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奪走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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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是你嗎?是不是你來了?”林詩雨回頭,彎著眼睛笑了笑。
傅安寧再看了眼林詩雨長好的那塊皮膚,生生打了一個冷戰。
你們能體會自己的皮肉長在別人身上那種怪異的感覺嗎?有點惡心,更多的是恐懼。
傅安寧強壓住心裏翻湧的不安,一步步走近,坐在了林詩雨的床邊。
“顧北城讓我來看看你,他很擔心你的病,好點了嗎?”傅安寧平鋪直敘問道。
她在林詩雨麵前從來不敢叫北城,總是連名帶姓的稱呼,你不知道林詩雨的心眼有多小,當年就因為知道她暗戀顧北城,她給她下了多少絆子!
但就算再小心翼翼,還是觸碰了病中的林詩雨的逆鱗。
“你身上,怎麽會有北城的味道。”林詩雨在空氣裏嗅了嗅,眼神有些滲人。
傅安寧心裏一驚,顧北城是因為意外要了她,林詩雨總不會這都能發現。
幸好林詩雨沒有再說別的,應該是湊巧吧?
傅安寧定了定神,繼續冷冷地道:“林詩雨,顧北城沒有來,你再鬧也沒有人能給你撐腰,我勸你還是省省吧,給自己也省點力氣,讓傷口長快點。”
林詩雨聞言,表情忽然變了,也不是說多大的變化,但是給人的感覺變得盛氣淩人起來。
“傅安寧,你知道在和誰說話?我現在是個醜八怪,你就以為自己有機會了?可馬上,你就會變成我,而我會成為你,北城會越來越愛我,而你卻是我的影子,襯托我的美麗而已。”
傅安寧笑了:“我不一直都在襯托你嗎?當年你故意接近我,不就是因為我平凡,但是學習成績好?!平時,你用我平凡的容貌襯托你的美麗,考試的時候,我就是你的筆,你的雙腿。”
林詩雨笑了笑沒有說話。
傅安寧覺得自己今天可能是忍耐到了極限,她繼續一股腦地說道:“你知道我愛著顧北城,所以這麽多年,你不讓我出現在他麵前,卻讓我心甘情願照顧他的起居,對外卻說這一切都是你在打理。”
林詩雨冷冷扭頭看著她問道:“不是你心甘情願的?明明就是啊。每次我問你怎麽辦的時候,你都說交給你,難道你因為是我的好朋友,才幫我的忙?”
傅安寧聞言,有些氣餒,是啊,是她心甘情願。
她勾了下唇:“是,我是沒有你會擅用人心,隻是那天,你看到我辦完事還沒離開,而顧北城馬上回來就要看到我,在推我的時候,不小心碰翻微波爐,引起那場大火。而你為了逃生,將我一腳踢開,自己跑走。最後呢?你卻自取滅亡,被火燒傷的是你不是我。林詩雨,你知道報應嗎?這就是報應。”
林詩雨終於怒了,她一把死死抓住了傅安寧的手腕。
她的手那麽枯瘦冰涼,傅安寧一驚,差點以為自己是被一條毒蛇給纏上。
“傅安寧。”林詩雨的眼神有些怪異,仿佛沒有焦距,她說,“你以為現在就贏過我了,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想趁著我醜的這段時間,將顧北城迷住是不是?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傅安寧忽然覺得一陣寒意襲上心頭,她本能想掙脫林詩雨的鉗製,可她卻和毒蛇一樣纏過來:“我要拿走你最重要的一樣東西,那樣,你這輩子,就永遠是我的影子!”
“放開。”傅安寧嚇壞了,用力掙紮,她的力氣忽然變得很大,林詩雨被用力推出去。
砰,她撞在了櫃子角上,鮮血從剛剛長好的皮膚裏流出來。
傅安寧正嚇得驚慌失措,顧北城忽然從外麵進來,看到這個情景,他驚呼一聲,抱起林詩雨:“詩雨,你怎麽了?”
接著他回頭,仇恨的,一字字冰冷地咀嚼出她的名字:“傅安寧!”
“不,不是我。”傅安寧拚命搖頭。
“北城,不要怪安寧,北城,我的眼睛,我眼睛看不到了。”林詩雨嗚嗚地哭起來,鮮血染在顧北城白色的襯衣上,觸目驚心。
……
和醫生聊過後,顧北城一步步從林詩雨的房間走出來,眼神微沉地看著坐在桌旁的傅安寧。
傅安寧脫掉外套,也解開了遮擋傷口的紗布。
看到顧北城的時候,她不安地將傷口往衣服裏藏了藏,她深吸一口氣,咬著唇走到他麵前:“詩雨的臉是不是要重新移植皮膚,我準備好了。”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英勇就義般看著顧北城。
“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她的,你不要生氣,顧北城,你抱抱我好不好,我不是矯情,我就是有點害怕,你抱抱我,就一下就好。”
顧北城低頭複雜地看著傅安寧的眼睛,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腦海裏想著她睡著後害怕哭泣的樣子。
他的心裏天人交戰,但是時間卻不等人。
他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傅安寧心裏一陣狂喜,拚命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似乎要將這一刻銘記在心裏,她說:“足夠了,顧北城,我想,我能再繼續給詩雨提供皮膚,我——”
忽然,她的口鼻被顧北城用一塊紗布蒙住,刺鼻的乙醚味道瞬間讓她意識模糊。
“安寧,這次需要移植的不是你的皮膚,而是——你的眼睛,詩雨的眼睛,要瞎了。”
傅安寧驀然瞪大了雙眼,她終於明白剛剛林詩雨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她要拿走什麽重要的東西,才能讓顧北城永遠都不會愛上她。
原來是——眼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