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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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就這樣被暗衛帶回了濮都。
蘇顯很快就得到了陸遠不見的消息,將所有伺候陸遠的宮人都集中到了大殿裏麵,黑著一張臉走來走去的大發雷霆。
“什麽叫人莫名其妙就不見了,你們都是怎麽伺候的?!”
所有的宮人都低垂著腦袋大氣不敢出。
蘇顯簡直要被氣死了,語氣裏跟帶著冰渣子一樣,落在人的身上不由得讓你直打冷顫。
“你們最後一次見到陸遠是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
其中一個宮女顫巍巍的回答說道:“回大王的話,奴婢四個時辰之前曾見過陸大人,當時他說無聊出去走走,之後奴婢就再沒有見過他了。”
蘇顯看著這個宮女,忽然大喝了一聲來人,立刻就有身材高大的侍衛走了過來,一聲不吭的在蘇顯麵前抱拳。
蘇顯道:“將這個丫頭給本王拉出去,杖斃!”
那宮人立刻就大聲求饒了起來,“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蘇顯冷哼道:“饒命?當時本王是怎麽吩咐你來的?”
那個宮女哆嗦了一下,低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蘇顯繼續冷哼了一聲,沉聲道:“本王在問你話呢!”
那宮女沒法子,隻能膽怯的說道:“大王吩咐,無論陸大人說什麽做什麽,都要奴婢緊緊的服侍在一旁,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蘇顯眯著眼睛道:“否則呢?”
可憐的宮女隻能用更膽怯的聲音說道:“否則,要奴婢提頭來見。”
蘇顯點頭道:“既然你都知道,還要本王饒什麽命!”
兩個侍衛見蘇顯一抬手,立刻就將那宮女拖了出去,很快的,外麵傳來幾聲悶哼,緊接著就沒有了任何動靜。
跪了一地的宮人個個噤若寒蟬,抖的跟篩糠一樣,生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殺了一個人出氣,蘇顯的壞心情明顯好了很多,掃視了一眼下麵跪著的宮人,說道:“你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都去料場享受去吧。”
石料場可以說是整個蘇族最苦力的地方了,進去的人每天都要拚死拚活的勞作不說,吃得比牲口還要差,住的條件倒是和牲口的窩棚差不了多少,所以說,隻要能進到那個地方,往往都是九死一生。
現在這些宮人們一聽說自己要被發配到那種地方去,一個個的腿肚子都軟了,被侍衛們拖出去的時候,差不多連喊饒命的力氣都沒有了。
處置完了這些宮人,蘇顯又將文武百官都宣到了宮裏來。
蘇泰的眼睛已經能看到了,站在最前麵,也不敢說自己見過獨孤玥和什筱魚的事情。
蘇顯倒背著手來回走了幾圈,最後在眾人中間站定,說道:“本王決定了,明日就發兵辰朝!”
下麵的文武百官們雖然說大部分都是主戰的,但總還是有那麽一小搓兒不是那麽好戰的。
其中一個白胡子老頭,差不多算是辰朝禮部尚書那樣的人物,出班說道:“大王,我們和辰朝算是姻親,為什麽一定要兵戎相見呢?”
蘇顯道:“因為本王不想再做辰朝的屬臣!”
就聽那白胡子老頭兒說道:“現在我們蘇族偏安一隅,百姓們安居樂業,這不是很好麽,為什麽大王非要得到那些身外之虛名呢?”
蘇顯冷嗬嗬的笑道:“虛名?你也算是咱們蘇族的老人了,難道竟忘了蘇族曾經是一個和辰朝並駕齊驅的王國不成了?”
老頭兒說道:“大王,沒有辰朝,哪來現在的蘇族啊,咱們做人可不能忘本,要懂得感恩啊……”
蘇顯笑道:“誰說本王不懂得感恩,咱們蘇族不是心甘情願的在辰朝麵前裝了這二十年的孫子了嗎,怎麽,這孫子的日子你還沒有過夠?”
可憐的老頭兒瞪著眼睛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蘇顯見狀道:“你若還想頤養天年,就老實的待著別吱聲,否則,本王的石料廠可不嫌人多。”
那些本想著緊跟在後麵義正言辭一番的主和派,一個個的都不敢輕易出聲了,因為這麽多年下來,他們都深切了解蘇顯這說一不二的性子,生怕他下麵臉一翻,立刻就將自己也送到石料廠去。
倒是那白胡子老頭兒沉默了良久之後接著不怕死的說道:“大王,你若執意要和蘇族起刀兵,有沒有想過會將長公主殿下至於何地?”
