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對程安安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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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眼下這個節骨眼上,正是換屆選舉的時機,他也不敢做什麽,惹出更大的亂子,唯今之計隻有等,這種時候,誰也不願意出去給人當槍使。
    程家三兄弟,除了被人無聲無息帶走的程恩慈,難得同心,沒有再爭權奪力,各為已私,全都是想讓程家好起來,早點脫離困境,畢竟,發生了困難之後,他們才意識到,不管在家裏怎麽樣,他們始終是一家人,一致對外,脫離困境。
    程瑾安當然明白程青雲的意思,這段時間程家哪個人不對宮家恨之入骨,見了麵恨不得弄死對方的那種,怎麽可能和平相處,見到對方虛偽的叫一聲親家,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安安畢竟懷了宮歐的孩子。”程瑾安自幼就對這個大哥言聽計從,聽到這句話更是不敢反駁他的話,隻是順帶的提了提程安安的狀況。
    程安安的手指一緊。
    用力的攥著手心,指甲蓋,片片發白,她當然沒有忘,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如果她跟宮歐分開了,還需要考量的還是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她是不可能放棄的。
    絕對不放棄!
    卻見程青雲突然掃了一眼程安安的肚子,眉頭忍不住蹙了蹙:“安安,你...你看你有什麽想法?”
    “大伯,不管我跟宮歐的關係如何,孩子是無辜的,哪怕我留下這個孩子,我們程家也不是沒有能力把他撫養長大。”程安安雖然語氣淡淡的,卻透著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留下孩子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程青雲聽出程安安話裏的意思,她這是不管怎麽樣都要留下這個孩子了。
    可是,宮家又怎麽會同意?
    不過,宮家那幫混蛋會有臉來搶孩子!
    程安安目光微微的望過來,無波無瀾,澄清的很:“大伯,這是我的孩子,該怎麽處理應該是我自己的事情吧。”
    這話成功把程青雲氣得不輕,他臉色本來就黑,屬於古銅色的那一種,這會兒更是黑的不能看了:“程安安,這種小事,難道我還管不了了。”
    “好了!一個人少說一句。”最終還是程家的大家長開了口,平息了一場即將開始的紛爭:“孩子都七個多月了,先留下來吧,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到了這一步,程青雲也不好再說什麽,而程安安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倒是程瑾安望了時初一眼,突然意有所指的說道:“爸,如果我們跟宮家鬧翻了,那阿寧呢,他該怎麽辦?”
    說到底程雙許已經走了多年,留下的隻有宮家一個骨血,因為七年前的事情,是程家理虧,程安安雖然害的宮寧殘了雙腿之後,在宮寧的事情上程家始終低宮家一頭,如果沒有那件事情,恐怕他們程家還能時不時的把宮寧接到程家住一段時間。
    可是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他們程家見到宮寧的時間是少之甚少,甚至這幾年也是靠多方打聽才能知道宮寧的一些情況。
    這對宮家來說,一直以來是心頭的一根刺。
    提起宮寧,程家的幾個臉色都倏地一變,對於程雙許留下來的唯一兒子,七年前他們沒有照顧好他,讓他殘了雙腿,七年後他們幾個當兄長再照顧不好他,死後簡直沒臉去見妹妹。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程安安可以暫時跟宮歐分手。
    可是宮寧呢,他可是宮影唯一的兒子,宮影肯放人嗎?
    程瑾安性子一直以為是特別衝動火爆的那一種,直接了當的說了一句:“去宮家要人,厲少容既然不能把雙許之死給出一個交待,我們帶走小寧,難道不應該嗎?”
