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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個時候也沒有心思去安撫她，閉上眼睛，手不自覺去摸自己的肚子，那裏，曾經有一個生命的存在。
    可是現在，我的肚子已經空了。
    我閉上眼睛，想靜一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來到了屋子裏，將我抱了起來。
    我迷迷糊糊聽到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聲音壓得很低，我有些聽不清楚。
    但是無論是誰說話，這個時候我都不想搭理，我隻想自己一個人呆一呆。
    到了後來，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睡在車子後座。
    車子開得很穩，我睜開眼睛看了前麵的人。駕駛座上的是周遠卓，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頭發也打理過。
    看來之前在參加周婷婷的生日宴會，所以電話才沒人接吧？
    在我思索的時候，車子停在了周家的車庫裏，周遠卓抱著我，輕輕往房間走，路上遇到了管家，還跟她聊了兩句。
    整個過程我都知道，但是我一點都不想睜開眼睛，不想跟他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周遠卓將被子蓋在我身上，還拿了毛巾，幫我擦了臉，再要幫我擦身體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我聽到周遠卓的腳步聲，好一會兒之後，我就聽到周婷婷的聲音：“那個女人怎麽了？”
    “那是你嫂子！”
    周遠卓聲音刻意壓低了下來，跟她說著。
    “我隻有一個嫂子，那就是大嫂。至於二嫂，在我眼裏隻有一楠姐！”
    周婷婷的聲音有些激動，也沒有克製住自己的音量。
    我忍不住拉了嘴角，嘲諷了下。
    林一楠是真的厲害，幾乎所有的周家人都站在她那邊，嫌棄我，覺得是我勾引了周遠卓，覺得我不應該嫁給周遠卓。
    這樣的情況下，我也很奇怪為什麽最終跟周遠卓結婚的會是我，周遠卓喜歡的也是林一楠吧？
    “你出去！小槐現在需要休息！”
    周遠卓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我還是能聽出來他語氣裏的怒氣。
    “需要什麽休息？我生日她都不出現，是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嗎？”周婷婷的聲音變得更大了。
    周遠卓不知道低聲跟她說了什麽，她冷哼著離開了。
    周遠卓將房門鎖上之後，再次走過來，解開我的衣服，拿著毛巾幫我擦身體。
    我感覺自己胸口一涼，伸出手，按著他的手。
    “小槐，擦了身體才能睡得好。”
    周遠卓語氣還是沒有變化，並沒有我想象中失去孩子的痛苦。
    我睜開眼睛，正對上他的雙眼。
    他的眼睛裏，平靜無波。
    “周遠卓，這個孩子沒了，你是不是鬆了口氣？”
    我正視著他，問道。
    周遠卓好像有些吃驚，問我：“小槐，你在胡說什麽？”
    “我之前懷孕了，不能給林一楠捐骨髓，你是不是很擔心？現在沒有孩子了，我隻要休息一兩個月，就能給林一楠捐骨髓了，馬上就可以救好林一楠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句一句話，完全沒有生氣的情緒。
    但是我的心，已經疼的快麻木了。
    “別亂想，你現在需要休息。”
    周遠卓說著，將我的手拿開，繼續想要幫我擦身體。我強迫自己平靜，可是他是真的平靜，平靜到我完全看不出來他到底是有什麽變化。
    他真的對這個孩子沒有感情，也沒有期待。哪怕是現在，我這個孩子掉了，他也完全沒有一點點傷心。連基本的失落，我都沒看出來。
    我想看到他傷心，想看到他痛苦。所以我口不擇言，我隻想往他心口戳刀子。
    “周遠卓，你現在應該很開心吧？林一楠越早治療越安全，孩子，以後可以再有。或許，不會是跟我的，是跟林一楠的。你們才是青梅竹馬，你們才是郎情妾意，對吧？”
    我親眼看著周遠卓的臉色沉了下來，覺得自己說對了，繼續道：“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被歡迎，不是嗎？他就是個意外，不然這會兒你心愛的女人已經恢複健康了。”
    周遠卓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越來越難看，已經有些陰雲密布了。
    我以為說這些話，我心裏就能舒服一些，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
    我越說，心越痛。
    即便這個在我的肚子裏隻是一個胚胎，我也沒有辦法忍受失去它。
    我以為周遠卓會跟我吵，結果周遠卓卻幫我把衣服扣子扣上，將被子蓋在我身上，跟我說：“你先好好兒休息吧，有事以後再說。”
    如果是平時，我會覺得他這是體貼。可是這一刻，我卻感覺是他嫌我煩了，他隻想逃離我，不想和我說話。
    “周遠卓，你到底在想什麽？無論是討厭我，還是討厭這個孩子，你都可以直接說，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冰冷的態度對我？”
    我忍不住，坐起身，對著周遠卓吼了起來。
    吼完，我已經感覺我的臉已經全濕了。這一路，我一直忍著，現在終於忍不住了，我整個人都爆發了。
    周遠卓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我。
    他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哭成這樣，腳步已經頓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慢慢走過來，坐在了床邊，伸手，想要把我摟進懷裏。我掙紮著，不想讓他如願。
    周遠卓完全不鬆手，緊緊抱住我，我的下巴撞在了他肩膀上，撞得我生疼。
    我這一刻再也不壓製了，大聲哭了出來。
    “為什麽？我這麽期待它出生，為什麽會流產？”
    我一聲一聲呼喊著，發泄著。
    周遠卓緊緊抱著我，一直跟我說著對不起。
    但是現在，我什麽都聽不進去，對不起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和周遠卓的聯係，就這麽斷了。我隻知道，現在的我，想要趙成華坐牢！
    哭到最後，我困了，哭不出來了。
    我連著打了幾個嗝，人也越來越沒力氣，最後哭得累了，我慢慢停了下來。
    眼睛酸脹，最後我忍不住，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看到手機裏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王宏打過來的。
    我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告訴他今天有點不舒服，就不去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