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親口說不是,那怕證據放在他麵前,他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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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安疼得臉色都變了,她眼淚最終控製不住的滾落下來。
可是,除了說對不起,她什麽都不會了,她搖著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宮歐,你原諒我吧!”
“我原諒你?”宮歐冷笑一聲,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別人:“事到如今,你要我怎麽原諒你,程安安,你毀宮家,我沒有任何話可說,可是你不該動我媽媽!”
“混蛋,你在做什麽!”慕慎西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車上下來了,一把揮開宮歐:“宮歐,你別忘了,程安安肚子裏可是懷著你的孩子!”
隨著慕慎西的這句話落下,天邊突然炸開一道閃電,將整個世界映得忽明忽暗,宮歐沐浴在一片冷光之中,五官仿佛被劈成兩半。
一半森然如冰,另一半烈焰如火。
光與暗在他臉上交融,勾勒出一副最難以描繪的顏彩畫。
他望著慕慎西,眸中冷意大盛卻平平靜靜,如同九重天上的紅蓮業火滾滾而來,腦子裏一晃而過是黎晚和沒有氣息的樣子。
而媽媽的死,跟這個人絕對脫不了關係。
如果宮連城接了媽媽的電話,如果宮連城今天沒有去見連若水母子,他的媽媽是不是就不會死,如果宮連城跟她解釋,她會不會不用這種絕裂的方式離開?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慕慎西。
看著慕慎西,宮歐嘴角突然勾起涼薄的笑意,雙眸像是勾出了兩把對刀,豪不留情的朝對方砍了過去:“這裏有你說話的資格嗎?”
聽到這句話,慕慎西突然一笑,更是寸步不讓的將程安安護在身後:“宮歐,你今天膽敢傷害小安安,就跟我有關係,新聞是我發的,有本事你衝著我來!”
宮歐的眼神卻微微一沉。
而程安安卻不可置信的望著慕慎西,她比誰都清楚宮歐對黎晚和的感情,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她方才故意承認新聞是她的事實。
如果讓他知道,是大伯做的,依著宮歐的性子,他肯定會瘋狂報複程家。
而程家現在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了,哥哥在七年前讓程家向宮家低聲下氣,現在她已經長大了,該試著保護她的家族,保護她的家人,她也可以保護自己哥哥了。
至於她,他不敢真的拿她怎麽樣。
畢竟,她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他就算不看僧麵也會看佛麵,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會把這件事情揭過去,而時間久了,哪怕他再知道真相,也不會真的拿大伯怎麽樣。
可是盛怒之中的宮歐可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的,他已經瘋了,他會殺人,她豪不懷疑,如果真讓宮歐知道宮連城的新聞是大伯發出來的,他肯定會去殺了程青雲,所以這也是程安安逼不得已的辦法。
以後,等他平靜下來,不像今天這般盛怒,她會跟他解釋清楚的。
“慕慎西,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新聞是我讓人發的,宮家這段時間一直針對程家,我爸爸因為宮家被人帶走,現在人生死不知,所以我才讓人發了這條消息,報複宮家!”程安安一把推開慕慎西,朝著宮歐開口吼道。
她說得半真半假,眼中的憤怒如同仇恨的火焰一般在她眼底點燃,而宮歐不可置信的望著麵前的程安安,聲音仿佛從喉嚨裏逼出來一樣:“程安安,你怎麽敢!”
他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最心愛的女人會害死了他的媽媽,他雙目衝血,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明明認識了她一輩子那麽久,這一刻,卻仿佛跟不認識她一樣。
她,還是他認識的程安安嗎!
他喉嚨裏仿佛被什麽掐住了一樣,呼吸不得,連喘一口氣都覺得困難萬分。
他看著這兩個人互相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他看著他們這麽做,看著他們互相維護,互相攬著責任,姿態親密的紮到了他內心深處!
他能說,他真的嫉妒嗎,嫉妒程安安對他的維護!
可是程安安,你維護誰都可以,為什麽偏偏是慕慎西,偏偏是他!
為什麽!
心口像是生生的裂開了一道大口子,他的眼眸越來越涼,涼的連最後一絲光也從他眼底抽離了,那俊美的五官,如同雨霧一般蒙住,隻剩下鋪開蓋地的涼,和失望。
慕慎西看著程安安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冷光,繼爾又突然一把拉過時初,語氣帶著幾分維護的姿態,開口說道:“小顏顏,不準你這麽說,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宮歐他想報複盡管來,我一點兒都不怕他,你用不著為了保護我,把這些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程安安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慕慎西,這是瘋了嗎?這些事情跟他有什麽關係,可是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一閃而過,快的讓她有些抓不住。
而恰逢這時,突然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宮歐,你看清楚了嗎,你愛的究竟是什麽樣蛇蠍心腸的女人,她哥哥七年前害的阿寧沒了雙腿,如今她又害死了你媽媽,到這個時候,你還要護著她嗎?當年你還是和他哥哥當好朋友,我可以不說,但是這一次呢?這一次她可是害死你媽媽的人,難道你還要讓你媽媽死了以後也不能安寧嗎?。”
說這話的人正是宮影,男人的麵容更陰冷了幾分,悄無聲息的望了一眼程安安,嘴角輕輕一扯,一番說辭仿佛在宮歐心頭落下了重重一刀。
宮歐緊緊的攥著拳頭,仿佛掐在了自己最柔軟的心髒上,他像是沒有聽到宮影說了什麽話一樣,一瞬不瞬的望著陸時初,俊美的麵容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依舊平靜的像是一望無際的沉睡大海。
那雙眼,還美如清泉,光彩灼灼,可是他隻看到了程安安眼底撲天蓋地的陌生,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些情緒壓在內心深處,他開口說道,一字一頓,像是每一個字都耗費了她極大的力氣:“程安安,你告訴我,隻要你說,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我就相信你。”
若不是情到深處,又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還願意相信她,給她一個機會,哪怕自己的媽媽這會兒已經跟他生死兩隔,他依然願意相信她。
隻要她說。
隻要她親口跟他說,事情跟她無關,他依然相信她不是她做的,哪怕事實擺在眼前,他依然不相信。
程安安感覺自己的心口仿佛被重重的紮了一劍,曾經,她希望得到他的相信時,可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她。
可是他想相信自己的時候,她寧願他永遠不要相信她。
她一瞬不瞬的望著宮歐,從鬢發再到眉眼,再到那張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唇,男人那雙冰冷幽黑的眼眸如同天上最寒冷的兩顆星星。
長長久久的沉默中,她終於點了點頭:“是我做的。”
宮歐感覺轟的一聲,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人捏碎了一般,他身形狼狽不堪的往後退了一退,目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仿佛被人堵住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隻是他眼中的痛苦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濃重,像是墨色一般,沁滿了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