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鬆林要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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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目瞪口呆看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半天才回道:“我一直守在這裏,沒有離開過呀。”
    唐千林問:“襲擊發生的時候,你也在這裏?”
    士兵搖頭:“沒有,襲擊發生的時候,我去營地了,但門一直是鎖上的。”
    唐千林掏出自己的工具,輕而易舉的將門上那把鎖打開:“這種鎖,隨隨便便就能打開。”
    軍曹立即朝著久保天道跑去匯報此事。
    唐千林把其他人叫到旁邊:“周三餘的失蹤不是偶然。”
    李雲帆沉思片刻道:“難道那些豹奴是為了聲東擊西,救出周三餘?”
    倪小婉道:“師叔,你的意思是,這個周三餘有問題?”
    易陌塵想了想道:“仔細想想,的確有問題。為什麽消失了如此久的016專列就那麽巧出現在了兩不管的三河站?”
    唐千林道:“問題就出在這,為什麽不停在其他站,偏偏要在三河站呢?還有,救走周三餘也很奇怪,那種情況下,吸引了日軍的注意力,這邊的人大可直接踹門就救走周三餘,為何要開鎖進去,救他出來,又把鎖給重新帶上呢?”
    倪小婉道:“也許是不想讓他們太快發現周三餘不見了。”
    “對,問題就在這。”唐千林看向辦公室內,“說明這個周三餘有問題,走,我們先回車上。”
    就在他們準備回到秘搜課專列的時候,久保天道上前道:“你怎麽知道周三餘不見了?”
    唐千林解釋道:“我不知道,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發現周三餘一直都在辦公室內,站在窗戶口往外看,我們走的時候,周三餘也一直站在窗口,可今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周三餘卻沒有出現在窗口,我覺得奇怪,就去看了下,況且,我還有些問題想問他。”
    久保天道尋思了下:“你還有什麽想問他的?為什麽你還要返回016專列?”
    唐千林湊近久保天道,低聲問:“久保先生,你不是日本人吧?這個營地中的所有士兵都不是日本人,你們應該是滿洲國國防軍,隻是換上了關東軍的軍服。”
    久保天道隻是沉默著,唐千林轉身領著眾人上了秘搜課專列。
    回到專列上,唐千林發現樸秉政呆呆地坐在那,馮真源卻不見蹤影。
    唐千林意識到了上前問:“馮真源呢?”
    樸秉政呆滯地回答:“不知道。”
    唐千林一巴掌打在樸秉政臉上,樸秉政回過神來,看著四下:“怎麽了?”
    唐千林問:“馮真源在哪兒?”
    樸秉政卻是疑惑地問:“誰是馮真源?”
    唐千林身後的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唐千林道:“就是跟我們一起上火車的那個馮真源,那個瞎子!”
    樸秉政卻很奇怪地看著他們,神情依然呆滯:“沒有什麽瞎子呀?”
    “糟了!”唐千林慢慢坐下,“我們被馬延慶算計了。”
    唐千林腦海中浮現出那夜在冥市中自己與娜祖卡、馬延慶交談的畫麵——
    娜祖卡苦笑道:“這就說明,我的術被人破了,而且能夠破除我心控術的人不多,在滿洲隻有一個,他叫馮真源,不過我聽說他死了,死在監獄中了。”
    “馮真源?”馬延慶出現在兩人跟前,“是那個擺攤算命的馮瞎子嗎?”
    唐千林道:“馮真源是馬延慶的人,娜祖卡也被馬延慶提前收買了。”
    李雲帆問:“什麽意思?”
    其餘人也很疑惑地看著唐千林。
    唐千林看著眾人道:“對雨時用了心控術之後,娜祖卡故意告訴我,有人在她之前對雨時用過心控術,導致雨時失去了之前的記憶。我自然會問她,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會使用心控術?”
    當時娜祖卡並沒有立即回答唐千林,而是告訴唐千林,自己也曾經對呂芳怡用過心控術,讓呂芳怡在聽到她的名字之後,會自然說出她已經死了。
    可唐千林卻是從呂芳怡處得知了娜祖卡的存在,娜祖卡便告知唐千林,有人破了她的術,這個人就是馮真源。
    唐千林搖頭道:“其實這裏有個破綻,那就是馮真源為何要破她的術,我應該發現這個破綻的,可因為是我提出要找娜祖卡的,所以我完全沒有想過娜祖卡會和馬延慶合夥算計我,而在娜祖卡說出馮真源名字的時候,馬延慶也表示自己知道這個人,易老板,你聽過馮真源這個人嗎?”
    易陌塵搖頭:“聞所未聞。”
    唐千林道:“看吧,我犯了一個低級錯誤,我並沒有懷疑那麽多,加上馬延慶還把馮真源的背景告訴了我,告訴我他是個太監,以前入過宮,加上他之前所說的護旗和豹奴的事情,我就認為馮真源與護旗,甚至與日本人是一夥兒的,所以,在馮真源上火車的時候,我雖然驚訝,但並沒有覺得他的出現不合理。”
    易陌塵問:“不合理呀,明明是你提出的找娜祖卡呀?難道馬延慶有預知能力?”
