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盆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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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明天是我生日,別忘了來啊。”我剛到教室,林妗雪就拿著一張請帖向我走來。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棉麻長裙,長發披肩,一派溫婉可人的模樣。
“這小仙女怎麽請林芊芊去參加她的生日聚會吧?也不怕髒了自己的家?”
“我現在啊,多看她一眼就覺得惡心。”兩個女生的議論聲傳入我的耳中,我隻是斜斜的瞥了她們一眼,什麽話都沒說。
自從我去見陳老板的那件事被貼在校務欄,同學們看我的眼神就變了,在他們的眼中我仿佛就是一個帶菌體,世上的人就是這樣,他們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情,懶得去探尋真相。我不曾解釋什麽,因為我無法自證清白。這樣冒冒失失的去解釋,反而會造成更大的笑話。這樣豈不是對了那些想看笑話的人的胃口?
“芊芊,我相信你,你是個好女孩。”林妗雪抓住我的手說。她的眼睛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
“謝謝,謝謝你。”我說著,趕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是在嫌棄我麽?”她好看的眉毛皺了皺,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怎麽會嫌棄她?在女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總會有那麽一個人,那麽一個宛若天仙的人,讓你自慚形愧,讓你覺得你連她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林妗雪就是那個人,那個讓我自慚形穢的人。
她出身書香門第,爸爸又是教育局局長,良好的家庭教育使她氣質優雅出塵,應對起突發事物也是落落大方。她像太陽一般明亮,把我們這些普通女孩襯的暗淡無光。
“沒有啊。”我衝著她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那明天的宴會你一定要來啊。”“嗯。”我認真的點點頭。
“誰是林芊芊啊?”我一撫額頭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知道找茬的人又來了。自從曾文霖對我的處處維護在學校流傳n個版本後,我就麻煩不斷,他的小迷妹們紛紛過來威脅我,讓我離他遠點。這曾大少爺的魅力可見一斑啊。
“林芊芊還沒來。”林妗雪的聲音傳來。為首的女孩認識林妗雪,知道她是教育局長的女兒,並不感惹她。聽她這麽一說,便隻得訕訕的離開了。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雖然有曾文霖保護我,那幫小太妹不能把我怎麽樣,可是她們天天嗡嗡的在我身邊轉也是蠻煩的。
林妗雪一直以來都對我很好,因為我是特招生經常被別的同學孤立,欺負,是她在維護我。那時的我總是一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樣子,生怕多說了一句話,多做了一件事,惹來同學的刁難。
“去給我買瓶樂虎。”大少爺曾文霖又開始發號施令了。
“我……”看著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我隻能再次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我看了下手表,還有10分鍾上課。我隻能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超市。
“碰”由於我跑的太匆忙一不小心就撞在了一堵肉牆上。“你怎麽還是這麽冒失。”夏遲年清冷的聲音傳來。他的聲音中包含著無奈。“對,對不起啊。”我一想到馬上要上課了,就一手剝開他,繼續向超市拔足狂奔。
跑回教室時我已經是喘的上氣不接下氣。還好沒有遲到,這節是英語課,若是遲到了,英語老師肯定會用她那詞匯量巨大的詞庫來指責我。不知道為什麽,她一直看我不順眼。
人都說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她對我的厭惡還真是莫名其妙。
我輕輕的推開門,就在這時,“嘩啦啦”滿滿的一盆水在我的毫無防備下澆了下來,我躲閃不及,被澆成了落湯雞。
我呆呆的站在那裏,屈辱的淚水順著臉龐滑輪。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我不就是比他們窮,他們用得著變著發的來折磨我嗎?難道貧窮真的是錯誤嗎?難道我就沒有尊嚴了嗎?
