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零章 瓷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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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宋慈的背影,阿實歎了口氣,阿泉推了推他的肩膀問道:“趙大哥,你歎氣做什麽?”
“你難道不覺得大人今日有些奇怪嗎?”
“奇怪。”阿泉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確實,大人做事一向果斷,但今日卻非常猶豫,莫非?”
阿實點了點頭:“沒錯,大人是在害怕,他怕自己出了岔子解決不了那件事。”
回到房間之後,宋慈並未休息,而是將筆墨紙硯依次在桌子上擺開,開始按照記憶描畫起徐娟背後那張鬼臉的樣子。
宋慈並不擅長繪畫,一連畫了三張才出了一些樣子,他對著那副鬼臉圖看了好久。
黑雲組織,你們將此事翻出來給本官看,到底想要做什麽?
這時,敲門聲響起,宋慈一驚急忙將畫疊好塞進了懷中:“是誰?”
“回稟大人,是下官。”一個諂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宋慈無奈搖頭,起身前去開門。
顧縣令正站在門口,見宋慈開門,他朝著宋慈嘿嘿一笑,便俯身行禮:“下官見過宋提刑。”
宋慈不滿一哼:“本官提的那幾個要求,你可都答應了?”
“大人所提的要求,合情合理,下官沒有什麽答應不答應的,隻要大人一句話,下官去辦就成。”
“好,但願你能按照你說的做。”
說罷宋慈便推開顧縣令打算出門,顧縣令急忙上前:“大人您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宋慈眉頭微皺,轉身眯著眼睛打量著顧縣令:“怎麽?本官要去何處還要通報與你不成。”
顧縣令見宋慈麵帶慍色,急忙解釋道:“下官不是這個意思,大人剛來嶽陽不久,對此地並不熟悉,下官害怕大人會迷路。”
“本官又不是傻子,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本官的要求,那便按照約定行事,莫非嶽陽城內的官員都是一些背信棄義之徒?”
顧縣令被宋慈訓斥的啞口無言,隻得悶聲應了一句便退了下去。
宋慈抬腳走出了房間,恰巧遇到了從房間裏走出的冷如霜,她穿著一身白色長衣,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住滿麵的疲態。
見到宋慈,她打了個哈欠走到宋慈跟前,顧縣令急忙跟著行禮:“下官見過……”
“免了。”冷如白了顧縣令一眼,語氣頗為不滿:“我們這外來的官員可受不起你們這些本地官員的禮數。”
顧縣令尷尬的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也不知要如何是好。
冷如霜並未理睬他,而是徑直走到宋慈身旁:“我們接下來要去什麽地方?”
宋慈胸有成竹的答道:“下官自有分寸。”
宋慈看上去自信滿滿,估計他的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冷如霜便下樓將屬下召集起來,一行人跟著宋慈來到了死者郭楠的家中。
郭楠住在城南的一處別院之內,別院不大,但是院內的泥地上卻種著梅蘭竹菊,乍一看頗具風雅,但不知是主人無暇照顧還是如何,那植物的葉子已經卷曲發蔫,看上去一點精神都沒有。
宋慈走到近前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那卷曲的葉子上竟然密密麻麻全是一些蚜蟲,怕是這院落的主人根本沒有將這些植物放在心上吧!
宋慈徑直走到屋前推開了房門,郭楠的房間裏整整齊齊,正對著門口的一方木桌上放著印版,彩墨,宣紙和裝裱的工具,估計那些畫並不都是他親手繪製,而是在這裏印刷而成。
宋慈在房間裏四下觀察著,等差不多走了一圈之後,才發現有一些不對勁,整個房間之中竟然一本書都沒有。
這有些不合邏輯,根據顧縣令所言這郭楠是一名書生兼畫師,書生家中怎麽可能一本書都沒有呢?
莫非這書生,是假的?
