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終止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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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死一般沉寂,我感到臉上逐漸發燙,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氣又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卻不敢發作。連嶽國梁也瞪大了眼睛,想不到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毫無防備地被將了一軍。
嶽畫和許昌超同樣瞪大眼睛死死地盯住我和嶽城,看到他們倆人臉上的表情,從春風得意到慘然失色,一瞬間,我竟忘了嶽城帶來的尷尬,心裏一陣痛快。
嶽國梁看著我和嶽城,臉上陰晴不定。良久,薄薄的嘴唇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散會。”但他自己並不動身,而是沉沉地看著嶽城。
嶽城搖頭晃腦地站起身來,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摟著我,輕聲問道:“寶貝兒,今天中想吃什麽呀?”
“上次那家泰國料理還不錯噢~我們再去吃一次吧~”雖然忌憚嶽國梁,但是我更想在許昌超麵前耀武揚威!
沒錯,我江然就是這麽一個膚淺的女人!
電梯裏,我正欲掙脫嶽城的控製,反而被他箍得更緊:“做戲,要做全套!”說著,溫熱的指腹輕輕撫上了我的唇。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他道:“複仇,是要付出代價的!”
死就死吧!心一橫,眼一閉,我雙手主動環上他的腰,仰起臉準備“做出犧牲”,電梯門卻忽然打開,我下意識地轉過臉,嶽國梁領著嶽畫和許昌超門神一樣站在電梯口。我嚇的鬆開了手,嶽城卻一把將我摟進懷裏,揉搓著我的長發,將我的腦袋扣向他的胸膛。
我再次雙手環住他,之後不再有任何動作。
“撲通”、“撲通”,有力的心跳聲撞擊著耳膜。我卻分不清楚這心跳究竟是他的,還是我的。我輕輕地吸著他胸膛傳來的氣味,不是任何香水的味道,而是成年男子身上特有的味道,熏的我直發暈。
許昌超見狀重重地咳嗽了一嗓子,他一定沒想到我也會有這麽膽大妄為的一天,卻引得嶽國梁嫌惡地從鼻腔哼出一聲。嶽畫白了許昌超一眼。
“喲,弟弟,天天金屋藏嬌,還這麽迫不及待呐?這可是公司!讓底下的人看見了影響多不好!”
嶽城卻一言不發,依然揉著我的腦袋,他看了一眼嶽國梁,伸手按上了電梯的關門按鈕。
嶽國梁陰沉著臉,電梯將我和嶽城帶離他的視線。
行至底層,嶽城終於將我放開。轉而摟著我出了電梯。一樓的員工看見後又是一陣竊竊私語。我再次麵紅耳赤。
“戲做完了,快放開!”
“還沒出公司。”
我隻得繼續被他裹挾著,直到出了公司大門口。司機直直地立在車門邊,等著他過來。嶽城示意司機退下。他要自己開車。
上車後,他帶上墨鏡,不再管我。
“你什麽意思?說說吧!”我坐在副駕駛上,越來越窩火,終於忍不住對他喊道。
“讓我扮成秘書,卻對你爸說我是他兒媳婦,什麽都不告訴我,永遠都是想怎樣就怎樣,這就是你所謂的‘宏偉的複仇大計’?永遠將我置於危險的境地,這就是所謂的‘合約精神’?你明知道他們弄死我比弄死一隻螞蟻還輕鬆,你做的所有事我根本一無所知,有任何危險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如果再向上次那樣被人綁去,是被打還是殺?那時候我該怎麽辦?死的不是你,你當然不會有什麽顧慮!但我不一樣!我怕死!我不複仇了!我不幹了!”我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喊出了這一席話。
嶽城麵無表情地一踩急刹,我差點撞到擋風玻璃上。
“可以,下車。”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麽輕易放我走。生怕他反悔,我幾乎像兔子一樣打開車門飛奔而去。
回到禦景花園我就犯了難。既然和嶽城終止了合約,這裏我就不能繼續住了,電視台的工作也沒了,手裏一分錢都沒有,現在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怎麽辦?原來離開了嶽城,我真的一無所有、寸步難行!但好不容易離開那個魔鬼,我絕對不能再回去自投羅網!
無奈之下,我隻得再次麻煩袁霄霄。告訴她我的窘迫,然後厚著臉皮向她借錢應急。十年的友誼,她二話沒說給我匯了1萬過來。銀行卡裏的數字讓我頓時熱淚盈眶。
有了錢,一切就好辦多了。我找了一間看上去還將就公寓住了下來。然後麵臨的就是找工作的問題。
大學一畢業就直接進了電視台,後來辭職當了家庭主婦。除了聲音好聽一點,其他一無所長,除了播音主播我沒有做過任何工作。可是我必須要工作,不然我無法生活下去。
霄霄要我一定要找回夢想,可是,我現在有什麽能力談“夢想”呢?我連自己都養不活。
為了生活,我現在什麽工作都願意做。可投出去的簡曆都石沉大海,偶爾有一兩個公司回信麵試,之後也是再無音訊。想想也是,一個一無所長的女人,為了家庭願意放棄自己的事業,任哪個公司都不會願意收留的。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那天之後,嶽城再也沒有出現過,難得的是,嶽畫也沒再來騷擾我。也算是一大安慰了。
這麽想著,我竟不知不覺走到公園的一隅。隨意找了個長凳坐下,夏日傍晚的日光已經不再那麽曬人,我背對著夕陽西下的那座山丘。任落日餘暉灑在我背上。
老年人已經出來活動了,我看著他們,真是羨慕啊。曾幾何時,我也向往過我的退休生活,那時候,我和許昌超的孩子已經成家立業了,每周末帶著小孫子回來看我們。沒有孩子打擾的時候,我們就相攜在小區閑逛,我們會認識小區裏一同居住了幾十年卻從未交談過的同齡人。
我這麽想著,臉上竟浮起了笑意。
但右手立刻下意識的撫摸著小腹——曾經有個生命在我的身體裏孕育著,可是現在他不在了。連同我曾經暢想的未來,一起被清宮的儀器攪碎後,從我身體裏抽離了。
我恨!我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
可是,我已經終止了與嶽城的合約。
我低下頭。一雙鋥亮的皮鞋出現在我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