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舍得對你動手呢,我的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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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死了,她就算是替封塵報仇了吧……
一切都是在電火石花中的過程發生的。
但是,宮歐又是何等警覺的人,身子微微一側,那顆子彈從他手臂上擦過,還沒有等程安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突然欺身過來,大掌同樣扣住了她手中的槍。
至於那顆子彈,不偏不倚的打在門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門外,心兒的聲音響了起來:“安安,你怎麽了?”她方才在忙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道聲音,但是又沒聽出來那是什麽,故此一問,生怕房間裏的程安安出現什麽問題。
房間裏的兩人目光同時一頓,望了過去,半晌之後,還是宮歐的聲音不鹹不淡的傳了出去:“沒事。”
聽到宮歐在程安安房間裏,心兒鬆了一口氣,在門口停頓了一下:“如果有什麽事情記得叫我。”然後,才轉身離去。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整個空氣像是被人吸走了一樣。
程安安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不希望自己這一麵展露在心兒麵前,而宮歐偏著頭望向了那個彈孔,仿佛那個受傷的人不是自己一樣:“你真的想殺了我?”
如果不是他反應的快,那顆子彈應該打在了他心口上。
程安安,她就這麽恨他?恨的想殺了他嗎?
程安安一手還握著那把槍,可是另一隻手卻在錦被下輕輕顫抖,她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男人衣服上已經沾了一絲血滯,看上去,別樣妖嬈。
可男人的語氣卻沒有一絲感情流露出來:“是啊,殺了你就能給封塵報仇了。”
她的態度依舊是冷冷靜靜的,鳳眸裏的冷光像是一束光一般,懶洋洋的紮在男人身上,他望著她,突然欺身過去,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如果我死了,你很開心?”
她竟然坦承的點了點頭,嘴角亦是一彎:“對啊,你死了我會很開心。”
她承認的太過於直接,卻讓宮歐整個眉心都狠狠的蹙了起來,他望著女人,突然笑了起來,那笑有點兒蒼涼。
而程安安被他笑的渾身發緊。
“你就不怕我死了,你就成寡婦了。”沒有想象中的動怒,仿佛所有發生的事情在別人身上一樣,而他的眸色,說這句話的時候風輕雲淡至極。
程安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本來沒什麽表情的臉色,突然生出了一點兒煙色,她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笑了出來:“你以為封塵死了,我還會嫁給你。”
“不嫁給我,嫁給誰?”他淡淡一反問。
她卻笑的益發的冷冽如霜:“宮歐,動手吧,我今天既然殺不了你,是我計不如人,你如果今天不殺了我,他日我還是會對你動手的。”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微微晃動了一下。
墨色的瞳仁似乎有些輕微的裂開,他望著麵前的女人,眸色竟然浮出了一點兒軟軟的香:“不用他日了,槍裏還有子彈,你繼續動手。”
說著,握著她手中的槍往自己胸口重重一頂,程安安隻覺得自己整個手被他緊緊的握住,像是一團火熱包裹了她。
而這樣的距離,已經讓她極為不舒服了,她望著男人的側臉,微微想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語氣帶了一絲涼:“你放開我。”
“不是要殺了我嗎,怎麽,給了你機會,你不好好把握,你放心,這麽近的距離,我一定躲不過,安安,開槍,一切就結束了。”宮歐沉美如玉的眸色裏沒有任何的波瀾,像是風吹不起半點兒漣漪,那雙墨眸隻剩下琳琅的墨色。
程安安握著槍的動作緊了緊,但是卻低垂了眸子,不敢看男人沉穩到近乎精明的眸色,怕他看出自己的慌亂,語氣卻悠悠然然的:“你說得沒錯,這樣確實可以殺了你,不過我這樣的話我就勝之不武了,宮歐,我不稀罕你的承讓。”
最後抬頭的那一刹那,目光又恢複了冷硬無情。
仿佛於她來說,自從他當著自己的麵打死了封塵,他就是自己最大的仇敵一般,再也不能原諒,再也不會原諒。
“你是不舍得動手,還是不敢?”他望著她,目光依舊淡淡的,語氣卻莫名重了起來,但是仔細一聽,又仿佛溫柔的像什麽一樣。
程安安眼底像是勾出了一點兒淡淡的霧氣,霧氣籠罩住那雙漂亮的眼睛,連眼底的情緒也被籠罩的幹幹淨淨:“隨你怎麽說。”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竟然笑了起來,目光定定的落在女人臉上,她瘦了很多,整個人也憔悴也了很多,自從他們重逢這後,似乎她一直在受傷。
