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李家有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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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進屋,就聽到了李大娘的聲音:“怎麽樣?大夫怎麽說?家文這喘疾能治好嗎?”
蘇秀娥扶著椅子的把手坐了下來,搖了搖頭,道:“大夫說,家文這病是個富貴病,不易過於操勞,更不能幹什麽體力重的活兒,得好生將養著。而且,還動不得氣,一動氣就容易發病。”
倪虹彩走了進來,看著李大娘和蘇秀娥,還有張家文的臉上皆滿是抑鬱之色,問道:“怎麽了?家文哥的身體很不好嗎?”
李大娘皺著眉頭,一臉的憂心忡忡,歎了口氣,道:“有什麽好不好的?也還是以前那樣了。唉,也隻能讓家文好生歇著,少操勞些了。隻不過,這樣就委屈你了,秀娥。”
蘇秀娥搖搖頭,淺淺一笑,道:“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婆婆,您千萬別再這麽說了!家文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爹,照顧他,是我份內的事,也是我心甘情願的。
縱使家文身體不好,挑不起家裏的重擔,這不是還有小叔的嘛?再不濟,還有我呢。隻要我還有口氣在,絕不會讓家文操半分心的。”
聽到蘇秀娥的話,李大娘感動得抹了抹眼淚,自家兒子不爭氣,自小就身體不好,體弱多病,好在兒媳婦沒有半分的嫌棄,還事事為自家兒子考慮周到。
蘇秀娥雖然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但是,在村裏子她也是出了名的孝順和善良,當初上她家提親的人,家裏好的也不在少數,可她卻不嫌棄自家條件差,也不嫌棄家文體弱多病,毅然決定嫁給了家文。得了個這麽好的兒媳婦,李大娘是真心的感激上天對她家的不薄!
隻是,最讓她擔心的就是家文的喘疾,一到寒冬臘月、刮風下雨,哪怕是天氣稍微有一丁點兒的變化,家文就會咳喘不止!長此以往,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怎麽吃得消、熬得住?
李大娘哽咽的對著蘇秀娥說道:“好媳婦兒,就辛苦你撐著點兒咱們這個家了~”
蘇秀娥也是含著淚的點了點頭,輕道了聲:“嗯。”
倪虹彩被她們婆媳的傷感氣氛所感染,心情也忽地有些沉重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家文哥到底是什麽病?讓你們這般沉重?”
說罷,一撩袍擺,坐到了張家文旁邊的椅子上,伸出右手把在了張家文左手的脈搏上。
倪虹彩撇了撇嘴,還以為張家文得的是什麽大不了的疑難雜症,原來竟是現代所說的哮喘。
不過,在古代,這哮喘之症也的確算是一種頑固的疑難雜症了。
其特點是,容易發病,氣不得、累不得,得好生將養著才行。不然,一旦病發,就會喘咳不止,呼吸困難,重者不慎,猝死的可能都是有的。
看著倪虹彩皺眉撇嘴的神情,原本就擔心不已的李大娘,此時更加的緊張起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彩兒,怎麽樣?家文的病…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倪虹彩抬頭看了眼李大娘,安慰著說道:“娘大可放心。家文哥的喘疾雖屬舊症,但卻是無性命之虞。隻需好生調養,便亦可無大礙。
呐,我再為家文哥開劑藥方,照方抓藥,服上一段時日,家文哥的病症自會有所好轉。”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娘,家裏有紙筆嗎?”
李大娘“哦”了一聲,連忙說道:“有,有!我這就去拿。”
接過紙筆,磨勻墨汁,倪虹彩提筆,在紙上款款地寫道:黨參,熟地,麥冬…等等。
寫好後將藥方遞交給李大娘,說道:“家文哥還應該適當的多做一些運動,比如,飯後睡前,散散步什麽的,這樣有利於增強體質,提高身體的免疫力。”
張小寶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什麽是‘免疫力’?”
倪虹彩“嗬嗬”笑了一下,道:“就是自身抵抗病毒入侵的能力。抵抗力強了,也就不會那麽容易生病了。”倪虹彩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不能深說,深說了,他們也都又不明白的。
張小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李大娘將倪虹彩寫的藥方收折好,交給了蘇秀娥,笑著道:“真沒想到,彩兒你還懂得醫術。”
倪虹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輕笑道:“哪裏懂什麽醫術啊我!不過就是略懂皮毛而已…”
蘇秀娥看了看藥方,搖搖頭,不讚同地說道:“太謙虛了,可就是虛偽了!我看你這藥方啊,比那鎮子上龍郎中給開的好多了。有兩味藥可是龍郎中的方子裏沒有的。”
倪虹彩撓著頭,傻笑了兩聲,心道,開玩笑,自己雖然算不上是什麽神醫吧,但好歹也是一代怪醫白顏鶴的嫡傳弟子!
就算沒把他老人家的十成醫術學到手,但總歸是學了個七七八八吧?雖然,師父他老人家的毒術好像更厲害一些…
夜幕降臨,吃過晚飯後收拾幹淨廚房,再洗漱完畢,差不多就是晚上九點鍾的樣子了。
因著想著明天去錦都城裏的醉風樓看看,所以,倪虹彩便準備上床睡覺了~可是,突然的,臉上傳來了一陣異樣的感覺,癢癢的,有點兒難受~
倪虹彩披上了一件衣服,去到堂屋,對著還在忙針線活的李大娘說道:“娘,家裏有鏡子嗎?我臉上有些怪怪的,癢得很,我想照照看,是怎麽回事。”
李大娘一聽,連忙放下了手裏的針線,站起身走到倪虹彩跟前,往她臉上仔細瞅了瞅,關切地說道:“你感覺不舒服嗎?可是,為娘看你的臉蛋兒好好的,沒有怎麽樣啊?”
倪虹彩聞言,一抬手,撕下了貼在臉上的人皮麵具,一張完全陌生而卻更加清新美麗的臉龐呈現在了李大娘的眼前,看得李大娘是為之一驚。
倪虹彩看著李大娘那吃驚不小的模樣,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
道:“娘,這才是您女兒的真麵目。之前,你們看到的那張臉是我貼的麵具而已,為的就是出門行走方便。娘啊,對不起啊!希望您別跟女兒生氣…”
李大娘聞言,理解的笑了笑:“為娘我還沒有老到那般不通情達理的地步。你一個姑娘家,在外行走,有些遮掩,總是好的。”
說罷,便一臉慈愛的伸出手,撫上了倪虹彩白嫩嫩、光滑滑、吹彈可破的臉頰。
在李大娘快要掀開倪虹彩右額上的斜劉海時,倪虹彩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臉上也突然閃現出一絲尷尬,轉眼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