
那這樣說倒是自己無理取鬧了?
“這樣…”初夏思考?
許淩站在好像又變成測一前一樣照顧自己了,隻是少了些什麽感覺。
“媽媽在接爸爸回來的前一段時間都好奇怪。”
不管怎麽樣,許淩重來沒讓初夏去接過她的。所以初夏會想都沒想回絕。
“真是。”她夾了點青菜。“大人真是好麻煩。”
“是啊。”房澗看著初夏嗬嗬笑,應和著她。
“那叔叔在醫院還好吧。”房澗問。
“嗯。恢複得不錯,楊一說再過兩個星期的樣子就能出院了。”
“楊一?”房澗問,他並沒有見過他,也不認識。
“喔…我朋友,爸爸的主治醫生。”
“叔叔是個挺好的人,我覺得你們挺像的。”
“你才見過他一麵吧。”
就是那天許淩把他帶回來,房澗也剛好在家。
“是吧,可是就是覺得你們好像。”
“…”有一種東西叫直覺。
而它反而比真實的感覺要準確。
初夏深知自己是養女,許淩並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這點房澗並不知道。
“哪裏有像?”
“嗯…”房澗做思考狀,後道:“眼神,語氣。”
“胡扯。”
這些都是根據環境而定的吧,初夏這才是見楊誌浩並且知道自己原來有老爸才一月的時間不到。
“我就是有種感覺,你個許阿姨反而不像了。”房澗都是這樣叫許淩的。
“都說女兒會隨父親,原來是真的。”
“臭小子。”初夏給房澗一個苦栗,讓他自己吃飯別胡扯了。
房澗可憐巴巴的看著初夏,初夏給他一個鬼臉,然後兩人相視而笑,卻沒有太大聲,畢竟是公共場合。
笑完之後初夏低頭看了看表,才發現時間不早了,本來休息時間就不多,他們已經在這裏坐了快一個小時了。
“幾點了?”
“還早。”初夏沒有一點想回教室上課的欲望。
於是兩人又在這裏坐了近半個小時,初夏又一個的第一次沒了——第一次逃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