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五年前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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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嶽?
這個人妖是夏小嶽?
他嗎,我哪認識這玩意。
不過這也印證了我的猜想,這裏出的這些事情,死去的那兩個學生,合唱團,這首曲子,這些所有來的人,都跟十五年前發生的某些事情有關聯,跟夏小嶽的姐姐有關係。
肖夏?反過來不就是夏小月嗎?或者又叫夏小嶽,還真是處心積慮。
我心裏想著,手上結了法印,卻感覺心有餘而力不足,剛才那淨天地神咒確實是消耗了我不少的氣力,就在這個時候,薛禮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拉住葉爸爸:“都是你,都是你,嗬嗬,夏連都是因為你才死的,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的女兒去陪葬,憑什麽!”
“住嘴!”肖夏,不,現在應該是夏小嶽了,他嘴角含著血淚,額頭上和指節上的血不斷的流出來,印染了他的裙擺,在地上詭異的畫出一個咒印,他從哪裏學到的這種東西?
我心驚不已,這可是邪術,自古以來道術和邪術就分歧不斷,道術主和,陰陽八卦,四象星辰,借用天地自然正氣壓製邪祟,而邪術卻主詭,冤魂厲鬼,血氣精魄,使用精血靈魄來完成術法,兩家一直以來紛爭不斷,前有張道齡後有黃天罡,兩位道術巨頭壓製了邪術的發展,幾百年過去幾乎是消聲覓跡,沒曾想讓我這麽一個半吊子撞上了。
當時我的心裏就暗呼了一聲不好,如果真是邪術的話,那麽我要對付的可不止那羅刹鬼一個,兜裏的幾張符籙很可能不夠用,腳步隱隱晃了一下,透露出我的心怯。
他已經注意到了我,饒有興致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光看著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叫黃白?不對,不對,黃一白?”
我點了點頭,正氣道:“古槐一脈傳人,黃一白,黃二太奶是為我保家仙,識相的話……”
“出馬弟子?道士?”他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個世道,沒曾想還有你們這些沽譽釣名的東西,小小年紀這幅樣子,真是讓人……”他頓了頓:“討厭啊!”
他突然狠聲道,舞台中央突然湧出一片猩紅的血霧一般,一雙漆黑的眸子,青白色的臉在血霧中慢慢的出現,眨眼間,我身上一陣灼痛感,那是貼在我背後的召黃巾護身符在抵抗著這股陰冷之氣,陰陽交匯,自然會有反應。
這股氣強烈的很,經血加上雞血飯由夏小嶽用邪術發展而成的羅刹鬼,我能行嗎?
“姐姐,姐姐……”夏小嶽哭著,眼淚混著血液在他的裙子上詭異的紅。
那個咒印當中被稱作姐姐的那個人,一席白色的長裙,五官精致,隻是臉色青灰色,那是羅刹鬼的象征,陰氣凝而不散,怨氣累而不消,會在臉上形成青色的冤魂印,據說被她噴一口氣就會全身凍僵而死。
她一出現,台下的那麽多被咒印控製的人一個個發出驚呼,或是發出驚呼,或是一個勁的朝著夏小嶽解釋著什麽,又或者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低聲的抽泣……
隻有薛禮癲狂的大笑起來:“報應,都是報應,這些年我每晚難眠,夏連死的樣子就在我的眼前揮之不去,她是那麽漂亮,那麽優秀,卻落的那麽一個下場,葉興寧,這都是你的錯!她是那麽的愛你,那麽的迷戀你,你那?哈哈,事到如今我們都要去給她陪葬了,可是,我的女兒,為什麽我的女兒……”
葉興寧就是葉爸爸,一直以來都沉默不語的葉爸爸聽到薛禮的指責,沒有一句回應,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悲戚道:“夏小嶽,你姐姐的死,都在我一個人頭上,收手吧,我自己承擔。”
“你承擔?這十五年來,我夜夜都為姐姐哭泣,我的姐姐是世上最好的姐姐,可是你,你們卻嘲笑她,暗地裏捉弄她,甚至要弄啞她,合唱隊的前一天居然在她的水裏下藥,讓她發不出聲音,你們幹的好啊,姐姐就算是這樣,都心甘情願的,為了你,就是你,葉興寧,忍著痛苦,含著眼淚,為你彈完了最後一首曲子,你知道不知道當時她明明是主唱,舞台上最耀眼的人,卻被那蛇蠍一般的婦人毒啞了喉嚨,一個唱歌的公主失去了她的聲音,姐姐死的時候,你們見到了嗎?她在舞台最高的地方墜落,砸碎了鋼琴,無數的絲線在她的身上纏繞,割裂了她的皮膚,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你知道我有多恨嗎?”夏小嶽的表情越來越猙獰,隨著他的情緒變化我也能感覺到羅刹鬼夏連的變化,那抹青色越來越深,已經到了脖頸。
“毒啞了喉嚨?”聽到這個消息,葉爸爸瞪著眼睛,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怎麽可能?”
