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他是第一個叫我媽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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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幹杯!”
    聽龍天源說完冗長的一大段發言,在座的四個人碰了一杯,這場"宴席"終於是正式開餐,推杯換盞歡聲笑語間,時間過得很快,時針竟然是已經指向了晚間九點。
    嚴亦深此時剛從今晚應酬的酒店停車場裏出來,正在往家趕。至於在家的四個人,有一個今天很重要,也就是今天的壽星早已經是玩瘋了。
    一會兒拉著龍老大要玩飛行棋,一會兒又是拉著夏歌,說他今天晚上不想回去,要和他的夏媽媽睡在一起。龍老大說他的夏媽媽要陪他的嚴爸爸睡覺,也就沒時間陪他睡覺了,毫不避諱的話直接讓夏歌狠狠打了龍老大一拳。
    她覺得龍老大不光是混黑社會的,還是個深藏不露的秋名山車神,車開的也不顧及他兒子還在上幼兒園。
    或許是喝酒上了頭,龍老大今天笑容滿麵,和往常冷冰冰的他很不一樣。
    夏歌覺得他今天比較容易接近些,但有些想要問他的話在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夜深了,再有精力的孩子終究還是會耗盡體力,龍天源直接倒在了夏歌懷裏,嘴角還一直帶著笑。
    林姨怕回去別墅太晚,在收拾好餐廳、廚房之後,就已經離開。家裏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坐在客廳裏,夏歌靠倚在沙發上,龍天源躺在她的腿上,正呼呼睡著。
    “時間不早,我估計一會兒嚴亦深就回來了,”龍老大起身從夏歌腿上抱過龍天源,牢牢抱在了懷裏,“今天我想是天源出生之後這幾年,過的最開心的一次生日。”
    在龍天源軟嫩的小臉上親了親,他深邃的眸子裏流露出一絲絲不舍,“如果可以,我很希望天源可以在一個平靜的家庭裏長大,這些年他因為我的原因攪進了太多幫派的鬥爭。”
    “你是說之前鹿盈盈的事情麽?”夏歌終於是找到了機會開口。
    看見他的眼睛一暗,夏歌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畢竟龍老大最無能為力的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而已。
    “我猜測,天源被你帶回來其實費了些功夫,但我想鹿盈盈不會那麽輕易的就把天源放回來吧。你做了什麽犧牲?或者我該問,你為了天源放棄了什麽?”
    抱著天源,龍老大在他臉上貼著蹭了蹭,夏歌覺得此時的他一定毫不設防,作為一個幫派的老大,這麽溫情的一麵往往不會在一個外人麵前展露出來。
    觸及到他心裏的傷,龍老大眼眶直接一紅,眼裏蓄起了淚。沉默了許久,就在夏歌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開了口。
    “其實鹿盈盈不僅是把天源帶走那一次而已,在你和天源從遊樂園回來的一個星期之後,她安插在我家裏的那個眼線趁我不在,把天源給帶走了…”
    “也就是那一次,天源差點連命都沒了。”
    夏歌睜大眼,緩緩坐起身,睜大了眼看著在自己爸爸懷裏熟睡著的龍天源,“鹿盈盈對他做了什麽?他隻是個不到五歲的孩子而已!”
    她不敢去細想,更不敢相信,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可鹿盈盈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能狠下心來傷害!
    龍老大低下頭來,凝視著龍天源的眉眼,從龍天源出生到現在,他從來就是將他給捧在手心裏,百般疼愛,他的五官完完全全就是他的縮小版,絲毫沒有鹿盈盈的影子。
    “鹿盈盈那個女人的狠毒豈止隻是你想不到的,也是我想不到的。”
    他該慶幸那枚子彈那天隻是擦過龍天源的後腦,但龍天源當時還是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昏倒在了血泊之中。
    當他看到龍天源小小的身軀倒下的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就連呼吸都停滯了,他的孩子死了?
    出現這個念頭的下一秒,他毫不猶豫的將槍口對準了那個扣下扳機,帶走他至親血肉的人——鹿盈盈。
    他也是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子彈直接穿過了鹿盈盈的心口,她因為失血過度,倒在血泊裏,當場死亡。
    那場槍戰裏,死亡的大部分是鹿盈盈的人,他這一方有幾個受了重傷,唯一生死未卜的,就是龍天源。
    “那之後,我在醫院守著天源,祈求上天隻要我的兒子回到我身邊,哪怕要我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
    他的天源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他從頭至尾就是無辜的,錯的是他的父親,而不是他這個對這個世界都還是一知半解的小家夥。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那麽殘忍。
    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裏流出來,夏歌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早已經是淚流滿麵,原來龍天源後腦勺上的傷是這樣來的。
    “還好。他隻昏迷了兩天就醒了。”他現在說的很是輕描淡寫,但誰也不會知道當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多難熬。
    “天源蘇醒過後,我後悔沒有早一點帶他離開這裏,我有想過在他十歲的時候帶他去斐濟島,或許會在那裏定居下來,不過我想我是等不到那時候了。”
    擦掉眼淚,夏歌壓下心頭的悲傷,“為什麽說等不到那時候?”她問。
    “因為我準備今年之內就帶他離開。”龍老大摸了摸龍天源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小手,發現他並沒有和往常一樣,一入睡不久後就會開始發燒。
    “今年?怎麽這麽快?”那她能和天源相處的時間,不就隻有這麽幾個月了?