一想到這些,他心口都在絞痛,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她受了很多苦,以前她風光無限的時候,哪裏會受這些苦。
因為他,她低到了塵埃裏。
是他虧負了她,手指緊緊的攥著那把槍,微微用力,隻要扣動扳機,就能一槍彈中他的胸膛:“安安,如果我死了,能讓你好受一點兒,你就殺了我吧。”
“宮歐,是不是你死了,你會痛快一點兒?”望著男人那一瞬間幽深的眼眸,她突然笑著問了起來,眼底似乎亮了很多。
他竟然坦然的點了點頭:“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
到了如今,很多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她下半生也會安穩無虞,宮家不會再是程家一個威脅,二叔更不會了。
五年前那種事情也不會再發生一次了。
五年前,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無能所以,宮顏超被送去加拿大,而葉喬是嫉妒宮顏,所以給她下藥。但是他們都忘記了,葉喬給程安安下的藥,不是葉喬可以支付的價格,如果葉喬沒有被收買來對付宮顏,也會有別人別人。
至少葉喬還有一點良心,畢竟宮顏曾經對她真的很好,要不來,他不敢想....
所以,葉喬不過是一個導火線,宮家當年用宮寧的腿讓程家對宮家一退再退,甚至爺爺也拿到了該屬於程老先生的東西。
這些所有的東西,他沒臉跟程安安說,因為太過於肮髒,也太過於鮮血淋漓,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過了今天之後,宮家不會再對程家做什麽了。
也許,程安安永遠不會知道他做了什麽,可是如果讓她和她的家人下半生安穩無虞,其實也值了。
程安安看著他認真的眼眸,那一瞬間,竟然真真切切的從男人眼底看到了類似於決絕的東西,她的心頭一緊,不知道為什麽,生出了宮歐真的想死在她手中的打算。
她覺得自己一定眼花了,不然怎麽會從他眼底看出這種奇怪的情緒。
她輕輕晃了晃頭,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太累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眸色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充滿了一樣,明晃晃的,又像是一把已經磨好的利刃,帶著冷冷的光。
她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覺得整個人被他的動作弄的,心裏有了一點兒怒色,語氣冷冷的說道:“宮歐,今天是我技不如人,你用不著用這種辦法讓我對你再動手,我今天既然殺不了你,你放心,下次一定會殺了你。”
槍支被她一點一點的按下去。
最後落在了錦被裏,而他的手還覆蓋著她的,
“我輸了,你動手吧。”她爽快利落的說道,坦承的讓人覺得意外。
而宮歐聞言突然笑了起來,墨色的瞳仁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慢慢翻滾,最後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墨色:“你覺得我會舍得動你?我的安安。”
說這句話的時候,男人欣長削瘦的身子往前湊了湊,目光無波無瀾的落在她肚子上,算算時間,程安安還有兩個月就要生產了吧。
可是眉宇之間的戾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絲說不清的光。
而程安安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讓人捉摸不定的突然笑了一下,然後語氣帶著一點兒說不出的意味來:“宮歐,你不是舍不得我,而是舍不得我肚子裏的孩子吧,如果這個孩子死了,你們宮家算是絕後了吧。”
聽到這句話,他似乎定了一下,好半天之後,竟然坦然的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我確實舍不得。”
程安安以為他確實是為了孩子,可是宮歐卻清楚的知道,他舍不得動手的始終是程安安,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身子往前湊了湊,兩人像是交頸而臥的鴛鴦一般。
明明近在咫尺,但是卻遠若天涯。
她想再去抽槍,卻被他緊緊握住,目光越來越冷,冷的猶如寒鐵一般,讓人不寒而顫,目光如冰鋒的刀刃一般落在她身上:“誰給你的這把槍?”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把槍雖然精致小巧,但是威力無窮,而且很適合沒有怎麽用過槍的人用,可是,程安安什麽時候拿到這把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