    程老先生沉默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大兒子,想讓他跟程瑾安一起去宮家要人,便隻能說道:“瑾安,你跟我一起去厲家一趟。”
    他倒不相信到了這個時候了,宮家到現在還是不肯放人。
    “是,爸爸!”程瑾安一挺背,正色的點了點頭,他雖然不像大哥二哥一樣對雙許這個妹妹疼愛有加,可是他同樣也是極為疼愛宮寧的。
    七年前的事情讓他們程家受製於人,沒道理七年後,宮家還不肯放人。
    見程老先生和陸瑾安要出去,程安安也提出一起去,但是程老先生看著她大腹便便的樣子,卻說了一句:“不用,安安,我跟你三叔一起去就好了,你在家好好休息,陪陪你大伯。”
    “是,爺爺。”程安安想了想,最終點頭同意了。
    她等會兒還要去醫院,所以這會兒如果再去宮家一趟,恐怕身體會吃不消,而且她去宮家,也不定有人喜歡,黎晚和本來就對她不喜,再加上宮笙歌現在也回了c市,她不想因為這個事情跟他們再起衝突。
    此時的宮家也不寧靜,因為程雙許之死被人突然曝光,雖然是小道消息,並沒有證實,可是報紙上寫得虛虛假假,真真實實。
    自打報紙發行之後,已經有不少人打電話過來探問消息了,畢竟如果這則新聞證實,怕是宮影哪怕再厲害,一旦冠上弑妻的罪名,怕是這仕途也玩完了。
    所以,不止是宮影陷入暴躁之中,就連宮老先生的臉色都不好看。
    又一次掛了電話之後,宮影的臉色已經難堪的不能看了,他突然站起身來:“我回去看看是誰做的手腳。”
    “宮影!”身後突然傳來程老先生的聲音,老人的神色同樣陰沉不定,可是比起宮影,還多了一絲穩重:“雙許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宮影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對於這個問題他今天少說已經聽了不下幾十次了,他本來就是公眾人物,今天出了這等新聞之後,竟然查不出來是誰投放上去的,而這種事情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比他位置更高的人做的。
    而多多少少,跟宮影絕對脫不了關係:“爸,這件事情跟我無關,倒是您在這裏問我這個,還不如去問問宮歐,他一直跟我這個叔叔作對,是什麽意思?還是說,真的為了程家的那個小狐狸精,什麽都不管了?”
    程老先生對宮顏也許很喜歡,但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宮老先生和程安安其實就慢慢淡了,從小程安安就喜歡黏著宮歐,宮歐也喜歡宮顏,即使宮顏不是宮家親生孩子,但是程老先生還在默認了他們在一起,宮顏卻是程家失蹤了多年的孩子,雖然她和程家關係隻是表麵看起來很好,宮歐和程安勳關係還可以,所以他也默認了程家孩子和宮歐相處。
    可是,他沒有想過後來會發生那麽多事情,如果不是顧及到程安安肚子裏現在有了宮家的長孫,他不會到現在還沒有表態。
    上次因為程老先生打來電話說是商量一下宮歐跟程安安的電話,他不好推辭,隻能應承下來,沒有想到,程家會突然出了那種事情。
    程恩慈出事以後,程家肯定沒有心思提起婚約的事情,所以到現在為止,程安安跟宮歐還隻是男女朋友關係,並沒有把婚約給定下來。
    等到程安安把孩子生下來……
    他的眸色沉了幾分,望著宮影,說起來,整個宮家,也隻有宮影跟自己相像,隻是宮影做事更不擇手段一些:“這件事情,我會跟宮歐聊聊,倒是你,趕緊把那則緋聞壓下去,別影響了宮家的名聲。”
    宮老先生顧惜宮家的名聲,他是清楚的,可是猛一聽到這句話,宮影心底還是有些不痛快,對於顧惜家族名聲比自己命還重要的宮老先生,他分明是不太喜悅這一點的。
    但是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他又不好多說什麽,便忍著心底的不快沉聲說了一句:“知道了,爸爸,我先出去了。”
