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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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悅然倒沒發現餘慶的不同,起身送了餘家父子離開。
    餘家父子走後,又有兩個被救的公子攜家人帶了禮物來拜謝。康悅然收了禮物,很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餘念顯覺得兒子今日好像太過安靜,不由地看了一眼,隻一眼,他就發現兒子看向康悅然的目光中滿是炙熱。
    康悅然扶起餘念顯,道:“平王說,去年南邊受了蝗災,是餘老爺貼了不少銀子穩住了糧價。”
    這可不得了!餘念顯心下大驚,卻依舊笑容滿麵,“康姑娘,我和慶兒就不多打擾了,我們告辭了。”
    他在康悅然看不到的角度,瞪了餘慶一眼,“慶兒,咱們回吧!”
    餘家父子倆皆被康悅然震驚到了,餘念顯起身作揖,“姑娘的胸襟真是讓我汗顏。”
    康悅然裝扮一新到了花梨樓,楚蘊已經到了。
    小丫鬟將康悅然引到了雅間,房間裏有不少人,楚蘊、柴世博、餘慶,還有昨日被救的幾位貴公子。
    那幾人沒有再提昨日被救的事,康悅然救人也不是為了讓人家報答,也沒有提。
    楚蘊把最好的位置讓康悅然坐,康悅然也沒猶豫,直接坐下了。
    雅間在二樓,可以俯瞰一樓。一樓的正中搭了一處高台,呆會兒就要在高台上表演。
    楚蘊知道康悅然第一次來,給康悅然介紹了花梨樓的情況。
    大雍的戲,更像是曲。有扮像、有故事設定,一場戲下來,穿插著唱上好幾首詞。
    一曲終了,個個臉上都意猶未盡,隻有康悅然例外。
    章生問道:“康姑娘是覺得小桃紅唱的不好?還是聽不明白?”
    古人寫詩寫詞,最愛用典故,以此來彰顯自己知識淵博,康悅然確實有幾處沒理解。
    楚蘊含著怒氣問道:“章生,你什麽意思?”
    康悅然勸道:“不必動氣,我除了確實有幾處沒聽懂外,中間還走了神。”
    “你走神都想啥了?”
    “我見她們跳舞十分好看,想起了舞馬。”
    這些人都是吃過見過的主兒,卻沒見過舞馬,紛紛問康悅然是什麽樣的。
    康悅然吟道:“天寶舞馬四百蹄,綵床襯步不點泥。梨園一曲傾杯樂,驤首頓足音節齊。
    舞馬,就是會跳舞的馬,讓一匹馬跟著音節跳躍就已經不易了,讓一百匹馬一起跳,還要跳的整齊、好看,相當不容易的。”
    柴世博瞪著大眼,“康姑娘,你從哪兒見過?”
    楚蘊也問,“天寶是什麽?梨園是戲樓的名字?”
    天寶是唐朝其中的一個年號,梨園是唐玄宗給戲曲行業起的別稱。“呃...天寶是天下至寶的意思,梨園是戲樓的名字。”
    楚蘊很讚同的點頭,“這樣的馬訓練起來極為不易,確實是天下至寶。康姑娘,你在哪兒見過?能請來京城表演一回嗎?我們肯多出銀子。”
    唐宋緊挨著,宋朝時舞馬就沒有了,要不是有唐朝的壁畫證實了有舞馬的存在,估計現代很多人該懷疑是古人杜撰出來的。
    “我也沒看過,我師父曾經見過,說場麵十分壯觀。但後來,養舞馬的人家破敗了,舞馬四散,現在已經絕跡了。”
    柴世博白高興一場,“真是可惜啊!”
    章生見不得康悅然出風頭,道:“寧王爺不必難過,不如讓康姑娘說出養舞馬的人家現居住在何處。
    咱們可以派人去請那調教舞馬的人來京城再調教一批,寧王爺不就可以看到了嗎?”
    柴世博是宮裏長起來的,看得明白章生的意圖。他冷笑道:“章生,你算個什麽東西,拿爺當槍使,你也配?還有,昨日康姑娘救了你,你可曾上門道謝?”
    章生臉麵就快掛不住了,他惹不起柴世博,卻可以欺負康悅然。“我倒是想上門道謝,奈何康姑娘在京城沒有家門啊。”
    餘慶反駁道:“誰說沒有?春梧巷的第一家就是康姑娘的家。”
    柴世博一愣:“春梧巷?那不是你家的宅子嗎?你送給康姑娘了?”
    餘慶的耳朵有點紅,他一個男子怎麽能送姑娘宅子呢。“不是我送的!今天上午我和我爹去拜謝康姑娘,我娘說康姑娘一個姑娘家總住客棧不方便,所以把那處宅子給了康姑娘。”
    柴世博湊到康悅然身邊,“康姑娘,你幾時搬過去?春梧巷的宅子可漂亮了。”
    楚蘊也去過那棟宅子,“明日就搬吧,我們過去給你賀一賀。”
    康悅然皺起了眉頭,“你們著什麽急啊?我家隻來了五個人,其實住客棧也挺方便的。”
    楚蘊又道:“那就買下人啊,反正你早晚都要買。那宅子裏的梅花每年都開得極好,很適合賞梅飲酒。”
    康悅然還是不明白,“京城裏能賞梅飲酒的宅子不止那一處吧。”
    夥計歎了一口氣,又小聲嘟囔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走的了哦。”
    康悅然笑了笑,很確定地回道:“能走的了,隻要離得遠遠的,以後別再回京城,大概是能保住一家性命的。”
    這件事已有論斷,張園注定翻不起浪花了。如果盧國公還要殺張園,那就是告訴天下人,他心虛。
    鋪子掌櫃的急急往處走,和正要進門的康悅然差點撞到一起。掌櫃的趕緊道歉,康悅然揮揮手,讓他走了。
    進到店裏,她隨口問夥計,“那是誰啊?”
    “那是我們東家兼掌櫃的,聚祥綢緞莊的張掌櫃要把鋪子賣了,那個鋪子的地段好,我們東家急著要去買呢。”
    “是張園要賣鋪子?他還沒離開京城?”
    張園狀告盧國公的事,同行都有耳聞。“說是賣了鋪子就走。”
    晚上要去看戲,她下午去了成衣店。
    幹嘛瞪他?餘慶有些摸不著頭腦。
    夥計很驚訝,“姑娘怎麽那麽肯定?”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那人說的言之鑿鑿,挺像真的。夥計,我想給自己買兩身衣裙,要時下最好看的......”
    重新落坐後,康悅然說道:“織造的書被我藏起來了,等我年底回到安州再派人給你們送來。”
    書在她空間別墅的書櫃上呢,是一本名為《宋代絲綢生產技術》的書。她得手抄一份,把關於宋代的東西都去掉。
    這也是她選擇餘家的原因,能守住底線,不發國難財,想來餘家的家風還是好的。
    “那都是應該的,姑娘才叫人欽佩。”餘家是首富,朝廷盯著呢,給朝廷捐銀子不一定會落到哪個貪官手裏,還不如惠及百姓。
    “不急不急!年後再送也不晚!”
    餘慶一直沒有說過話,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平王會喜歡康悅然。這樣的女子,真的很難讓人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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