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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麽？艾子嵐一臉迷茫地聽著段鴻煊的問話。
    他方才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怎麽突然就扯到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相差十萬八千裏的話題上了？糟了，該不會是自己剛才的話被他聽到了吧。可就算這樣，他也沒必要這麽問吧。
    難不成，他還當真了？那就說明他還真的有些介意這個問題咯。想到這，艾子嵐頓時忍俊不禁，但是在段鴻煊冰冷目光的注視下，當然不能笑出來，隻是眸中蘊著的滿滿笑意可是遮都遮不住的。
    “不老。”為免觸怒這匹壓抑中的野狼，艾子嵐實誠地搖了搖頭說，一雙明亮動人的眼睛真摯而無辜。她是真心這麽覺得的。剛剛的話本來就是吐槽一下罷了，又不是說真的。
    何況，段鴻煊能夠把話題轉向別的地方，而不繼續追究上午的事，她還是很高興的。
    “你真的這麽覺得？”段鴻煊直直地盯著她，讓她在自己的目光下無所遁形，不容她有任何回避，又定定地問了一遍。那副模樣，分明就是在說——艾子嵐，你千萬不要欺騙我。
    “當然！”艾子嵐隻能點頭如搗蒜，信誓旦旦地說著，就差沒有拍胸口保證了，見他將信將疑的樣子，又補充道，“珍珠都沒這麽真。要是你都算老的話，那我也不年輕了。”
    “嗤。”段鴻煊隻是冷嗤一聲，從俊美挺立的英俊鼻子中輕輕地發出鄙夷的一聲，似乎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也不再繼續追究下去，又轉回到剛剛的話題，冷酷地說，“上午的事情，知道自己錯哪裏了嗎？”
    艾子嵐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還是要被興師問罪。還不如剛剛說他老算了。不過想想，自己也沒那個膽子。
    “知道。”艾子嵐低著頭，有些弱弱地說。也不知道為什麽，幾乎每次麵對段鴻煊時，她的氣勢就會不知不覺地弱下去。或許他的氣場真的太過強大。
    隻聽“啪”的一聲，段鴻煊穩穩地把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定定地看著她，活像一位鐵麵無私的法官，正在細數罪犯的錯誤，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錯哪裏了？”
    艾子嵐仔細地回想一下，過了好一會，瞅了瞅段鴻煊的神色，才小心謹慎地說：“我應該提前跟你報備一聲再走。”
    “嗯。”段鴻煊點了點頭，冰冷的眸子宛若一片凍結的冰麵，閃著滲人的光，勾了勾薄唇，不苟言笑地說，“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麽？好像沒有了吧……艾子嵐絞盡腦汁，又前前後後地仔細想了好幾遍，還是想不出來，隻好梗著脖子，硬邦邦地說：“沒有了。”
    這樣就沒有了？段鴻煊不禁瞪了瞪她一眼，抿了抿唇，沉吟道：“今天，你做錯了三點。”
    “三點？”艾子嵐不禁輕叫出聲，很是不可思議看著他，見他麵色沉靜，表情一點也沒有鬆動的樣子，隻好什麽也不說，默默地洗耳恭聽。三點這麽多？他是怎麽想出來的？她還真倒要好好聽一聽。
    “你說吧。”艾子嵐沉聲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任他說出朵花來都行，堅決不認為自己真有這麽多錯處。他要真能說出來，自己也算服了。
    段鴻煊豈會看不出她的不服氣，倒也不急，冷眸如水，目光冷冽，慢條斯理地說：“什麽都不說就擅離職守，這是你的第一個錯誤。”
    “好吧。”艾子嵐隻好無奈地小聲說。對於這一點，她是承認的，這也是她方才說過的，她確實無可辯駁，無話可說。
    當時，情急之下，她確實沒有和段鴻煊報備過就走了。所以，後來段鴻煊才會找到艾氏公司。慢著，他是怎麽找到自己的？想到這，艾子嵐忍不住疑惑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在艾氏公司？”
    “保鏢。”段鴻煊沒有多說，隻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言簡意賅。
    是了。段鴻煊想要知道她的行蹤還不簡單嗎？就算沒有保鏢，什麽手機定位哪一項不能做到？自己也不必過分糾結於此了。
    隻是，總感覺自己的一切在段鴻煊麵前都是透明的，沒有什麽可以隱藏的。而自己呢，除了在一起的時間，很多時候她都對段鴻煊的行蹤一無所知。這也太不公平了。
    最關鍵是，段鴻煊本來就不像是那種會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向妻子匯報行蹤的人呀。要是他會這麽做，自己反倒還覺得奇怪了。雖說是如此，她心裏還是感覺到幾分淡淡的不悅。
    艾子嵐不滿地微微嘟嘴，抱怨道：“憑什麽你就可以隨時知道我在哪裏？這對我太不公平了。”
    “可以。”段鴻煊倒沒有不高興，嘴角微微上揚，眸中快速地掠過一絲愉悅，淡淡地說，“明天我會讓李特助把我以後每一天的行程表都給你一份。”
    “呃……”艾子嵐沒想到段鴻煊居然會這麽爽快，一時有些詫異。一般事業有成，年輕有為的大總裁有幾個願意主動給妻子匯報行蹤的？他還真的一點貓膩都沒有啊。
    不管怎麽說，艾子嵐心裏稍微平衡了些，像偷到香的賊人內心一陣竊喜，麵上還沉靜如水地說：“好。”
    “子嵐，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麽緊急的事情，你都一定要首先想到我。”段鴻煊一字一句地說，目光中柔情深深，帶著些許繾綣，“我能做到的更多。”
    的確，遇到張阿姨的事情，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去解決，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向段鴻煊求助。雖然她自認她自己足以麵對艾子琪，但事情似乎並非是這樣。
    艾子嵐隻是微微低頭，沉默不語。
    “做事衝動，不瞻前顧後，這是你的第二個錯誤。”半晌，段鴻煊又慢悠悠地說，聲音沉穩而硬朗，帶著幾分篤定的意味，目光漸漸變得越發幽深，猶如蔚藍的夜空。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一個人衝上去有多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