    隻是宮影前腳剛離開,程榮升帶著程家三子程瑾安來了厲宅,程老先生哪怕心底不喜歡,還是笑臉迎客:“哎喲,老夥計,什麽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
    程老先生含笑握了他的手一下,眸中同樣是精光熠熠:“宮老,本來早就該來拜訪,無奈家中事情繁多,今天才抽空過來打擾。”
    “老二的事情現在如何了?”程老先生含笑過問一句,仿佛今天程雙許的死跟他們宮家真的沒關係一樣,妥妥的一枚老狐狸。
    “還不是那樣,求路無門。”程老先生語氣淡淡的,心道一聲,老狐狸,程恩慈的事情分明是你們宮家的手筆,這會兒還在我麵前裝什麽裝,不過他眸色一沉,明明滅滅的光在眼底閃爍了一下,隨即話鋒一轉:“對了,宮影呢,怎麽沒看到他。”
    按理說,他身為程雙許的丈夫,哪怕程雙許死去多年,他見了程老先生還得喊一聲爸爸,可惜自打七年前以後,兩家的關係才真的是慢慢的淡了下來。
    提到宮影,宮老先生的眸色一變,又一沉:“還不是為了雙許的事情在奔走。”
    見程老先生沒搭腔,宮老先生又說了一句:“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有人謠傳雙許是我們宮家人害死的,老程,你也知道雙許是我的兒媳婦,在宮家沒人敢動她。”
    程老先生的眸色確實沉了一下。
    當初程雙許好歹也是c市響當當的第一名媛,喜歡她的人不計其數,可她最終在眾多追求者中選擇了宮影,下嫁給他。
    畢竟那個時候程雙許特別喜歡宮影,他們也不阻止,畢竟隻要雙許妹妹開心就好,結果....
    程雙許剛嫁過來的時候,宮影還能甜言蜜語的哄著。
    可是程雙許也是心高氣傲的主兒,婚後的生活很快讓她不厭其煩,再加上宮影也漸漸沒了討好她的興致,一門心思撲到工作上。
    所以她的生活是越過越煩躁,最後抑鬱的快要死掉。
    “你們確實不敢動她,不過是害死了她而已。”程老先生冷冷的開口,第一次在宮老先生麵前說話這般失了水準,蒼眉一展,帶著幾分淩厲的霸氣:“宮老,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別的,雙許既然因為你們宮家而死,這件事情我暫且不追究,但是阿寧我今天是必須要帶回程家照顧的,不然我對不起慘死的女兒。”
    “程老,這件事情真是誤會,我方才問過宮影了,他也說不知道,報紙上的新聞都是胡扯的,怎麽能信,你可千萬被別小人挑唆了我們兩家的關係。”這麽多年,雖然宮程兩家明爭暗鬥,到底是顧及了當初兩家的姻緣,一直沒有鬧得太難堪。
    不管晚輩如何,他們當長輩的,還是要保持表麵上的和睦的。
    “誤會?”程老先生冷哼一聲,一張蒼老的臉威嚴赫赫:“我倒是希望是個誤會,不過宮老你放心,是不是誤會我會查清楚的,隻是阿寧這孩子一直在宮家呆了這麽多年,我這個當外公的也想自己的外孫,帶他回去住一段時間,難道不行?”
    宮老先生年輕的時候被程老先生壓了一頭,已經很不喜歡,他今天的態度又讓他想起來了他們年輕時候的狀況,因為程家是開國元勳,這麽多年一直平步青雲,仕途順利。
    他們兩個又是大學同學,當了兵之後又是一個軍營裏出來的,後來從政,雖然不是一個派嫡的,但是宮老先生比著程老先生的官運始終差了那麽一點點。
    這些年他無論怎麽努力,都沒有辦法超越程老先生,直到七年前……
    “不是不行,隻是小寧畢竟年紀大了,有自己的主見,這件事情恐怕你得問他本人。”宮老先生不鹹不淡的跟他打太極。
    程老先生淡哼了一聲:“那行,我親自去問他。”
    宮老先生聽到這句話臉色一變,隨即說道:“恐怕你要等幾天。”
    “怎麽了?”程老先生看著他,半天之後,宮老先生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前兩天發生了一些小意外,小寧現在在醫院裏。”
    “宮老,你就是這麽照顧我外孫的!”大概是程老先生久未成怒,一退下來之後一直是不鹹不淡的性子,擺明了不管世事,這會兒突然一喝,像是年輕時候那威名赫赫的模樣,眼中迸射出來的精光熠熠:“今天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把阿寧接到程家照顧!”