這裏說的長公主,自然就是辰朝的淑妃蘇倩了。
提起蘇倩,蘇顯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但最後他還是無情的說道:“身為蘇族的長公主。自然要為蘇族做貢獻,辰朝的皇上若是因此而遷怒她的話,那也隻能說她的命不好,此生遇人不淑。”
蘇顯並不知道的是,自從蘇族造反的消息傳到康平帝耳朵裏的時候,他並沒有因此遷怒蘇倩,相反的,對蘇倩比之前還要好上幾分,讓那些本來起了別樣心思,想要趁機見蘇倩拉下馬的人都重新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老實了許多。
四皇子的母妃據說還氣的將宮裏能摔的都摔了,直罵蘇倩是個狐媚子,將皇上迷的五迷三道的,都快要不辯忠奸了。
縱然是貼身宮女攔的再快,都說了這宮裏的話都是長腿自己會跑的,康平帝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親自起駕過來,將四皇子生母狠罵了一通,最後還將她給禁了足,於是宮裏一下子就清淨了不少,淑妃在後宮不可撼動的地位又上了一個台階,連帶著獨孤玥都背默認了皇太子的地位。
定國公蕭騫聽說此事後捋著胡子笑了半天,夫人趙氏懷抱著胖嘟嘟的孫子問道:“國公爺怎麽這麽高興啊,快來說給我的乖孫兒聽聽。”
胖乎乎的小家夥很應景的吐出了兩個泡泡,揮著肉乎乎的小手啊啊了兩聲。
蕭騫伸手逗弄著孫子笑道:“四皇子那顆聰明討喜的腦袋,若是能和他母妃的勻一勻有多好。”
趙氏喲了一聲道:“國公爺你這是誇人還是損人呢?”
蕭騫笑嗬嗬的說道:“我這不過是實話實說,什麽誇人損人的,我可不懂。”
遠在大西北的獨孤玥可不知道四皇子的生母鬧了這麽一出,現在他的所有心思後背什筱魚肚子裏那顆小豆子給吸引住了。
這次季慕白並沒有跟來,但是暗衛裏不乏懂得岐黃之術的,被獨孤玥找來給什筱魚把脈,結果一下子就把那顆小豆子給把出來了。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王妃有喜了。”
獨孤玥差點兒樂樂瘋了,抱起什筱魚就在原地轉了好幾圈,要不是什筱魚嚷著頭昏的話,他還在那兒一個勁兒的傻傻轉圈子呢。
“賞,每個人多賞半年的月錢!”
所有的暗衛一下子就樂歪了嘴,將他們這還未成型的小主子地位立馬在心中拔高了兩三丈。
畢竟還沒有成親,什筱魚很是不好意思,伸手就在獨孤玥的腰間擰了一把。
結果獨孤玥淨顧著高興了,被擰了之後還以為什筱魚這是嫌棄自己小氣,賞賜的太少了呢,當即大手一揮,將半年的月錢改成了一年的。
暗衛們差點兒就要樂傻了,一個個又在心裏將這未成型的小主子地位拔高了三丈。
什筱魚差點兒被氣昏了過去,但是她不敢再掐獨孤玥了,生怕自己這一掐再掐出半年的月錢來。
就在獨孤玥高興的時候,混進蘇王宮的暗衛傳來了消息,說是蘇顯已經下了命令,明日就發兵。
什筱魚吃驚的說道:“不是吧,蘇顯還來真的了!”
獨孤玥道:“這造反哪有口頭上說說玩兒的,他當然是真的了。”
什筱魚道:“那現在該怎麽辦啊?”
最擅長暗殺的暗五道:“主子,要不讓屬下去解決了這蘇顯,一了百了好了。”
獨孤玥瞪了暗五一眼道:“不知道蘇族的王是本王的舅舅麽?!”
