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物是人非,子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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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雞鳴山腰有一對父女慢慢走著,背影被夕陽拉的老長。
    “爹爹。”茉沁終於忍不住打破這寂靜。
    “恩?”白離將手搭在茉沁的肩上,緊緊的抓著。
    “剛剛那個阿姨為什麽叫你月華?你不是叫白離嗎?”茉沁問出的在心裏思量了許久的問題。
    “許是她們認錯人了吧。”白離笑笑摸摸茉沁的頭,心裏卻在想,莫非他失憶之前叫月華?
    看剛剛那位小姐的樣子,茉沁是她的女兒嗎?她的確與她身後那個躲在門後的小姑娘長的一模一樣沒錯,可茉沁不是與自己也有幾分相似嗎?她們究竟是何關係?腦海裏隻有揮之不去的疑問。
    隻是,為何見到那女子,有一種心痛的感覺?那種心疼,竟如此熟悉,而且他居然不排斥……
    “她說她的女兒和我長的一模一樣,又說你叫月華,她會不會認識爹爹呀?”茉沁喜滋滋的說著,她說自己是她的女兒,原來她還有娘,這麽美的娘,她做夢都想要。
    “茉沁,你不知道江湖的險惡,她或許隻是個江湖騙子,隻是喜歡你,想將你拐走罷了。”白離皺著眉,不情願的說著話,茉沁,那麽想要一個娘嗎?為何他也有一種想要去直接冒充那個月華的感覺。他的心,不是死的嗎?
    不對,他不能離開墨園,他還有婆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夕陽為他的白衣鍍上一層金,卻顯得格外落寞。
    “真的嗎?可我看她們不像是壞人啊。”茉沁咬著指頭天真的問道。
    “此事先放放,改日爹爹查清了再帶你去玩可好?”
    “恩!”
    山間不時傳來銀鈴兒般的笑聲,從樹縫間依稀可看到一個小女孩開心的跳著跑著,女孩兒身後跟著一個白衣男子,若有所思的慢步行走著...
    一進墨園,茉沁就舉著手中的“戰利品”向婆婆炫耀,婆婆慈愛的看著她,好久沒見茉沁如此開心了。在茉沁與她分享新玩物時,眼角卻看到白離若有所思的走進自己的房間。
    “茉沁,你爹爹怎麽了?”婆婆奇怪的問玩著撥浪鼓的茉沁。
    “不知,這一路爹爹都未曾講過幾句話,倒叫我好不習慣。”茉沁繼續玩著。
    “那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嗎?還是,遇到了什麽人?”婆婆似乎察覺到什麽,問道。
    “今天,哦,今天遇到了一個叫小錦的女孩兒,婆婆,我從未與除了你們之外的人說過話呢...”她向婆婆描述了今天的所見所聞,“我還未曾見過如此熱鬧的街道呢。”她邊說著邊盤算著何時叫爹爹陪自己再去一次樂湖。
    “你未見過的還多著呢,以後會慢慢體驗的。”婆婆慈愛的對茉沁說著,目光卻再一次遛向某間屋子。
    茉沁開心的應著,笑的似花朵一般,清新亮麗,不知為何,還帶著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霏霏,你就吃一點吧。”花花端著菜站在曼霏房間門口,自從那個叫白離的人走了以後,曼霏便成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似是在逃避著什麽,定是把自己關在房裏暗自神傷。
    “我不餓,你們吃吧。”裏麵傳來微弱的聲音。花花歎了口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你再不吃,我就在這等著你,直到你願意吃為止。”花花鐵了心要將飯菜喂進她嘴裏。她看的出來,那白離定是月華哥哥。
    八年前她與蘇風燁找遍了整座雞鳴山都未曾找到月華哥哥的屍體。他會法術,就算是高空墜落,也定有一線生機。
    且就按他對曼霏的深情,除了失憶,沒有什麽可以阻擋他回來的。
    門被人打開,花花看著一臉憔悴的曼霏,心疼道:“霏霏啊,你怎麽能這麽對自己,別忘了,你還有雅韻啊。”曼霏雖然依舊是一襲紅裝,今日看起卻顯得格外頹廢。
    “對,我還有雅韻。”可是好想念月華和雅香啊。
    “今日不是見到了嗎?”花花重重的歎了口氣,誰不想月華哥哥呢,隻是若他失憶了就不好辦了。不能回地獄請教孟婆婆了,也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想到月華看到自己的眼神,曼霏有些落寞:“見到了,可他忘了我,他忘了我...”
    “哎呀霏霏你別想太多,從那麽高的懸崖墜下,僅是失憶不是該慶幸嗎?”
    看著窗外的風景,霏霏看了八年的風景,一點也沒變,隻是物是人非...
    “可他,真的會是月華嗎?”