底下的那些人都沉寂了下來,我心裏也是深深感覺到了一種悲哀,十五年前,被毒啞喉嚨的夏連為自己喜歡的男人彈奏了最後一首曲子,再也發不出聲音的她,心灰意冷,公主最後墜落在了紅色的綢緞裏,隻是這綢緞,分明是用鮮血染紅的……
夏小嶽,他這些年來處心積慮,為了給自己的姐姐複仇,不知道從哪裏尋來了這種邪術,生生的招來自己姐姐的魂魄用邪術將其製造成一個鬼羅刹,甚至不惜將自己扮為女兒身,這等隱忍,這等仇恨的欲.望,隻等十五年這一天,仇人聚齊的一天。
“你知道,姐姐最愛的人是你,可是,她看到了什麽,你給了她什麽,你跟別的女孩在合唱團表演的前一天住在一起,第二天熬著眼睛去參加表演,你知道我姐姐的心都要碎了,你知道嗎?”夏小嶽指著葉興寧,後者沒有一點答複,隻是垂著頭,嘴裏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薛禮重重的一拳砸在葉興寧的頭上,將其打倒在地,癡笑起來:“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夏連的身子已經清晰起來,如果不是那身上寒冷到極度的陰冷,腳下甚至都延伸開來的一層碎冰,清秀的一張臉,眉目清明,也算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可是如今,她是一個羅刹鬼的存在。
白色的長裙似乎凝固一般,保持著被風微微揚起的樣子,夏連。
她的目光怨毒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我知道,她的本意或許不是如此,她或許沒有這麽大的怨,更多的怕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夏小嶽掌握的那份邪術將其體內的那份念,那份失落,放大了無數倍,邪術再次出現,這象征著什麽?
我突然想起來在鬼哭壕的時候,那個被師傅封印的大將軍說過世道要亂了,難道就是這個意思?邪術重現,確實不得不讓人警示起來,這種消失了幾百年的傳承,真的出現的話,如今去哪裏再找一個張道陵,再找一個黃天罡?
不過我又想起來,苦命師傅說過,這世道,到家人層出不窮,不會亂的,恩,不會亂的!
心裏想著,突然覺得一股凜然之氣貫徹在胸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步踏了出去:“可笑,這種手段,這種方式,是你姐姐想要的結果嗎?”
“你住嘴,那位大人說過,隻有這樣姐姐才能平息怨氣,方能墜入輪回當中!”他一下子激動起來,好像我的話觸動了他心裏的某處,那眼神中毫不掩飾的煞氣突然洶湧起來,此人已經入魔,在修煉邪術的過程中,已然是沾染了魔性。
“那位大人?”我似乎聽到了什麽有用的訊息。
“那位大人是……”我還未說出口,眼前一閃,一道白色的身影從我的眼前劃過,身子像是被重重的砸中一般,向後倒飛出去,背上的召黃巾護身符一下子就碎裂,那層薄薄的護身黃氣,瞬間被瓦解掉。
在我之前站著的地方,夏連冰冷的身影停在那裏,伴隨著夏小嶽顫動的身體,那樣子分明是要殺掉我。
“你們都要死!”他突然大喝了一聲,夏連也隨著一變,張口吐出一口寒氣,板凳被這股寒氣略過,一腳就被她踢成了碎塊。
羅刹鬼要寒氣化形,最可怕的不是這股寒氣,也不是她越來越青白的臉龐,而是她若是吐出來的不是寒氣,而是水珠,臨步有寒霜,冰寒成誕,那個時候,怕是我苦命師傅活過來也得再死一次。
我胸口一片冰涼,在胸口的地方,已經濕透了,如果不是事先用這召黃巾護身符給自己營造了一個場域,剛才那下,我可能就會內髒被凍碎,這可不是誇張,她已經到了臨步有寒霜的境界,每走一步,腳下都有一層淡淡的冰碴子。
夏連歪著頭喉嚨裏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她的聲帶已經被毀掉,就算是現在葉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一時間我竟然覺得有些可悲,不知道以往的道家人碰上這種情況是怎麽處理的,這種明明是一個可憐的冤魂,卻生生被邪術弄成了這種樣子,滅掉還是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