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他很怕過回牛大眼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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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雅間出來,正碰到牛大嚴一家。康悅然主動和他們打招呼,“你們這是幹嘛去?”
牛大嚴努力擠出一個笑臉,“我喝的有點兒多,想先走了!”
“哦,好!那就早點兒回家歇著。”
見康悅然沒有挽留,牛大嚴更加失望,他拱了拱手,帶著一家老小離開了。
把家人送到家,牛大嚴找了個借口沒有進家門,而是去了芸娘子家。
走到巷口,遠遠看見芸娘子送一個男人離開。他假裝沒看到,過了一會兒才去敲門。
芸娘子開門見到牛大嚴愣了一下,“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晚嗎?他以前不是沒有這麽晚來過,更晚離開的時候也有。“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
他進了家門,快走到堂廳時,腳下一轉進了臥房。冬季天冷,房裏密不透風,那股說不上來的味道彌漫在牛大嚴的鼻端。
他冷笑道:“這麽快就勾搭上別的男人了?”
芸娘子也冷了臉,“沒有的事,你別瞎猜。”
“我又不是毛頭小子,這個味兒我熟悉的很!芸娘,我自問待你不薄!”他覺得胸口很悶,有些喘不上來氣,推門出去站在院子裏才覺得好了一些。
芸娘跟了出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瞞你,我是又找了一個男人,他對我很好......”
“我對你不好嗎?你要什麽我沒有買給你?芸娘,你對我到底沒有過真心?”
“那個男人說可以娶我進門,你能嗎?你對我再好,我也是個你隨時能拋棄的外室。牛大嚴,我是個女人,我也想要一個屬於我的郎君。”
牛大嚴答不上來,劉小草不好看、不溫柔、不會與別的夫人交際;可劉小草疼愛他的兒女、孝順他的母親、照顧他的弟弟。他不喜歡劉小草,可他從沒想過休了劉小草。
芸娘嘲諷道:“牛大嚴,你說你待我真心,那你可曾想過娶我進門?”
牛大嚴從沒想過,他的確真心喜歡芸娘,可他絕不會娶一個和許多男人相好過的女人。“你都和別人好上了,我還怎麽娶你?”
“嗬!你和我好之前不就知道我的過往嗎?既然知道,你幹嘛還和我好?牛大嚴,你可真會倒打一耙!”
今天的宴席上,一向八麵玲瓏的牛大嚴倍受冷落;他提出要走時,康元晨兄弟和康悅然都沒有挽留他;本想到芸娘這裏尋求一點寬慰,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結果。
今天的打擊太多了,多到讓牛大嚴想起了從前。從前他叫牛大眼,牛大眼時刻都想著如何討好別人;他現在叫牛大嚴,牛大嚴處處被別人巴結。
他不想過回牛大眼的生活,或者應該說,他很怕過回牛大眼的生活。
芸娘看著悲痛欲絕的牛大嚴有一絲不忍心,“牛大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你給不了我一個名分,我隻能......”
“你不用再說了,芸娘,你、你......”他想問,你還願意跟我嗎?可他不敢問,他怕得到否定的答案,他怕他會受不了。“我先走了!”
芸娘答應的很快,“好,牛大哥,你保重!”
果然!幸好他沒有問出口,牛大嚴失魂落魄地走了。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雪花,落到牛大嚴的臉上,讓他從身體到心裏,涼了個徹底。
他喃喃道:“這人啊,都是自私的,你隻要有一點兒做的不到位,他就拋棄你!康元晨自私,芸娘也自私!”
安州很大,可他除了回家沒地方能去。快到家門口時,碰到了來找他的洪保。
洪保一向和康元晨關係不太好,康元晨成親沒請他。“大掌櫃,我聽大娘說你出去了,正要走呢。”
“你找我有事?”
洪保抄著手,“也沒啥事,這不是快過年了嘛,我表哥從京城給我送了兩壇好酒,我一個人喝也沒意思,就想來請大掌櫃一起喝。”
牛大嚴也想喝酒了,“那走吧!”
兩人去了洪保家,洪保的娘子早年難產沒了,有兩個兒子在他親戚家寄養。他外麵的相好挺多,但沒有再成親,家裏隻有兩個小廝照顧他的起居。
小廝做了幾個菜,倒上酒陪著一起吃喝。
洪保招呼牛大嚴喝酒,“大掌櫃你嚐嚐!”
牛大嚴一飲而盡,“不錯,是好酒!”
洪保趕緊給牛大嚴滿上,“大掌櫃是吃過見過的主兒,大掌櫃說好,那肯定是真的好,我這心啊終於能落回肚子裏了。”
牛大嚴自嘲道:“哪有那麽誇張,我也不過是個泥腿子。”
“大掌櫃以前是鯉魚,現在已經躍過龍門了,身份不一般了。”
“我躍的哪門子龍門啊,從前是泥腿子,現在還是泥腿子。”
從見到牛大嚴起,洪保就看出牛大嚴今天很失落。“大掌櫃你不能這麽說啊,你要是泥腿子,那我們算個啥?大掌櫃不要妄自菲薄啊。哎喲,我這個詞沒用錯吧。”
隔了一會兒,牛大嚴慢慢吐出三個字,“沒用錯!”他端起碗一口喝下。
洪保又給他滿上,“還是大掌櫃有學問。”他小心地問道:“我看大掌櫃今天心裏不痛快啊,是出了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就是擔心鋪子的生意。”
鋪子的生意是比以前少了一點兒,但年底的生意本來就少。而且洪保知道,牛大嚴肯定不是為了生意的事鬱悶。
小廝大生生氣地說道:“要說康元晨真不是東西,大掌櫃對他那麽好,他轉頭就能背棄大掌櫃、另開爐灶,真是讓人心寒啊。”
洪保假意訓斥道:“你懂什麽,拆夥的時候不是說的很清楚嗎?是因為碰到了一個好機會才分開的。”
“老爺,這話你也信?我看康家那兄弟倆就是利用大掌櫃給他們掙錢,康元午還處處防著大掌櫃,每次運貨,次次不落地檢查,生怕大掌櫃虛報數目,掙了錢不分給他們。”
“別胡說!大掌櫃不是那樣的人!”
“我當然知道大掌櫃不是那樣的人,我是說康元午小心之人,也就是大掌櫃不跟他們計較,要是我,早忍不住說他們了。”
洪保用餘光掃了眼牛大嚴,見牛大眼沒有生氣,和大生、二生說得更加起勁。(www.101novel.com)