    好不容易送走了程老先生這尊瘟神,宮老先生才鬆了一口氣,卻沒有想到,又來了一通電話,頓時讓他頭大了起來。
    程安安休息了一會兒,覺得舒服了一些,才決定去醫院看看哥哥,剛走到停車場,身子卻不知道怎麽回事,踉蹌了一下,還是一旁的司機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張了張嘴,好半天,程安安才從喉嚨裏飄出一句話:“我沒事,別聲張,扶我上車。”
    司機費盡力氣才把她扶上了車,目光落在她臉上,感覺她的臉色比方才進來的時候還要難堪了幾倍不止,而那一雙眼睛,像是沁出了一層血色。
    血色升騰出來,將那一雙鳳眸拉扯的有幾分嬌異之感。
    像是蠱惑人心的妖精一般,浮出水麵,可是她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尤其是唇色慘白的,仿佛沒有一點兒血色。
    “小姐,我去給心兒小姐打電話,讓她趕緊過來一趟。”對於心兒的醫術,程家的人是放心的,心兒這段時間住在程家,不止幫程安安調理身體,連帶著程老先生的身體也被她調理好了很多,所以對此,程家上下很是感激。
    程老先生隻是受到了一些衝擊,一時緩不過勁來,她身體現在好了很多,不像前段時間虛弱不堪,隻是她說是休息,但其實也隻能算是閉目養神。
    今天發生的事情一直在她心裏來來回回的衝撞,跟宮歐分手是自己下的決定,可是一想到如果分開了,再也不見,心裏還是疼的難受。
    恐怕在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疼,她喜歡宮歐,喜歡了十幾年,從小就盼著成為他的新娘,七年前的事情讓她恨極了他,可是七年後再重逢,她還是發現自己忘不了他。
    無論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都沒有辦法忘掉。
    隻是小姑姑……
    程安安自幼沒有母親,是小姑姑是她感受到這個世間唯一的母愛,宮寧沒有出生前,程雙許一直把程安安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看待的。
    後來宮寧出生以後,她同樣沒有疏忽了程安安,宮寧該有的疼愛和關心,她一點兒都不拉下程安安的,所以童年時候的程安安,是極為喜歡程雙許的。
    程雙許出事的時候,時初是哭得最慘的那一個,在她的童年印象中,程雙許絕對占了一個不小的份量,甚至取代了她心目中的媽媽的位置。
    程雙許死後,程安安對宮寧的關心更是非比尋常,讓宮歐吃了好久的醋,後來宮寧出事,她也是最為自責的,她甚至想過,如果當初是自己的腿斷了就好了,也好過宮寧。
    “不用,我沒事!”程安安緊緊的拽住了他的胳膊,緩緩的搖了搖頭,隻是一張小臉怎麽看都是那種涼薄入骨的味道,陽光之下,她的氣色差到了極致,輕輕的咬了咬牙,將那些情緒全數壓入了心湖之中:“帶我去醫院。”
    “小姐……”司機有些猶豫。
    程安安語氣沉了幾分,一雙偏冷的風眸藏著灼灼的冷意:“馬上帶我去醫院,你如果現在不帶我去醫院,我可以跟外公說,他分分鍾就能炒了你。”
    “小姐,哪怕我今天沒這份工作,我現在也不能帶您去看大少爺。”司機也是認死理的主兒,他覺得這個時候的程安安根本不可能去看程安勳。
    她需要的是休息。
    程安安聞言卻笑了起來,兩條細軟的眉毛溫溫軟軟,偏偏弧度淩利,如同刀鋒一般豪不留情的朝他刺了過去:“你不去是吧?”
