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允許你這麽做的……咳……”

    滄穆支了身子起來，與我拉開一段距離。

    他真是氣的不輕，說話都帶著咳意，可雖然麵色蒼白，眼神卻銳利而清冷。

    似乎又恢複了那個拒人千裏之外的滄穆帝君。

    “可是你很痛……”

    我有些惶然，但還是咬緊了唇，不讓眼淚掉下來，“都是我的錯，可我什麽都做不了，我很沒用。”

    白澤因我而死了一回，丟了一顆心，北地因我而動蕩一回，險些天崩地裂，滄穆因我受了天罰，年年歲歲承受著舊傷複發的痛，這一切的一切，我都隻能默默看著，無能為力。

    我真沒用。

    “阿苓……”

    見我委屈，滄穆麵上怒色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隱約的慌亂。

    “不要哭，過來。”

    他歎了口氣，“過來抱我，我沒有力氣了。”

    聽得後半句的時候我猛的彈起來，從榻上膝行到他身邊，跪坐在一側，抬手攬過他。

    滄穆也極其順從的鬆懈下來，靠在我懷裏。

    我再也顧不得自己那些揪心的壞情緒，半抱著他，騰出一隻手來在他胸口緩緩的打著圈按揉，“還疼嗎？”

    掌心下觸感瘦骨嶙峋，一顆心不甚有力的跳動著，分外惹人心疼。

    靠在我身上的男人低笑了一聲:“你抱著，就不疼。”

    我:“……”

    嗯？我家帝君什麽時候學會撒嬌了？

    “阿苓，”滄穆輕輕開口，語氣溫和，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力量，“聽話，以後不要傷害自己，不要再擅動沉香鏡的力量。”

    “如果碰到為難的事情，一定要來告訴我，或者……我不在的話，就去找鄴承，他會幫你。”

    我摟著他瘦削的身體，不解道:“你為什麽會不在？”

    滄穆淡紫色的唇瓣輕輕勾起，“去做我該做的事啊——”

    “阿苓，當年母神點化我的時候，本就是為了要我庇護蒼生，後來父神母神一同身歸混沌，便把這天下的責任給了我。”

    我敏銳的察覺出異樣:“是又出了什麽事嗎？”

    滄穆搖頭，又低低咳了一聲，抬手回抱住我，闔了眉目:“累了，陪我睡一會兒。”

    我忙不迭點頭，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又被扯開，也沒再動，而是幫著滄穆調整了一下姿勢，“就這麽睡吧，我抱著你。”

    他睜了一下眼，真的有些疲倦，“你換個姿勢，這樣容易腿麻。”

    “好，”我心頭一暖，趕緊小心翼翼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重新托著他的上身抱入懷裏，讓他靠的舒服一點，“睡吧，我陪著你。”

    滄穆模糊的應了一聲，似是倦極，很快就睡了過去。

    神仙本來是不需要睡覺的，可他身子一直就不好，勞不得神，所以也常常會休息。

    我記得他從前總是休息不好，而如今看他酣睡在我膝上，毫無防備的樣子，總覺得內心一片柔軟。

    隻是……他的手放在我的腿上，衣袖微微下滑，露出光潔的手腕上縱橫交錯的疤痕，即使年歲已久，也依舊觸目驚心。

    我垂眸，輕輕吻上去。

    滄穆，接下來，換我來守護你。<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