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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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道人家懂什麽,不要心口胡說!”知府紅著眼睛盯著知府夫人。
知府夫人哀嚎著道:“老爺,快說了吧,沒了命,要那些錢還有什麽用處啊!”
知府卻不為所動,隻一個勁兒的喊冤。
冷如霜冷著臉衝著拿著鐵釘板的兩個部下點點頭,那兩個部下絲毫不手軟的直接打了下去。
“啊!!!”
知府夫人淒慘的叫聲在整個大廳裏回響,宋慈看著的她身上滲出來血,有些不忍:“冷大人……”
“閉嘴!”冷如霜看都沒有他,啪啪的板子聲聽的眾人心驚肉跳,每一板子下去都會帶起一片血肉,讓人心生寒意。
“大人,我說……我說!別打了,別打了。”知府夫人尖叫著。
她慢慢的爬向案桌,手用力的扶著桌子:“我說,我什麽都說,秦鐵麵他……他……”
冷如霜緊緊的盯著知府夫人,見她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卻不知突然被斜刺裏冒出來的一個圓形的東西打中,就這麽倒在了自己的麵前。
“白兔,去追!”一道身影伴隨著冷如霜的聲音,立刻衝了出去。
蒼狗也迅速查看了一下知府夫人的傷勢,最後衝著冷如霜搖了搖頭。
“冷大人!”知府突然出聲:“下官不知您突然來下官家中所謂何事,如今賤內已經死了,您還要繼屈打成招嗎?”
看著突然強硬起來的知府,冷如霜冷哼一聲:“令夫人是因為你死的,嗬,別以為她的死能讓你躲過一劫,蒼狗!”
“在!”
“將他抓起來,連夜審訊,明日一早本官要聽到有用的消息。”冷如霜冷冷的道。
“是!”
蒼狗的兩聲回答更是幹淨利落,他轉身如同提小雞一般的將知府提了起來,然後招呼金猴跟著他走。
“其餘人近日不得出府,若有發現,直接斬殺!”冷如霜下了最後一道命令,這才帶著眾人出了知府家。
宋慈腳下有些不穩:“現在……我們去哪兒?”
“自然是下一家。”冷如霜絲毫沒覺得哪裏不對,領著剩下的九名十二生肖,速度極快的往下一個目標趕去。
宋慈一把抓住冷如霜的胳膊:“冷大人,剛剛才有一個人死在你麵前,你再這麽查下去,秦鐵麵是怎麽死的能不能查出來下官不清楚,但下官知道一定有很多無辜的人因為這案子死去。”
“哦?宋大人,你第一次知道我查案的風格嗎?”冷如霜笑的冷血,宋慈渾身打了個寒顫。是啊,他怎麽忘了,知州分明和他說過,冷如霜每次查案子,死的人都不少……
他吞了吞口水,最後還是道:“方才殺死知府夫人的凶器是一圓形的武器,你已經讓人去追了,說不定能有什麽線索,何必一定要……”
“我與你不同,這便是我查案的方法。”冷如霜不耐煩的打斷宋慈的話:“宋大人,你以為你的方法能查出什麽?你又以為那些所謂無辜的人手上沾著什麽血腥?貪官,聽起來沒有殺人放火,但他們貪的錢財原本是用來做什麽的你不清楚嗎?你覺得知府家那些古玩字畫沾了多少百姓的血?”
看宋慈愣在原地,冷如霜繼續道:“不要拿你那套查案的方法來要求我,我告訴你,你所謂的無辜在普通百姓的眼裏就是該千刀萬剮的!”
說著冷如霜也不管宋慈的反應,抬腳帶著眾人就走了,留下宋慈一個人待在原地。
良久,宋慈才呼了口氣,他不知道冷如霜說的對不對,也不知道知府夫人是不是該死,但是他相信證據,在沒有找到證據前,他不認為這樣草菅人命便是好的。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這些人真的犯下大罪,自有律法去製裁。若是他們全都枉顧律法來辦案,本質上又和凶手有什麽區別呢?