“呯!”一聲脆響炸開,宋慈被嚇了一跳。
他急忙回頭,發現阿泉正站在窗口一臉納悶,原來他是一腳碰損了角落裏的一個瓷盅。瓷盅中裝著一些白色的粉末,瞬間一股甜甜的香氣蔓延開來,宋慈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
見宋慈神色凝重,阿泉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急忙彎腰準備收拾碎片。宋慈見狀急忙上前將他推開,隨即緩慢的蹲下身子,伸手撚起了一些粉末放在鼻下輕嗅,果然這味道與畫中的味道相似。
冷如霜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湊到宋慈跟前蹲下:“這是何物?”
說罷冷如霜便要伸手去觸碰那些粉末,宋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攔住:“這東西大人還是不要碰才好。”
冷如霜不明所以,但是看宋慈如此嚴肅,也隻得將手收了回來。
宋慈起身將冷如霜推出屋,四下看看又發現了一個盛著金粉的瓷盅,他將瓷盅之中的金粉倒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取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在了瓷盅之內。
“大人,這是何物?”阿泉不明白宋慈為何如此緊張,甚至還將冷如霜推了出去。
宋慈微微一笑對他們解釋道:“此物名為迷香散,常在青樓等地使用,用於控製那些新來的姑娘,至於具體的藥效,本官不必多言你們自然知道。”
“那這東西豈不就是?”跟隨而來的猛虎瞪圓了眼睛,宋慈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他心裏的猜測。
現在宋慈已經基本上可以判斷,所謂的湘州美人一事不過是個噱頭,對方通過湘州美人的傳說和俊男畫像讓那些女子上鉤,從而對她們進行控製。
而這些女子極有可能會被販賣到鄉下或者是青樓妓院等地,且這幕後之人絲毫不懼怕官府,甚至連先前查案的人員都莫名瘋癲,怕是背後定然有高人坐鎮。
若是不及時製止的話,恐怕結果不堪設想。
可是讓宋慈無法理解的是這迷香散隻對女子有效,但為何冷如霜卻絲毫不受影響?莫非是因為她體內的毒?
這樣看來冷如霜體內的毒並非一點益處都沒有,起碼連這麽烈的迷藥都能受得住,若是冷如霜都中招的話,怕是對方真的就要騎在官府的脖子上拉屎了。
但這也不是什麽好事兒,按照藥理來看,若是在療毒的時候,解藥無效則說明這毒的強度已經超過了藥效,所以冷如霜身上的毒怕是異常的劇烈!
宋慈歎了口氣,將瓷盅朝懷中一揣推門走了出去,冷如霜靠在外麵的石凳上已經昏昏欲睡,見宋慈出門她才強打起了精神看向了宋慈。
冷如霜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睛問宋慈道:“我們接下來去什麽地方?”
宋慈見冷如霜如此困倦,想必是毒又上來了,自己雖有計劃想與她商量,但是看她現在這個狀態,宋慈隻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冷大人身體抱恙還是要多注意才是,之後的事下官自行處理便可。”
冷如霜晃著身子想要起來,但無奈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站立不穩直接栽到了白兔的懷中。
冷如霜微微搖頭,她想讓自己清醒一些,但她越是想要睜開眼睛,那股困意愈加明顯,索性隻得放棄,朝宋慈點了點頭。
白兔見冷如霜已經昏昏欲睡也顧不得什麽禮數,直接將冷如霜攔腰抱起朝馬車走了過去。
躺在白兔懷中的冷如霜知道自己的身體絕對不像是宋慈說的感染了濕氣那麽簡單,或許是那個家夥對她做了什麽。
還未等冷如霜想清楚,她便進入到了夢鄉。
宋慈看著消失在門口的白兔和冷如霜,突然想起先前在冷如霜房內遇到的那個白色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他轉身讓十二生肖眾人也一同跟回去,剩下的事情他帶著阿實阿泉二人便可。
待眾人離去之後,宋慈揮了揮手:“我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