暗五伸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光,跪下道:“屬下失言,還請主子責罰。”
獨孤玥擺手道:“算了,下不為例。”
什筱魚卻被暗五的話給啟發到了,說道:“不能動你那舅舅,但是他派出來的大將我們可以動啊。”
獨孤玥嗯了一聲,說道:“這個主意不錯,可以斟酌一下。”
暗五方才說錯了話,現在忙著表現一把,雙手抱拳道:“屬下這就去打探,看看誰會是蘇族大王派出來帶兵的。”
獨孤玥點頭道:“去吧,打聽清楚後不要輕舉妄動,回來等本王的吩咐。”
“是,屬下遵命。”暗五很快就轉身離去了,獨孤玥一抬手,讓其餘的暗衛也都散了。
什筱魚坐在一塊石頭上,說道:“阿玥,你覺得我方才那個提議怎麽樣?”
獨孤玥道:“完全可行,不過其中很多細節我們還要從長計議。”
什筱魚低頭想了想,說道:“最好和蘇墨商量一下,若是有他的配合,那就事半功倍了。”
獨孤玥嗯了一聲,拍手找來了專門負責和蘇王宮裏聯係的暗十一,讓他將自己的意思傳進去。然後再連蘇墨是個什麽意思帶出來。
暗十一很快就跑去了,後半夜就將蘇墨的意思給帶了出來。
“主子,蘇墨王子說了,若是能用一兩個大將的命免去一場生靈塗炭,他願意全力配合主子的意思。”
獨孤玥點頭道:“既然他是這個意思,本王就放心了。”
暗十一接著說道:“回主子,蘇墨王子還說了,蘇族人都信奉天神,我們可以現在吐古城中散播天神因為戰火憤怒的消息得取人心。”
什筱魚讚道:“這可真是個好法子呢,畢竟得民心者得天下。”
獨孤玥也讚同的點頭道:“好,那你們就去按著蘇墨的意思辦吧,注意動作的時候隱蔽些,不要讓人發現你們。”
暗十一應著就下去琢磨法子去了。
什筱魚嘟囔道:“為什麽要打仗呢,我相信隻要蘇顯開口,隻要不是想要奪取我們辰朝的江山,皇上都會應允他的條件的。”
獨孤玥道:“是啊,就算是他不想向我們俯首稱臣,父皇也不會多說什麽的。”
什筱魚道:“都是這陸遠到處挑撥壞事,就這麽將他押回濮都去,真是太便宜他了。”
獨孤玥道:“你放心吧,青檬可是還在濮都等著和他算賬呢,肯定不會便宜了他的。”
提起青檬,什筱魚的心中就是一痛,“唉,青檬丫頭怎麽就這麽命苦呢,好不容易才鬆了口,安德敏就被玄腹黑蛇給咬了,最後還沒被救回來,現在我都不敢想青檬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提起安德敏和青檬,獨孤玥的心裏也不好受,說道:“說到底,這都怨我,若是我不和安德敏走的這麽近,或許他就不會死。”
什筱魚趕忙安慰獨孤玥道:“阿玥,你不要這樣,你忘了陸遠說的安德敏是什麽身世了麽,就算是你和他不這麽要好,他還是免不了被陸遠暗算的。”
獨孤玥恨恨的一掌拍在身邊碗口粗細的樹上麵,竟然將那棵樹硬生生的給拍斷了,“該是的陸遠,若不是中間還牽扯到小姑姑,我早就將他扒皮抽筋了!”
什筱魚說道:“娘親不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就算是你將陸遠挫骨揚灰,她也不會說什麽的。”
獨孤玥道:“是,小姑姑是不會說什麽,但是她肯定會內疚一輩子的。”
什筱魚搖頭道:“娘親沒有這麽脆弱的,若是她明了了這一切,肯定會不會手軟,說不定還會親自送陸遠上路。”
獨孤玥道:“真的嗎?”
什筱魚肯定的點頭道:“嗯,因為我了解娘親,你看著她柔弱,其實她骨子裏比任何男人都要堅強。”
還真叫什筱魚說對了,最後,陸遠終究還是死在了寧心的手上。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蘇王宮裏又傳來了消息,蘇顯已經選好了帶兵之人,那就是蘇泰的侄子,自小在兵營裏泡大的最年輕驃騎將軍,蘇衡水。
獨孤玥一聽是這麽個年輕人,當即就高興的笑了,道:“年輕人好啊,若真是個顫顫巍巍的頭發胡子花白的老頭兒,算是遭天譴死了,也沒有那麽大的震懾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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