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往事不複,生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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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房間一片寂靜,隻是帷帳之中的男子滿額大汗的坐著,右手沉重的拭去汗水。為何在此時心絞痛,是曼霏出事了嗎?
    今日無意發現林中天的蠱蟲又少了一隻,他知道那隻噬心蠱在雅韻體內,希望是自己多慮了,曼霏,茉沁,不會有事的。
    林中天養這麽多蠱蟲要做什麽?他一定要查出呼延府滅門之事!
    蘇府此刻亦是一片寂靜,眾人都已進入夢鄉,隻是有一個人兒無法安睡。額角冒著細密的汗水,貝齒緊咬著下唇,小粉拳緊握。但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不能讓娘再為自己擔憂了。
    痛楚從體內傳來,蠱蟲開始吞噬自己了嗎?淚水滑出眼眶,她伸出另一隻手用力的擦去,堅定的正視著前方,她白茉沁才不是這麽容易就打倒的!
    翌日。
    曼霏醒來時便見到茉沁柳眉緊鎖,貝齒緊咬著下唇,小手緊握成拳抵在胸口蜷縮在床上,不禁有些擔心。
    “茉沁...茉沁...”她柔聲呼喚著,卻仍不見茉沁醒來。
    門口傳來敲門聲,曼霏放下茉沁的衣物便去開門。隻見付炎議端著餐盤站在門口,他溫柔的笑著,說:“霏霏,我來給你送飯。”曼霏忙接過他手裏的餐盤:“謝啦,快進來坐吧。”
    “我們之間何需言謝。”付炎議隨著曼霏走進屋內,卻發現床上躺著一個小人,是茉沁嗎?“茉沁昨晚與你一同睡?”
    “是啊,她說做了噩夢,不敢睡。”曼霏順著付炎議的目光向床上看去。
    “不可,你以後不可與她一起睡。”付炎議緊張的說道,他不能將曼霏至於危險之地,若那蠱蟲進了曼霏的體內,那後果,他想也不敢想!
    曼霏疑惑的看著他,隻是與茉沁一起睡罷了,她們是母女呀。“有何不妥嗎?”付炎議眼神閃爍著:“沒...隻是茉沁睡相不好,怕會擾了你睡覺。”
    “怎會。”見茉沁醒來,她走上前去,將她攬在懷裏:“就算會,又如何,她是我至愛之人。”
    茉沁見到向自己步步走近的付炎議雙手不住的有些顫,她看到他手上的抓痕,想到自己在抵抗黑衣人的時候也在他的那個位置抓了一把,難道他就是那個黑衣人?!
    “茉沁,你怎麽了?”曼霏伸出纖手撫上茉沁的額頭,沒有燙,可她的手怎在顫抖。
    “娘,我要去找姐姐。”說著連外衫都沒穿,就逃出了此屋。姐姐...要不要告訴姐姐自己中蠱之事?想罷,她咬咬牙,向墨園走去...
    曼霏望著茉沁的背影,半晌才回過神來:“月華,我怎感覺你和茉沁怎不親了?”
    付炎議一笑而過,將曼霏拉至桌邊坐下。“別管我們,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曼霏疑惑的拿起碗筷,心裏疑雲滿布,怎感覺此時的月華與曾經的月華太過不同。雖是一樣的愛她,卻對其他事情心不在焉,就連幹娘,都鮮少去看她。
    不過他回來就好:“吃完去看看幹娘吧。”曼霏似是無意的說道。“月華“微微皺眉:“好。”
    曼霏搖搖頭,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幹娘,近來身體可有好了許多。”曼霏和付炎議一左一右伴在白婆婆身邊。白婆婆不禁開懷,“我是修了幾世的福才能有你們倆左右相伴著。”
    曼霏微微一笑,似是帶著陽光一般明媚,暖心。付炎議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何其幸得到了曼霏,雖是憑借著這張臉,卻也是滿足了。
    林寨主說了,呼延月華的記憶,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幹娘別這麽說,您救了月華,便是我們的再造父母,孝順您是應該的。”曼霏移著蓮步,向石桌石凳移去。
    身邊的付炎議未曾開口,白婆婆不禁疑慮,與月華生活了八年,雖然他言語甚少也不至於如此。他的孝,絕不會比曼霏少。
    自從此次回來之後他便鮮少來看自己,可又看不出是哪裏出了差錯,眼前的男子的確是月華沒有錯啊。
    走到石凳,曼霏掏出手絹,揮去桌凳上的灰塵,將白婆婆扶到凳邊坐下。
    正欲開口聊些什麽,卻隻見人生帶著一名男子和一位小仆向“月華“的屋子走去。
    男子一襲青衫,精致的五官在他臉上分布的恰到好處。眉眼之間流露著淡淡的笑意,還不時的挑逗著身邊的小仆。
    那小仆衣衫襤褸,與他站在一起怎看都有些怪異。但他長的清秀,那如同女子一般的皮膚叫曼霏看的目不轉睛。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男子?
    三人暢聊著,似乎是故交。
    “人生。”曼霏見他們要走過此處便喚住他,他轉身,見付炎議也在此處,便拉著那男子向此處走來。
    走近她們,微微鞠了個躬,嘻嘻的笑道:“小姐,這是我的朋友,與少爺也是舊相識。”
    曼霏笑著對他們說:“哦,原來如此,既是你們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那男子禮貌的微微低了一下頭,反倒是那個小仆,沒有任何表示。
    見曼霏如此說,人生笑著轉頭看向付炎議說道:“少爺可還記得煦歌?”煦歌緩緩上前,搖著折扇,眼裏的詫異一閃而過,臉上依舊是柔和的笑容。
    付炎議嘴角微微上揚:“怎會不記得,煦歌,好久不見。”
    “是啊,八年未見了。”煦歌附和道,剛來這裏就發現了件好玩的事情。與小言相視一笑,將他推上前介紹道:“他叫陌言,叫他小言便可,是我撿來的...弟弟。”
    他的停頓換來了小言的一記白眼,那滿臉笑意馬上換成了委屈的模樣,逗的在場之人都不禁笑了。唯有一人,神色沉重。
    雨過的雞鳴山清新寧人,月華打開房門,深深的吸著新鮮的空氣。隨之慢慢踏出腳步,一如既往的月白色白袍,如瀑的墨發傾瀉而下。如此男子,站在霧靄之間恍若神仙降世。
    “月華,你終於舍得出來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擁抱。
    月華依舊一動不動的站著,眉頭緊鎖。隨即笑顏逐開,溫柔的牽起她的手。“當然了,我閉關數日,也該出來見見你了。”
    一聽此話,雨妍馬上淚眼婆娑的撲簌著眼:“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還以為你......”她欲言又止......
    “還以為什麽?”他為雨妍抹去淚水,溫柔的問道。
    “沒什麽。”雨妍笑著抱住月華,滿足笑容與某日草叢之中的笑容重合,曾經可望不可即的東西,此刻終於在她手中。
    月華摸著她的頭,心裏卻厭惡至極,可若是想知道些什麽,也隻能從她身上下手了。無意間看到雨妍身後有一隻花籃,裏麵有著酒菜與花朵,像是要祭拜之用。
    “這花籃......”
    “我要去祭拜一個人,你要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