    “我在這裏樹敵太多,我必須保證天源的安全。”龍老大言簡意賅。當一個人毫無掛念的時候,他可以無所畏懼,但是反之,他必須學會為自己心裏牽掛的人考慮,而不是自顧自的一意孤行。
    “a市裏麵大部分的合同,我都分給了嚴亦深和沈家七少沈牧,公司我也轉了手。你也知道嚴亦深最近很忙,很晚才能回家吧。那都是因為我給他的合約來得太突然,業務量也太大,雖然讓他總裁的地位暫時穩固了下來,到底也是讓你們兩個很難見麵了。”
    他今天會特意過來,一是為了讓天源見見他日思夜想的夏歌,二是向夏歌道個歉,這段時間確實是讓嚴亦深太忙了些。
    “你什麽時候,會帶天源離開?”夏歌問。
    “在你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我之前問過天源,他隻說要在你生下肚子裏的寶寶之後,見到他喜歡的小妹妹之後再離開。”
    “你這麽一說,我都不知道該期待這個孩子早一點,還是晚一點出生了。”夏歌下意識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突然發現肚子裏的小家夥今天一晚上都很安靜,好像,是從天源出現之後。
    難道說她是在天源麵前裝淑女麽?
    “她會出生,天源也遲早會離開這裏。”龍老大看出她的心思。
    夏歌臉上一陣苦笑,“嗯,說的也是。”
    嚴亦深回家的路說不上順利,因為下雨天路滑,眼前就他所見到的,這已經是第三個車禍。
    有車頭車尾都損毀嚴重的,也有整個車都翻了一個個的。
    他告訴自己,開車一定要再小心一些,畢竟家裏還有一個懷著孕的孕婦在等他回家,他的女兒還有一兩個月就要出生,他還沒有見過她一麵,沒有抱過她一次,更沒有看她上小學、中學、大學,她的男朋友還沒有經過他的審核,他不能如此輕易的就把他的女兒交給一個不明身份、樣貌的毛頭小子。
    所以,他把車開得很慢,慢到絕對安全的程度。
    所以,當他回到家時,夏歌已經上了床,正靠在床頭,看這段時間影視公司給她發來的劇本。
    薄被下聳起的,是夏歌圓滾滾的肚皮,那裏正睡著他還未出世的女兒。
    其實這一副畫麵很美好,如果他睡覺的那一側沒有被另一團小小鼓起給霸占的話。
    “為什麽龍天源會在這裏?”雙手交叉抱胸,嚴亦深有些不爽。他正準備洗個澡上床抱著老婆女兒睡覺的說。
    把劇本放到一邊,揉了揉有些許泛酸的眼睛,“今天天源生日,他爸爸帶他來找我,晚上在這裏吃的飯,結果他這個小壽星玩累了,就睡著了。”
    她的笑現在總是帶有母性的光,疼愛的輕撫龍天源熟睡的,肉嘟嘟的小臉蛋。
    昏黃燈光下的溫馨畫麵,嚴亦深無心欣賞,對著天花板長出一口怨氣,“所以為什麽他睡著了還留在我們家,龍運川怎麽沒有把他帶回去。”從風衣衣兜裏摸出手機,嚴亦深在通訊錄裏翻找著龍老大的名字。
    夏歌坐正了身子,“你別打電話,是我要他把天源留在這裏的。”
    拇指在屏幕上翻找的動作停了下來,嚴亦深詫異的抬起頭,“為什麽?”其實他更想說,是你讓這小子來霸占我的床位?
    “再過不久天源就要和他爸爸一起出國了,我想和他多相處一段時間”
    嚴亦深快被夏歌給打敗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走上前去坐在了床邊,他也怕吵醒了龍天源,便壓低了聲音說,“你現在快臨產了,好歹也顧及一下你自己的身體情況。”她想要和龍天源多相處一段時間的心他可以理解,但是龍天源是個男生,男孩子一般都很調皮,萬一她自己動到了胎氣該怎麽辦?
    “別這麽擔心,天源是個懂事的孩子,他不會太調皮的,再說了,現在不也有懷著二胎帶老大的媽媽麽?她們又是怎麽度過那個階段的。”
    “而且天源是第一個管我叫媽媽的,這兩個字對我的意義太重大也太特殊了,我想給天源一些他從小缺失的母愛,你就當我是先提前進入媽媽的角色,可以嗎?”
    夏歌知道嚴亦深對她是吃軟不吃硬,也就不和他強辯,隻是柔聲請求著,吃準了他的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