    明明程安安在程家看起來都是好脾氣的主兒,甚至哪怕是程家的傭人,她如果需要什麽,她都會說聲謝謝,可是這麽一變,倒是生出幾分寒若冰霜一般的淩厲。
    像是這個女人天生就是貴胄,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司機表情一鬆,她卻又繼續說道:“你如果不去,我可以自己開車過去。”說著,順勢從他手中抽出了鑰匙就要拉開車門。
    司機簡直給這個祖宗跪了:“小姐,我送您過去。”
    車子不徐不緩的衝出了程宅,程安安的表情像是鐵鑄過一樣,沒有任何變化,而除了她眼底明晃晃的顏色,幾乎看不出她的表情。
    直到車子在程安勳所住的醫院停了下來,她從包裏拿出口紅,精細的描緩了一下,不得不說,口紅真是一個好東西。
    這樣一來,她整個人的氣色好了很多,她望了一眼司機,沒再繼續難為他:“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進去。”
    司機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到了病房,一般這個時候,看護聽到動靜都會出來跟她打招呼的,但是今天卻沒有,她心裏還在疑惑,卻突然看到了程安勳病床邊有一個人影。
    程安安看著那個人影,臉色頓時一變。
    而那個人似乎也感覺到了病房裏有其他人的存在,在目光落在程安勳身上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想跳窗而逃。
    程安安卻突然喊了一句:“張岩!”
    她下意識的要追過去,可是卻不小心撞到了病床上,帶動了一聲響,而她整個人彎下身子,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肚子,司機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姐,小姐,您事吧?”
    本欲跳窗的那個男人最終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彼時,陽光正好,而女人捂著肚子慢慢的扶著床頭,手指用力,指甲發白,額前還滲出了幾絲冷汗,他最終忍無可忍的走了過去。
    對司機說道:“去叫醫生過來。”
    司機認識張岩,聽到他的話,當即轉身離去。
    “你怎麽樣?”他望著神色慘白一片的女人,語調沒有起伏的詢問了一句,他的眼神微微晃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一慣的冷。
    程安安卻直接攥住了他的胳膊,有氣無力的問道:“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
    張岩聽到這句話,本來還帶了一點兒關切的神態,這會兒全部變成了冰霜,那張娃娃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全是冰冰涼涼的味道。
    而他看的目光,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疏離。
    程安安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眼神,手指不由收緊了幾分,他眸色裏全是冷漠,再也沒有了從前的溫和:“張岩,你最近去了哪裏?”
    張岩眸光依舊冷冷的:“跟你無關。”
    見她神色一下子慘白到了極致,他突然有些後悔:“醫生馬上就來了,我先走了。”
    “張岩,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他在推開她的那一瞬間,程安安突然忍無可忍的問道,上一次他現在哥哥的病房裏,她就心有疑問,這段時間思來想去,她始終想不通為什麽張岩會這樣。
    五年,他用五年時光對她溫柔嗬護,卻在一瞬之間,再也沒有一絲溫柔關切。
    男人的身形明顯僵硬了很多,他的語氣卻淡而無波:“程總,你還不明白嗎,我上次差點殺了程安勳,這次也一樣,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相信我?”
    聽著他似是而非的話,程安安心底絞痛的厲害:“你到底怎麽了?”
    “我沒有怎麽了,隻是程總,欠了別人的始終是要還的,你最好祈禱程安勳早點醒過來,不然——”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正好醫生這會兒也來了,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隻留下一室的冷漠。
    而程安安站在那裏,隻覺得渾身冰涼。
    她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寶兒會有那麽深刻的恨意,仿佛跟陸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樣,可是張岩明明是爺爺從小就收養的孩子,從小幾乎是跟著她一起長大,除了訓練的那幾年,他沒在自己身邊,跟程安安形影不離的人其實就是他。
    張岩走後,醫生幫程安安檢查了一番,她有一點兒輕微的流產現象,暫時給她開一些保胎藥,並建議她最近最好臥床休養。
    程安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司機出去取藥,護工這個時候進來了,看到程安安坐在那裏,頓時一驚:“程小姐,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自從轉院之後,程安安隻來過一次,難為她還記得自己:“剛到,你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