    “當然不是啦,這還不明白呀,師叔在提出要找娜祖卡,而馬延慶真的找到娜祖卡之後,這個圈套才開始的。”倪小婉皺眉看著易陌塵,“你們不是說,當時找到娜祖卡的時候,沒費口舌就說服了她嗎?”
    唐千林道:“對,娜祖卡之所以能輕易答應我,並不是因為我的威脅,而是她已經被馬延慶提前收買或者要挾了,答應了與馬延慶合作,目的就是為了將馮真源弄到我們身邊來,馬延慶知道我信不過他,就算查到什麽也不會告訴他,所以用計把馮真源安插到了我們身邊。”
    倪小婉走到呆滯的樸秉政跟前,在他身上摸索著,沒多久就找出那份馮真源的文件來,上麵的字歪歪扭扭的,根本不像他們當時看到的那樣工整,也沒有任何簽章在上麵。
    倪小婉把那文件遞給唐千林:“看樣子,馮真源在我們上火車前,就催眠了樸秉政,也催眠了我們。”
    李雲帆不明白:“可是他什麽也沒做呀?”
    唐千林聞了聞那張紙:“這張紙上有藥,而且你們記不記得,我們見到馮真源的時候,他身上有一股麝香的氣味,香氣撲鼻,彌漫整個車廂。”
    眾人點頭,倪小婉生氣地把那張紙揉成團:“原來那個時候,馮真源就把我們催眠了。”
    唐千林看著依然呆滯的樸秉政:“馮真源很聰明,我在驛站中看到那地圖之後,他從我的話裏,加上當時他操控樸秉政給他描述的地圖,以及段逝川的話,判斷出豹奴孩子就藏在那個礦洞之中,所以趁著我們不留意,他先行離開,與軒部的人會和去了。”
    李雲帆落座,還是不明白:“兩個問題,第一,襲擊日軍營地的到底是什麽人?和軒部有關嗎?第二,馮真源是個瞎子,他如何離開這裏去和軒部的人會和?”
    唐千林想了想道:“襲擊日軍營地的人是豹奴,豹奴的目的看樣子是為了聲東擊西救走周三餘,所以,我認為,周三餘、張連凱甚至於張連凱的父親都是一夥兒的,他們與軒部無關,也與日本人沒關係,但應該與八旗的護旗有聯係,至於馮真源是如何離開的,因為他會催眠,我甚至覺得,他也許不是個瞎子,他隻是讓我們看到了,他想讓我們看到的。”
    李雲帆立即道:“我去看看海拉爾那邊有沒有把張萬勇的資料電文發來。”
    唐千林起身道:“你趕緊去看看,我們得出發,馬上去礦洞,按照馬延慶的說法,那礦洞應該就距離016專列停靠的位置不遠。”
    李雲帆離開的時候,易陌塵用手指頭戳著還處於呆滯狀態的樸秉政:“他怎麽辦?”
    唐千林道:“不管他,就讓他繼續在這裏做夢吧,就算三宅恭次追問下來,到時候應該負責的人也是他,我們正好有了借口。”
    此時,渾身積雪的糖豆出現在車廂門口,抖掉身上的雪花之後,站在那衝著唐千林喵喵叫著。
    唐千林上前抱起糖豆:“你上哪兒去了?”
    糖豆卻掙脫唐千林,跳到地上,跑到門口,朝著外麵叫著。
    倪小婉見狀道:“對了,我們先前離開的時候,糖豆在車廂裏,它是不是想告訴我們馮真源去哪兒了?”
    唐千林上前蹲下來問:“你要帶我們去找那個瞎子?”
    糖豆喵地叫了一聲,跳了出去,唐千林轉身道:“趕緊收拾東西,我們去追馮真源。”
    眾人回車廂收拾東西的時候,李雲帆急匆匆跑來:“資料不全,電文還沒發完,挺多的。”
    唐千林道:“來不及了,回來再說,我們得趕緊出發。”
    隨後的三河站,就出現了這麽一幕畫麵——一隻貓在前麵奔跑著,四個人在後麵尾隨著朝著站外樹林內跑去。
    車站內的所有士兵都愣愣地看著,不知道什麽情況。
    那名軍曹看向奔跑的唐千林等人,又看向久保天道:“這是幹什麽?”
    久保天道搖頭:“匯報司令部,就說唐千林他們離開了三河站。”
    唐千林等四人跟著糖豆鑽進樹林之後,唐千林不斷叫著糖豆不要跑得太快,剛說完,糖豆就不見了。
    唐千林趕緊跑上前,觀察了一陣,才發現糖豆完全陷入了旁邊的雪堆之中,可憐兮兮地窩在雪裏等著營救。
    唐千林把糖豆從雪堆中抱出來:“嘚瑟吧,讓你跑。”
    糖豆朝著前方喵喵叫著,唐千林打開背後的行囊,把糖豆塞進去。
    糖豆隨後又鑽出來,露出半個身子,趴在唐千林的肩頭一側,繼續朝著前方喵喵叫,仿佛在告訴眾人,就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