    花花氣結,霏霏的腦子裏究竟裝了些什麽:“怎會不是,一定是他,一定是。”她隱約感覺到那白離身上的妖氣,是她的月華哥哥沒錯的吧!
    曼霏的這個窗,正對著涼州的方向,亦能看到雞鳴山。總是將自己關在房間,靜靜的看著涼州和雞鳴山,多麽希望看著看著月華和雅香就能向她走來。
    “霏霏,你太想月華哥哥了,怎麽把桌子都移到了窗邊。”花花這才意識到,有一個巨大的東西擋住了她前行的路。
    “想有什麽用呢,他們永遠不會回來了啊。”曼霏歎著氣,這麽些年,她真的改變了好多,無論是性格還是心態。若是月華無恙,想要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怎會,那白離就是月華哥哥。”花花放下菜籃,將飯菜一一拿出,擺在曼霏麵前。
    “可他,不記得我啊。若他是月華,他變心了嗎?”將曼霏忘卻才是她最難受的事。
    “不會,定是失憶了,一定是。”花花可以肯定那個人是月華哥哥,這些年,霏霏漸漸變得憂鬱起來。好不容易好了那麽些許,白離的出現,又讓她陷入的哀傷。
    “對了,花花,我想到一件事。”她雙眸忽然閃亮起期待的光芒。
    “恩?什麽事?”花花奇怪的問。能讓曼霏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定是月華哥哥的事情吧。
    “還記得月華當初說要教我唱他寫的歌嗎?”那時候她還不知道沐皓就是月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竟被她遺忘了。
    “記得啊,那可是月華哥哥為你而寫,寫了好久的。”花花將肉夾到曼霏碗裏,她太瘦了。
    “真的嗎?後來不是教你了嗎?你可以教我嗎?”她現在好想學,她沒想到,月華雖是拒見自己,卻一直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
    有時候,人生就是如此無奈,那些渴望得到的東西總是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接近你,卻在你想要抓住的時候遠遠的離開了你。
    失去之後才猛然發現,生活似乎早已少不了他。哭著喊著,依舊無法回到最初。
    若是早些相愛就好了,也就少了許多羈絆。
    “我沒有學,他說為你而寫的歌,隻想第一個給你聽。且當時被雨妍撞見了,她便以此威脅月華哥哥娶她。”這個名字,她們多久沒提了。當初呼延府的慘烈滅門發生的如此巧合,她偏偏在那時將他們誘出呼延府。
    在那之後,她便消失了。此事,她許是知道些許的吧。
    “月華哥哥便答應娶她了?原來是我讓他痛苦的啊。”雖聽到雨妍曼霏還是有些抗拒,可事情都過去八年了,八年裏她們再也沒有見過她,怨恨,也便愈消愈散了。
    “不不不,霏霏你別這樣想,讓月華痛苦的是雨妍啊。她騙月華哥哥說她給你和人生下了劇毒,若不娶她,就要你們死在他的麵前。可隻有人生一人有毒發的症狀。”
    花花本不想說出這一切,可對月華哥哥太不公平了,他曾經做了那麽多。“雨妍用自己綁住了月華哥哥,痛苦的,是她自己啊。”
    “原來月華曾經為我承擔了那麽多,我卻一再的將他推開。”說著,似乎猛然想到什麽。“那毒發是何症狀?”
    “若毒發,似是千萬隻蟲蟻噬心,極其難忍,那時我可是撞了許久的牆呢。”人生笑著走進屋裏,將裁縫店吳姨送來的紅衫交給曼霏。
    “若無藥,可有其他解法?”曼霏繼續問著。
    “無解,前期還好,隻是頭疼了些許,愈到後期愈無法忍受,若沒得到解藥,我怕是要撞牆而死了。”人生笑著說著曾經痛苦的往事,人生在世,若能將曾經痛苦之事笑著說出,也便不難過了。
    “莫非...不對,定是我想多了。”小染,定是太過討厭自己,才會偷偷離開了自己。
    曼霏搖搖頭,將新做的衣服放到身上比著。紅色綢緞與紅紗拚接著,發出陣陣誘人的氣息。轉個圈,似是朵盛開的花朵。
    紅色,真美。
    這一幕讓花花想起,當初在忘川河畔,變成人形的曼珠姐姐也在那兒跳著,夕光照在她身上,簡直比那嫦娥仙子還美。
    她曾一度的驚羨著曼珠姐姐,可要與月華哥哥在一起便是逆天而行。這樣,太累了。
    曼霏在花花麵前搖了搖手:“在想什麽呢?”花花回過神來,訕笑著說:“沒,沒事。”沒想到自己與曼珠姐姐不知不覺之中成了朋友...這興許就是緣分吧,就像她與蘇風燁一般。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