宋慈默默的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兒,之後掉頭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他得去找一個人。
宋慈來的地方是他與阿實和年輕捕快分開的地方,雖說年輕捕快躲了起來,但為了聯係,他應該不會離這裏太遠。
果然,宋慈不過在這裏待了半個時辰,一個小乞丐便塞了張字條給他。
宋慈展開一看,年輕捕快清秀的字跡出現在眼前:一個時辰後,酒樓後街。
年輕捕快沒有明指是哪座酒樓,但宋慈卻聽懂了,之前他們三個找地方吃飯前曾經過一座酒樓,還曾感慨過酒樓的豪華。
他找店家要了火折子,將字條燒了,想到還有一個小時,他便找了個小酒館,要了一壺酒並一盤下酒菜,慢慢的喝了起來。
“就說那天,欽差大人站在甲板上,眼看就要靠岸,黑壓壓的一群蝴蝶憑空出現,圍著欽差大人團團轉!嘖嘖,百姓還以為是祥兆,皆跪在地上祈福,但你們猜怎麽著?”
神神秘秘的聲音從酒樓邊上的台子上傳來,這種酒樓都會設這樣一個台子,請一位說書先生,好招攬客人。
但這中年人顯然不會說書,挑了這麽一個人盡皆知的事情來說,還搞的頗為神秘,怕是要被酒客嘲笑。
宋慈在心裏想著。
果然,一個喝的滿臉通紅的男人站了起來:“我說老禿頭,你這沒得說了嗎?那天的事兒大家夥兒都看見了,哪裏用的著你在這說。”
“就是就是,這事可不好拿來說,現在京裏都派人來查,老禿頭,小心禍從嘴出啊……”
人們紛紛附和,對老禿頭說的這一段非常的不滿。
老禿頭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知道什麽?這欽差大人的死可蹊蹺著呢!”
“被一群蝴蝶殺死,能不蹊蹺嗎?”依舊是剛才那個男人,他砰的放下酒杯:“老子花錢可不是來聽你這許多廢話的,趕緊的,說點老子沒聽過的!”
老禿頭黑著一張臉:“我就講這些,不聽就走!”
“嘿,這收錢的還這麽橫,老子不信治不了你,掌櫃的?掌櫃的呢?”男人大聲呼和著,一看這架勢,周圍的人開始誰也不幫了,就這麽的站在一旁看好戲。
掌櫃的聽到動靜立刻趕來,男人一把抓住掌櫃的衣領,指著老禿頭道:“老子花錢,你就讓老子聽這麽個玩意兒?你信不信老子拆了你的酒樓?”
“李老板,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這就讓他換!”
掌櫃的點頭哈腰的,一看這李老板應該就不敢得罪,但是老禿頭卻倔強的不肯換:“你們知道個屁,秦鐵麵的死多的是你們不知道的地方,我講出來是你們的福氣!”
“老禿頭,你說書說的就是客人們愛聽,你這麽和客人反著來,我這掌櫃的給你當?”掌櫃的明顯生氣了,畢竟說書的就是要幫酒樓留住客人,如今倒好,這老禿頭直接和客人吵了起來。
就在事情愈演愈烈的時候,宋慈站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啪的一聲放到了掌櫃的手裏:“小爺就愛聽這個,讓他說!”
宋慈給的銀子都夠包這酒樓一下午了,掌櫃的剛才還布滿為難的臉瞬間開了花,他笑嗬嗬的道:“老禿頭,有客人賞識,還不快講?”
老禿頭大概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要聽,愣了一下才清了清嗓子,恢複說書人的神采:“隻見那秦鐵麵渾身都是血的倒了下去,嘖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死了。但其實秦鐵麵這死可不單單和那堆蝴蝶有關,我當時就站在那裏,分明看到蝴蝶撲過來之前,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從天而降,就落在秦鐵麵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