就像這樣把我的尊嚴踩在腳下,他們就能開心了是嗎?看著哈哈大笑的同學們,我的內心無比的淒涼。
“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曾文林暴喝聲傳來的。我看到有幾個人心虛地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沒人說話是吧?我有的是辦法知道是誰幹的。”他邊說話邊向我走來,他將外套脫下罩下我的身子上。雖說現在已經是四月份,春光融融,但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底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我裹緊曾文霖的衣服,冷到已經開始打顫。“我沒事。”我怯怯的說,我從來就不想著惹麻煩,可麻煩偏偏送上門來。“還沒事,你都凍成什麽樣了。”曾文霖關切地說道。看著他那要是關切的眼神,我的心不由暖了暖。
“走,我送你去醫務室。”他不由分說的將我拖走。臨走,還回瞪了班裏一眼“我勸你們還是趁早承認錯誤。不然,我的手段你們可是知道的。”我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竟然這麽維護我,竟然不惜與整個班裏的同學為敵。不過他倒是有資本這樣做。
到了醫務室,醫務室阿姨看我這一臉慘相,連忙拿出毛巾來幫我擦拭濕漉漉的頭發。她的手很輕很柔撫摸著我的頭發,我忽然想起媽媽來,小時候她給我洗頭時也是這樣的溫柔。想到這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連著一顆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怎麽了,你怎麽了?”曾文霖急切的問。“別哭啊你別哭啊。我最怕女孩子哭了,看我回去怎麽收拾那群混蛋。”
“沒,沒事。隻是有點想家。”聽到家這個字,我看到曾文霖的眸光暗了暗。“最起碼你還有家可以想。有家可以回。”但緊接著他話鋒一轉“竟然有人敢在我眼皮底下欺負我的馬子。真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命太長了。”悲傷的神情一閃而逝恢複了以往的放蕩不羈桀驁不馴。
“這兩節課你就好好的在醫務室裏休息吧。別去上課了。”月考將近,我還有很多知識點沒弄明白。我不想落下功課與於是開口說。“不就是被水澆了一下嗎?沒什麽大礙的。我拿完藥就回去上課。”我的聲音極其的篤定,可緊接著打臉的事情就發生了。我打了一個極為響亮的噴嚏。這下子,曾文霖更不可能放我去上課了。
醫務室阿姨也幫腔說:“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好的身體才能好好的學習。”無奈我隻得在接受現實。老老實實的在醫務室打吊瓶。
本來曾文霖是打算在這裏陪我的,可他的手機卻一直在響。他掛了一遍又一遍,對方還是鍥而不舍的打著。
“你忙你的吧。”看著他這些煩躁的神色我說到。“你放心,我就在這裏好好的呆著,不會出什麽事的。”他還是極為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要是在以前,肯定不會有人注意到我這種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可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就變成了事件吸引體質。就算是不惹事,事也會來找我。
“我讓夏倩來陪我吧。”為了讓他安心,我說到。曾文霖點了點頭,夏倩在學校中也是屬於那種誰都不敢惹的人。一是因為她的哥哥是夏遲年,有很多女生都喜歡夏遲年巴不得與她交好;二是因為喜歡她的男生很多,各種狂蜂浪蝶護花使者都圍著她的石榴裙轉。
我給夏倩發了條信息,她一聽我出事了就氣不打一處來。拋下正在約會的男朋友,就急匆匆的殺了過來。
得知事情全過程的夏倩,鼻子都快氣歪了。嚷嚷著要為我討回公道。看著她那氣鼓鼓的樣子,我不用笑了起來。能得到這樣真心對我的朋友,我還抱怨什麽呢?
我知道夏倩在學校中風評並不好。這都是她們的誤解。她們都說她是狐媚子是勾人魂魄的妖精,可能是我眼中的夏倩與旁人眼中的夏倩並不是一個人吧。她善良,她仗義,她活潑,她開朗。她的青春肆意而張揚,那是我永遠無法達到的。
我想像她一樣自由,像她一樣肆意而張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為什麽我的青春要在唯唯諾諾中渡過。
夏倩看出來我的低落,連忙給我想起這幾天發生的趣事。女孩子就是這樣,在一起時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我們就這樣歡歡笑笑打打鬧鬧開開心心的聊著天。
她說她要成為最厲害的主播。聽到這我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她的直播間也不會被封。
氣氛突然尷尬了起來,夏倩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話題都不和事宜。剛要轉換話題,“倩倩,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為了幫我,你的直播間也不會被封。”我鄭重的向她道歉。
最近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情,我都沒有好好的像她道歉。“沒事沒事,這又不怪你要怪就應該怪那個色鬼陳老板。”她絲毫沒有責怪我的意思。
“直播間想建隨時都可以建,但我的好朋友卻隻有一個。以老娘的姿色,想建直播間還是什麽難事兒。”聽她這麽說我就放心多了。事實上,事情遠沒有她所說的那麽輕描淡寫。
這件事給她帶來的損害遠沒有那麽簡單。當我得知真相之後,她也隻是淡淡地來了句,沒事兒,都過去了。遇到夏倩我真的好幸運。
兩節課就這樣過去了,曾文霖提著一袋子新衣服帶到我麵前。夏倩一把搶過了購物袋,“曾大少出手就是不凡啊,這可是春季最新款。”“換上吧。”說完這句話,他就走到醫務室的門口等待我。
夏倩顯然是沒玩夠,嘴巴嘟得老高。“我已經落下好多課了。”我向她解釋著。“你可以來我家,我讓我哥教你。”“不,不用了。”我趕忙拒絕著。不知為何提到夏遲年我總是莫名的心慌。看來我還是無法麵對他,或許是無法麵對被他看到了那個我。
曾文霖可能是等的不耐煩了,“葉芊芊你好了沒有?”我趕忙三下五除二地換上衣服。夏倩看著我一副你沒救了的樣子。“作為女生就得讓男生等。”她向我傳授著她的禦男經驗。
在回教室的路上,曾文霖向我說了今天的整蠱就是一場烏龍。調皮的男生本來想捉弄的是我們班主任。誰知班主任沒來,我先來了。我就可憐的成為了那個替罪羊。
我一進班裏,這個鼻青臉腫的男生來找我道歉。雖然他們是被曾文霖收拾過了。我也有些不忍,畢竟他們不是針對我。就接受了他們的道歉。
當我經過夏遲年的座位時,隻聽到他冷冷的說一聲“正義沒有武力是無能,武力沒有正義是暴政。”他是在說曾文霖是個隻懂暴力的人麽。不知怎的,夏遲年最近的態度很微妙,總是幹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情,說一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